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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何——因为她有这个实力。
实力到了自然人人崇敬供奉,实力没到人家都不屑于理你。
肉弱强食法则在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此时钟离酌却突然睁开了双眼,柔弱无骨的手掌此刻紧紧的交缠着,美目间大放光辉,深黑色的瞳在光的掩映下有些不清楚。
脸上神色是慈悲,是怜悯。
——就像个神灵。
“它”顿时被自己的念头一惊,刚刚看见钟离酌的那一刻内心便不由自主的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如同神灵降世,怜悯世人,将慈悲的光洒尽每一处角落。
算了...
“它”看见后面的那光就心慌慌,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在这光线照耀之下湮灭成碎块。
说时迟那时快,“它”也不愧是躲藏这么多年也没有被“观察者”发现的人物,当机立断,立刻脱离这幅躯壳的控制,随后逃走。
钟离酌看着眼前逃跑的它,垂了垂眸并没有说话,在上空飘了许久那种怜悯的神色终于散去,漏出后面的茫然。
她轻轻舒出一口气,随即双翼停止扇动,伴随着一声轻响——她落地了。
面前是一个面色灰白的中年男子,露出来的双腿已经萎缩,干瘦的骨头上面浅浅的覆盖了一层薄薄和干枯的皮。
死了?
钟离酌看着这一幕,就连脸上神色也没有动容半分,片刻后她抬头看了看天空,眼中不为人知的极快的闪过了一丝迷茫之色。
...
“啪嗒——”
这宛如水滴滴落的声音愈发快速,每一声似乎都在空旷的洞内响起,渺远又显出几分诡异的空灵。
“你要去哪?”
沈宇顿了顿,极为小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啪嗒声也是猛然一顿,随后以更快的速度开始响起,一声声的——
沈宇没有反应。
沈宇神色松动了一下。
沈宇松开了紧握的手。
和他进行对话的赫然就是从那个平行世界抓出来的“大宝贝”
也就是那个神志不清楚被签订下永生契的梁安波。
刚刚有异动,这个人想在沈宇的眼皮子底下逃跑,后者自然是不可能让到嘴的肥肉跑了的,于是便将其又抓了回来。
毕竟这个“大宝贝”要研究的,实不相瞒——沈宇对于它们身体的架构很感兴趣。
异种究竟是凭借着什么器管才能在这个喧嚣的大城市生活下去?
毕竟都是改变身体结构的变异了,那自然对于这些对于人类而言普普通通的尾气排放等有害气体,对于异种来说说不定就是一种伤害。
小时候他对于这些事情有点不在意,成年后这种兴趣便浓厚了几分。
然后梁安波可怜巴巴的缩着一小团对着沈宇哀求道,说自己很想女儿和老婆,想让沈宇放它一马。
沈宇:“——”
他神色带了几分若有所思,他低头看了看,啪嗒声又猛然的响起,随后震荡再三才继续以正常速度滴下。
沈宇最终还是放它走了,他又摸了摸下巴,瞳孔发散似乎看见了那团无形的风要去的地方。
——酒店?
他皱了皱眉。
——为什么要去酒店?
无数的繁华都藏在其下的大都市内,里面藏着无数的肮脏却无人知道。
一股无形的风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穿过车水马龙,在一栋别墅前顿了顿,里面传来女人的低声哭泣。
女人似乎是哭累了,那声音戛然而止,随后响起一阵下楼的声音,风突然停顿住了随后躲到了一旁。
透过树林看,一个孩童似乎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面大声玩乐,脸白嫩白嫩的像个水蜜桃。
风走了,走的挺快,似乎是落荒而逃,不敢把自己的存在暴露出来。
它继而转向下一个目的地,坐落在A大学旁边的一个酒店,它一进去坐在前台的女士便茫然的抬起僵硬的头颅。
奇怪——怎么变冷了?
这个并不是错觉,当风进入到了这里这酒店的气氛便猛然一变,温度虽然还是之前的但是却无故让人感到一股从中发出的彻骨凉意。
电梯门被打开了,前台本以为是有客人下来了,却只看见了大开的电梯门,并没有看见从中走出的客人亦或是要进去的人。
太奇怪了,前台扭了扭脖子,又低下头喝了口水,压下来了心底的好似好蓬勃而出的疑问。
电梯门发出了“叮——”的一声轻响,前台顺着声源望过去,旁边的红色字体开始变幻。
电梯在上升?
前台连忙记下来了,并打算明天将其上报,怎么这电梯坏了?
电梯停止了。
门忽的一下被打开,随后扑面而来的是凉风肆意的拍打着,走廊两边依旧没有关上窗户,在往前走一点,就可以见到一个被铁链紧紧锁着的房间。
门牌号是【4404】
44楼四号房间。
风很轻易的穿过铁链,那些被岁月腐蚀的不成样子的铁链呼啦一声,终究是没有断裂,依旧顽强抵抗着。
风进入到了这个阴暗房间内。
这间房间似乎废弃了许久的一段时间,设施都生锈堆灰了好长一段时间,看一下里面,处处都显出一份别样的岁月情怀。
好早之前建的吧?
风没有在意这个细节,它轻柔的穿过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最终它的目光定格在了地上被摔落的瓷杯下。
幽冷的月光撒下来,只照射到了这个房间内的狭小一片地方,蚊虫不断的在地上爬着,无数触须轻轻的点在地上,仔细看便可以看见它们的活动轨迹。
一条又一条的直线交缠在一起,似乎在这个房间地板上形成了一个诡异又唯美的图。
瓷杯颤动了几下,终究还是归于了平静。
风停住了,停顿在这一地碎的不成样的瓷杯之上,两者似乎在融合。
融合间那种玄之又玄的诡秘气息再次浮现出来,房间中的老物件也跟着一并颤动起来,颤动间灰尘抖落下来,上面的灰色阴影却没有任何波动。
似乎是镶嵌在那里面的。
仔细看,在上面交织缠绕宛如一团线团的图案竟是在地板上渐渐清晰的那个图案!!
昆虫依旧在不知疲倦的行走着,机械而僵硬的重复着那个图案的轨迹,一点点的——一点点的——
终于!
瓷杯动了动,那些碎的不成样子的碎片震颤着,在半空中突然拼在了一起,散发出来令人心颤的恐怖气息。
似乎从地狱而来,那种低吼和深沉让人不由自主的身体发软起来。
风和瓷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