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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否听出李满园的弦外之音,她看重孩子们的命,但没说过可以为他们去死。
至少现在的李满园,和这些便宜儿女们,还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
“你这个人啊,对孩子们都是好的。可眼下你们二房已经踏上青云,你也得想的长远些,做事更得三思,不能拖了孩子们的后腿,也不能让老二被你牵累了前程。”
“现在和你说太多你也不懂,你有空就去镇上的茶楼听听说书,大户人家的门道倒是有那么几分对味儿。”徐老太语重心长的道。
李满园笑了笑没说话,等着徐老太的下茬,她可不认为听说书就能学会做大家夫人,而徐老太也不会有这个心思。
果然,听徐老太继续道:“高门大户的后院,夫人们的圈子不比咱们乡下,一句话就可能犯了大错。所以阴私的手段也多,比如主母德不配位就留在老家伺候公婆,去庙里烧香拜佛……”
说到这里,徐老太便顿住了话音,而是看着李满园。
“娘咋不说了?”李满园依旧是挂着笑的,只是眼神冷了几分,反问道:“娘还想说,也有很多法子让主母病逝,这样避免麻烦还不耽误当家的男人续弦吧?”
徐老太怔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你听过这样的戏文?”
“我不爱听那些个虚头巴脑的东西,可咱们这小镇上富绅也有不少。不说旁的,隔壁的张家不就对山花暗下黑手了吗?”
李满园嗤笑道:“娘叫我来,是想吓唬我别作,免得给家里惹事,还是想吓得我主动留在老家博个贤名?”
“你……你真的是李满园?”徐老太狐疑的看着李满园,脱口问道。
李满园心里慌得一批,交叠的两只手使劲儿的抠了自己一下,才保持镇定。
“我不是李满园,当家的和孩子们早就把我撵出去了。我知道娘偏心大房,从我进门后就没少体会。可娘也不能见不得二房好,这人是会变得,我读书识字这些日子,就不能顿悟吗?”
鼓作气恼的起身,李满园冷着脸道:“娘既然在大房养老,那就替大房操心吧。我再不济,这些年也把几个孩子养活大了,还有旺夫的命。至于二房的日子,我比娘更想过的好些。”
说完,李满园转身就走,任徐老太叫她也没停下脚步。
在家里是食物链的顶端,现在被婆婆这般含沙射影的威胁,李满园可不愿受这个屈,她又不欠虐。
“咳咳!你瞅瞅这李氏,竟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我咋放心让她日后跟着老二去任上?”
“魏氏,你明儿就托人给老大送信去,让他务必尽快回来,唯有老大能说动老二,咱们徐家不能被这么个不懂事的妇道人家给连累了啊!”
徐老太情绪波动的厉害,捂着胸口一个劲儿的咳嗽。
徐魏氏给徐老太顺着后背,并不知道婆母和妯娌之间的谈话,自然是又给李满园记了一笔‘气坏婆母’的罪名。
回到家后,李满园自然是不会和家里人说这些的。
原本想等到徐世安当官后再和他一起离开,但现在李满园却改变主意,打算明年一家子一起去县城。
至少李满园要跟过去,免得她这正室的地位被人撬了,还乐呵呵的替三赚银子呢。
列了张清单,李满园打发徐耀祖去镇上购置,顺便看看首饰打好了没有,又让徐云婵去找山花,趁着最后一批野花没有败尽,赶紧雇人采摘了。
“娘,不是说等入冬再学做口脂吗?”徐云婵不明白李满园为何改变主意。
“不了,咱们现在就做,回头让老二去赶集卖,也好试试行情。等年后咱们做出一批来,去县城也好谈买卖。”
灌了一碗水,李满园又道:“这口脂的买卖说了给你就是你的,娘做胭脂。等咱们能自己开得起铺子,做胭脂的方子也给你,算是给俩小的一人一个保障。”
“那哪行,家里兄弟姐妹那么多人,我咋能啥好处都占了?”徐云婵想也不想的拒绝。
“这事回头再说,指不定到时候娘又有别的方子,比这个更值钱呢。”李满园打发徐云婵快去忙活。
已经快入冬了,野花的数量并不多,李满园是为了节约成本才打算雇人采的。
但去了县城,想要做高档的买卖,就得花钱买贵的材料了。
琢磨着赚钱的事,李满园干脆把门关上,写起了计划书。
除了要分给成亲的几个子女的方子,还有李满园自己要做的,明着、暗着的买卖都要有。
空间里虽然有银子,可李满园不敢保证空间能一直属于她的,多一条退路总归是好的。
却说徐世安到达府城参加鹿鸣宴,因为年纪的关系,和他结交的人倒是没有诸多算计,偶尔有个富绅想要用庶女搭人脉,被徐世安婉转的拒绝后也就作罢。
倒是第二名的张启山,就连知府大人都有意与他联姻。
徐世安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张启山是大家族的子弟,只是他们这一脉凋零,不知是何原因在祖籍这边营生。
终于得了空闲,徐世安恭喜张启山即将要有良缘的情况下,感慨道:“早前不知张兄家世,犬子的婚事倒是高攀了。”
张启山忙摇首道:“徐兄严重了,我是与令郎有一面之缘的,是个可以依靠之人,这也是舍妹的缘分。”
两人寒暄着,一旁的五福嘀咕道:“小姐日后嫁给徐家二公子,公子便与徐举人差了辈分,还能互称兄弟吗?”
“……”
闻言,徐世安和张启山对视一眼,似乎才去想这个问题。
随即两人相视一笑,为了至亲的姻缘美满,一个称呼又何必在意?
“在议亲之前,且容启山再称几日徐兄。”张启山拱手道。
“启山兄弟客气了,若非是儿女亲家,便是各论各叫也使得。如此,倒是成了忘年交,也是佳话。”徐世安还礼。
张启山敛了敛衣襟,示意五福去门外守着,这才低声道:“中了举人便可为官,徐兄是打算走这条捷径,还是明年参加春闱?”
鲜少有人会连续科考,便是张启山也是在中了秀才之后,等了三年才来考举人的。
徐世安自是早已熟虑,两人即将是姻亲,大致的方向也不好隐瞒。
“不瞒启山兄,我未曾入过府学,更遑论是我朝几大书院,不敢保证参加春闱一定能够高中,这把年岁也禁不起打击。”
“至于为官,以我现在的见识怕是难以做出政绩,更难进一步,是以想去县学任教两年,也好充实一番。”徐世安回道。
张启山赞同的点头,这才低声问道:“知府大人想招我为婿,有意将入国学府的名额予我,徐兄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