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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点心疼,就拖着他的胳膊,“你等着,我给服务员要棉签碘酒。”
她拿着手机给服务员打了电话,送来碘酒就蹲下来,帮他擦小腿上的伤处。
“疼么?”谢雪桐问。
陆可为忽然伸手拂开了谢雪桐手中的碘酒。
他的动作突如其来,谢雪桐猝不及防,碘酒一下就撒了她满手,都沾染在衣袖上了。
陆可为转身就出了门,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谢雪桐跌坐在地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许久后,她才猛地踹翻了地上的碘酒瓶。
瓶子里的蓝紫色药水浸染了木质地板。
谢雪桐都来不及擦自己手背上的碘酒,她眼圈微微红了。
她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混蛋!男人都是混蛋,没有一个好的!
她自己气了好一会儿,又气不顺,就拿起手机来又拨通了陆可为的电话。
打过第三次电话后,陆可为才接通了电话。
可两人都不说话。
谢雪桐气的又把电话给挂了。
她都已经屈尊主动求和打电话了,他还想要怎么样?
她又给陈东铎打电话,索性这个连接都不接了!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谢雪桐要被自己气死了,气到极致就很委屈,委屈的一双眼睛都慢慢的含了泪。
过了许久,门又从外面被打开了。
谢雪桐没抬头,看见打开的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影。
黑色的长裤下是一双黑色的皮靴。
男人绕过她,从桌边拿起一包湿纸巾,又折返回来,蹲在女人的面前,抽出纸巾来帮谢雪桐擦手背上已经快干的碘酒渍。
谢雪桐眼眶微红,有点想哭,她忍住了。
这男人总是违逆她,可忽然在她面前单膝蹲下,帮她擦着手背上的脏污的时候,就又莫名的感动。
陆可为帮她擦干净了手,又俯身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
“大小姐,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我有事。”谢雪桐说抬眸看着他,“我困了,我要睡一会儿,你就在这儿陪我。”
陆可为站着没动。
谢雪桐刚下航班就去码头接陈东铎了,时差都还没有倒过来,困意来势汹汹,很快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陆可为就站在床头,身上的影子覆在床侧。
他的眼神静静地落在谢雪桐的面上,吹弹可破的肌肤上,逆着光有些绒毛。
床头,她的手机响了一次,陆可为在谢雪桐蹙眉醒来之前,先把手机按了。
手机屏幕显示的来电提醒:陈东铎。
……
陈东铎在到达医院,才给谢雪桐回拨了一个电话,对方没接,他也就作罢了。
谢雪桐本也就是来这里做戏的。
他径直就来到了方柏轩所在的办公室。
方柏轩面前摊开着几项加急出来的检查结果,神色凝重的正在一张一张的查看。
陈东铎走进来,“什么加急报告?是她的检查结果出了什么问题吗?”
方柏轩捏了捏眉心,“确实是有点问题。”
陈东铎看方柏轩不像是在开玩笑,心里一提,“是……”
方柏轩拿起面前的一张检验报告递给了陈东铎。
陈东铎一眼就看见了上面的那几个字——HCG。
结果:101.5。
单位:mIU/mL
孕酮:14.31ng/mL
他猛地抬起头来,瞳孔中的震动不比方柏轩第一眼看到这检测报告的时候少。
这是一张昭示着怀孕的报告单!
可……
“她身上来例假了。”
陈东铎清楚的记得,那个老妇人在给于佳薇换掉身上被水浸湿的衣服的时候,也的确是说她身上来了例假。
可现在……
若不是例假的话,那为什么会出血,难道是……
就算是他没有经验,此时也能猜想到一二,被自己的想法立即惊了一下,捏着检测单的手指无意识的蜷缩片刻,纸张立即就皱了。
方柏轩的话,印证了他的想法。
“先兆流产。”他顿了顿,“比较严重。”
方柏轩说:“我问过妇科专家了,B超结果也出来了。”
他递给了陈东铎。
可这个陈东铎看不懂。
“情况不太好,本来着床就不稳,再加上时间太短,那天R国暴风雨夜,又在江里经受了那么多的波折,就不太好保得住。”
孕前期是十分脆弱的。
更别提于佳薇根本在毫无知情的情况下,又是跳船,又是在冰冷的江水里浸泡了几乎一夜。
这孩子若不是铁打的,就早就流干净了。
陈东铎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很沉,沉到距离他如此近的方柏轩,都几乎不曾见到过他这种时候。
方柏轩也一时间没说话。
陈东铎缓缓地坐在椅子上,瞳孔凝向手中检验单上的字。
“要保的话,很难?”
方柏轩不是妇科专家,就按了内线,叫朋友叫来了妇科专家。
妇科专家是一个上了年龄的女性。
纵然陈东铎精通R国语言,可遇上一些专业名词,还是不太能听得懂。
但大概意思是明白了。
要保的话,的确是比较难。
需要长时间静养卧床,保胎针需要每天打,每天检查,避免胚胎停止发育的情况发生。
可即便这样,也只能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保的下来。
“胎儿情况不好,对母体伤害也大,我这里给出的意见是趁现在还小,做流产,做好后期的养护,她身体底子不错,下次怀孕前期注意一些。”
方柏轩见陈东铎没说话,就叫妇科专家先出去了,回来后就见陈东铎点了一支烟。
他也没叫他灭烟,走到窗口,把窗子打开了。
烟雾缭绕下,他的阴翳的眼神被遮掩住了,完全看不出本来瞳色,就好似那弥漫了一层深深地戾气的黑眸外,裹挟着一层看不清本色的雾气。
“她知道么?”
开口,嗓音哑沉。
方柏轩顿了顿才明白陈东铎这话是问的谁。
“不知道。”
毕竟先入为主的是以为例假,再加上于佳薇向来就有痛经的毛病,这次泡了冷水,就算是小腹坠痛也以为是正常,没有往这方面想。
又是一片沉默。
“若我执意要保呢?”
陈东铎嗓音比刚才更低了。
方柏轩抿唇,“在你。”
此时的决定权在陈东铎,不管是他还是医生,也只能给建议而已。
陈东铎身影斜倚在桌边,抽完了一支烟,站起身来,朝着办公室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