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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了传音,?小顶道:“碧茶,你知道贯胸丸里有些什么材料么?”

    一提贯胸丸,?沈碧茶气不打一处来:“我那蠢爹跟一个游方散修买的,?天知道里面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爹,我这一辈子就给这玩意毁了……”

    小顶连忙递上凉茶,?一边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不气不气。”

    待沈碧茶心绪平复了一些,?她方才道:“那你能不能给我几根头发?”

    沈碧茶:“……”

    小顶把讨来的头发收好,辞别了沈碧茶,?回到自己院中。

    刚走进庭中,?便听“吱呀”一声,?师父打开房门走出来:“回来了,?玩得高兴么?”

    语气温和,?听不出半点不满,?以前要是她在外头流连忘返回去晚了,师父肯定要酸唧唧地唠叨两句。

    小顶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有点累,我去沐浴睡觉啦,?师父也早点歇息。”

    苏毓微微一怔,?旋即摸摸她的头:“去吧。”

    小顶草草地洗了个澡,?然后一头钻进屋子里,?关上门,?盘腿坐在床上,潜入灵府开始炼丹。

    她的灵府中有数千种药材,?有能让人清心寡欲的,?自然也有令人意乱情迷的,?炼颗这样的丹药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鲛人的歌声还剩了不少,还有当初她被丁一搜魂,?搜魂灯的火焰在她体内运转,也被她雁过拔毛地抽取了一些精气,她都加了进去。

    约莫两刻钟后,丹药炼好了,散发着妖里妖气的紫色光芒。

    小顶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迷心失智真言丹。

    炼药容易,难的是让师父乖乖吃下去。

    她捏着丹药,托腮想了一会儿,想到个主意——混在清心丹里不就行了?

    两种丹药差不多大小,师父每次吃清心丹都是整瓶往嘴里倒,只要混在里面,等他发现的时候药也化了。

    小顶不由佩服自己的机智,便即摸出一瓶清心丹,倒了一颗出来,把失智丹放进去,然后使劲晃晃匀。

    做完这些,她对着壁板上的小孔道:“师尊——”

    苏毓正在打坐,一听徒弟叫立即出定:“怎么了?

    是不是馋了?”

    小顶:“……”她就这点出息吗?

    “不是,你过来。”

    她若无其事道。

    苏毓微微蹙眉:“不是说累了,要早点睡么?”

    小顶眼珠子一转:“我想你想得睡不着呀。”

    苏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什么也没说,起身推开门,走进她的舱房。

    小顶穿着里衣躺在床上,拍拍床榻:“我睡不着,你抱着我睡吧。”

    苏毓通常彻夜不眠,不过有时候他会陪她在床上躺一会儿,等她睡着再下床打坐。

    两人躺到一张床上,自然就轮到清心丹上场了。

    苏毓脱了外衫,只剩洁白的中衣,在她身边躺下:“睡吧。”

    小顶侧过身,凑近过去,把脸埋在他怀里,怀抱有温暖的温度,却有一股凛冽的霜雪气息。

    温香软玉抱满怀已经够难受的了,何况她还刻意撩拨。

    苏毓的呼吸霎时乱了,轻捏她的后颈:“别闹。”

    话是这么说,手上却没用什么力道。

    小顶打定了主意,哪里会因他三言两语罢手,越发闹得厉害,在他怀里作威作福,令他不得片刻安生。

    苏毓眼前一片五彩斑斓,仿佛有人在他脑子里放烟花。

    他再也受不了,把她提溜起来,挑起她的下颌,在那张不安分的小嘴上轻啄了一下。

    这种事只要一起头,一下两下自是不过瘾的。

    苏毓早把一开始的狐疑抛在了脑后,心房又热又胀。

    小顶心里却挂着事,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含糊道:“师尊,我困了,我们吃点清心丹睡觉吧。”

    苏毓喑哑地“嗯”了一声,他也快到极限了,再不用药恐怕经脉要撑爆。

    小顶掏出两瓶清心丹,老规矩,一人一瓶。

    苏毓拔去塞子,把药丸倒入口中,似乎一无所觉。

    小顶却没动,等师父吃下药丸,抱着他静待了一会儿,这才试着道:“师尊,你感觉怎么样?”

    苏毓低低地“嗯”了一声,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小顶继续试探:“头晕不晕啊?”

    “有点……”苏毓抬手抵住太阳穴,皱着眉道。

    小顶从他怀里钻出来,盘腿坐在他身边,借着夜明珠的光打量他,见他神情茫然,眼神迷离,放下心来,轻轻拍拍他的脸颊:“我问你几件事,你老实回答好不好?”

    苏毓双眉微蹙,似乎在努力思索她话中的意思,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好。”

    小顶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又是长久的静默,小顶等得有些不耐烦,方才听他道:“没有。”

    不应当啊,小顶纳闷,难道是药效不够猛?

    她摸了摸下巴,决定试试别的:“你最喜欢谁?”

    这回没有半点犹豫,他脱口而出:“我最喜欢小顶。”

    小顶心里甜丝丝的,装模作样地挠挠脸:“真是的……多喜欢?”

    话音未落,男人忽然抬手把她拽进怀里,翻身压住她:“这么喜欢。”

    一边说一边捏住她的下巴,撬开她的双唇,把一丸圆溜溜的丹药顶进她口中。

    小顶一愕,便要运气把药推出去,谁知苏毓早有防备,冷不丁地挠她咯吱窝。

    小顶笑出声来,忍不住一松劲,药丸已经滑过她的咽喉,融化在她体内。

    苏毓这才松开手,撑起上半身,好整以暇地垂眸看着她:“又给我喂什么。”

    小顶感觉脑袋有些发沉,一股又热又痒的感觉从心口往四周扩散,像是有很多细小的虫子在她身体里爬,药正在渐渐起效。

    她有点生气,伸手推他,胳膊却使不上劲:“你明明……你故意骗我……”

    声音柔软缠绵,像初春细雨,像月夜轻云,明明说着责怪的话,出口就成了撒娇。

    苏毓又好气又好笑,这傻子还学会倒打一耙了。

    小顶迷迷糊糊道:“……你怎么不上当?”

    苏毓:“……”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缺心眼?

    他没好气地揉了她两下,只觉触手烫得吓人。

    “这是什么药?”

    他本来以为她给他喂的是搜魂吐真一类的丹丸,此时才察觉不对劲。

    小顶双眼发直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地嫣然一笑,抬手抚上他的脸颊,顺着轮廓滑到他颈间,来回摩挲:“失智丹呀……师尊……你怎么这么好看啊?”

    苏毓见她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揉了揉额角:“清心丹在哪里?”

    说着便要坐起身去拿榻边的乾坤袋。

    小顶把他拽回来,媚眼如丝,用指尖点着自己心口划了个小圈:“这里……”

    苏毓庆幸自己刚服过清心丹,不然怕是要闹出人命。

    他好不容易挣脱,拿到清心丹,让她张开嘴,把整瓶药丸倒了进去。

    心口闷得慌,又似乎有点痒,她喃喃道地叫了声“师尊”。

    苏毓:“怎么了?”

    小顶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心里痒,挠不着……”

    苏毓算是看出来了,她一定又往里下了不知多少好料,一瓶清心丹根本是杯水车薪,但这已是最后一瓶了。

    衣衫早已凌乱不堪,他毫不费力地将雪白的里衣从她一侧肩头褪下,薄唇抿住她束发的白玉素簪一抽,长发流泻下来,散落在肩头和胸口,越发衬得她肌肤如雪,在夜明珠下莹莹发光。

    他不敢细看,抬手一扬,夜明珠顿时熄灭,但还是有淡淡的月光从窗户里漏进来,穿过薄如蝉翼的纱帐洒了一床。

    他不经意地垂眸,看见她柔腻的肌肤随着呼吸起伏,像月下悄悄绽放的花,细小的汗珠沁出来,像凝在花瓣上的露珠。

    陡然一阵狂风吹过,花瓣剧烈颤动,露珠滚落,水迹蜿蜒,一室春气馥郁。

    小顶紧绷颤抖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有些喘不上气,她脑袋昏昏沉沉,但离失智还差些。

    她甚至在百忙之中想起了天书中的一些片段,终于有点理解书里小顶为什么一会儿难受一会儿舒服了。

    她一动不动地在师父怀里躺了一会儿,浑身上下使不上一丝力气,就像被人抽走了骨头。

    苏毓随手拿起自己的衣衫掖了掖她身上的汗,将她放回床上,拨开她被汗濡湿贴在脸侧的头发:“好些了么?”

    小顶轻轻哼了一声。

    ……

    第二天,小顶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过来,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师父不知去了哪里。

    她回想起昨晚的事,不禁懊恼。

    本来是要拿来对付师父的,谁知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坐起身,抓了抓头发,又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腰,这才下了床,冲着两室之间的隔墙道:“师尊,你在吗?”

    没人回答。

    她心头一跳,便既跳下床,把外衣往身上胡乱一裹,连鞋都顾不上趿,赤着脚往门边跑。

    就在这时,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一身白衣的男人提着食盒走过来。

    小顶一头扑到他怀里,抱住他的腰:“你去哪里了?”

    苏毓摸摸她的后脑勺:“见你睡得香,没吵醒你。”

    小顶抬起脸,眼眶有点红:“我还以为你走了。”

    苏毓揉了揉她的头顶:“能走到哪里去,别胡思乱想。”

    “你到哪里都会带着我对吧?”

    苏毓目光微动:“嗯。”

    “你有事不能瞒着我。”

    小顶又道。

    “不会瞒着你。”

    “你是不是要去打顾苍舒?”

    苏毓微一迟疑,点点头:“是,我们先回九狱山,然后去魔域。”

    小顶听他有问必答,心下稍安:“能带我一起去吗?

    我天天在练剑,已经可以和大师姐拆上二三十招了,我的术法比剑法还好点。”

    苏毓笑道:“萧姑娘真厉害。”

    小顶眉毛一竖:“你不信?”

    苏毓忙收了笑,把她按到怀里:“傻子。”

    ……

    十日后,翼洲行至平洲境内。

    这天半夜,小顶在睡梦中听见一阵金铃声,立马警觉地醒过来,只见房中只有一地月光,看不见苏毓的人影。

    碧茶说得没错,男人的嘴是靠不住的。

    幸好她早有准备,把十洲法会回程途中困住他们的“天罗地网”法阵炼了炼,补上破损的阵眼,在网上挂满了金铃,虽说困不住人,但只要师父离开翼舟,她立即就会知道。

    小顶咬牙切齿地穿好衣裳,从乾坤袋里摸出个臂钏——这是当初从魔宫里搜刮来的隐身法器,她合着陆仁的头发一起炼了,前几天试过戴上臂钏,跟在师父身后大半日他都没注意到她。

    她戴上臂钏,给大师姐留了张短笺,便御剑离开了翼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