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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酒过后,刘晓红张了着给孩子起名字,大家动起脑筋,镰刀给儿子起名李强,刘晓红给儿子起名李林,家人们都觉得叫这名的人太多了,所以名字一时还没定下来。
才子这一天心血来潮,想了几个名字和哈顺格日丽说:“李欣然,这个名字还不算俗气,镰刀的儿子叫李欣然怎么样?”
一旁的哈顺格日丽听后逗趣说:“你还会起名字你呢!看你的名字起的到挺贺亮,还耀才呢!也没看见你有什么才学啊!”
才子说:“这名字也不是自己起的,要是我自己起我就叫雄才,雄才伟略吗!那有多气派啊?”
哈顺格日丽一听捂着肚子大笑,才子急忙也去捂她的肚子,严肃地说:“你可别笑了,别把我儿子抻着。”
哈顺格日丽拽住了才子的手,停止了大笑说:“你摸摸,我们的儿子在踢我了。”
才子把手贴近哈顺格日丽的小肚子,笑吟吟地仔细体味着。
摸了一会,才子说:“没感觉到啊,这还差四五个月呢!他能会动吗?”
哈顺格日丽说:“你这大手,你这么用劲摸把儿子都吓着了,他不敢动了吧!”
才子逗趣说:“诶啊,怎么说我儿子是个神童啊,一看是他爸爸的手就不动了!”
哈顺格日丽说:“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呢?你高兴啥啊!”
才子把手拿起,起身说:“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如果要是女孩我妈那可高兴坏了,她生我时就想要个闺女,可是生一个是小子,又生一个还是小子。”
哈顺格日丽说:“那后来怎么不再生一个啊?”
才子说:“我听我爹说,后来还想生,可是那时开始提倡计划生育了,我爸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听话,就没敢再生。弄得我们哥三个连个妹妹都没有,现在妈妈一直埋怨爸爸胆小,非要让她去做结扎手术,不然非得生个女孩不可。
哈顺格日丽眨眨眼睛,说:“对了,你们是汉族计划生育抓得紧,我们就不一样了。少数民族吗!政策宽松。将来我们还可以生二胎呢!”
才子一拍脑门说:“我怎么这么聪明呢!娶了一个蒙古族媳妇,你不提我都忘了,我们能要两个孩子呢!”
哈顺格日丽露出一丝幸福的笑,看着才子得意的样子。
才子说:“对了,还是说说我给镰刀儿子起的这名字吧。我的抓紧告诉镰刀,不然过几天有人给他起了更好听的,我不白费心机了吗!”
哈顺格日丽逗趣的说:“那你还不快去,别枉费了你这片心意啊!”
才子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街道上的来来往往的人,说:“其实吧!人的名字也就是一个代号,叫啥都一样。”
哈顺格日丽说:“那怎么没人愿意叫猫啊!狗儿那!”
才子一听笑了,转身说:“现在就去镰刀那?你和我去呗?”
哈顺格日丽笑着说:“看你这个出息,自己还不敢去啊?”
才子说:“别讽刺我,不然我不去了!”
哈顺格日丽说:“别不去,走吧,我和你去?”
到了镰刀的屋子,镰刀两口子和刘晓红的母亲在屋,才子和镰刀说了一些闲话。
最后,才子把话题转移到这孩子的名字上来。
才子说:“你儿子的名字?我……我想了好几个。我看叫李欣然这个名字还行,我觉得不算俗气?”
镰刀思索一下,说:“弟弟,你还真行啊!这名听着挺顺耳的,欣然这两个字是那两个字?”
才子用右手指在左手的手心边写边说:“欣是斤字加上欠,表示欣欣向荣的意思,然……就是自然的然。寓意欣欣向上,自然而然。”
这时刘晓红说:“别说,这个名字还行,不像镰刀起的什么李强这个名叫的人也太多了,我觉得也太俗了。”
镰刀说:“你起的好,不也叫什么李林吗!你起得名字,重名的也应该不少!”
刘晓红说:“欣然……欣然……,这个名字听着还挺顺耳的,我看行。”
镰刀说:“那就这样定了,就叫欣然吧!”
才子给镰刀儿子起的名字,这样就定了下来。
时间过得真快,眼看着进入到冬季,哈顺格日丽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生产了。
趁着这段时间,才子到两个啤酒批发点算了一下利润,效果还不错,效益比去年有所增加。之后他到铁岭商店也算了一下,开业半年多来,也有了利润。
铁岭商店的电话在王月娥的努力下也安上了,这样极大的方便了取货和送货,有事再也不用到外边打电话了。
最后核算下来,沈阳的装饰材料商店利润比照去年增加了一倍还多。
只是赤山的丫丫旅店还不知道情况。
这个时候才子本不想去赤山,可是那边没有电话,联系非常不容易。想让镰刀去,考虑到还涉及到收钱的事,恐怕老陈不认识镰刀怕不好。
才子只好快去快回,到了赤山丫丫,老陈告诉才子,今年的利润比去年又增加了一万。
才子怀揣着这些钱,欣慰的想,照这样下去,三五年自己的财产就会翻几倍达到几百万了。
从丫丫出来,才子想想,觉得还是应该到沙沟子去一趟,看看那石碑,看看住在心里的老丫。
有了这想法,才子坐上了去诺尔的汽车。到了诺尔那个小站,一下车,眼前一个戴着蓝色纱巾的姑娘背对着自己向前悠闲的走着。
才子的脑袋里蓦然间有了一个想法,老丫?眼前的姑娘不是老丫吗?心跳开始加快跳动。
才子急忙追了过去,可是到了姑娘身后,他又停住了脚步。
本来急着追上来是想看看姑娘的脸,核实一下她是不是自己的老丫,可是到了近前,他却产生了胆怯,他怕那张脸不是老丫。
才子一边胡乱地想着,一边跟着女孩身后。
走了一段,女孩拐入了一条胡同。
才子眼睛发直,没太注意隐蔽自己,直盯盯地跟着也拐入了胡同。
狭窄的小胡同里只有她和他了,没了其他的人陪衬,眼前的“老丫”似乎感觉到了后面有人在跟着自己。
三五米的距离,后面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放在那位姑娘的身上也觉得害怕。
“老丫”猛然间停步,警觉地回头看一眼才子。
“你……跟着我干什么?”女人的带着惊厥的喊声也让才子吓了一跳。
才子不知所以然,也停在那不动了,呆呆地看看这蒙在蓝色纱巾里那张朦胧的脸。
姑娘见才子发呆的眼神,突然间转头向前跑去。
才子愕然!木头人一般停在那里。没一会带着蓝色纱巾的“老丫”没了身影。
才子揉揉眼睛,嗨……叹口气。自语:“她不是我的老丫,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啊!”
随后转身木然回走,在经过诺尔那家最大的商店时,才子拐了进去。他的眼睛直盯盯兄弟寻思着柜台里的每件商品。
“同志,你想买点啥?”
服务员的问话,让才子停住寻觅,才子眨眨眼说:“啊!那个,你们这里卖纱巾吗?”
“纱巾,纱巾在这边那。”
才子顺着服务员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排五颜六色的纱巾挂在货架上。
“我要蓝色的。”才子说完,身子也到了这边。
服务员摘下一条蓝色的纱巾递给才子。才子仔细看了一眼自语:“就是这种纱巾。”
随后抬头问:“给我来十条。”
服务员开始找蓝色的纱巾了。
带着十条蓝色的纱巾出了商店,这次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免得给他们再添麻烦,自己偷偷地进了沙沟子。
石碑前,他整理了一下石碑下的浮沙。
望着那段碑文,才子读出声来:
忆老丫张薇薇(小名老丫),生息十六,失息十载,亲朋苦寻至今无果,母思女失神。
初爱才子踏遍诺尔,决一生苦寻,誓不忘怀。
痛哭吾爱、泪如泉涌、难舍初爱,弥补歉疚、立碑永纪。
1994年元月立读完这段碑文,才子自语:“老丫啊,才子哥已经娶了哈顺格日丽做我的妻子了,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才子哥是个健康的男人,才子哥没能闭锁住自己的情感。但是才子哥对妹妹的感情都是如一的,在才子哥心底你是我的最爱,到啥时候我都不会忘了你。才子哥已经下了决心,只要你活着,不管怎么样,遇到什么样的变故,我都要找到你。才子哥已经下定决心,赚很多很多钱,我觉得钱的威力是巨大的,等才子哥有了足够的钱,我要把赤山翻个底朝上。那时我觉得一定会找到你的消息。嗨……!希望你能原谅我,原谅我对你的不忠,但愿老丫啊!你能听到我的这些心理话……!”
说完,才子眼睛湿湿地,蹲在石碑前抚摸着那石碑。随后拿一条蓝色的纱巾,小心细致地戴在那石碑的头上。
这蓝色的纱巾在微风里摆动着,让这块冰冷的石碑鲜活了。
才子默默地看着,看着,看着。
住在心底那个带着蓝纱的朦胧的脸,闪动着大眼突然间飘出心底,萦绕在石碑左右。
慢慢地,那朦胧的脸似乎融入了那石碑和石碑融为了一体。
那大眼带着悲凉,那大眼带着泪痕,她在凝望着自己。
才子闭上眼晴,摇摇头,头慢慢地垂下。
他自己知道,眼前的一切是幻觉,缓了好一会。才子起身,摸摸眼泪,把另外9条蓝纱,一条一条地挂在石碑后面的大杨树的树丫上。
才子后一次回到碑前,默默地自语:“老丫,才子哥走了。才子哥还会来看你的!”
嗨……!才子叹口气,转身向回走。他不敢回头,免得那戴着蓝纱的那张戴着凄凉的娃娃脸上那大眼睛看自己。
走出老远了,他还是驻足,突然间转身又回到了石碑前。
他又一次凝望着那石碑,那带着蓝纱的娃娃脸似乎向她笑了一下,那双大眼里似乎闪着泪花。它飘飘忽忽地又回到它的心底。
才子觉得心理舒服了很多,想着那石碑轻轻地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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