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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祖曾经也对盛允甯寄以厚望,可现在看到她这副软弱的模样,怒气再次涌上心头,“你是不是在怨恨盛家?”
盛允甯睫毛颤了下,声音微弱:“没有。”
“没有?”大老祖冷眼看着她,怒气更胜:“连句真心话都不敢说,你真是越活越窝囊。”
盛染知道妈妈心里很苦,看不得她被教训,主动站出来替她说话:“妈妈这一生经历太多坎坷,她心里承受的痛苦不比任何人少,比起怨恨其他人,她更怨恨自己。”
女儿的话说到了盛允甯的心坎上,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哽咽着:“染染,大老祖教训得对,我是活得越来越窝囊,对不起死去的父母,对不起很多对我抱以期望的长辈亲人。”
大老祖最不喜欢她遇事就落泪,相反喜欢性格刚烈坚强的孩子,没有再训斥她,遥望向天际,粗犷沉重的声音透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你们兄妹三人要埋怨盛家就埋怨吧,就算事情重来一次,我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你的父母为了季家的根,为了季绍骞,可以将性命丢了,但盛家绝不能为了他赔上全族。”
“为了他,盛家数千年尊严毁于一旦,我绝不允许盛家全族为了他而遭遇灭族。”
“你的脑子里只有情爱,你父母的脑子里只有恩义,我们的脑子里必须有全族。你们的小家可以散,盛家这个大家族绝不能毁。”
“还是那句话,事情就算重来一次,在明知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我绝不会拿盛家全族的命来对抗他们。”
“你们兄妹三人恨也好,怨也罢,盛家永不会改变当初的决定。”
盛允甯听着他这些话情绪近乎崩溃,眼泪如洪水倾涌而出,她明白老祖们的苦衷,她其实也理解盛家当时的难处,只是想到当年的事,心疼得难以忍受,更多的是责怪自己无能。
季绍骞也能理解盛家当年的做法,为了他,盛家家主与夫人惨死,这对一直被全界敬仰地位崇高的盛家来说,等同于尊严被踩在地下践踏。而盛家医术精湛,武学成就上稍差,实力只算中等偏上,若是全族为了他们与十几个势力对抗,下场肯定会跟季家一样全族被灭。
这样的结局,不是他想看到的,也是他害怕看到的,所以他能够理解盛家老祖们的决定。
他也从未埋怨盛家半分,他埋怨的是自己,是他连累了盛家,他欠盛家的,用一辈子都还不完。
盛染看着妈妈哭成泪人,心里也很不舒服,将她搀扶着站起来,替长辈表态:“我妈妈和舅舅们都没有埋怨盛家,他们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们这么多年不回盛家,也有他们自己的计划思量。这些年谢谢各位老祖守护着盛家,感谢你们为保全盛家做出的努力。现在我接下了盛家的传承,请老祖们再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两位舅舅和妈妈一点时间,我们不会辱没盛家的名声。他们当年杀害外公外婆的仇,践踏盛家的尊严,我们会一点点讨回来,血债会让他们血偿。”
大老祖听着她这番话,内心的怒气散了不少,再次冷漠斥责盛允甯:“你若有你女儿一半的魄力和坚强,在外边的经历就算再落魄坎坷,也不会混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长辈教训得很对,盛允甯无言辩解,哽咽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