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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一瞬间凝固。
孟莹按压住加速的心跳，正想说些什么。许殿却放下了她的牌，看着一圈人，挑眉，另外一只手捏烟，说：“你们慢慢打，玩开心点。”
既没有跟孟莹说话，也没跟孟莹打招呼，更不等孟莹开口，说完就出去。
闹得一圈人一脸蒙圈，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一阵唏嘘。
“他是谁？怎么有点眼熟。”
“长得那么好看我见过的话一定有印象，抹都抹不掉。”
“太帅了，啊啊啊，我一定见过他，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莹莹，你认识他吗？”
孟莹回过神，摇头：“不认识。”
“啊？好可惜，还以为你认识呢。”
“我一定见过他，让我想想。”
一大群人都在猜测，公司老总神情莫测，估计知道了。不过他倒没有把孟莹跟许殿两个人连在一起。
因为怎么看，孟莹都不像是会认识许少爷这种。
回了另外一个牌室，许殿没立即去打，靠着墙抽烟，那边也就是孟莹那儿，再次传来了笑声，那笑声中夹杂了孟莹那笑声，她一直在哀求人家别再笑她了，远远地，传来，柔得很。许殿眉宇的冷戾不知不觉中淡了很多。
他自己是不知的。
*
这一晚很放松。
孟莹很少这样一群人聚会，感觉还挺好。出了星空俱乐部，她却回头看了一眼三楼的方向，许殿心情不知现在如何了。
她走下台阶，上了车。
刘芹打着哈欠，启动车子，载着孟莹回家。
孟莹还没洗澡，挺累的，到了以后，第一时间去洗澡，洗完澡出来拿点东西，就听见门铃响了。
她愣了下，握着手机走上前，门铃又响，她打开猫眼，往外看，就看到许殿扯着领口，手撑着门板。
孟莹顿了下，赶紧拉开门。
门外穿堂风吹过，带来了一股浓郁的酒味，许殿喝酒了。孟莹立即扶着他，许殿看她一眼，低笑了一声，一边解开领口一边进门，换鞋。他搭在她肩膀的手往上滑，捏住她下巴，酒味跟尼古丁的味道扑面而来，他含笑看她。
孟莹抬着下巴，无奈：“怎么喝那么多？”
“嗯。”他应，把玩她下巴，桃花眼里如倒入了酒，沉沉溺溺，有点醉人。孟莹看一眼就受不了。
赶紧扶着他走到沙发，许殿坐下时，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她跌坐在他腿上，他的吻就上来。直接贴着耳朵吻。
手也不老实，孟莹推搡他，脸很红，可是推搡不过，两个人在沙发上做了。
随后他从身后抱着她，指尖却摸上她眼角，薄唇抵在她的肩膀上，说：“怎么不画眼线？”
孟莹整理裙子，低声道：“你想看？”
“想。”
孟莹偏头，对上他的眼眸，知道他今晚心情不好，就顺着他点吧。她推他的手臂，道：“我去画，你等着。”
“好。”他单手抵着额头，笑着往后靠，衬衫都没穿好，敞着胸膛，肩胛骨还有她掐出来的痕迹。
孟莹没有立马去画，而是进了厨房，先给他煮一碗醒酒汤。
她父亲爱酒，各种酒都喝，她不会喝，也是一杯倒，但是她认识很多酒，许殿喝了烈性酒人头马，接吻的时候感觉到了。
这喝下去，明天得头疼。孟莹端着醒酒汤出来，他挑眉看一眼，孟莹把汤递给他，说：“喝点，否则明天得疼死你。”
许殿眼眸沉沉地看着这醒酒汤，一时不知在想什么。几秒后，他伸手，接了，视线落她脸上，她站在沙发后，套着睡裙，脖子有吻痕，神情温柔。
许殿捏碗的动作顿了下，随后勾唇笑了笑，喝完。孟莹进去画眉，出来后喊了他一声，他捏着空碗，回头看了一眼。
桃花眼里再次出现了一丝别的情感，可是下一秒又消失，他抓着孟莹的手，抬头，吻住她嘴唇，可是又停顿了下。
几秒后，他低声道：“我先回去了。”
边说，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抹了下她的眼角，黑色眼线全落他指尖。
“今晚不在这儿睡？”孟莹愣了下。
他没应，修长的指尖捏着她下巴，像是认真在看，后他说：“我今晚不走，你就别想睡了，明早我怕你起不来。嗯？还留不留我？”
孟莹脸蛋刷红，一时不知说什么，眼里却藏不住舍不得。许殿又笑了下，极淡，随后松手，起身离开。
完全不像真在跟她商量，他心意已决的样子。
孟莹只得送他，还问道：“你自己开车？”
“家里有司机，来接了。”许殿扣着衬衫纽扣，穿上鞋子，走向电梯，进了电梯并看她一眼。
孟莹含笑，靠在门上送他。
他偏头，按了电梯键，门缓缓关上。
两个人就被电梯给隔开了，穿堂风再次吹过，孟莹瑟缩了一下，赶紧关上门。
砰——
室内室外都陷入了安静。
回了屋里，感觉有些安静，孟莹又没什么睡意，便打开了电视，增加点声音，此时电视里正在播放晚间新闻。
一闪而过华影投资的星际试镜厅今日下午一名编剧在大厦门口滑胎流产，【华影】，【编剧】，【流产】三个词都用深蓝色标出来，很醒目。但是报道只有十来秒，很快就掠过去了。
孟莹擦拭眼角，打个哈欠盯着标题。
这时，手机来电，孟莹拿了过来，是刘芹，她接起来。
刘芹在那头啧了一声：“你居然还没睡？”
“嗯，刚洗完澡。”孟莹一本正经撒谎，刘芹笑了下，说：“我就猜到你没睡，我也是刚刚才得知，今天大厦门口流产的那个人好像是杨彤的姐姐，她姐姐居然还是星际的编剧，呸，难怪华影抢也要抢到星际。”
孟莹下意识地看一眼电视。
但是上面已经没了半点刚刚那条新闻，她说：“那她姐姐也是不容易。”
“那也是，听说才四个月左右，就流产了。”刘芹这嘴巴向来毒，但是涉及这种事情，倒懂得轻重。
“啊对了，今晚大家都喝多了，你明天就再休息一天，后天再开会，是不是很惊喜？开不开心？”刘芹笑着问。
孟莹也笑：“特别惊喜，特别开心。”
刘芹在那头笑了起来，随后挂了电话。孟莹放下手机，又盯着电视看了一会儿，才起身回房间。
许倾这时恰好打电话过来，在里头笑着道：“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孟莹靠着床头，笑着回。
“啧啧，不说一点你跟许总的事情？”
“没什么好说的，之前都跟你说过了。”孟莹笑，许倾在那头停顿了下，仿佛想到了什么，说：“对了，我听一些朋友说，今天你们那儿出了点事情？有人流产....？”
提起这个，孟莹就下意识地想到那摊血，她嗯了一声。
“流产的人，长什么样？你看到吗？”
孟莹摇头：“没，那儿看得到，太远了。”
“哦，好吧。”许倾笑了下，随后两个人又聊了会，便挂了电话。
*
第二天一早，孟莹是被刘芹的电话吵醒的，刚接上，就听刘芹笑着道：“天呐，杨彤翻车了....”
孟莹还有些蒙，随便应付了几句，又睡过去。等再次醒来，才发现微博炸了。
昨晚，杨彤去年拍的一部电视剧开播了，这部电视剧是偶像职场剧，男主是当代演技不错的小生，杨彤演一名嚣张跋扈的千金进入职场磨炼，性格任性，行为嚣张，不服输，但是又得从小白做起，被压迫性格，相当于社会教你做人这样的题材。这剧本来很受期待。
结果播出来后，却大失所望。
实在是杨彤这个千金小姐演得太过了，过得有点令人生理不适，骄横拍成了没有教养，小脾气拍成了大黑脸，尤其是对男主的那些个行为，手脚都僵硬一样，完全没有一点儿CP感，于是当晚，#杨彤演技差#五个字就挤上了热搜，一个晚上的时间，烧得红红火火的。
紧接着#杨彤演技一直都很差#
#杨彤演技不如孟莹，差太多了#
这后面是热搜不知是谁送上来的，但是很巧，孟莹就曾经也演过一名女六的任性千金，她演的那位千金，除了蛮横外，却让人觉得可爱，甚至有人用了孟莹演的这个千金做了表情包，就是bingbing这样的，那骄横的样子，令人爱不释手。不过这当初也只是少部分粉丝在传。
这会儿被截图传视频到了微博，两相对比之下，突然显得杨彤演的这个千金真的...很不舒适。
太过了。孟莹惯来很少看偶像剧，她当初自己拍的那部也没看，这会儿整整微博热搜上全是杨彤演那位千金小姐的视频，孟莹一点开，全都是。刘芹又打电话过来，说：“那些个粉丝终于知道自己的女神演技差了，啧啧，真的经不起考验啊。”
孟莹关掉了微博。
微博上已经不少人叫着这个那个了。开始对比了。
【烟草味的你：我家莹终于碾压一把杨彤了，呵呵。】
【洋芋头：哎呀，我被孟莹圈粉了，杨彤以后再敢拉孟莹出来比较，我就喷死你。】
【敢不敢说爱我：杨彤演技差终于被人发现了？可喜可贺，当初我都不懂你们吹她什么，除了长相身材一无是处。】
【顾孟的小可爱：你们去看她的好几部剧，啧啧，简直没眼看，要不是有男主支撑，还能有收视率？华影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给她买粉尬吹。】
【妈妈不许你谈恋爱：喔喔，杨彤演技终于翻车了。（摊手）】
【蓝围巾：想想这几年，杨彤是怎么火的？就是靠着踩孟莹上来而火的，之前还有人尬吹杨彤人美心善演技好，那些尬吹的人出来，看看你们主子今天的表现，真的要笑死我了。】
*
“这都是谁发的？怎么这样截图？”杨彤推开给她上妆的化妆师，指着平板，忍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忍不住了，黑着脸狠狠地看着那些放大的滑稽的图片。化妆师跟助理刷刷地往后站，谁都不敢再靠前。
杨彤脾气不好私下的员工都知道。关肖抢走那平板，说：“你好好上妆，今天的代言拍不完明天还要继续拍的，这些事情不需要你管，公司自会处理。”
“处理？孟莹演技好这条热搜怎么还没处理下去？”杨彤狠狠看向关肖，关肖愣了下，她说：“这条热搜跟你的演技没什么关系，公司怎么压？”
“没有关系吗？这明显就是在嘲笑我。”杨彤说着就要站起来，关肖压着她肩膀，说：“这没办法，这条热搜是顾影帝点赞给点起来了，人家九重天要宣传，借力而为，你看看你自己的那些，都已经撤了。”
是撤了。
但是还有很多人跑她评论下方发图说她演技差。
杨彤惯来都是踩着孟莹的，这段时间都被孟莹给爬头上，她恨得很。关肖叹口气，正想继续劝说杨彤。
手里的手机响了，她接了起来，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关肖愣怔，随后她看向杨彤，杨彤正在气头上，问道：“干什么？”
关肖迟疑了下，说：“孟莹通过星际女四娇兰的角色了。”
“什么？”杨彤刷地一下站起来。
关肖方才虽然劝杨彤，但此时也觉得不妥，她道：“孟莹绝对不能演星际，她演了你就麻烦了。”
身为经纪人，关肖自然知道杨彤的演技水平，在娱乐圈就是要扬长避短，本来孟莹跟杨彤两个人一开始的攀比确实可以带来热度，可是碾压孟莹可以，如果一再被碾压，那就麻烦了。
杨彤恨声道：“废话，我当然知道。”
说完，她抄起手机，走到沙发，拨打了许殿的电话。
通了两三声后。
那头才接，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少许的懒散：“什么事？”
杨彤气焰稍微浇熄了些，说道：“我不要孟莹演星际，她居然试镜上女四了！我不要她演。”
那头传来翻文件的声音，几秒后，许殿带笑，却有点锐利：“那你想怎么办？”
“换人。”杨彤直截了当。
气头上的她一时没注意，蛮横得很，也忘记了对面的男人不是她能撒泼的。
那头，男人又笑了声：“那不行，我们得尊重结果。”
虽然带着几分调侃，却不容置疑。杨彤愣了下，心惊了下，张嘴正想说话，那头已经挂了，嘟嘟嘟的声音堵进了她喉咙里，堵得她一口气上不来，整个人都想死。
*
华影办公室。
许殿放下手机，指尖挠了下脖子。上头有些许的抓痕，门推开，助理拿着星际演员的卡斯表进来，放在桌子上。
“许总，方才刘导传过来的。”
“嗯。”许殿指尖轻轻地翻着文件，看着表格后，才懒懒地扫过去，一眼就扫到女四娇兰旁边演员的名字：【孟莹】
他看了几秒，准备收回视线，最后却落在前方，男一上校的饰演者上：【顾炎】，二字令他顿了下。
他勾着唇，看了一会儿，点着那名字，对一旁的助理道：“跟刘导说一声，这个人不要，演技再好都不要。”
助理愣了下，有点一头雾水，但很快点头：“好。”
说着，就转身要去打电话。
人走到门边，手刚摸上门把，许殿低沉的嗓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说不上来的情绪：“算了，一切听刘导的。”
助理迟疑了下，回身，看着穿着黑色衬衫俊美的男人：“许总？不换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