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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佳薇惊的眼睛都瞪圆了。
“有人……”
和陈东铎没有在公众场合接吻过。
尽管他就是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
他扣住她的手腕，“好点了么？”
于佳薇：“……”
刚才被陈东铎这么一亲，果然是没有那么紧张了。
她不是第一次来领证。
可上一次和江哲来的时候，她甚至都已经模糊的忘记了，也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倒是离婚来民政局的时候，印象更深刻一些。
她忽然开口：“我觉得有点对不起我妈妈。”
冯瑞芳特别叮嘱过她，要她和陈东铎断掉，她却拿着户口本来和他领证了。
“等你妈妈醒过来，我去负荆请罪，”陈东铎把她的手纳入到掌心中，“要打要骂，都我来受。”
终于轮到两人。
起身的时候，于佳薇绊了一下。
陈东铎扶住她。
就在填写表格的时候，于佳薇心里的紧张感，达到了顶峰。
她的眼皮也开始疯狂的跳，和心脏的跳动形成了共振，跳的她不由得心慌。
她偏头看陈东铎签下的名字。
字如其人，他的字非常好看，笔锋凌厉。
“这边拍照吧。”
由工作人员领着，来到了拍照区域。
如果有提前带照片的，就可以直接去交照片领证了。
说来也是有些遗憾。
于佳薇不是那种喜欢拍照的性子，她和陈东铎至今都还没有过合照。
谁能想到，两人的第一张合照，竟然就是要贴在结婚证上的结婚照。
这样想起来，也挺有纪念意义的吧。
“好，三，二，一……”
摄影师刚按下快门，忽然有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陈先生，您的户口本有点问题。”
陈东铎蹙了蹙眉。
工作人员说：“您是两年前才Y国回国的吧？这边需要您补填一张表格，后续流程才能办。”
“好，在哪里？”
“这边请。”
于佳薇抬眸看向陈东铎，后者安抚的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了一下，“我去去就回来。”
她点了点头。
摄影师将照片洗了出来。
“真漂亮，你跟你老公郎才女貌，这张照片是我拍的最好的一张结婚照片了，”摄影师将照片递给于佳薇，“你要底板么？”
于佳薇眼睛一亮，“可以发给我吗？”
“可以，你邮箱留给我。”
“谢谢。”
“不客气，新婚快乐。”摄影师记了下于佳薇的邮箱号，就叫她先去休息区等了。
陈东铎随着工作人员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
工作人员道：“就是这里。”
他退开一步，并没有帮陈东铎开门。
当陈东铎推开办公室的门的这一瞬间，就已经意识到某种可能性了。
到底没来得及。
他走进来，一片漆黑。
疾风而过，陈东铎微动，他本可以避开，却还是没有躲避。
重物棍棒敲打在他的膝弯，他闷哼一声，膝盖猛地一弯，单膝撞在地上，嘭的一声，骨头撞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声响令人牙酸。
肩膀后侧又狠狠地被敲过来，接连几下，他咬着牙一声没吭，双手抵着地面，握成了拳，额角的青筋迸起。
下一秒头顶的灯光亮起，刺的他瞳孔紧缩了一下，焦距渐渐汇聚在坐在沙发上的人。
“东铎，我真是太纵着你了，都学会跟我耍心眼了。”
……
于佳薇坐在公共座椅上，手里拿着一张两寸结婚照，反复端详着。
他们都穿着一样的白色衬衣，背景是红色的，特别鲜艳喜庆的颜色。
看着这样的颜色，于佳薇的心情都不一样了。
昨天晚上，她在江景的生日会上，甚至是被江哲算计，又拉到安景苑的地下室的时候，恐怕都没有想过，今天一早醒来，就会来给陈东铎领结婚证吧。
其实于佳薇对结婚证没什么执念。
就像是江哲这种人，有了结婚证又能如何，不还是会出轨，还是会离婚吗？
能让她有安全感的，本就不是这一纸结婚证，而是和她来领证的这个人。
可又像是冯瑞芳和谢英波，没有领结婚证，谢英波也还是会嫌贫爱富，还是会抛妻弃子。
于佳薇脑子一时间很乱。
刚才的那一抹因为陈东铎带来的冲动，现在都成了脑子里的根根线条，盘桓着，扭曲着。
她从未像是现在一样，渴望见到陈东铎，帮她捋一捋脑子里混乱的思绪，给她一颗定心丸。
她等了许久，可陈东铎还没从办公室出来。
她站起身来，就朝着后面的走廊走过去。
一个工作人员拦住了她。
“后面是工作区域，闲人免入。”
于佳薇询问：“我想问一下，刚才进去的那位男士，他的资料补好了么？”
工作人员脸上没什么表情：“填写好了自然会出来的，你还是去外面等吧。”
于佳薇拿出手机来给陈东铎打电话。
可电话打了好几个，没人接听。
于佳薇又重新坐回到公共座椅上，看着前面来领证的男男女女。
人生百态。
于佳薇手指一顿，忽然指腹疼了一下。
她低头，就看见自己的食指指腹，被两寸结婚张锋利的边缘划破了，渗出来鲜红的血滴。
于佳薇从包里将纸巾拿出来，按住了有些痛感的指腹。
她把染了血的照片放到包里，依然坐在椅子上，按压着指腹上的伤口。
手指指腹并不算疼，血也很快就不流了。
可这割破的手指，就似是连同了心脏似的，带来一种隐秘疼痛后的空。
中午，工作人员休息一个小时，停止办公。
大厅内空空荡荡的，只留下了于佳薇一个人。
她依然坐着没动。
手指上被照片边缘划破的伤口已经凝住了，只留下一道血痂。
有民政局内负责打扫的保洁人员经过，跟她说：“姑娘，你就回去吧，我见过不少呢，也有领证临了临了，又吹了的不在少数，不是只有你的，放宽心。”
于佳薇轻扯了下嘴角，“我等他。”
他不来，她不会走的。
他既然带她来，也就一定会带她走。
就算是这个婚结不成，她也要等他亲口说。
保洁阿姨摇了摇头，“没结成婚，也不是什么坏事，一辈子的事，谨慎些好，女怕嫁错郎。”
别人都是旁观者，能真正感受到的，只有自己。
于佳薇朝着那走廊又看了一眼，此时门口没有别人。
她站了起来，朝着那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