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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有心了。知朕后宫空虚,送来了及时雨。”帝千傲说着,见洛长安竟真眼眶泛红的垂下了头,他也拧了眉心,却并未立时安慰,国事当前,到底除了是她丈夫,他是一国之君,哪怕她明白他有苦衷,不得不说,到底是又一次委屈她了,他将目光落在薄姬面颊上,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妾名...薄姬。”薄姬媚眼如丝,凝着帝千傲,心想一旦眼前男人上钩,我便可助都督登上龙座,都督就会封我为贵妃了,眼前这帝君,太碍事了,好在他也抵挡不住我薄姬的魅力!
帝千傲温温笑着,“今儿为朕带来了什么桥段?”
“启禀帝君,带来了一段戏曲贵妃醉酒。”薄姬笑着回答。
帝千傲立起身来,宛如被勾起了性子,轻声笑道:“贵妃醉酒,其中下腰,含杯的技巧,最有趣。一会儿可会来含朕手里的酒杯?”
薄姬娇声笑道:“是的,帝君。”
洛长安将手压在帝千傲的衣袖之上,“帝君!不可嬉闹啊!”
帝千傲不耐地将其挥开,“皇后不要扫兴!”
吴书业只是将眼睛眯成一条缝隙,为了薄姬和皇后都不睦了,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薄姬含杯时,就是你的死期,寡人布了两万死士伏击,今夜就教这江山改姓吴!
帝千傲随即便一杯接一杯地饮着酒水,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薄姬片刻,只觉生无可恋,她真的色彩斑斓。
荣亲王借着祝酒的由头,来到御前,与帝千傲共饮了一杯,借机耳语道:“如您所料吴书业要逼宫。您将酒杯递到薄姬口中的一瞬,他们必认为您上钩了,其意欲血洗凌华殿!”
帝千傲嘴角噙着笑,又和荣亲王碰了杯,不动声色仅用二人能听到声音道,“尔等,随朕再杀一回,将叛党尽数引进瓮来,关起门来斩绝了!只准成功,不容失利!”
随着紧促的鼓乐声起,薄姬端着酒壶,做娇然醉态,在金殿上,开始了贵妃醉酒的桥段,众人各人各心思。
帝千傲仍在专心地凝着薄姬的舞步,有杀机自眼底掠过,他另一只搁在腿上的手紧紧攥着,有些颤抖。
洛长安将温软的手压在他的拳头上,什么也没有说,第一次伴着他经历宫变,察觉到了他的紧张,原来身在高位,他也会紧张,将她方才去而复返取回来的护心镜塞进了他的手心里。
帝千傲眼尾看到了这护心镜,心中大动,他的妻,在他如昏君一般对薄姬状似神魂颠倒之际,非但没有疑他,或是捻酸,反而识大局地看透了这诡谲的朝廷纷争,为他塞来了护心镜,他将那护心镜攥在手里,又在她手上轻轻地握了握,一生得妻如此,无憾了。
洛长安软声又道:“帝君,少喝些酒水吧,喝多了伤身体。再有在人前命薄姬含杯也实在不雅观了!”
帝千傲登时怒容,“扫兴!你着实令朕扫兴!朕正在看薄姬的贵妃醉酒,要与薄姬同醉,皇后竟一而再再而三的...扫兴!”
洛长安眉心一蹙,眼泪涌了上来,竟在吴书业的视线里哭了起来。
众人不由唏嘘,那人可是皇后娘娘呢,曾经帝君便是为了她而清空了后宫,今儿帝君竟为了薄姬,一怒之下,公然使皇后下不来台!帝王心思难测啊。
帝千傲接着厉声道:“海胤,将皇后送回长春宫去!在这里哭得朕...”心都乱了。
海胤忙道:“是,帝君!”
洛长安担心她这一走便是和他永诀了,每次他拔除巨鳄都是一场生死,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竟真的落下了泪来,苦于什么都不能言说,只是深深地锁着他。
众人见洛长安攥着今上的衣袖不肯离开,都道失宠之人果然可怜,不由唏嘘。
帝千傲将攥在自己衣袖上的洛长安的手指一一的掰开,冷然道:“带走!”
海胤便将手引向一侧,“娘娘,您请吧!”
洛长安向帝千傲俯了俯身,便在众人的目光里离开了凌华殿。
薄姬的舞跳了许久,多次来到帝千傲的手边,意欲求赐酒杯,帝千傲均将酒盏垂下,又自有意的拿开了,吊着薄姬和吴书业,使这两人以为鱼上钩了,又脱钩了。
待海胤回来,在帝千傲的耳边道:“娘娘已经安全回到了长春宫,由影卫护着了。娘娘说,让您务必活着!”
帝千傲紧了紧手,眼底微微一涩,并未多言,只将爱妻所赠护心镜攥得更紧了,余生,再不疑她了。
这时薄姬再度舞至了帝千傲的身边,帝千傲微微笑着,将一盏酒水递到了薄姬的口中。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便见无数燃着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射入了凌华殿。
接着便听吴书业布的人自四面八方飞入了皇宫最边缘的凌华殿内。
而皇宫原帝君所排布的人也自暗处涌出,天网教无数影卫擒着自半空中直接兜顶朝着凌华殿罩下,里面的人插翅难逃。宾客所在区域脚下密室登时开启,众人便皆跌入了避难所,以避免无辜伤亡。
登时间凌华殿变作了一处帝君亲自布置的战场。
吴书业厉声道:“帝千傲,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乖乖交出这天下吧!”
帝千傲立在殿前,“不如此,如何引你上钩呢。朕与内人的一场苦肉戏,你看得入迷吗?当真以为区区薄姬,便将朕拿下了?众爱卿,给朕...不遗余力地铲除乱党,拔除朕的眼中钉!”
吴书业大惊失色,往外一看,竟发现帝君暗中所布之人并不比他的人少!心叫不好!
这场宫廷由外戚发动的叛变直战了一整夜,燃着的箭矢烧着了凌华殿十三座宫室,离凌华殿最远的长春宫并未受到任何侵袭。
凌华殿尸体无数,吴书业两万死士折了一万多人,仅剩的余孽拼死护着吴都督和他的薄姬狼狈逃窜,也是帝君有意松了天网一个口子,布暗线追着去了,吴书业有秘密兵营,这次必要将其连根拔除。
战斗中,秋颜险些被流箭射中,童寒用后心接下了这一箭,秋颜见状将童寒抱在怀里,一时被敌军逼在了死角,腹背受敌。
千钧一发之际,沧淼及时赶到,用毒香放倒了一干敌人,以潇洒飘逸之姿将秋颜和童寒护在了身后,他们这边的敌人清了,宣告整个叛乱终了。
“童寒,你怎么样了!”秋颜摸着童寒后心的伤口,那为了保护她而落下的刺入后心的伤口,“回答我,童寒!”
童寒伏在秋颜的手臂上,口中不住地有鲜血泊泊地涌出,他打着冷颤道:“秋颜...我好冷......”
“为什么为了我挡箭!”秋颜心底不由揪起,“你不要命了吗?”
“因为,”童寒微微笑着,“你是我的...未婚妻。”
秋颜心中倍感压力,却也不知作何反应。
沧淼见状,眉心轻轻蹙了,他低下身子查看着童寒的伤势,片刻后说道:“箭恐怕伤着心脏。凶多吉少。”
秋颜将眉心蹙了,“神医,救救他,拜托你救救他!”
沧淼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她心疼未婚夫,他这心里不大如意,但也没立场不如意,但他忍不住计较,没定日子呢,也叫未婚妻吗,不是定了日子订了婚才算吗,他温声道:“交给我吧,定不遗余力。他是帝君的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