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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们即将进入京师范围之内的时候,一个潇洒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眼前,阻挡了我们的去路。
来人看上去二十多岁,一身青色的武士劲装,手握一柄火红的长剑,一头飘逸的长发随风舞动,双目炯炯有神,而那张英俊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这个微笑与圣子的那种微笑很接近。但不同的是,圣子的微笑是以“神爱世人”的那种悲天悯人,说罢了就是一统治者的身份望向这个世界,而他的仁慈不过是统治者的怜悯罢了。而眼前这个青年,他的微笑却让人感到舒畅,不是那种由上而下的俯视,反而是那种世人平等的平易近人。
如果不是说,我刚才已经从曲乘风那里知道了我们已经注定是敌人,恐怕我也忍不住想要结交一番。
没错,眼前这个看上去让人感到如沐春风的青年是我的敌人,或者准确一点儿说是孝陵卫的敌人,而且是不死不休那种。
眼前的青年名叫沐清风,是陶仲文的义子。
据孝陵卫所知,沐清风原本是一个弃婴,是陶仲文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在自家的府邸门前偶然收养的,并且陶仲文还给他取名陶阳,沐清风这个名字是前几年嘉靖皇帝在他的冠礼上御赐的。二十多年来,由陶仲文一手调教,如今已经是“先天巅峰”的武者,也就是术士中“上善巅峰”的境界。
而他所练的《寒霜剑气》更是有陶仲文经过自身所修习的《寒凝绝》演变而来,以沐清风现在的功力,甚至已经可以凝气成冰。
所以沐清风便有了一个千里寒江的绰号。
现在虽然没有任何官职,但是仅仅凭借着他陶仲文义子的身份,一般一二品的大员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而这也恰恰证明了沐清风在陶仲文心中的地位——陶仲文不愿意沐清风和自己一样受到见景皇帝的见肘,所以才不让沐清风入朝为官。
而现在,沐清风出现在这里的意图无需多说。肯定是在这里劫杀我们。
但是让我感到奇怪的事,眼前的沐清风却没有丝毫杀意流漏出来。
而这个时候,沐清风见我们停了下来,居然很有礼貌的的冲我们一鞠躬,道:“清风见过诸位大人,还有鬼魁先生,海先生和袁姑娘。”
一听这话我登时心头一颤!
诸位大人应该就是袁克青,曲乘风还有我,鬼魁先生不言而喻,海先生应该就是海德里希,袁姑娘是百合这丫头。
如果说袁克青曲乘风还有百合是他之前认识的,那我和鬼魁还有海德里希呢?我们之前可没见过这位沐清风啊,而且我加入孝陵卫不过是几天前我和曲乘风私底下达成的协议,而这一路上我们我们为了逃跑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可是现在沐清风却轻易间便道出其中奥妙。
那么最合理的解释就是。
第一,陶仲文有一张足以媲美锦衣卫侦缉天下的情报网。
第二,陶仲文或者是眼前的沐清风通过蛛丝马迹推断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第三,我们之中有内鬼。
而在这三条中,第一条几率最小,想不说陶仲文有没有那个财力和人手,就是有的话要部下这么打一张情报网也不是十年八年就能够完成的,锦衣卫可是有国家财力支持,经过大明朝数代皇帝发展才有了今时今日的成效。而且以嘉靖的为人,他会准许这样一个组织脱离他的掌控么?很明显不会!
那么如果说是第二条的话,那只能说明陶仲文拥有自己获得情报的渠道,但是他能够得到的有限,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一样很恐怖。仅仅凭着蛛丝马迹便推断出我们的动向,甚至行为,那么这种才智和对敌人了解的程度不免让人心慌。
至于第三条,是我最不想承认的一条。
袁克青一路昏迷,即使醒过来也被我们敲晕。曲乘风对孝陵卫忠心耿耿,操劳一生。百合是袁克青的妹妹,成为内鬼的几率也相对较小。那么问题呢就出现在我,鬼魁,还有海德里希身上。
三人之中,貌似海德里希嫌疑最大,可实际上恰恰相反!
海德里希成为内鬼的几率比我还要小,因为我知不是想借用孝陵卫的“势”。相对于我几乎没什么了解的陶仲文,或者说一开始根本不知道的陶仲文,选择孝陵卫明显会更好一点。而海德里希则不同,他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而在大明朝,外国多是以奴隶或者说家仆的身份出现,更何况海德里希还是一个黑户。但是他不可能永远隐藏到黑暗当中,他需要光明正大的权利和势力,不然他如何确定那几千吸血鬼的问题?所以他必须投向孝陵卫,因为投向孝陵卫就等于投向嘉靖,在这样一个君主zhuanzhi的时代,还有什么能比的道皇帝这样一座靠山来的更安稳的呢?
反而,如果他投向陶仲文,那么他行事之间不可避免的,要受到嘉靖皇帝苜蓿,甚至是让孝陵卫针对性的举措。毕竟“降臣不降君”可是君主大忌,甚至最大的可能就是海德里希被雪葬,或者永远只能做一把黑暗中的尖刀。
更何况一开始我们穿越过来的时候,可是袁克青等人救了我们。如果反投陶仲文海德里希不免受到怀疑,而且就算不怀疑从心理上也必定有所排斥,毕竟连救命恩人都能够背叛的人值得信任么?
那么海德里希于情于理都不会投向陶仲文。
而我自己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投向陶仲文的想法。
那么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鬼魁了。
他没有向袁克青,曲乘风和百合这些原本这个时代,而属于这个时代的羁绊。也没有我和海德里希那样明确的目的,甚至依照他的性子,他完全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眼光。而且可以化为阴气,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他,不正是最好的传讯者么?
没有羁绊,没有牵挂,甚至不屑世俗。那么还有什么能够让他犹豫的么?
没有!
可是,我真的不愿意相信,是他出卖了我们。虽然我跟鬼魁认识时间不长,但是他对我的帮助真的很大,而且经过登州卫这一次,我们之间也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了。而鬼魁所说的命运应该就是我的本命星辰是七杀星这件事吧。所以我真的不明吧,如果是他出卖了我们,那他求的是什么呢?
金钱?名利?地位?
很明显,鬼魁并不是很在乎这些东西。
说实话,我现在真的是烦恼不已。
而就在这个时候,沐清风却已经用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微笑着开口道:“清风恳请,诸位让袁大人随清风道国师府做客一番,五日后必定将袁大人安然送回。”
而这个时候,曲乘风却站了出来,道:“清风公子的好意我代表袁大人心领了,只是我等还要回去向圣上交差,就不叨扰贵府了,若以后有机会相信祝指挥使必定前去拜访。”
这货就相当于比较婉言的拒绝了,后面那段也比较隐晦的表示,今天这道梁子孝陵卫接下了!
可谁料,沐清风居然从怀中取出一块写着“御赐”二字的金牌,朗声道:“传圣上口谕,孝陵卫同知袁克青,孝陵卫同知曲乘风,新晋孝陵卫同知杜云麒,前往国师府觐见,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我听罢不由得,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嘉靖知道我,而且听这口气似乎颇为震怒啊。这究竟怎么个情况?
而就在这个时候,沐清风拍了拍手,然后一个由五辆大马车组成的车队出现在我们面前,然后沐清风再一次开口道:“在下已经为列为准备好一切,列为莫要让在下难做,请上车。”说罢彬彬有礼的对我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们见状只好无奈的走了上去,而百合这丫头不放心袁克青,非要和袁克青坐一辆马车。鬼魁和海德里希则各自坐了一辆,最后我被曲乘风邀请,和他同坐一辆。
而就在我们刚坐稳的时候,我便忍不住开口道:“老曲啊,你说圣上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啊。”
曲乘风一副风淡云轻老子不在乎的样子,淡淡的道:“杜先生放心,这不过是圣上的一种御下手段罢了。”
这话说的我云山雾绕的,这怎么就和御下手段扯到一起去啦?
曲乘风见我满脸疑惑的表情,随即开口替我解惑道:“或许此次孝陵卫的功劳过大,不免有功高震主之嫌,如今安排我们在国师府见驾就是想提醒我们,大明朝除了孝陵卫之外,还有国师府。此行不外乎高高的举起,再轻轻地落下而已。”
哦!原来是真么个情况。
我听罢不由的暗自感慨,自己还是太嫩了啊,就连以武力见长的曲乘风,在政治上的嗅觉都这么有一套。
哎!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好混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住,正当我有些不明所以的时候,便听到车外似乎有马蹄声,于是我轻轻撩开门帘的一角,随后一个身穿孝陵卫官袍的独臂中年汉子映入我的眼眶,而这时候我身边的曲乘风则惊呼道:“邵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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