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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南宫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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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个清晨醒来,无力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或许永远都走不出来。

    多少次,自己都在拼命地逃,想摆自己这破败不堪的肉体与极度悲伤的情绪,可天暗了下来,悲伤与孤独终究还会来袭。

    灵魂之外是一片荒芜,灵魂曾经到达的那个地方重复出现,尽管我的身体被枷锁深深地锁住,却阻挡不了我灵魂的向往。

    ——节选自《南宫沧月初中的日记》

    傍晚8点,半岛酒店14层,艾利爵士清吧,室外的卡座,晚风吹拂着头发,是那么的温柔;目光所及之处,月光照映了四分之一的外滩。陈酒不由地想起了那句‘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月光照亮酒杯,陈酒望着被月光覆盖的酒杯说道“月光长照金樽里,来!敬我们!”

    三人共同举杯饮酒,喝了几轮后,南宫突然笑了,像是在苦笑地自嘲。

    “你们还记得我昨天说的话吧,我啊,虽然生在了富贵的家庭里,可我的精神上始终是空虚且贫穷的,我不像缘一你会练剑术,也不像小酒可以以一敌三,你们都有自己的爱好,可惜我没有,至少在遇到小酒之前是没有的;我生在一个传统家庭里,可我长着一头蓝色的头发,尽管周围人都夸我漂亮,只有我父母担心我将来这头蓝色的头发嫁不嫁得出去,他们讨厌我的头发,我哥甚是讨厌,在他年幼的时候一度以为有一头蓝色的头发很是帅气,但他没有,所以他会时不时地讽刺我,说我不是亲生的;可他不知道,这头蓝发对我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在校园里大家看着我,都觉得我是个异类,他们不敢靠近我,不和我说话也不和我玩;后来我的父母硬生生将我的头发染成了黑色;从小我就被灌输要做个淑女,什么扯淡的礼教,什么扯淡的妇道,我从小被安排学这个礼仪学那个礼仪,学钢琴、小提琴、跳舞、唱歌、英语、法语、西语,我TMD可能累死了我父母都不会知道;逐渐地,当我有了自己的主观意识后,我才发现我的世界观,我的精神是多么的贫穷,贫穷到可怕的地步,我开始像很多青春期的孩子一样反抗家长,反抗老师,反抗生活,我染七彩的头发,化妆,逃学,骑着机车在马路上狂奔,我放荡不羁,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自由的人;直到父母派人把我抓了回去,他们把我绑在椅子上,帮我卸妆,帮我洗头,然后把我的头狠狠地按在水里,最后平静地对我说‘不要再闹了好吗’;我他妈,我,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你父母慈祥地把你绑在椅子上,绑了三天三夜,连上厕所都是保姆拿着桶过来;三天之后他们给我松绑,但是给我带上了手铐把我锁在房间里,派人来送一日三餐,就那样关了我整整一个月!我恨不得杀了他们,畜生!后来我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可我的父母根本不相信我得了病,他们也根本不相信抑郁症这种病的存在;他们打算把我送进电疗所,一个叫李永信的混蛋医生的电疗所,就开在东郊的山里,那里关着很多孩子,都是被无知的父母送到那里的;宣传着什么电一下,让你的孩子回归正常的混蛋话,放他妈的狗屁,就是拿电来威胁你,来电你,让你麻木,让你晕厥,让你屈服;接下来你们应当猜到了吧,我被送了进去,第二天就要电疗,不过在前一个晚上我逃了出来,接下来的事小酒应该知道吧。”

    “是啊,我刚好碰上要自杀的你,然后顺手救了你。”陈酒说道。

    那晚的事情经过是这样:

    南宫满手鲜血地抠出了关着自己房间的床头的螺丝,卸下了一根床头杆,用尽所有力气把带栅栏的铁窗撬开,在夜色的掩护下逃了出去。她跑到东郊的山坡上,准备跳海自尽,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孩子决定用跳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陈酒那天刚好去东郊的公墓祭奠母亲,她在母亲的墓前坐了很久,一直到天黑。回来的路上遇到站在悬崖上的南宫沧月。陈酒凝望这个孩子。南宫并没有注意到陈酒,同时就在下一秒,南宫跳崖了,陈酒眼疾手快,直接向前猛扑,所幸的是陈酒拽住了南宫的右胳膊。就这样,一个人悬挂在半空,一个人在岸上拼命地拉着。

    “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消逝了!”陈酒对着满脸绝望的南宫说道。

    “你放手啊!我不认识你,你松开手,你也不受累,我也不受累了。”南宫吼道。

    陈酒发现这姑娘是铁了心的要寻死,于是给了她两个选择。

    “好,我给你两个选择,我也快坚持不了多久了,一:既然你想死,那证明你不打算要这条命了,不如你把这条命卖给我吧,我需要你,并且我保证让你不再想死,而且我会尽我可能地保护你;二:我现在松手,你去死吧。”

    南宫被眼前这个女孩震惊到了,在她出生到现在的时间里,她从未感觉被需要过,所有的一切都是父母安排好的,把她放在那里,像一个螺丝一样没有感情地运转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陌生人对自己说需要自己,还说会保护自己,她不敢相信,但当她望向陈酒的时候,她看到的是陈酒坚定地眼神。

    “你,你拉我上来吧。”

    陈酒把南宫拽了上来,南宫发现陈酒的胳膊划得满是鲜血。

    “对,对不起啊”南宫颤颤嗦嗦地看着眼前这个气场无比强大的女孩。

    “没事啊,划破了而已”陈酒面无表情,紧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啊?”

    “南宫,南宫沧月。”

    “你头发好好看哦,是染得吗?”

    南宫愣了一下,就哭出了声,这是第一次有人夸她的头发。陈酒抚摸着南宫的头,把她抱在怀里,“乖哦,不哭啦,乖哦,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陈酒其实已经过得很惨了,但她还是会下意识地安慰眼前这个哭泣的小女孩。随后陈酒知道了南宫的一些经历,她不断地安慰着南宫;陈酒向南宫描述了自己的梦想,并表示将来需要南宫的帮助。南宫一时间也是震住了,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孩竟然有这么庞大的梦想,和陈酒的精神上相比,自己是显得那么的空虚且匮乏。南宫当即表示愿意帮助陈酒,毕竟自己也真的无事可做,南宫觉得陈酒的出现似乎瞬间填满了自己的灵魂。

    “那我该怎么办,我逃了出来,被发现了还是会被送进去!”

    “既然你把自己卖给我了,你就要相信我,按照我说的做。”陈酒淡定地说道。

    “好,我都听你的!”

    “你会伪装吗,去伪装自己,现在,赶紧跑回家,跪在你父母面前说你错了,说你再也不敢了,你一定要装可怜,哭泣给他们看,然后说会回到学校好好上学,但也请父母不要再过多地干预自己的生活了;说到这里你要把自己满是血的手故意地放在腿上,摆在显眼的位置让他们看到;你说,你以后会乖乖上学,再也不会给家里惹是生非,就请父母放养自己吧;以此为目的和他们达成条件,现在的他们肯定是认为你之前做的所有都太过激烈了,这时候你需要中合他们的情绪,以田忌赛马为例,我们要抓住他们在这方面的思虑,然后用乖乖上学这一条件来换得他们不再过多干涉你并且从此放养你的条件,然后你就回去乖乖上学,直到我需要你的时候我会联系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了”南宫实在想象不到这个孩子有如此的思维方式或者说是谋略,一个想法在南宫的脑袋里迸发了出来“这是一个值得托付生命的可靠的人!”

    自那晚之后,南宫按照陈酒所说的话去做,后来父母真的没有再过多地干预自己的生活,她也得以顺顺利利地长大,并且有了自己的生活目标,那就是帮助陈酒实现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