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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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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粥熬的软糯香甜,抚慰着于佳薇的胃。

    她听到陈东铎这句话,却是忽然一顿。

    “什么?”

    陈东铎本想要等于佳薇回到c市之后再告诉她,可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早晚会知道,不如叫他告诉她。

    陈东铎将昨天祭祖场合下,谢英波的忽然发病,和陆可为的在场说了。

    “不过抢救了过来,现在还插着管子,”陈东铎说,“但是很严重,已经伤到了神经,就算是从icu出来,恐怕后半辈子也只能半身不遂的在病床上躺一辈子了。”

    于佳薇听着这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目光落在软糯的粥上飘着的红色枸杞。

    “你说谁?”

    “于波。”

    有那么几秒钟,好似是一帧被按了暂停键的画面。

    她动了动眼珠,又舀了一口软糯的粥,这次变成了机械的咀嚼。

    吃不出任何滋味。

    陈东铎注视着她,没有出言安慰什么,就只是陪着她。

    吃完饭,陈东铎也对她亦步亦趋。

    她去哪里,陈东铎也跟到哪里。

    于佳薇看陈东铎:“我想回去了。”

    她现在不能逃避。

    躲在这里,也不会掩盖一切。

    陈东铎点头:“下午我去凌云山庄签合约,我们就回去。”

    “好。”

    再一次登上凌云山,身旁多了一个陈东铎。

    陈东铎扶着她,“脚能走么?”

    “能。”

    黄秘书带人去签约,陈东铎牵着于佳薇走过一段石板路,来到了庙宇后的一片空地。

    空地中,有一棵粗壮的百年古木,枝干虬结,树干要几人才能合抱住。

    枝繁叶茂。

    在树枝上,挂了许多红色丝绳绑着的木牌,随着风轻轻摆动。

    在树边,有一个铺着红色丝绒布的长桌,上面是挂着丝线的木牌。

    这是姻缘树。

    有工作人员介绍,情侣或者夫妻,在敬香许愿后,都会来到姻缘树上来挂姻缘牌。

    木牌上刻上彼此的姓名,昭示着以后的生活幸福顺遂,和和美美。

    陈东铎携着她的手,买了两个挂丝线的木牌,工作人员递过来一个小刻刀。

    陈东铎接过来,就低头在木牌上刻字。

    于佳薇看他刻的是她的名字。

    他刻的很认真。

    她也要了一柄刻刀,刻出陈东铎的名字,歪歪扭扭像是火柴棍堆砌着,像是小学生字体。

    她用手指拂了下木牌上的碎屑,再看一眼陈东铎刻出的字。

    她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陈东铎在她手肘上捏了一下,“笑什么?”

    于佳薇用指尖戳了戳两块木牌上刻出来的名字,“狗爬字。”

    工作人员教了编同心结。

    于佳薇手指灵巧,将三股绳编成了一个同心结。

    陈东铎抱着她的腰,托着她将木牌挂上树梢。

    纤细手指缠绕上红色丝线,她在挂木牌的时候,忽然木牌晃了两下,挂着同心结的丝线松动,木牌掉了下来。

    于佳薇诶了一声,就伸手去接。

    木牌从她指尖滑落,摔在地上。

    她蓦地眼皮一跳。

    “没事。”陈东铎握了握于佳薇的手,把她放下来,蹲下来捡起那木牌。

    他拉着她的手,用红色丝线将木牌重新缠绕上去,这一次打了一个死结,任凭手指怎么缠动,都挣不开了。

    “我来挂吧。”

    陈东铎个子高,踩在梯子上,将木牌挂在葱茏的树干之中。

    远远看着,红色丝线的同心结好似成了一朵朵红云,两枚木牌紧紧地贴着,似是相互依偎的一双人。

    回c市的这一路上,于佳薇拿着手机搜了下新闻。

    谢家祭祖这件事情比较秘密,事后也做过及时的公关。

    可到底是有人在网络上散播出来一些言论。

    捕风捉影的话不少,似是而非,竟然添油加醋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

    …………

    谢雪桐一直在医院里守到谢英波被推进ICU之中。

    她的心已经痛的木了。

    谢雨欣也哭累了,就红着一双眼睛坐在谢雪桐的旁边,靠着她的肩膀,沙哑着嗓音说:“姐,你说爸爸会死么?”

    谢雪桐没有回答。

    她不知道会不会死。

    而这一切,又和陆可为有没有关系。

    因为谢芷爱对她的独宠,她对谢英波这个父亲本就没有像谢雨欣这样深刻的感情,只是将父母相处的那些点点滴滴,都看在眼里,越发的对这个入赘吃软饭的父亲看不上眼。

    可他罪不至死吧。

    抢救了近八个小时,就算医生都换了两拨人。

    警方介入了调查,询问了谢由的口供,开始找当时在场的唯一嫌疑人——陆可为。

    谢雪桐坐在公共座椅上,目光平直,捏着手掌心里的铜钥匙,始终不曾开口说话,甚至就连坐姿都几乎没有变过。

    管家走了过来。

    他小声询问着:“大小姐,您和二小姐先去休息吧。”

    谢雪桐偏头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谢雨欣,“先扶雨欣去睡吧,我一会儿就去。”

    人都走了,空寂的走廊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谢雪桐脑子有些嗡嗡,她现在闭上眼睛,都能想起来白天,推开门看到的那一幕。

    地上的男人满嘴都是血,他冷然的站在一旁,眼神朝着她看过来的时候,还有尚未散去的强烈的恨意。

    是她从未见过的他。

    一直等到夜深人静,无人注意的时候,谢雪桐离开了医院。

    她乘坐出租车,来到了距离老宅有一段距离的路边,避开了监控。

    古铜的钥匙插入锁孔中,木门推开,带来年久失修的厚重感。

    她小心翼翼的将门再度关上。

    夜晚的院落,漆黑一片。

    谢雪桐从门口跑进来。

    她咬着唇没有开口,无声的搜寻着陆可为的身影。

    她每间房间都找过了。

    没有人。

    他走了么?

    就这样走了么。

    走了也好。

    谢雪桐的手无声的垂落下来,靠在墙面,浑身的力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被抽干净了似的。

    忽然,她眼角的余光,落在另一侧,那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男人走了出来。

    黑暗中,他的眼光异常的亮。

    谢雪桐望过去,攥紧了手掌心。

    她几次张了张嘴,她想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她上前一步,“你走吧。”

    取出钱包,将里面的零钱,全都塞给了陆可为。

    陆可为手中胡乱抓着一沓零碎的纸钱,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