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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沈听眠果然没再外面看到有记者媒体的身影，就如顾寒筠所说，董明珍肯定在这方面下过功夫的，那网上的言论现在愈演愈烈，想必也少不了她的推波助澜。
在等电梯时，沈听眠挽着他的手臂，见路过的人不少认出他们的，都在盯着他们看，有些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但两人都视若无睹，大大方方的让他们看和打量。
“你说，我们等会过去，董明珍会不会在？”
“会。”
听着顾寒筠坚定不移的回答，沈听眠点了点头，笑了起来：“也是，这么重要的时候，她肯定会在的，还是你比较了解她。”
“谈不上了解，知道她的为人并没表面那么高风亮节。”
“她那么喜欢看热闹，等会就让她一次性看个够，这么辛苦的为我们搭戏台子，可得好好报答她一下才行，不能辜负她，我现在都能想象到她到时候脸色会有多好看了，绝对比染缸里的布还要精彩。”沈听眠一想到这个画面，莫名地的就有些激动，还晃了晃他的手臂。
顾寒筠宠溺的看着她，嘴角微微弯起抹淡淡的弧度，电梯门一开，便牵着她走了进去。
在外人的眼里，这俨然就是一堆恩爱有加令人羡慕的年轻夫妻，没有半点演的成分。
但网上那段语音里回答的声音也的的确确是沈听眠的，而且说得那么轻松，这里面的真真假假把他们这些看客都整不会了。
还有个别的在他们上电梯之前就将他们说笑聊天十分自然的样子用手机拍了下来，发到微博讨论去了。
顾寒筠和沈听眠来到老太太住院的病房，不出所料的是董明珍就在旁边，一看到他们来了，一如既往的热情打招呼，相比之下，老太太的态度就冷然了许多，看沈听眠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审视。
要说之前老太太给她打电话的语气特别冷漠，还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那些沈听眠都觉得是正常的，心里也不会有太大的感觉，但在迎接到老太太这个目光时，她心里还是有点起伏的。
谈不上受伤，却也是真的不舒服。
这种感情很复杂，一句两句也说不太清楚，明明之前老太太给她聘礼的时候，她还蛮感动来着，也是真心将她当做自己奶奶来对待了，这样的真心经过这一年的洗礼也付诸出去了。
但就这么一个眼神，就将她所有的亲情和感动都化为乌有，变成错觉。
“奶奶，大夫人。”即便心里五味杂陈，但她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依旧带着端庄温雅的笑容，甜甜的和她们打了招呼。
“阿筠，眠眠，快来坐。”董明珍热情的招待他们坐下，又让保姆端来了事先准备的莲子粥和糕点，就让其退下了，又看向顾寒筠：“阿筠是刚从机场那边过来的吧！也是辛苦了，为公司奔波劳累，一下飞机就过来了，都没来得及休息下，这是下午我让厨房新炖好的莲子粥，这一份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一直热着的，你尝尝看，看合不合你胃口。”
顾寒筠淡淡的睇了一眼那碗粥，并未言他，而是看向垂暮憔悴的老太太，还未来得及出声，就听老太太道：“这是明珍的心意，你多少吃点，别抹了人家的好意。”
顾寒筠皱了皱眉，看着老太太眉宇间的憔悴，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没有忤逆老太太的话，端着那碗莲子粥意思的喝了两口。
沈听眠默默的坐在一旁，也不吱声，眼底的笑意渐渐褪去。
如果是往常，一般给顾寒筠准备的东西都会有她一份的，也不是她非要这一份不可，而是这样至少面上能说得过去，不会难堪。
现在屋子里就只有他们四个人，却独独落下了她，且老太太也没有指出来。
沈听眠基本可以确定，这估摸着是董明珍用来试探老太太的手段，老太太看出来了，却没有多说什么，反倒还认同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老太太对于报道上面的事情深信不疑，还对沈听眠及其不满意。
“关于网上现在流传的那个录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真的是契约关系？”待顾寒筠吃完放下碗，擦拭完嘴巴，老太太严肃的声音在房间里缓缓响起，犀利又苍老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一扫而过。
董明珍听言，喝茶的动作也微微一顿，面上的温柔笑容不变。
“奶奶，您先听这段录音。”顾寒筠拿出手机，把之前沈听眠发给他的那段录音直接点开，然后把手机放在桌面上。
手机里开头十分安静，听不到任何的动静，老太太和董明珍都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他们二人。
“这是什么？”奶奶皱了皱眉，反问。
“奶奶您耐心等等，马上就有了。”沈听眠莞尔一笑，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坐在自己正对面的董明珍。
董明珍接收到她这抹意味深长的眼神时，心里突然‘咯噔’一响，右眼狠狠跳动了下，有种不祥的预感，也没心思继续喝茶了，将茶杯放下，放平心态瞥了眼桌上的手机。
好了一会，手机里依旧没传来任何声音来，都说杀人诛心，这小丫头的一个眼神差点就把她给镇住了。
一分半的时候，老太太明显失了耐心，还是顾寒筠端起桌上的茶递到她面前，她看了眼自己孙子，选择闭口不言，伸手接过喝了口。
很快，录音里就传来一道熟悉好听的轻柔女音，董明珍是最先认出来的，身形一怔，放在腿上的手都没忍住抖了下，错愕的扩张开瞳孔。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一听就能听出是她侄女董栀意的。
因为网上那段录音，提问人的声音被处理过，只有沈听眠的是原声的，现在这个录音两个都是原声的，这样真相就直接大白了。
听到第五分半钟左右，录音里关于契约婚姻的话题已经结束了，后面都是闲聊，老太太的脸色此时已经非常难看了，看向董明珍的目光也明显有了变化。
沈听眠在旁边看着，扬了扬眉，近来老太太身体确实大不如前了，也憔悴年老了许多。
但这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