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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以后,柯怡对着助理小孙发过来的信息发了会儿呆,心中挣扎了很久,还是为了那两百块起床了。
她到的时候边册已经在了,脚边蹲的依旧是金坷垃。
带着大型犬出门的回头率总是会特别高,尤其像是金坷垃这种毛色特别好而且很有精神的大型犬。
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人却牵着一条治愈系的金毛,反差巨大却格外养眼。尤其是男人和狗有互动的时候,漆黑的眼中带上了罕见的暖意,使得他整个人都温和下来,像是打了柔光一样,
这个男人把狗宠到了天上。
陪跑了半个多月,金坷垃已经认识柯怡了。或许是闻到了她的气味又或者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金坷垃朝她这个方向靠近。
今天,边册破天荒地放开了狗绳,任由金坷垃朝柯怡跑过去。
察觉到边册看过来,柯怡立即收回了视线。等金坷垃跑到面前蹭着她的时候,她笑着揉着它的脑袋,动作竟然跟它的主人十分相像。
柯怡自己没有察觉,不远处的边册却发现了,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金坷垃仰着脑袋用鼻子蹭柯怡的手掌,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不敢让边册等太久,摸了摸金坷垃后,柯怡就牵着它走了过去。想起昨天的事情,她是觉得尴尬的,除此之外,这么被他看着,还很不自在。
边册的目光毫不避讳地从上到下扫了她两遍,像是在刻意提醒她昨天的事情。
出乎他意料的是,面前的女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脸上慢慢泛起红晕,然后羞恼地看着她。她今天的目光有些复杂。
察觉到这一点,边册没有说什么,而是提醒她:“先带金坷垃去跑步。”他不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偶尔对人产生兴趣多半也是因为他性格里的恶劣。
本来就是来陪金坷垃跑步的,柯怡当然不会拒绝。边册这个“先”字用得很微妙,明确地告诉她之后有话要跟她说。
依旧是绕着湖滨大道跑,柯怡有些心不在焉,心里想着今早看到的助理给她发的消息,直到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熟人。
“老大!你出来遛狗呀。”
柯怡被肖叶吓了一跳,拉住金坷垃停了下来,表情有一瞬间很不自然。
“是啊。”她很快恢复了镇定,露出了平日里优雅的姿态。
这次被提拔参加了项目,肖叶受宠若惊,心里是感激柯怡的。
“老大,你的狗养得真好。”说着,他就要去摸金坷垃。
柯怡被他吓得不轻,立即拉着金坷垃后退了一点。
她是知道金坷垃有多金贵的,比许多人过得都好,边册拿它当儿子。以边册的性格,要是知道他儿子被随便什么陌生人摸了,不知道会怎么为难她。
没摸到狗,肖叶也不在意。他看了看金坷垃,又看向柯怡,眼睛亮亮的,里面带着崇拜。
一圈几乎已经跑完了,他们现在站得位置离边册不远,柯怡担心边册过来让自己暴露,其实是心惊胆战的。她敷衍着肖叶说:“今天休息,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感觉好久没锻炼身体了,所以出来跑跑步。”肖叶才不会说自己是特意早起来看看能不能碰到柯怡的,没想到真让自己碰上了。
柯怡点了点头,心中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肖叶离开。这时,金坷垃不知道为什么,拼命想往边册的那个方向跑。
柯怡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它拉住。
肖叶顺着金坷垃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不远处坐着喝咖啡的边册。
柯怡也看了过去,发现他正看着他们这个方向。还好肖叶投标的时候没跟去,没见过边册。
她有些心虚,准备把他当成陌生人。
如果让肖叶知道了她出来陪跑,而且陪跑的对象还是狗,不出几个小时,全公司的人都会知道,不出一天,说不定整个S市设计圈的人也会知道。这样的话,她一直以来的形象就会崩塌,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可是边册却在这个时候朝她招了招手,还笑了笑。
察觉到他眼中的一丝恶劣,柯怡心中几乎是崩溃的。他是故意的。
“老大,那个男人你认识?”肖叶看了看边册,又看向柯怡。
湖滨大道上的人不多,这个方向只有他们了,柯怡没办法不承认。她灵机一动,坦然地说:“他是我的陪跑人。”
肖叶恍然大悟,又看了看边册,心想,老大的陪跑人都这么帅,太厉害了。
边册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他们这个方向,柯怡心中一刻也平静不下来,生怕被肖叶看出端倪。见肖叶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提醒说:“你这次表现不错,不过要学的还有很多。休假的时候你可以多看看一些大师的设计,比如扎哈、盖里他们。”
说完,她挑了挑眉,提醒他快去。
肖叶愣了一下,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说:“好的老大,我马上回去看。”
“好。”柯怡鼓励一笑。
好不容易让肖叶离开了,柯怡松了口气牵着金坷垃走向边册,发现他的目光还在自己身上,好像没有移开过一样。
走到边册面前,她发现他的对面还有一杯咖啡。
“我想请柯小姐喝一杯咖啡。”边册依旧穿着一身休闲装,坐姿懒散又随性。
柯怡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刚刚遇到的是熟人?”边册问。
提起肖叶,柯怡心虚起来。边册一定不知道她在肖叶面前说金坷垃是她养的狗,他是她的陪跑人。她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点了点头说:“是的。”
边册像是看到了她的假装镇定,唇边勾起了个笑容,问:“柯小姐为什么要来陪跑?”投标遇到柯怡后,他像是终于在百无聊赖的生活里找到了点乐趣,立即查了她所有资料,并没有发现她什么急需用钱的地方。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等着看什么好玩的事情。
柯怡抬头看向他,其实她心里也有疑问。
今天早上收到的消息是助理小孙帮她查的关于甲方负责人边册的消息。
让她意外的是,边册高调任性的作风与五年前的他判若两人。
他可以花重金请国外奢侈品设计师设计高级定制……给他的狗,可以给他的狗买热搜、成立粉丝后援会,并花钱招募后援会会长,只要有人说一句狗的不好,就会有人怼回去。他还可以找字体设计师以他的狗的爪印为素材设计字体,然后联系字体公司,加入字体库。
看到这些的时候,她根本没办法把他跟那个在瓷都安静地做陶瓷、在边城劝她爱惜自己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虽然他们有着一样的长相。
五年的时间会让一个人变化那么大吗?
答案是会的,比如柯怡自己。
对上她探究的目光,仿佛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在问他为什么变了,边册忽然有种面前的人了解他过去的感觉,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渐渐收起。没有了笑容的他看起来有些危险,却格外吸引人。
“柯小姐能告诉我原因吗?”
大约是之前的两次相遇给她留下了太好的印象,已经深刻地烙在了她的青春里,又觉得他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一定有什么原因,柯怡心底对他有一种亲近的感觉,第一次有种想把心中的执念说出来的冲动。
“其实,我想买一架直升飞机,在年底之前。”她低下头一边用勺子搅乱咖啡上的拉花一边说。
“直升机?”这个太过熟悉的词让边册挑起了眉毛,尘封心底的过去在许久之后像柯怡杯子里的拉花一样被慢慢搅动。
有些他曾经认为是全部的东西,几乎都要忘了。
“为什么会想要买直升机?”他问。
柯怡抬起头朝他笑了笑,显然是不愿意说。
她抬起头时,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情绪被边册收入眼中。
被她眼中无端出现的信任和她的话触动,他对这番原本不走心的对话上心了。
一个普通的女人居然想买直升机?明明可以过不错的生活,却偏偏让自己变得那么辛苦,不是为了房不是为了车,而是为了直升机。
接连两天颠覆了他心中的印象,他不由得再次打量眼前的女人。她细节处体现的精致在昨天的投标现场他看到她就已经有了答案。此外,她的脖子很纤细,很容易让男人生出想要抚摸一下的冲动。明明是个容易让男人生出保护欲的女人,脊背却挺得很直。之前边册没有注意过,现在注意到了之后,似乎能从她挺直的脊背看到她心中的执念。
“金坷垃缺一个保姆,一个月一万五。而且,我的私人直升机可以出售,虽然是五年前的,但是很新,你做满两个月五折卖给你。”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样多管闲事完全不像自己的作风,只是觉得面前这个女人赚钱是为了买直升机这个目的,让他生出了极大的好感。
他想帮别人从来不需要理由,就是这么任性。
他的语气与平时一样,带着一丝别人模仿不来的恶劣,但是柯怡看得出他是要帮自己。这让她有些意外,又让她觉得他没有变,还是自己印象里的样子。
柯怡立即欣喜地答应:“成交!”都陪狗跑过步了,还差当保姆吗?而且这狗不是一般的狗,是边册的狗。
看到她笑了,边册眼中也露出了笑意,如同寂静的荒原上星光一闪而过,沉睡的野兽被吵醒,纷纷睁开了眼睛活动起来。宁静中隐约带着危险,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却又心惊胆战。
“可是你有驾驶证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
“直升机驾驶证?”一心为了买直升飞机到处赚钱,柯怡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开直升飞机也是要驾驶证的。
见柯怡尴尬的表情,边册心中已经了然,唇边的笑意加深,像是在嘲笑她又像是被她这时候的迷糊取悦:“你以为是玩具飞机?”
柯怡挑高了眉毛。一架直升机说打五折就五折,到底是谁把直升机当玩具了?
很快,她脸上的表情恢复了自然,像是找到了解决办法一样,回击:“不用担心,到时候我可以找有证的人帮我开。”
直升机的驾驶证要求很高,三个月内她是得不到的,但是她可以在网上找一个。
边册笑了笑,没有点评。面前的咖啡已经见底,他站了起来。像是知道要走了,金坷垃立即听话地跑到他的身边。
柯怡也准备回去了。终于可以休息,她要回去再睡一觉。
可是边册站起来之后,并没有着急走。他先低头摸了摸金坷垃的脑袋,又转过头看向柯怡。
他漆黑的眼中还带着与金坷垃互动时的温柔和暖意,被他这么看着,柯怡有些回不过神来。这个男人温柔起来像是把眼前人当作珍宝宠上了天,没有女人抗拒得了,可偏偏他的温柔全给了一条狗。
“什么时候去我家?”他略微上扬的尾音让人想入非非。
刚回过神来的柯怡又听到他这样暧昧的邀请,心跳都加快了。明明他只是让她去他家看看金坷垃住的地方,给金坷垃当保姆。
“今天就可以,我这两天休假。”对于工作,就算是兼职,她都很认真。
她是个爽快的人,边册更是个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于是,离开湖滨大道后,柯怡没有回家,直接跟着边册进了高档住宅区,感受土豪生活。
边册和金坷垃住在一个由水泥和金属包围的工业风格挑高loft,顶面是裸露的钢结构,二层只有一张床。冷色的水泥和金属几乎占了全部,少部分地方用裸露的红砖点缀中和了冷色给人的压抑,很有格调。整个loft把男性的硬朗体现得淋漓尽致,完全没有了他当初在瓷都的安静与温和。
当柯怡还愣在门口,以专业的眼光审视设计的时候,已经跟她很熟的金坷垃咬着她的裙子,把她往里面拽。
也不是没有去过独自居住的男人的家里做客,可是走进边册的家,柯怡立即紧张起来,只觉得整个房子里都充斥着他那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到处都是他的痕迹。
这个男人的存在感实在太强烈了。
边册换上了灰色的拖鞋,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了看站在玄关处没有动的柯怡,然后转过身返回玄关。
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穿着拖鞋的样子让比平日里看起来更加懒散,柯怡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加快的心跳,有了夺门而出的冲动。
金坷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客厅了,当边册走到她面前时,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已经毕业好几年,她早就不是青涩的学生了,可是面对边册,在他的地盘上,她鼻尖和周身都是他的气息,还是会有无措的感觉。
一方小小的玄关里,他们之间只有一步的距离了,可他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柯怡紧张地看着他,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如同划破荒原寂静的光芒一样的笑意,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觉得一只宽大的手触碰到了她的腰。
柯怡被强大的力量带得倒向了那个近在眼前的胸膛,刚刚撞上又被搂着腰转了个四分之一个圈。
就像跳舞一样,却又比跳舞靠得更加近,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松开了。
“我帮你拿拖鞋。”边册看了眼柯怡涨红的脸,弯下身打开了鞋柜,唇边一直挂着笑。鼻间残留的女人的香气让他的心情格外的好。
他本来就很高,玄关又很狭窄。他这一蹲几乎占了大部分玄关的空间,柯怡不得不又朝墙贴近了一些,站在角落里。她的呼吸还没有平复,身体摩擦到他温热坚硬的胸膛的感觉还在。
她就算参加投标也从来没这么紧张过。
很快,边册从鞋柜里拿出了另一双灰色棉质拖鞋,放到了她脚边说:“穿这个吧。”
拖鞋的尺码跟他脚上那双差不多,显然也是他的。
这时,金坷垃又跑了过来,咬着柯怡的裙子让她跟它走。
急于逃开这让自己呼吸都不顺畅的玄关,柯怡匆匆地脱了鞋穿上了那双灰色拖鞋,在边册的注视下跟着金坷垃走了。
这是她第一次穿男人的拖鞋。
他的拖鞋特别大,柯怡穿着几乎没办法完全抬起脚,只能在地上拖着,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边册听着耳边啪嗒啪嗒的声音,目光落在了柯怡的脚踝上。穿着他的拖鞋,她仅仅露出一小节的脚踝,显得特别纤细。
金坷垃的地盘在楼梯下,空间很大。柯怡一眼就认出了铺在狗窝下面的地毯是意大利某个品牌的纯手工制作的地毯。
许多人都买不起的地毯,边册居然买来给狗用。
柯怡再次感叹了一下他简直“壕”无人性,对狗比对人还好,怪不得好多人在网上说不想做人了,想当边土豪家的金坷垃。
更要命的是,这条狗还懂得跟她炫耀,都活成精了。
柯怡忍不住狠狠地揉了揉金坷垃的脑袋,惹得金坷垃一直往她手心蹭。
想起金坷垃的名字,她有些想笑。查过资料后她知道金坷垃是化肥的名字,这么土的名字配这么金贵的狗,的确很符合边册现在恶劣的性格。
“你要做的是把这里打扫干净,然后根据前任营养师给金坷垃留下的食谱给它配餐,再有就是陪它玩。”边册倚在墙边看着柯怡与金坷垃互动说。
在柯怡打扫的时候,边册去书架上拿了一本书。
由于loft是完全敞开式的,除了卫生间外没有其他门,顶多用隔断来划分空间,所以柯怡只要稍微抬抬头就能看到边册。
他坐在落地窗前,低着头专注地看书,双腿依旧是交叠着伸直的,休闲装下的肌肉线条很漂亮,坐姿懒散也很有力量。阳光照在他身上,驱散了那股冷峻。金坷垃就懒洋洋地趴在他椅子旁边的毯子上,眯着眼睛安逸得几乎都要睡着了。它全身的毛在阳光下泛着光泽,毛茸茸的,像个玩具一样。
主人看书,宠物在旁边安静地陪着。温暖简单的画面往往最能触动人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恍然间,柯怡如同看到了许多年前瓷都的那个手工艺人。
这么悠闲,不用去公司吗?
把整间屋子打扫得差不多的时候,柯怡被架子上的一张照片吸引,盯着看了好久。
听到脚步声,感觉到有人靠近,她抬起头,认真地打量了边册一下,不可思议地问:“你以前是飞行员?或者是民航机长?”
她盯着看了很久的照片是许多年前拍的,在一个空旷的机场。照片上的边册比她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要小一点,头发是很简单的圆寸,脸上还带着少年的纯净与稚嫩,身后是一架小型教练机。
她一开始以为他是藏在古城深处的手工艺人,后来以为他是边城浪子,接着,他成了她的甲方,现在她发现他曾经是飞行员?
他一次次颠覆着在她心中的印象。
这个男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和经历才能每一次给她的感觉都不同?
边册会把照片放在架子上当然就不怕人看到,但是柯怡的目光过于惊讶、过于复杂。他眯了眯眼睛,只是一瞬,又就舒展开来。
穿着尺寸合适的拖鞋的脚向那双穿在大码拖鞋里显得格外娇小的脚靠近。
男人的气息越来越浓烈。
身后是架子,柯怡只好朝旁边退。
在她渐渐慌乱起来的时候,边册停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高大的身体刚刚好遮住了那张照片,阻挡了柯怡的视线。
“柯小姐,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误会。”
他的语气还是那样暧昧,动作还是那样轻佻,柯怡却觉得他是在掩饰着那张照片背后的故事,反而没那么慌乱了。
看到她从慌乱到镇定,边册眼中闪现笑意,没有再把话题朝暧昧的方向引导,而是提醒说:“金坷垃饿了,你该给它配餐了,不然扣钱。”
“扣钱”两个字让柯怡挑高了眉毛,没有心思再琢磨了。
边册家里的厨房也是敞开式的,很干净,闻不到油烟,看起来并不经常开火。敞开式的厨房虽然好看有格调,但其实并不适合中国人的饮食习惯。
看到橱柜上金坷垃的食谱,柯怡再次在心中感叹边册实在太任性了。金坷垃吃得比她还好。
怕自己流露出太过惊讶和不服的表情,柯怡一直抿着唇。
边册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大大咧咧地看着她。
女人生来就是柔软的,尤其在这以冷硬材料为主装饰的厨房里,女人白皙的皮肤、下巴到脖子处流畅的线条,甚至垂下眼睛时的睫毛都格外明显。
“没想到我们的主案设计师手脚这么麻利,看来经常干活。”边册的目光落在她那双手上,有些遗憾地说,“这应该是双画图的手。”
柯怡撇了撇嘴,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要放在刚毕业那两年,能不动手的她是绝对不会动手的,家务会定期请阿姨来做。但是她现在必须要任劳任怨,缺钱的时候再娇气就显得矫情了。
这样生活虽然累,但是她心甘情愿,只等着某一日达成自己的夙愿,扬眉吐气。
南封给整个设计组放了三天的假,这三天柯怡几乎都是在边册家里陪着金坷垃过的。相处下来,她发现边册心中其实还保留了当初的柔软,只不过所有的包容与温和都用在了一条狗身上。
而她,身为这条狗的保姆,当然是不敢怠慢的。
经过三天的休假之后,整个设计组都是精神饱满的样子,开始根据甲方提出的意见对项目进行再次修改。
听完助理对修改进度的汇报,柯怡又与工程部负责人对接了一下,才去找南封汇报情况。
“工程部那边团队已经就位,技术上没有问题,该办的手续也已经了解清楚了,就等签了合约之后办手续动工。”
南封的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听完柯怡的汇报,他先说了句题外话:“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前一段的状态让我有些担心。”
果然自己的状态从来瞒不过南封,柯怡开玩笑说:“如果南总想让我保持现在这样的气色,可以考虑多给我放些假。”
南封是个严谨到头发从来不会乱衬、衫第一颗扣子从来不会解开的人。虽然看起来斯文随和,从来不会生气,但是公司里的人对他都很敬重,在他面前都很规矩。
“除了这个,其他都能答应你。”唯独在柯怡的面前,南封会随意一些。
玩笑开完后,话题又转到了工作上。南封说:“签约仪式定在了这周五。为了庆祝合作,我们两家一起办了个酒会。”
柯怡点了点头。
“不过这次可能你要自己找个男伴了。”南封的语气里带着歉意。有关工作的活动上,柯怡一直是他的固定女伴。
柯怡却没有一点遗憾的样子,反而眼睛亮了起来,好奇地问:“有女朋友了?”
要知道,他们公司是S市出了名的和尚庙加尼姑庵,除了保洁阿姨和保安,上到总裁南封下到公司小职员,基本上都是单身。
柯怡激动的样子并没有让南封露出不自在,他很坦然地说:“父母介绍的,见过一次而已,还只是朋友。”
南封比自己还要大一些,柯怡一直希望他早日解决终身大事,看到有了眉目,她心中替他高兴,说:“希望南总早日结束单身,也好给公司里的和尚尼姑带来点桃花。至于我,还愁找不到男伴吗?”
南封失笑。他看着柯怡那张精致的脸,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
出了南封的办公室,柯怡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这几年她的男伴都是南封,现在南封有了女伴,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找谁当男伴了。
商业酒会上熟人那么多,要是让人看到她一个人去,连个男伴都没有,太尴尬了。
下午,当柯怡在办公室皱着眉想着男伴人选的时候,办公室门被敲响。
“进来。”说完,柯怡抬起头,只见门被推开,肖叶先是探出了个头笑了笑,再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紧张和兴奋。
看到他,柯怡就想起了自己每天早上没形象地陪金坷垃跑步的样子,有些不自在。
“老大,那天早上你让我去看扎哈和盖里的设计,我去看了。”说着,他从背后拿出一叠纸说,“以前大学里老师也总提起这两个大师,不过我也只是懂一点皮毛。这次你让我去看后,我认真地看了一下,感觉学到了很多。这是我随便画的一些东西,老大有没有空看一看?”
那天为了让肖叶离开,给他找点事情做,柯怡才随口提起这两个大师。这两个大师都是建筑界的鬼才,一个把曲线运用得淋漓尽致,一个把几何运用得炉火纯青,只要学过空间构成或者建筑设计的都很了解他们。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肖叶真的去看了。
看到他拿着一叠图纸,柯怡有些心虚。
“我看看。”她接过图纸一张张看了起来。
肖叶受宠若惊,眼睛都亮了起来。他原本只是来碰碰运气的,谁知道柯怡真的会看他的图纸?从没听说柯怡会看新人的东西。
看到图纸上自己草草勾勒的形态,他心慌起来。
柯怡一张张看得很仔细,虽然只是一些概念草图,有的甚至只有几笔,连形态都很模糊,但是很有想法。
看完后抬起头,看到肖叶紧张得双手攥在一起的样子,柯怡差点笑出来。她把图纸还给了他,说:“虽然还不成熟,但是很有想法,另外空间结构上两个大师的痕迹太明显,你可以再看些其他的。概念只是最初期,要做一个完整的设计,就要一直对作品负责,直到项目落地,后面还有很多步骤。”
她的这番话超过了肖叶的预期,她居然还说他的想法很好。肖叶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鼓励一样,点了点头说:“好的老大,我会努力的。”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肖叶的脚步都轻快了。
样子有些好笑,但是他有事情做了至少不会早上去跑步了,柯怡心中想。
男伴的事情一直压在她心里,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在隔壁小区门口看到牵着金坷垃的边册。
他是甲方负责人之一,不是也要参加酒会的吗?
知道自己的事情再大,在边册眼里也不如金坷垃跑步大,柯怡一直憋到了陪金坷垃跑完一圈才想着要怎么跟边册开口。
“周五晚上的酒会你去吗?”
“酒会?”只是一瞬间,边册就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一样,漆黑的眼中浮现出笑意说,“去。不过我缺个女伴,愿不愿意当我的女伴?”他的语气就像个绅士。
金坷垃正舔着柯怡的手背,湿湿软软的,但是更软的是她的心。她还没有把话说出来,他就好像猜到了一样。这个男人虽然恶劣任性,但是聪明通透。
他忽然开口邀请,让她心里那一丝害怕被拒绝的忐忑好像被吹走了一样。这种说起话来毫不费力的感觉让她感觉很棒,如沐春风。
“邀请这种事,还是适合男人。”边册补充说。
绅士从不会让女人主动开口。
因为金坷垃一直在往柯怡身边凑,他不得不把它拉回来。像是不满意它不亲近自己,去亲近别人,他没好气地骂了句:“傻狗。”
他们互动的样子让柯怡心里更加暖了,脸上的笑也明媚起来。她弯下身体,摸了摸金坷垃的脑袋,像是在鼓励它跟边册唱反调一样,随后抬起头自信地说:“放心吧,带我这样的女伴会让你长脸。”
这句话成功地让边册把目光从金坷垃身上移开,他看了柯怡一会儿。仰起头的动作使得她的脖子完全展现出来,很纤细,睡眠充足之后气色也很好,红润得很养眼。虽然只是穿着运动服,但是从细节能够看出她是个精致的女人。
他的唇边慢慢勾起了一个弧度,说:“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