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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慕景宸为程双笙办理了出院手续。
他开着车送她去警察局，昨天晚上警局就打电话找程双笙通知他去做笔录，可是由于昨晚她还在医院，便拖延到了今天一早。
车内的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程双笙低着头没有说话，一双手紧张的轻轻搅动。
“饿了吗？我去买点早饭给你吃吧。”慕景宸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尴尬的气氛。
程双笙抬头看着他，他的侧脸依旧带着悲伤的意味，她咬了咬唇，胸口的位置开始痛起来。
她摇头:“我不饿，直接去警局吧。”她现在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呢？
车子停在警察局门口，慕景宸下了车，绕到副驾驶的位置为她打开车门，程双笙走下来，抬起头看着警察局的大门，一想到父亲的仇算是报了，她的心里倒是好受了一些。
他现在她身后:“需要我陪你进去吗？”他的声音有些难过，却依然温柔。
程双笙摇头转过头看着他，认真的开口:“慕景宸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父亲的事不会这么快有结果的，对不起不能接受你的感情，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对不对？”
慕景宸看着她，心却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变得舒服一些。
他苦涩的笑了笑:“你明知道，我不想只跟你做朋友的。”
程双笙别开眼，他眼睛里的深情让她的心莫名的有些松动，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不希望任何人来动摇她的决心。
爱情很甜很美好，但爱情也很痛很苦涩。
经历了这么多，她的心已经太脆弱，太脆弱了，她无法再承受一次背叛和失去。
尽管她知道，当初慕景宸会和她离婚是因为他们的婚姻的确是一场契约，他并不全是始乱终弃，他只是在履行契约中的一切，是她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心，并不怪他。
但是她也不想再尝试一次了，她不想再让自己伤痕累累了。
她转身走进警察局，慕景宸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对着她喊了一句:“程双笙，我不会放弃的，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她的脚步顿了顿，苦涩的笑了笑，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回头便径直走了进去。
……
坐在一张桌子前，警察低着头，正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昨天是你报的案吗？”警察问道。
“是。”
“我们已经看了你送来的证据，证据很充分，包括沈某公司里的违法证据也很清晰。”警察说道，“但是关于你父亲的案子，你是怎么想的？”
“打官司。”程双笙说道，“我要追究到底，沈易他害死我父亲，我要让他牢底坐穿，甚至以命偿命。”
……
笔录结束，警察摆摆手:“好了，程小姐，你可以走了。”
“警察先生，可不可以让我见见沈易。”她缓缓开口。
警察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审讯室里，沈易坐在那里，一双手被紧紧地拷住，见到程双笙走进来，他并没有过多的情绪，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平静，这倒是让程双笙有些意外了。
她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他。
经历了这么多事，此时此刻看着沈易沦落到这样的地步，程双笙只觉得讽刺。
一直以来他掌控着一切，父亲的命他也要掌握，他欺骗了她那么久，现在他们两个还能如此平静的面对面坐着，倒也是很稀奇的事。
程双笙笑了笑:“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沈易苦笑:“有什么好说的，你亲手把我送进监牢里了，你亲自为你父亲报了仇，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程双笙看着他，他的脸依旧是记忆中温润如玉的样子，只是此时此刻他坐在对面，一双手被紧紧的拷住，竟显得有些狼狈可怜。
“为什么要伤害我父亲？”她缓缓开口。
沈易苦笑叹了口气:“没为什么，一开始只是因为寂寞，和林依依玩一玩，后来听到林依依的计划，觉得很心动，就这么做了。”
当初林依依还是程双笙的继母，她是程双笙的男朋友，经常去程家吃饭，一来二去就认识了林依依。
那次林依依背着程双笙主动勾引他，他便没有拒绝，两个人厮混了一阵子之后，林依依偷偷告诉他，想要吞并程家财产的计划，他一开始担心事情败露，所以一直没有答应。
然后来看着自己的小公司经营的如此辛苦，他不免心生歹意。
程双笙眼睛红了，眼睛里涌上愤怒和恨意，很心动？难道基于他随随便便的一个想法，他的父亲就要赔上性命吗？
“沈易，你怎么可以那么狠毒？”她盯着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沈易苦笑:“笙笙，其实这四年来我经常会觉得后悔，你可能不知道，我是真的爱你，当初你和慕景宸结了婚我就后悔了，可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程双笙深吸一口气，后悔？呵，他父亲的命已经没有了，他一句简简单单的后悔，根本抹不掉这些伤痛。
“为什么要骗我这么久？”她盯着他的眼睛。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四年间，他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明明做了那么多十恶不赦的事，他怎么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还能如此平静的面对他呢？
沈易低着头，没有说话，他讽刺的笑了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程双笙，你已经报复我了，我现在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我说我瞒着你，是因为爱你，怕失去你，你信吗？”
“既然你爱我，为什么还要做出伤害我的事？”她吼道。
爱？这就是他的爱吗？那他的爱未免也太恐怖，太让人窒息了。
沈易沉默着，缓缓开口:“你恨我吧？”
程双笙的一双眼睛像是刀子一样盯着她:“恨，到真相以后我无时无刻都在恨你，甚至躺在你身边，我都恨不得亲手拿刀杀了你。”
沈易的眼睛也微微的红了，这是第一次，他竟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程双笙，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你这个人也太天真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这个样子的吗？我告诉你，慕景宸他也好不到哪去！人都是自私的，是你活的太简单。”
沈易的眼睛里带着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