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中文网 www.ptzw.net,最快更新日以继夜 !
“腿抽筋了?”
陈东铎俯身帮她捏着小腿肚。
于佳薇不是不能忍疼的性子,可这一次抽筋抽的她痛感侵袭,竟然就迸出了泪光。
他蹲下来,握着她的脚踝,帮她舒缓的按着小腿的神经。
过了许久,她腿部的疼痛感才减轻下来。
他扶着她的手臂让她坐下来。
陈东铎抬起头望向她。
“好点了么?”
“嗯。”
于佳薇带着些刚刚睡醒的困顿鼻音。
她低着头,目光落在病床另外一侧,避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手机。
她睡过去一个小时了。
于佳薇问:“陆可为的判决结果出来了么?”
“出来了,”陈东铎说,“于波的死也的确一定程度影响到判决。”
“判了几年?”
“二十年。”
于佳薇被这个数字打的有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陈东铎依然在地上蹲着,帮她按摩小腿。
“在狱中走动一下,再加上固定劳改后会减刑,应该十五年左右就会出来。”
于佳薇推开陈东铎的手:“我的腿没事了。”
她穿了半身裙,露出笔直的小腿。
小腿上有肉却很匀称,脚踝纤细,被陈东铎按了一会儿,有些泛红。
陈东铎收回手来,却依旧没起身。
他抬手把于佳薇的脸扶正过来,让她能低头对上他的目光。
“心情不好?”
“没什么,就是因为陆可为的事。”
“因为他什么?”
于佳薇没多说,她手机响了起来,是谢芷爱打来的电话。
她接通电话,应了一声。
“谢芷爱叫我去一趟。”
于佳薇先离开病房,她对病房内的陈东铎说:“你等两分钟再出来吧。”
她从病房中离开,没有直接去找谢芷爱,而是去了一趟洗手间。
她洗了洗手。
沁凉的水流冲洗着她的手,带走手掌心的热度。
于佳薇来到谢雪桐的病房外,转动门把,就听到了里面谢芷爱正在打电话的声音。
“本来说下个月初八,正好能冲冲喜气,结果英波也还是没挺过去,哎,”谢芷爱的语气满满都是悲悯,“这样一来,婚礼只能往后推两个月了。”
至亲之人身故,按本地习俗,是三个月不能婚嫁。
罗慧娴:“谢夫人节哀,先好好料理谢先生的后事吧,也真是无妄之灾,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就联系我。”
挂断电话,谢芷爱偏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谢雪桐。
她已经醒了,却没有说话,目光有些呆滞。
谢芷爱见于佳薇进来,就主动上前来说:“你爸爸的后事,你来操办吧,有什么需要的就问谢由要。”
于佳薇动了动唇,“我……”
谢芷爱看出她的意思,一通说辞早就已经在嘴边了。
“我抽不开身,家里也没几个得力的人,你要是不办,我也要出去找别的公司来办,我已经叫秘书去联系天诚了,算在你的名下,就别推辞了,你爸爸这辈子,总想叫他的亲生女儿送他最后一程。”
谢芷爱说着,就叫谢由过来,“这几天有什么你就听佳薇的吩咐。”
“是。”
谢芷爱家中有事先离开了。
于佳薇先给刘丽打了个电话,说明了家里的情况,请了假。
此时病房里只有于佳薇和谢雪桐两人。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一个靠坐在床边,一个坐在椅子上,占据病房的两个角落,却又都彼此没有开口言语。
谢雪桐转动着眼珠,看向于佳薇。
“你跟陆可为认识很久了,是吧?”
她以前问过陆可为,陆可为说是小时候就认识了。
谢雪桐当时听了,就觉得心里有些酸胀。
于佳薇:“认识过一段时间吧,我那个时候年龄小,记不太清了,他过了个冬天就走了。”
谢雪桐目光迟缓,望了一会儿窗外,才说,“他的生日快到了。”
……
陈东铎叫方柏轩去问了谢英波的死因。
“死了就死了,这种人渣都这样了,不死还留着过年?”
“他是该死,只是死的太巧合了。”
方柏轩这才知道陈东铎话里的意思,“死因没问题,本来手术过程中下了两次病危,就活不长了。”
“那就恰好死在陆可为宣判之前?”
方柏轩拧眉。
“这个也好操纵,”他说,“靠几样仪器续命,中断一分钟,就够谢英波死个七八回了。”
“这段时间都谁去过他的病房?”
“那就多了,医生护士,谢芷爱,谢家的两个女儿,管家。”方柏轩说。
陈东铎闭了闭眼睛。
希望是他多心了。
……
谢英波是以谢家人的身份下葬的,却并没有送回谢家老家,葬礼在西郊墓园办。
葬礼上,谢芷爱始终默默垂泪,哭的几乎晕厥的就是谢雨欣了。
她趴在谢芷爱肩膀上哭:“我以后没爸爸了。”
谢芷爱拍了拍她的肩膀,“擦干眼泪,别叫人看了笑话。”
葬礼结束后,于佳薇和于佳航姐弟两人没有立即离开。
于佳薇扭头看弟弟。
于佳航伫立在墓碑前,一双眼睛里无悲无喜。
他在成长的过程中,父亲角色缺失,让他在性格上有些缺陷。
而后谢英波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带来了一团糟糕。
母亲车祸重伤住院,姐姐几次被牵连。
他对他生他死,都没什么太多的感情色彩。
人死如灯灭,那些模糊的怨恨,都已经随着这一捧泥土化成烟了。
他转头朝于佳薇打手语:“姐,我们走吧。”
两人回了晨曦小区。
“白教授的课题是不是还有三天就结束了?”
于佳航点头。
“那我买好机票,一结束我们就出发吧。”
于佳航这一年个头窜的老高,已经比于佳薇高出半个头了,她现在他的面前,都要仰视着他。
于佳航没说什么,于佳薇就按照这个买了机票。
于佳薇又回到晨曦小区住了一夜。
她躺在房间的硬板床上,不知道是不是择床的缘故,辗转睡不着,就睁眼盯着床头灯。
她脑子里又想起陈东铎了。
拿着手机,翻到和他的聊天记录。
陈东铎这两天有时常给她发消息,也叫黄秘书给她送吃的,她也有回复,送的东西也有收,心情却依旧很差。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拉扯什么。
她一直以来很擅长自我开解。
她给他做饭,空着肚子等他四个小时,他没回来,她会给他找借口,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不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