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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几个去砍木头,做木栅。”
“你们几个去挖茅厕,一定要离水源和吃饭的地方远一点,离帐篷近一点。”
“你们几个负责营中伙食。”
……
陆执本就长了的高大威武,如今素着脸吩咐了一通,竟无端生了一股子不容人拒绝的威严之气,那些个新兵见状,下意识地服从他的安排。
那些原本还手忙脚乱的新兵蛋子立马就有条理了起来,很快,乱七八糟的局面就被大伙儿给控制了下来。
也就在这时,大伙儿才意识到适才发号施令的竟然是陆执。
钱曲长面色不怎么好,毕竟他才是这个队伍里的头儿,如今这指挥权该是他的。
但他不得不承认,在布防这方面,确实是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要高他一筹!
所以,他虽是不喜,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
见小兵们忙了一阵,如今都面有疲色,钱曲长长话短说地和大伙儿说起了明日的作战计划,只说定要直接冲上贼窝中,将贼匪一网打尽。
本来一众小兵还有些迷茫,如今听到这话就越发迷茫了,若贼匪那么好抓,怎会等到今时今日。
这时陆执说了一句:“这林中多险峻,若曲长就这么带着人直接冲上去,只怕讨不到好,反倒是惊动了那些山贼。”
“那你说要怎样?”钱曲长面色不愉道。
“山匪之所以在深山中安身,便是占了山中地势的先机。我们不妨先让人出去巡查一番,将这周遭的地质勘察清楚,然后选一个最佳的作战地,且这作战地处还要设陷进,若当真,发现了土匪,咱们就将劫匪往最佳作战地处引,这样便将对咱们不利的情势变成有利之处。
陆执顿了顿,又道:“这些年来,清河县匪患不绝,钱曲长可曾想过,若咱们不用点阵法,只怕也和以前那些兵卒一般,葬身于山林中,与自己的妻儿从此阴阳相隔。”
钱曲长心中一动,虽他恼陆执喧宾夺主,但如今仔细听来,又觉得他这番言语颇有道理。
他也是有妻儿的人,若真要让他将命交代在这里,他也不愿的,再来,他也不是个心胸狭隘、容不得人的,稍一思索,他当即就道:“好,就照你说的去做。”
一旁,陆大郎一行人看得傻眼了,这,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不苟言笑的三郎吗?
就这冷静自若,指点号令的模样,就算说他是封狼居胥的将门虎子,他们也信啊!
隔日,钱曲长当真就将这指挥权直接交给了陆执,陆执也不客气,直接将小兵们分了好几路,让他们去各处勘察,剩余的人则留在后方,守着营帐。
这一仗比陆执想象中还要容易,从找到贼窝,到将贼人引到天然山坳中,落下滚石,乱箭攻之,大获全胜,也只花了三四日的功夫!
钱曲长看着俘获的十来个活着的匪人,已经从山寨里搜出来的金银钱财,好不爽利!
打胜仗了!
他居然领着一群新兵蛋子打了一场胜仗,要知道,这么多年来,山匪横行,他们营里的校尉也不曾打过这么大的胜仗呢!
此番回去,定少不了大伙儿的好处,他虽才提了曲长不久,可就凭着这军功,想来,也能往上升一升了。
高兴之余,他看向陆执的目光也多了一丝赞赏。
这些时日,他已经从旁人口中详细了解了陆执的生平,此番,拍了拍他的肩头,钱曲长毫不掩饰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你放心,我虽不能保证给你挣个伍长当当,但队长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陆执扯了扯嘴角:“多谢曲长。”
“嗐,谢什么,要谢,我还得谢你呢!”不但保下了大伙儿的命,还将这么大的军功送到了他的面前,往后,他可一定要将这样的人调到自己身边。
他敢笃定,这样的人,日后定会有非凡的成就!
因着倒早不迟的,大伙儿又经了几日的恶战,此时此刻,都面有疲色,自是不便赶路。
钱曲长当即就命令大伙儿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之后,他还让人将匪窝里擒来的山羊宰了几只出来,算是犒赏大伙儿。
军中一片沸腾声响起,昭示着大伙儿心中的喜悦。
陆执并未参与到这样的喜悦当中,他一人走到了边上,又拿出了李昙年让冯实给他捎来的包袱。
小心解开,他从包袱里取出了最后两块饼饵,这几日,他已经将这些饼饵吃得差不多了。
初时觉着齁甜,有些不能入口,后来也就渐渐不觉得了。
“三郎,都多少天了,你还吃这个啊,别吃了,一会儿有羊肉吃呢。”陆大牛走了过来,坐到了陆执的身边,脸上满是佩服,“三郎,你怎么这么能耐,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知道,咱们陆家村还有你这样一尊大佛。”
陆执咬着饼饵,不答反问:“这里离村里远吗?”
“这不是废话吗,好几十里路呢,周遭的路又不好,就算是赶着马儿回去,也不知道要耗多久的时间。”
陆大牛说到此处,又觉着奇怪。
不对啊,三郎以前可是个镖师,他走南闯北的,可去了不少地儿,怎能不知道这牛背山和陆家村的距离?
声落,他就见陆执抬头,望向了他,那黑漆漆的眸眼里,还闪烁着一股子他看不懂的意思。
“三,三郎,你?”不等他反应过来,陆执已经快速收了目光,又装好饼饵,往钱曲长那处去了。
钱曲长正在和人说着分全羊的事儿,见陆执过来,本打算将她拉过去,就见对方朝他抱了抱拳。
“曲长,我想耽搁一阵儿。”
如今,陆执就算想要任何东西,钱曲长都会想尽法子的给他,更别说耽搁上一会儿了。
“自是没有问题的。”钱曲长话没说完,陆执已经抱拳,从营中牵了马匹,打马而去了。
“别忘了明日破晓之前赶回来!”钱曲长见状,忙喊了一句,回应他的只有渐行渐远的马蹄声。
钱曲长望了望天:“这是干啥,急成了这样?”
“别是为了李昙年那女人!”陆大郎撇嘴接了一句,好巧不巧的,就被钱曲长听了去,钱曲长直觉这里面应是藏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当即扭头,一双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兴味。
“哦?什么女人?快跟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