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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匪们都三三两两的躺在草窝里,睡得天昏地暗的,唯一还算清醒的就是李长明和赵浮生二人,他们放心不下赵应荣,又不放心将照顾他这件事情假手于人,二人便相互轮流替换的照应着他。
韩长暮闭目凝神想了片刻,站起身来,走到三人身边,对李长明和赵浮生道:“方才我去前头探路,发现了个废弃的院子,我的人也都在那歇脚,”他垂眸看了看呼吸凌乱的赵应荣:“这荒郊野岭的,不利于大当家养伤,不如挪去那吧。”
李长明和赵浮生对视了一眼,静了片刻,赵浮生突然开口道:“是此前悄悄离开的汉王殿下他们吧?”
韩长暮不置可否的挑唇,微微一笑。
听到赵浮生这句话,李长明愣住了,汉王殿下他们什么时候离开了?他怎么不知道?
赵浮生又道:“既然汉王殿下他们已经离开了,为什么不直接下山,却要在山中暂歇?”
韩长暮淡薄道:“他们遇袭了,伤得很重。”
赵浮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么,韩长暮提出来让这些人去那处院子暂歇,其目的就值得深究了。
他思忖片刻,还是直白的问了出来:“司使大人,袭击他们的人,定然是冲着汉王去的,那么现在司使大人是想让我们去当靶子的吗?”
李长明也一下子回过味儿来了,欣慰的看了一眼赵浮生,点头道:“对,浮生这话有道理,司使大人到底是何意?”
韩长暮救了赵应荣的命,也救了满山寨人的命,原本他们对韩长暮是心生信任了的,可这会儿,浓重的疑云再度遮住了心。
韩长暮面无表情的淡淡道:“莫非二位以为,不去那处小院儿,不和汉王殿下走在一起,就不是活靶子了吗?”他微微一顿,讥讽轻笑:“莫非二位以为,羽林军会连姑娘的尸身和水匪的尸身都分不出来吗?”
这话简直是个巨大的打击,赵浮生心头一震,惊惧的望了望李长明,极快的反应过来,心悦诚服的行了个礼:“司使大人所言极是,小人这就安排下去,清理掉这里的痕迹,立刻离开。”
韩长暮点点头:“半炷香的功夫,我们必须离开。”
李长明心头一凛,也一同安排人手去了。
一说是要逃命,没有比这个更大的事情了,众人打了个激灵,睡意全无,极为利落的收拾好,默然无声的跟着韩长暮往前走。
就这般,几个水匪小心翼翼的抬着昏迷不醒的赵应荣,另外几个水匪抬着李胜三人,受了伤的人相互搀扶着,没受伤的边走便清理掉这里的痕迹,乌泱泱的跟着韩长暮和姚杳,往那处小院赶去。
小院中一阵喧嚣,虽然没有燃灯,大家都在摸黑行事,但有李长明和赵浮生二人,倒是将什么人在何处安歇,什么人在院内院外值守,安排的井井有条,全然不用韩长暮开口吩咐什么。
韩长暮抱臂而立,冷眼看着,心里慢慢有了打算,李长明此人,孔武有余机敏不足,但经营一处暗桩应当是绰绰有余的,再加上他们从未在京城露过面,而李长明也甚少下山,京里应当没什么人认得他。
至于赵浮生此人,足够机敏却有些狂妄自负,贸然放在外头容易惹出事端,还需敲打历练,不如就放在内卫司,放在他的眼前,假以时日,或许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至于其他人,韩长暮目光如炬,淡淡的扫过各自就位的水匪,有些可用有些不可用,还需细细筛选才是。
安排好了值守之事,众人紧绷了一整夜的心神终于松懈了下来,再加上夜实在是太深了,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候,不过多时,呼噜声便四起。
韩长暮自然是和谢孟夏几人在同一个?水匪们都三三两两的躺在草窝里,睡得天昏地暗的,唯一还算清醒的就是李长明和赵浮生二人,他们放心不下赵应荣,又不放心将照顾他这件事情假手于人,二人便相互轮流替换的照应着他。
韩长暮闭目凝神想了片刻,站起身来,走到三人身边,对李长明和赵浮生道:“方才我去前头探路,发现了个废弃的院子,我的人也都在那歇脚,”他垂眸看了看呼吸凌乱的赵应荣:“这荒郊野岭的,不利于大当家养伤,不如挪去那吧。”
李长明和赵浮生对视了一眼,静了片刻,赵浮生突然开口道:“是此前悄悄离开的汉王殿下他们吧?”
韩长暮不置可否的挑唇,微微一笑。
听到赵浮生这句话,李长明愣住了,汉王殿下他们什么时候离开了?他怎么不知道?
赵浮生又道:“既然汉王殿下他们已经离开了,为什么不直接下山,却要在山中暂歇?”
韩长暮淡薄道:“他们遇袭了,伤得很重。”
赵浮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么,韩长暮提出来让这些人去那处院子暂歇,其目的就值得深究了。
他思忖片刻,还是直白的问了出来:“司使大人,袭击他们的人,定然是冲着汉王去的,那么现在司使大人是想让我们去当靶子的吗?”
李长明也一下子回过味儿来了,欣慰的看了一眼赵浮生,点头道:“对,浮生这话有道理,司使大人到底是何意?”
韩长暮救了赵应荣的命,也救了满山寨人的命,原本他们对韩长暮是心生信任了的,可这会儿,浓重的疑云再度遮住了心。
韩长暮面无表情的淡淡道:“莫非二位以为,不去那处小院儿,不和汉王殿下走在一起,就不是活靶子了吗?”他微微一顿,讥讽轻笑:“莫非二位以为,羽林军会连姑娘的尸身和水匪的尸身都分不出来吗?”
这话简直是个巨大的打击,赵浮生心头一震,惊惧的望了望李长明,极快的反应过来,心悦诚服的行了个礼:“司使大人所言极是,小人这就安排下去,清理掉这里的痕迹,立刻离开。”
韩长暮点点头:“半炷香的功夫,我们必须离开。”
李长明心头一凛,也一同安排人手去了。
一说是要逃命,没有比这个更大的事情了,众人打了个激灵,睡意全无,极为利落的收拾好,默然无声的跟着韩长暮往前走。
就这般,几个水匪小心翼翼的抬着昏迷不醒的赵应荣,另外几个水匪抬着李胜三人,受了伤的人相互搀扶着,没受伤的边走便清理掉这里的痕迹,乌泱泱的跟着韩长暮和姚杳,往那处小院赶去。
小院中一阵喧嚣,虽然没有燃灯,大家都在摸黑行事,但有李长明和赵浮生二人,倒是将什么人在何处安歇,什么人在院内院外值守,安排的井井有条,全然不用韩长暮开口吩咐什么。
韩长暮抱臂而立,冷眼看着,心里慢慢有了打算,李长明此人,孔武有余机敏不足,但经营一处暗桩应当是绰绰有余的,再加上他们从未在京城露过面,而李长明也甚少下山,京里应当没什么人认得他。
至于赵浮生此人,足够机敏却有些狂妄自负,贸然放在外头容易惹出事端,还需敲打历练,不如就放在内卫司,放在他的眼前,假以时日,或许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至于其他人,韩长暮目光如炬,淡淡的扫过各自就位的水匪,有些可用有些不可用,还需细细筛选才是。
安排好了值守之事,众人紧绷了一整夜的心神终于松懈了下来,再加上夜实在是太深了,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候,不过多时,呼噜声便四起。
韩长暮自然是和谢孟夏几人在同一个屋子,而赵应荣几人在另一个房间,至于被打昏了的那几个人,则被关在了柴房里,留了人看管。
韩长暮刚刚闭上双眼,陡然想起什么似的,睁开双眼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姚杳,他愣了一下,走到冷临江跟前,低声问道:“阿杳呢?”
冷临江歪在炕头,眼都没有睁开,疲累道:“在院外头,她说她耳力好,留在外头警戒了。”
韩长暮愣了一瞬,举步朝外走去。
清浅倏然睁开双眼,定定看着韩长暮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心里不由的大恨。
韩长暮站在院门口,奔波了整夜,双眼早已经适应了深幽的黑夜,将四周看的清楚。
几个水匪靠坐在栅栏下,闭着双眼假寐。
树梢上蹲着两个水匪,身影融进了树冠中,若不仔细查看,几乎察觉不到树上有人。
他看了了一圈儿,在一个极为偏僻的角落里看到了姚杳的身影,背对着他,低着头,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声,似乎在吃什么东西。
他勾了勾唇,抿出一抹笑,轻快的走了过去。
姚杳耳廓微动,听到了韩长暮的脚步声,赶忙将手里的东西塞进袖中,哗的一下站了起来,微微局促道:“大人怎么出来了。”
韩长暮的目光落在姚杳的唇边,愣了一瞬,骤然笑道:“看你在偷吃什么。”
姚杳察觉到了韩长暮的目光,赶忙抹了抹嘴,突然扑哧一笑,从袖中掏出两块干巴巴的胡麻饼,飒然笑道:“大人来的正是时候,忙活了一整夜,都没顾上吃口饭,这是离开青云寨的时候我带出来的,这里清锅冷灶的,又不敢烧火,怕引来羽林军的注意,大人凑合用一点吧。”
韩长暮点点头,突然神秘兮兮的靠近姚杳:“幸而你没有烧火,不然就能闻到炙肉的味道了?”
姚杳一脸疑惑:“大人说什么?”
韩长暮指着谢孟夏几人歇息的那间屋子,笑道:“这间屋子的炕里藏了三个人。”他慢慢的把此前的发现,还有王显和杜风做下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姚杳愣住了,没想到一向怯怯懦懦的王显,居然还有胆子杀羽林军,这种事可等同谋逆啊,不过把人藏在炕洞里,也太恶心了吧。
她抿了抿嘴,把掉渣的胡麻饼往韩长暮面前推了推:“大人快吃吧,不然就越来越干巴了,仔细崩掉了牙。”
韩长暮嘁了一声,从姚杳的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酒香,面无表情瞟了她一眼:“你喝酒了?”
姚杳有些心虚的嘿嘿笑了两声:“李长明带出来的,你别说,这青云寨的酒是真不错。”
韩长暮抿抿嘴,满脸都是不屑:“这李长明还真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啊,逃命的时候居然还不忘了带酒?”
姚杳哈哈笑了:“可不是么,那酒是真不错,大人要不要尝一尝?”
韩长暮神情淡薄的点点头:“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尝尝吧。”
姚杳嘁了一声,飞快的跑进院子,不过片刻功夫,便又飞快的旋了回来,手里提溜着个还没有开封的酒坛子,重重的搁在了地上。
“大人,之前在贡院吃苦受罪的,现在又在山里熬日子,今日正好有酒,可得多喝几杯,不然太亏得慌了。”姚杳笑眯眯的揭开酒坛的封口,奇异的酒香顷刻间便漫了出来。
韩长暮对这酒生出无尽的好奇心来,微微一笑:“好。”
这酒是青云寨自己酿的,也没有起名字,酒味中夹杂着极淡极淡的土腥气,并不是太好闻,但喝起来却香气十足,清冽入口,只是后劲儿似乎比寻常酒坊里酿的酒要大一些。
姚杳起先便已经喝了一坛子了,这会儿又陪着韩长暮喝了几杯,酒气上头就壮了怂人胆,她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她身上的衣裳早就打架打的破烂不堪了,穿不得了,刚刚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草草擦洗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胡服。
这身衣裳是用上回谢孟夏上回赏她的料子做的,又轻又薄还不透光,这个时节穿最是舒爽,原本应该是做成广袖流裙最为华美的,可她嫌袖子太大太累赘,打起架来不方便,便做成了窄身胡服,骑在马上,别有一番英姿飒爽的风格。
这会儿喝多了几口酒,她伸手将袖子高高捋起来,露出了两条并不十分白净的胳膊,没有下酒菜,便喝一口酒啃一口胡麻饼,倒也十分的畅快。
韩长暮原本酒量便极好,又始终端着酒盏小口小口的抿着,更是丝毫醉意都没有。
他看着姚杳豪气云天喝酒吃饼,眼看便有要踩着栅栏跳到树上的架势了,嗤的一笑,忙伸手去拽她:“快下来,仔细摔了。”
姚杳挥了挥手,眼尾通红:“不会,我稳当着呢。”
韩长暮笑眯眯的,暗叹了一声,看来是这一两个月里快憋出病了,这会儿突然放出来了,也没有了性命之忧,便忘乎所以了。
他把姚杳拉下来,拿过她手上的酒壶:“别喝了,你醉了。”
姚杳跳起来伸手去抢,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个不停:“醉了,谁醉了,这,这才哪到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