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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二宝见她不应,又忍不住唤了一声。
“娘在。”李昙年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将二宝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娘儿两就这样抱着,久久无言。
怀中的人明明还跟记忆中一般,李昙年却清楚,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胆小,可以随便将性情外露的孩子了。
因为,他的身份如此,他若不走上这条路,不走好这条路,那上京中的那位,便只会送他一条死路。
偏偏,他叫了她娘亲,她还帮不了他多少。
李昙年鼻中微酸,眼角不由湿润了几分。
“娘亲别哭,朕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朕要保护你们。”二宝伸手去帮她抹眼角的泪水,另外三个小豆丁也齐齐围了上来,将她抱了个结实。
一旁的林月娘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陆执则有苦说不出,原以为今晚能抱着媳妇儿睡,可就眼前这情况看来,估计又没戏了!
阿昙能舍得下这几个孩子吗?
和这几个孩子比起来,自己恐怕是要靠边站的吧。
结果自然如同他所料,这晚,他等了许久,就听人说她已经哄着孩子睡下了。
陆执虽早就有所预料,但心里还是说不出的失望。
他往日便是和军中兄弟们一起睡的大通铺,如今,李昙年不要他,他自然也就灰溜溜的回去跟人睡大通铺了。
他原本以为,接下来几日,阿昙总归会想起他,可李昙年每日和四小只歇一起,完全没有想起他的意思。
时间长了,陆执渐渐也歇了那些心思,老老实实跟着营中兄弟们睡起了大通铺。
当然,这样平静的日子也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月之后,赵沉就以剿贼寇的名义,派出了魏引章来攻打青州大营。
陆执手下的谢家军骁勇善战,自是不惧他们,可上京城中武器先进,陆执一开始还站在上风,后来竟渐渐有些疲于应付。
就在这时,李昙年发现她空间里的武器库里恢复了一大半。
李昙年知道这点武器是不足以震慑住魏引章的,所以,她就找到了陆执,让他先打赢一仗,威慑住魏引章,最好能将下一次的战役拖延到明年。
若是她记得不错,明年该就会闹粮荒了,到时,谢家俊不战而胜都是极有可能的!
陆执看到那些明显像是火铳,又被火铳要先进许多的武器,心下不是没有疑问,但他也没问。
他知道自家阿昙有自己的秘密,他也更想听她主动跟自己说起。
所以,在听了李昙年的话后,他当真二话不说,就照李昙年说的那般去做了。
结果,可想而知。
那些ak一上战场,很快就击退了敌军。
赵沉知道李昙年竟将ak也派上用场后,心中又惊又怒,更摸不著李昙年和陆执手上究竟还有多少武器,当即就命令魏引章撤军,观望待站。
随后,一如李昙年所料,魏引章开始了虚虚实实的试探,两军虽有摩擦,却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正式开战。
而与此同时,李昙年则和吴岐忙起了粮食的事儿。
李昙年让吴岐抓紧收粮,特别是上京那边的粮食,吴岐以前不明白李昙年屯那么多粮食做什么,可此刻见两军对战,他顿时就明白了。
虽一想到她做这么多,都是为了陆执,他心里还有些不舒服,可一想到自己横竖都是在帮她,他心里也就好受了一些。
转眼就到了第二年。
上半年还风调雨顺,无甚特别,下半年就逐渐干旱,上京城中竟还开坛,请钦天监求起了雨。
然而,这些都没什么用处,再后来,农人们地里的粮食颗粒无收,名声怨道,赵沉急忙开国库去赈灾,可这时候,一开了国库,他们才发现国库里也没有多少余粮了。
原来,就前线打仗的兵丁,都耗费了不少粮食。
赵沉见状,只得下诏书,让魏引章鸣兵收鼓,火速回京。
然而,他不想打仗,不代表别人不想。
魏引章这前脚刚走,后脚,陆执就出其不意的领兵,攻去了上京。
一场战役打响,足足耗费了四月有余。
次年二月,京中无余粮,赵沉败北,一把火就要将巍峨的宫殿付之一炬,同时,又命令众妃嫔悬梁自尽!
陆执的人赶到及时,将不肯悬梁的李锦棠和赵沉抓入牢狱中。
忠勇伯和众朝臣见状,倒也没有为了赵沉继续敌对谢家军,毕竟,在他们看来,谢家军代表的是正统,正所谓成王败寇,这皇位,不管是赵沉坐,还是废太子遗孤坐,那都是他们赵家人的天下。
更何况,算起来,赵沉那皇位多少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当初,若不是他打压伤害了废太子遗孤,废太子遗孤也不会揭竿而起。
总归,都是赵沉多行不义必自毙,怪不得他们这些臣子!
于是,整个朝廷,几乎没有一句反对的声音,大家几乎是顺势就归顺了陆执。
同年次月,陆执携年幼的太子遗孤登上了皇城里的宝座上,改年号为元年。
新君庆元帝虽是年幼,却有悲天悯人,爱民如子之心,当即就发号施令,广开国库,将粮食运往全国各地,救济灾民。
那些原本还有心反对陆执和新君之人,见此情形,都闭了嘴。
谁不知道,之前,赵沉就对外言说国库无余粮了,国中百姓也早饿死了不少,可这新君一上位,便让百姓吃饱了饭。
不得不说,这便是贤明君主所为。
再后来,百姓们吃饱了饭,更是对新君敬重有加,宫外人人说起新君,都是一片赞誉和歌功颂德之声。
那些个还对陆执和新君有所不满的老臣,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赵沉在北镇抚司听衙差们提起这事儿时,忍不住冷笑,在他看来,若不是李昙年,他陆执哪儿有今时今日?
说到底,音音也曾提醒过他会粮荒,后来,他走上高位,心中满是得意,早将这些事儿给抛之脑后了。
再后来,他又忙着让魏引章去杀陆执,更是不惜余力开国库,供应后方,如今想起来,他心中满是不甘。
打败他的压根就不是什么陆执,更不是那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分明是音音啊!
“呵,呵呵······”阴暗的牢狱中,忽然发出了一道阴森可怕的笑声。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多言。
谁不知道,那发笑之人是废帝啊!
成王败寇,他明明应该是这世上最尊贵之人,可一夕之间,却成了这阶下囚,也难怪他会这样了。
就在这时,牢门开了,李昙年缓步朝里面走了过来。
那些衙差知道李昙年身份尊贵,立马就要上来行礼,却被李昙年挥退了。
牢狱中渐渐紧了下来,几乎到了落针可闻的程度。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道干哑的声音响起:“音音?”
李昙年暗暗呼出一口气,大步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去。
再度见面,不曾想竟是这种情况下。
李昙年脸上没什么表情,赵沉则忍不住苦笑,笑了一阵,他又忍不住喃喃:“我当初是差点又将你杀掉了,如果,我将你杀了,那应该就没有后面这么多事儿了,说到底,都是命,是命啊!”
又?李昙年皱起了眉头,渐渐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