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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论卑鄙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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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云美记起,傅弈一开始对她就想用交易威胁,后又各种钳制桎梏,这一点上,周州要比他好太多了。

    虽然周州这个人特别狠,可于夏云美而言,她更能接受最直接的方式,而不是带着阴恻的算计。

    见傅弈一脸黑沉地顿在那,也不说话,夏云美补充道:“傅弈,不管我们曾经发生了什么,但那都是从前的事了。你利用我也好,喜欢我也好,我都不想追究了,说白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我也有很大的问题。从今天开始,我们彼此放过吧。”

    “放过什么放过?”

    傅弈就像没听到一样,将她拉至面前,替她整理好头发和衣服:“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送你下去。”

    嗯?

    傅弈的表现,让她很诧异。

    刚才还那么火气冲天的,才几秒钟,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仿佛刚才的事根本没发生一般。

    她纳闷之余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手疼是一回事,更多的是她真的没有太多精力去应付。

    这次周州会来,也定是算准了她已经回来。而且当初他走的时候是一声不响,他那么老练狡猾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把事过了?

    而且他也笃定夏云美能被他叫出去,所以他当初的离开,根本就是为以后的计划做准备的。

    夏云美猜不到周州的心思,干脆什么也不想了,整理好仪容后就随着傅弈下去了。

    这样子有点奇怪,她竟是由傅弈亲自送下去的。

    而且到了门口,他们都已经看到周州了,傅弈肯定是有意的,将夏云美拉到怀里,在她额上亲呢地吻了一下,柔声道:“有事打电话给我。”

    他深情真挚的眼神凝视着夏云美,让她一时被吸入,竟是下意识地点头。

    等反应过来,她又觉得自己是魔怔了。

    傅弈也真是有本事,看着周州将夏云美带走,还面带微笑。

    等周州的车子彻底在他眼前消失,傅弈上了自己的车,他在车上坐了许久,终是将电话打到顾朔那边:“我要出国一趟,驰越就交给你了。”

    顾朔一听,直觉不对,马上问他:“现在去国外做什么?目前外边的项目还没有启动。”

    傅弈没说话,顾朔蹙眉:“你要去找方璐?”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顾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摇头:“你这是在消耗自己的精力。阿弈,这段时间你为夏云美做的已经够多的了,她不仅不知道,现在还要跟你分手,这样的女人,哪个威胁她她就能跟谁好,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了吗?”

    顾朔的话有点狠了,之前傅弈也不能接受,但后来发现,即便他是心理指导师,可也不能免俗,还在许飞的剧情里没有出来。

    他不想跟他解释太多,只轻轻地嗯了一下,说:“放心吧,我有分寸。另外,我这边有一份文件,是于晓的入股合同,我让快递寄给你,你处理一下。”

    默了几秒后,傅弈将电话挂了,驱车离开。

    顾朔接到快递后,马上给于晓打去电话,核对了相关内容。

    于晓在电话那边笑起来:“真是没想到,一个心理咨询师,现在也管理起了公司,傅弈有你这样的兄弟真是他的福气。”

    她听到顾朔在那边无奈地笑了一声,不禁问道:“怎么了,不开心啊?”

    “没有。”顾朔马上道,“这次谢谢于姐了,你的入股给了驰越很强大的后盾。”

    于晓笑,直言道:“别看我也是公司老板,可很多事我也不管。但是我有钱,可这钱,也不是随便花的,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顾朔微微拧眉,没有说话,于晓又道:“你也别有太大的压力了,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对了,明天我要去一趟江城,你能不能过来接我?”

    顾朔看了眼手里的合同,捏了捏手,笑道:“没问题。”

    “行,明天晚上9点到江城飞机场,我特意买的晚上的票,你的工作应该忙完了。”

    两边都挂了电话后,于晓意犹未尽地笑着,而顾朔却是有些郁闷。

    那边夏云美被周州接走后,一路上也没有说话,她实在太累,竟在车里睡着了,直到到达目的地,周州喊醒她,夏云美才惊觉,怎么就到了自己的家?

    她不禁看向周州,周州斜唇,看着她说:“我对你不错吧?”

    夏云美不知道如何接话,周州继续道:“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我还在这里接你。”

    夏云美下车后,周州的车就开走了。

    “云美?”

    突然有人在后面喊她,夏云美吓了一跳,这还没做贼呢,心就开始虚了。

    回头一看,原来是马路对面的姚大婶,夏云美喊了她一声,姚大婶张望着已经走远的车,有些好奇:“好像不是上次那个呀。咦?我说云美,你这是又换男朋友啦?”

    “哪有的事啊,我有男朋友肯定会跟你们说的,不着急哈。”夏云美跟她肩并肩往回走,目光瞥了她一眼,随口问道,“姚大婶,最近在减肥么,好像瘦了不少呢。”

    姚大婶家就她带着一个三十多对还未出嫁的姑娘,这边没亲戚,有事没事就往夏云美家跑,都熟络了。

    “嘿嘿。”姚大婶笑得有些无奈,却是有些意外地竟没有应话了。

    “那我先回去了,家里做了甜糕,晚点我给你送去尝尝。”

    夏云美笑着点头:“好的姚婶,谢谢您了。”

    看着姚大婶走远的影子,步履似乎比从前更蹒跚了。

    快到家门口时,她看到有好些个东西从里面被扔出来,还伴随着陈根兰的声音:“谁让你来的?你给我走,我不想看到你。我知道,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我还偏不让你笑了,走!”

    然后就看到陈根兰连推带搡将夏宏铭从里面给挤出来。

    地上散落的,都是一些补血的营养品。

    “爸,你怎么来了?”

    夏宏铭看到自己了,夏云美就冲他笑了笑,喊他一声,自然也就联想到他找到那个小女朋友。

    他说他会找个时间来看她的,但没想到竟在家里碰到了。

    显然,陈根兰很不欢迎他。

    “谁让你喊他爸的!”

    陈根兰像个半疯子一样,因刚才的推搡将头发给弄乱了,胡乱地搭在肩上。

    他们的离婚,是协议离婚,也是和平离婚,夏宏铭是净身出户。

    陈根兰不许夏云美提他的父亲,更不许她喊他。

    她说,要不是他,夏宏铭早就将夏云美给弄丢了。

    说起来也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夏宏铭带夏云美去菜场买菜,夏云美遇到同学了,想要玩一会儿,夏宏铭就先把菜送回家了。

    陈根兰知道后,觉得夏宏铭这事做得非常不可思议,他怎么能将一个小孩子丢在别人那自己先跑回来呢?

    要知道,现在人贩子这么多,这孩子要是丢了怎么办?

    陈根兰一通训后,夏宏铭也才想到这一层,好在孩子没丢。

    但陈根兰已经对他很有意见,说他对孩子太不上心,她也很不放心,干脆就把大好的工作辞了,专心带娃。

    后来陈根兰看夏宏铭越来越不顺眼,就这样离婚了。

    但她心里有怨气,觉得夏宏铭就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没有尽到一点做父亲的责任,夏云美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她不许夏云美提他。

    现在听到她还喊他爸爸,陈根兰就觉得她一直坚持的东西被人瞬间就捅破了,让她非常难堪。

    她怒不可揭,上前就要打夏云美。

    夏宏铭拦住,叹了一口气道:“根兰,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一点改变都没有呢?你这不是在为难孩子嘛?”

    陈根兰力气大,一把挥开他的手,瞪着眼睛:“我教育我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赶紧走,再不走我就报警了,我看你走不走!”

    “可云美也是我的女儿!”

    虽然声音大,却是带着哽咽,毕竟,他也只是生了,并没有养啊,现在想想,心里愧疚得很。

    这么下去,恐怕还会打架,夏云美赶紧将夏宏铭拉走,边走边推:“你还是走吧,我好得很。家里也不用你操心的。”

    拽到很远的地方后,夏云美头也不回地转身,转身的瞬间,她的眼睛就扑朔而下。

    夏宏铭看着自己女儿倔强的背影,抹了一把老泪,拿出手机给夏云美发了一条短信:“女儿啊,是爸爸害了你,爸爸对不起你啊。你也不用操心爸爸,爸爸一切都好。”

    夏云美噙着泪花将信息看完后立即就删除了。

    来到家门口,她将那些补品一个个捡起来放在一边,她知道,陈根兰就算是血流光至死,也不可能夏宏铭带来的东西的。

    “妈。”夏云美喊了她一声,“今天在这边正好有个工作要忙,就顺便回来看看您,等一会儿我就走了,您想吃什么,我做给您吃。”

    陈根兰抹了把眼睛,问:“不会耽误工作吧?”

    夏云美笑笑:“不会的,我心里有数呢。”

    “我知道你心里有数,你一向都不要妈操心的。”陈根兰拉着夏云美的手坐下,提起了姚大婶,“她家的影姐,就在前几天过世了。”

    影姐就是姚大婶家的女儿,十岁的时候就得了糖尿病,能活了那么久,已是福气了。

    难怪刚才姚大婶看着那么无精打彩的,她还不想透露。

    夏云美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

    她感叹,生命无常。

    “妈,您最近身体怎么要,可要把身体保重好呀。”

    夏云美想起那日在周州手机上看到的画面,陈根兰捂着肚子在医院里排队挂号。

    陈根兰笑笑:“放心吧,妈是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啊,妈不在你身边,又要工作,又要照顾自己,挺不容易的。”

    短暂的沉默后,夏云美提议:“妈,要不我将公司迁到这附近来吧,对你也好有个照应。”

    “那不行。”陈根兰果断拒绝,“这里是郊区,哪有市里市口好?虽说能照应,可赚不了几个钱。”

    “可是妈……”

    “别可是了。”陈根兰站起来,“这事以后别提了。我去做晚饭,等吃了饭再走能来得及吧。”

    “能。”夏云美下意识点头。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觉得钱不是最重要的,亲人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都不在了,她挣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

    她发了个信息给周州:“我妈在做晚饭,我想吃了晚饭再出去,可以吗?”

    此时周州正跟这边的兄弟在游戏房里玩桌球,手机响了一声后,他瞟了一眼,看到是夏云美发的,内容也能看到一大半,他扬了扬眉,回了几个字:“不行。还有三十分钟。”

    然后搁下手机,继续玩。

    “笑什么呢州哥?”朋友好奇发问。

    周州一杆扫光,耸肩道:“碰到只好玩的小动物。”

    “哟,哥,最近心情不错啊。”

    两人玩笑着又打了几局。

    这个周州很有时间观念,还剩十五分钟的时候他准时从这边出发,到了地方,刚好满两个小时。

    而夏云美却没有来。

    刚才还说她好玩,看来不是好玩,而是不听话。

    没事,让她耗。

    夏云美心里也不好受,在时间快到时,就竖着耳朵听,果然听到车子声音了,就在她想的那个位置停下。

    她马上给他发了条信息:“我难得回来一次,已经在吃饭了,你等我一下。”

    刚点了发送,陈根兰的声音就传来:“吃个饭还弄手机,赶紧吃,菜都冷了。”

    她们没煮饭,煮饭来不及了,夏云美说她想吃饼,陈根兰就炒了两个小菜,做了几张饼,快得很。

    刚把手机收起来,姚大婶就来了,她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冲夏云美说:“那,那个车子又来了,就停那的呢,是不是来接你的?”

    姚大婶手里捧着个大碗,碗里带带齐齐排着好几块糕点。

    夏云美想打个岔:“婶,这糕做得真好看,肯定好吃,我尝尝。”

    “唉,好,快拿着。”

    陈根兰瞥了一眼夏云美,问道:“什么车?”

    “哦,就是云美回来的时候我看见的,送她过来的,后来又走了,这会儿又来了,好像跟上次的车不一样呢。”

    这个姚大婶啊,真是热心。

    夏云美笑笑,只好说:“妈,就是公司同事,我前面不是说来这边工作的嘛,这会儿该一起回去了。”

    一听,陈根兰就说:“那还吃什么,赶紧走吧。说不定回去后还得来个工作总结啥的。”

    这样,夏云美也只好走了。

    陈根兰让姚大婶在家里吃点菜,她则送送夏云美,交待道:“云美,我可跟你说,褚家对你可有指望的呢,虽然萧建现在还在医院,可咱们不能做那种人,知道不知道?”

    夏云美点头:“知道的。”

    “对了。”陈根兰说,“我一直想问你,你手怎么了,天又不是很冷,你干嘛戴着个手套?”

    “哦。”夏云美忘了这茬,脑子飞快地转着,最后说,“听一个同行说的,就在这天气的时候,戴手套能让手的皮肤变得更细嫩。”

    “还有这说法。”

    陈根兰的不怀疑,又让夏云美的心底有些发凉。

    至于她离婚的事,因为时间太仓促,她就没问了。

    转了一个弯,陈根兰就看到车了,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人,也只是个大概轮廓,看起来,比那个傅弈还要拽。

    不过她一直都道,她女儿做事,一向有分寸,也就没再多说了。

    “迟到十分钟。”

    周州等夏云美上了车,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同时调转车头。

    “不好意思。”夏云美只好抱歉。

    对于这次回来,周州还没有为难她,让她既有些感动,也很忐忑。

    毕竟,他这次将她叫出来,真正的目的还没有呈现出来。

    彻底出了山路后,周州这才说道:“我这个人吧,不太喜欢讲情面,该怎样就怎样,你既然不遵守约定,那必然要受到惩罚。”

    周州是什么意思?

    夏云美大胆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是吧。”周州斜她一眼,说,“容我想想。”

    几分钟后,周州想起来了,冲她挑眉一笑,说:“要不然……”

    周州的话,让夏云美好像有一堵气堵在那,呼吸困难。

    在周州眼里,她就是个随便的人,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认为?

    她也是才知道,原来她夏云美混了十几年,就混出了这么个名堂,也难怪周州敢对她这么放肆。

    沉默了许久后,夏云美出声问:“在哪?就这儿吗?”

    闻言,周州挑眉:“行哪,就这儿。”

    突然,夏云美的手机响了,是周州说:“你忙你的,我看看是谁打来的。”

    夏云美的手机就在包里,周州手一勾就拿出来了,两人同时看到是傅弈的名字。

    “真没想到,像傅弈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喜欢一个人。”周州摇头,看向夏云美,“不过,听你说过你们的故事,好像还挺和谐的。来,你不用分心。”

    同时,电话接听了,那边并没有传来傅弈的声音,倒是周州先开的口:“怎么不说话呢?”

    听到周州的声音,傅弈笑了一声:“是你啊,那正好,知道我在哪吗?”

    周州倒是没在意,呵呵了一声:“我管你在哪,马上我让你听首歌。”

    他看向夏云美,呵了一声:“可以开始了。”

    那边傅弈当然听出他是什么意思,倒也不急,停了几秒后,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在手机里。

    周州顿时蹙眉,将车子猛地停住,怒道:“傅弈,没想到你这么卑鄙!”

    “呵呵,跟你比,我可是差太远了。”

    傅弈看了眼旁边泪流满面的女人,阴恻道:“给你个救他的机会,好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