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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 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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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阳皱眉:“这只是珠宝,没写你妈妈的名字,好了,今天人这么多,别闹了。”

    温岁:“闻柚白就是个小偷,高中就偷我的珠宝首饰,恶心至极。”

    “岁岁!”

    闻阳怒斥。

    温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是舞团门面,她也算是个半公众人物,不能大庭广众如此没有脑子,但她刚刚就是控制不住她自己。

    这是她妈妈的珠宝,为什么爸爸会突然要送给闻柚白?还是在他知道闻柚白已经不是他女儿的情况下。

    爸爸想做什么?想激怒她和温家吗?

    她不明白,但她喜欢这种在很多人面前揭开闻柚白丑恶嘴脸的场面,她要高贵优雅又怜悯地指责闻柚白。

    “柚白想要什么珠宝,我都是能送的,她这些年从我手上抢走的东西数不胜数,父爱和男人,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是,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项链,是我妈妈的遗物,是外婆给我妈妈的,我不能让你抢走。”

    闻柚白看着温岁,只觉得好笑,她很平静:“我抢那个项链做什么?”

    温岁抿着唇:“谁知道呢,你以前就想要这个项链,你忘了吗,那次宴会,你偷偷戴了这条项链,被延舟当众逼着脱下来。”她说到最后,就忍不住眼尾浮现浅浅笑意。

    在温岁的记忆里,谢延舟对闻柚白算不上好,所以,她也不觉得有什么爱不爱的。

    但最近的谢延舟又让她刮目相看,矛盾下,她忍不住生出疑惑,什么算爱?

    她承认闻柚白在谢延舟的眼里是特殊的,男人肯定是喜欢好颜色的,闻柚白又愿意主动勾引,他会被吸引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闻柚白又有手段,谢延舟被她反复吸引也能理解。

    但她曾笃定,这里面没有爱。

    爱怎么可能舍得这样伤害所爱的人呢?以前谢延舟和闻柚白在一起,她一个电话,谢延舟就会出来见她,她和闻柚白起冲突的时候,谢延舟也不会站在闻柚白那一方……

    因此这些年,圈子里都知道,谢延舟对他和闻柚白的这份感情并不认真,他们也是打心眼里认为闻柚白不配,配不上谢家,也配不上谢延舟。

    温岁想到从前,就心里舒畅了许多,她唇角扬起的弧度更深:“才过去几年,你忘了吗,柚白,我可没忘记你的浪荡贪婪,见到有权有势的男人就上去讨好,可惜,那时候的延舟根本不吃你这套,他说你不配这个项链。”

    她连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温温柔柔的。

    闻柚白不是健忘症,温岁这样一说,她就记得了,她一开始不记得是因为类似这样的羞辱太多了,多到这件事都显得平平无奇了。

    她刚来南城那会,谁不知道谢家少爷谢延舟讨厌且瞧不起她,泼她一脸水算是最轻的了,被她碰过的东西,他都会直接嫌弃地让人扔掉,好像她身上带着传染病毒一样,等他们名不正言不顺地在一起之后,圈子里又盛传她心思不正、贪财浪荡……

    而那次宴会,她被设计戴上了温岁母亲留下来的珠宝,谢延舟一见到她,眼底浮现出不耐的嘲意,声音冷然:“你也配碰这条项链吗?”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从她脖子上动作粗鲁地拿走了项链,不听她的解释,不顾她的颜面,让她难堪地站在众人指责轻蔑的目光之中,好似她真的是那个不知廉耻的小偷,而温岁楚楚可怜地站在一旁落泪,为她的盗窃行为盖下了章。

    时光往复,多年后,闻柚白又见到了这条项链,闻阳亲自送过来的,抢回去的人变成了温岁,周围的人不再明晃晃地用言语指责她,因为她不再是那年无助的少女,但这些人的目光却没有变。

    闻柚白觉得闻阳这人真的是心眼小。

    他今晚送出这个项链,一是激怒了温岁,羞辱了温元笙,让他心里好过一些,谁让温岁捅破了他被人戴绿帽的现实,二是他就不想让闻柚白好过,借此让温岁和她起争执。

    至于闻家姐妹争吵丢了脸面,让人看笑话的事情,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他自己的大男人脸面,其他的小吵小闹的闻家绯闻他甚至觉得是个不错的热度,若是能闹到外界去,可能还会给公司的股票带来小涨潮。

    闻柚白远远地看见了朝他们这边走来的谢延舟,他此时此刻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神情,但她却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冷然带着轻嘲,令她心生厌恶。

    “我不配这个项链吗?”闻柚白声音很轻。

    “是延舟说的。”温岁笑。

    闻柚白也笑,慢条斯理地从温岁的手上拿走了那串项链,她说:“当初你让我戴上的时候,不是说好要送给我的么,后来到了宴会开始,你就开始演戏,说是我偷走了项链,原来我不配啊。”

    她没给温岁阻止的机会,手松开,将项链扔在了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项链在地面上摔得有些远。

    谢延舟也看见了,他黑眸沉了下来,这是元笙阿姨的项链。

    闻柚白根本懒得遮掩她的恶,对一脸震惊的温岁道:“很珍贵吗?真的这么珍贵的话,当初你怎么舍得用它来设计我。”

    她目光微微一转,对上了谢延舟的目光,刻薄地笑:“谢先生,又要来当好哥哥了么?”

    温岁气得胸口疼:“闻柚白,你给我捡起来,这是我妈的东西。”

    闻柚白眸中没什么温度:“你妈妈知道她被你这样利用吗?”

    “你真恶心。”

    “没你恶心,一辈子都在利用你去世的妈妈。”

    “那你呢?”温岁被戳中痛处。

    “我?”闻柚白轻笑,“不是你说的么,我利用的是那些男人们啊。”她说这话的时候,明亮的灯光投射在她漆黑的瞳仁里,却显得雾气潋滟,暧昧旖旎,她总是美得姿态自然松弛,毫不费力。

    世人评判美人,常夸美而不自知,而眼下闻柚白于璀璨明灯下的明艳笑容,她知道自己的美,毫无收敛,更让人心跳不止。

    谢延舟就站在她身旁,眼中光影变幻,叫人背发寒。

    他想,闻柚白不信他的真心,他曾经也不信她的真心。

    她为了往上爬,他不敢赌,她说的喜欢有几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