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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陈东铎就已经听长岛的人汇报了。
只是陈大夫人并无恶意，陈东铎也就没有叫人暗中干涉。
于佳薇说：“她说了陈老爷子的事。”
“为大哥求情？”
“又提到了大哥大嫂，还有郑思宇。”
陈东铎走过来，“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来处理。”
于佳薇撑着腮，望着花瓶中插花的几朵铃兰，“我希望我四十年后，也能成为像是陈大夫人那样的人，活成一个优雅的小老太太。”
不管经历过什么，也是超然淡然的姿态。
陈东铎弹了下她的脑门，“想什么呢。”
“到时候你也是个老头子了，”于佳薇仰着头，笑看他，“一个帅气的老头子。”
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瑞瑞看了一眼旁边的于佳航，后者点头。
瑞瑞这才扬声叫：“爸爸吃饭啦！”
于佳航和瑞瑞吃过了全家桶，就喝了一小碗粥。
瑞瑞将新衣服拎出来给陈东铎看。
陈东铎看见了堆了一沙发的礼品袋，就趁着于佳薇去厨房翻了翻，礼品袋里面有小孩子的衣服，家里喜庆的装饰摆件，还有一些日用品和护肤品。
等于佳薇从厨房里端着炸春卷出来，就发觉陈东铎的脸有点黑。
于佳薇特别给他夹了一个春卷，“你尝尝，特别好吃。”
陈东铎筷子夹着，咔嚓一声咬的特别有酥脆感。
“下午出去买了什么？”
于佳薇指了指沙发：“喏，就那些东西，孩子们的衣服还有家里用的，对了，待会儿你把房间里面的窗花贴一下。”
陈东铎：“不贴。”
于佳薇：“……”
她以为他要忙工作，等吃完饭也不喊他，就叫于佳航帮她贴窗花。
于佳薇往后站了两步，指挥着于佳航：“往左边一点，有点歪。”
关键时刻，弟弟就是比老公靠谱。
睡前，于佳薇去浴室冲了个澡。
她淋浴喷头打开，水流浸润了头发，她刚要去拿洗发露，忽然小腿抽筋了，痛的她不由弯了腰。
她疼贴着墙面站着，疼的她蹙眉险些站不稳，又叫不出声来，她直接抬手将洗发露的瓶子往地上一摔。
浴室里传来嘭的一声。
听见浴室里的动静，陈东铎心头突的一跳，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进来，“薇薇？”
他看靠在湿滑墙壁上的女人，佝偻着身体，扶着腰的动作十分困难。
“我……腿抽筋了。”
于佳薇疼的吸气。
陈东铎顾不上关花洒，直接把人给打横抱起来，大步走出来放到了床上，就去捏她抽筋的小腿。
他按摩的力道重了些，“好点了么？”
于佳薇：“嗯。”
应该是因为腿抽筋的缘故，于佳薇有一会儿腿都没法移动，从小腿肌肉蔓延开酸软的疼痛感。
“我好了。”
于佳薇撑着坐起来。
陈东铎说什么也不让她一个人去洗澡了。
“我帮你洗。”
于佳薇想起上次陈东铎帮她洗澡，她都觉得脸上一阵燥热向上升，捞过被子把光溜溜的自己给裹住了。
“我不洗了。”
陈东铎把她从被子里拉出来，“不洗你也要穿衣服。”
“不穿，”于佳薇抓着被角不松手，“我要裸睡。”
“你确定？”
“……不确定。”
于佳薇最后还是在陈东铎的监督下，去浴室内洗了澡。
…………
除夕这天夜晚。
于佳航和小瑞瑞都换上了过年的新衣服，来陈东铎面前晃悠来晃悠去。
小瑞瑞：“瑞瑞有新衣服，爸爸没有新衣服穿。”
陈东铎：“……”
于佳薇给于佳航和瑞瑞一人包了一个大红包。
瑞瑞收了红包，手脚麻利的就往地上一跪，给于佳薇磕了个头，“谢谢老板！”
于佳薇吓了一跳，赶紧扶她。
这小孩是跟谁学的。
于佳航唇语：“表情包。”
于佳薇：“……”
瑞瑞的小手机上，还收到了蒋悦和萧良的红包。
萧良是代他妈发的。
红包包的还挺大的。
蒋悦给瑞瑞发来了一段语音视频，大致意思就是年后就会回国来看她，让她乖乖听话。
于佳航收到了柯灏的红包，就晃着手机给于佳薇看。
于佳薇说：“叫你哥来长岛吧。”
于佳航立马拨了柯灏的语音通话，举着手机凑到于佳薇的嘴边，“哥，晚上来长岛吧。”
柯灏：“好。”
他嘴上虽答应了，却并没打算动身。
他坐在飘窗窗台上，手边是一瓶歪倒在一旁的红酒。
男人俯瞰这万家灯火，其中却并没有属于他的这一盏。
其实，他当初被于波丢弃，就已经死了。
活着的，只不过是一具空的躯壳罢了。
可即便是空的躯壳，也总有七情六欲被点燃的时刻，谢雪桐就是那一簇火苗。
以后活着的日子，都好似偷来的。
他和节日里阖家团圆的热闹，总是这样格格不入。
许久后，柯灏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他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标注是快递外卖员。
他并未买过东西。
柯灏接通电话。
“您好，这里有一份您的快件，请您签收一下，这个电梯卡您帮我刷一下，我给您送上楼。”
“稍等，我下去一趟吧。”
柯灏换了衣服，乘电梯下了楼。
除夕夜的跑腿费用可不便宜，柯灏收到了一个大箱子。
他上了电梯，就将箱子打开了。
箱子里面有一只小狗。
雪白的短毛，看品种应该是萨摩耶。
旁边有放着一套养狗必备用品。
小狗一看见柯灏，就摇着尾巴呜呜了两声，黑玻璃珠似的眼球盯着他。
柯灏蹙眉，他又按了下电梯按键。
电梯门打开，柯灏从电梯内走出来，朝着两边望了望。
刚才送东西的跑腿都已经不见了。
冷风穿过指缝，除夕夜，外面几乎没有一个人影，倒是能传来不远处的电子鞭炮声。
柯灏略一停顿脚步，扫到在灌木丛一侧，有一道晃动的阴影。
他朝着那边挪动步伐，却一不留神，踢到了脚边的白色物体。
“呜……”
小狗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从电梯下来了，估计是怕冷，就依偎这柯灏的腿。
柯灏低头，掐着小狗的后颈给拎了起来。
小狗被拎着也没忘记朝他摇尾巴，吭哧吭哧的喘气，蹬着小短腿。
柯灏抓着它走向楼房西侧的灌木丛。
这边阴影丛立，凛冽北风穿过，叶片摩擦窸窸窣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