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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可怜虫

作者:爆衣花山薰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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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臻本来浮在水面上,结果被那人重重的砸进海水里,猛地喝了好几口海水,咸的她直皱眉。

    那人也是跳进海里才发现自己砸中了人,一阵慌乱的蹬腿想要去捞郁臻出来,反而将郁臻踩的更深,郁臻无奈极了,在黑漆漆的海里绕过那人的扑腾乱蹬,双脚一踩,猛地探出海面。

    她深呼一口气,大声道:“别扑腾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捞那人,想让对方安静些,触手便是柔软的触感,她下意识的抓了抓,嗯,软乎乎的。

    “啊!”寂静空旷的海面上爆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紧接着郁臻便感觉到一阵风袭来,啪一声,一个巴掌清脆的甩在她脸上。

    啧。

    好痛。

    一阵兵荒马乱后,郁臻踩在柔软的细沙上换衣服,面前站这个浑身湿漉漉的小姑娘一个劲儿的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天太黑了我没看见你在水里。”

    小姑娘身材娇小,穿着一件深蓝色水手服,浑身上下湿透,淅淅沥沥的往下落水珠子,冻得她脸发青,风一吹,冷的她浑身哆嗦,上下牙直打颤,咔哒咔哒的说话都不利索。

    在这寒风瑟瑟的黑夜里显得更加单薄可怜。

    郁臻微微蹙眉,这么冷的天就穿个裙子,霓虹国的美少女果然是不同凡响,也不怕老了有风湿病老寒腿。

    她从百宝镯里翻出一条浴巾随手扔到小姑娘头上,将小姑娘半个身子都盖在了柔软宽大的浴巾下:“擦擦吧,别冻感冒了。”

    这条浴巾她还没用过呢,是柔软的珊瑚绒材质,宽大而厚实,都可以当成一条薄毯了。

    小姑娘将浴巾扒拉下来,披在背上将自己裹紧,蹲在郁臻面前,感受着柔软厚实的浴巾,忽然就哭了起来。

    郁臻没有问她为什么哭,也没有说些什么安慰她。

    她连自己都安慰不了。

    怎么去管别人呢?

    她赤着脚踩着沙滩,慢吞吞的往马路上走,站在马路边上,抬眼远远的能看到一座座高楼大厦,五光十色,炫彩夺目,一派繁华景象。

    郁臻身上没有霓虹币,而这里又是海边没有银行,她只能顺着马路一直往前走,想要开着十一路走到东京市中心。

    她走了差不多又二三十米,身后传来少女清脆如百灵鸟般的叫喊声:“小姐,小姐!等一下!”

    郁臻回过头去。

    是刚刚那个跳海的小姑娘。

    小姑娘披着浴巾小跑到她面前,方才哭过一番,眼睛红彤彤的和小兔子似的,她是标准的霓虹国少女的长相,身材娇小玲珑,娃娃头,五官秀丽清纯,特别是那双眼睛,像小鹿。

    郁臻挑眉:“有事吗?”

    “那个,刚刚真是对不起啊……”她又开始鞠躬道歉,来来回回说了好几遍,才不好意思的道:“要,要不我请你吃一碗拉面吧?可以吗?”

    郁臻确实也有些饿了,她没有拒绝的点点头:“行。”

    “走吧,我们去坐地铁。”

    众所周知,霓虹国打车费用高昂,一般上都会自己买车或者是坐地铁,尽量避免打车。

    路上交谈中得知,小姑娘名叫山口百合子,今年十八岁,鹿儿岛人,现在再东京当地下偶像。

    百合子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名合格的,受粉丝爱戴的偶像,十八岁上完高中后不顾父母劝阻从鹿儿岛来到东京打拼,被一家公司看中,成了一名地下偶像。

    东京的地下偶像组合多如牛毛,可真正成为万众瞩目的偶像少之又少,她们这些刚入行的只能好几个人挤在一家狭小的出租屋里,每个月的工资少得可怜,连吃饭喝水都要精打细算,每天还要在路边路演七八个小时积攒粉丝。

    而到了年纪还没走出来的只能放弃这一行,然后就会发现自己又没学历,又没本事什么都不会,只能干最普通的工作维持温饱,梦想破灭。

    百合子的偶像组合里都是东京本地的少女,她是从乡下来的,自然而然的成为受欺负的那个,她今天被霸凌者欺负惨了头一回生出要自杀的心思,结果刚跳海,好巧不巧的就砸到了郁臻,心生愧疚不停道歉,连寻思这回事儿都忘了。

    郁臻身上没钱,地铁票还是百合子买的,这个点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地铁上没什么人,两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地铁到站。

    过了差不多十五分钟左右,地铁到站,郁臻跟随着百合子顺着人流往外走,当走出地铁站的那一刻,一片喧闹繁华的灯红酒绿瞬间冲击到了郁臻的眼球。

    到处都是红红绿绿的灯牌,写着各种各样的广告语,抬头就能看见硕大的广告牌上不同风格的牛郎和女郎,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人头攒动,道路两边的商店五花八门,有游戏城,牛郎夜总会,俱乐部,歌厅,影院,餐厅和小吃店等等等等,看的人目不暇接。

    在入口有一座拱架,上面挂着歌舞伎町一番街几个红色大字。

    这里便是整个霓虹国排名第一的欢乐街。

    郁臻咽了咽口水,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决定先去银行换点霓虹币,省的等下玩的时候没钱用。

    “诶,我认识一个专门给留学生兑换货币诶,就在这条街上,我带你去吧?银行的话很麻烦呢。”百合子建议道。

    郁臻无有不从,屁颠屁颠的跟着百合子去找人换钱了。

    她身上一共有两万块,换了差不多四十万霓虹币,省着点花,可以再东京呆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从郁柳死后,从得知真相开始,郁臻似乎对钱不再那么敏感,也不再去考虑如果没钱会怎么样,有钱就花就玩儿,没钱就饿着,就露宿街头,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着,活着。

    她前脚和百合子吃完拉面分别,后脚就进了一家游戏厅,站在一群正在玩柏青哥的男人身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

    柏青哥是霓虹国十分有名的赌博游戏机,这种游戏机不看手法只看运气,别管别的小弹珠在好再有技术,在柏青哥面前屁用没有。

    郁臻盯着看了一会儿,等看明白了之后,走到柜台前掏钱换了一筐子小弹珠,一手夹着烟,一手端着小筐,随便找了一台没人的机器坐下,双腿盘在椅子上,叼着烟玩了起来。

    游戏厅喧杂又吵闹,时不时有人暗骂两声又输光了钱,又或者是仰天狂笑说自己运气不错,连本带利的赢了回来,正好拿着赢的钱等下可以去居酒屋喝一杯。

    郁臻充耳不闻,面无表情,目光冷寂漠然的盯着游戏机,麻木的操作着按键。

    她玩了一天一夜,从晚上玩到第二天晚上,才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这个点游戏厅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也就十来个和她一样奋战到天亮的重度赌瘾患者。

    郁臻屈膝,两脚踩在椅子前段,下巴搁在膝盖上撑着头,半耷拉着眼皮,整个人显得萎靡又颓废,她直勾勾的盯着游戏机,手朝放在一旁的小筐里抓了抓。

    什么都没抓到。

    她轻皱了下眉头,余光朝小筐里瞟去。

    空空如也。

    一个弹珠都没剩下来。

    她又去抓口袋,还是空空如也。

    一个钢镚都没翻出来。

    郁臻啧了一声:“没钱了啊。”

    一天一宿,她输了个精光,身上连买饭的钱都不剩。

    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抬手狠狠的伸了个懒腰后抬脚慢吞吞的朝游戏厅外走去,这时她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雨丝绵绵,冰冰凉凉的拍在郁臻的脸颊上,她仰天看着漆黑的夜,眸子里是茫然一片。

    好想回家啊。

    可她已经没有家了。

    一切,都是假的。

    她蹲在柏青哥店门口的屋檐下躲雨,低着头,眼神呆滞又空洞的看着面前那一小滩浅浅的水洼,雨滴落下,溅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雨幕中,行人脚步匆匆,时不时有路过的人看过来两眼,紧接着又低下头快步的离开。

    衬托着郁臻像是一只没人要的可怜虫。

    郁臻抬起头,双手撑着下巴朝对面的装饰花哨的风俗店看去,时不时下来几名穿着性感的熟女搀扶着喝醉的老板下楼,再在门口亲热联络感情一番目送客人离开后,才搓着在寒风中竖起的鸡皮疙瘩匆匆往楼上走去。

    不知道送走了第几波客人,从楼梯上走下来一名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女人,她穿着不同于其他陪酒女,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穿着一件卡其色风衣,一条蓝色牛仔裤和白色板鞋,保守又不失活力。

    她站在楼下,从肩包里拿出一把雨伞打开,撑着伞准备往外走,抬眼便看见了正对面蹲在屋檐下的郁臻。

    四目相对。

    女人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朝郁臻笑了一下,紧接着撑着伞朝右边走去。

    渐渐的,消失在了郁臻的视野中。

    不见了。

    郁臻没在意,垂下头去看自己的脚指头,她从海里出来后,就一直穿着人字拖。

    脚指头一动一动,一会儿抓紧,一会儿张开,一会儿大脚趾和二脚趾分开,像是比了个耶,到最后又只竖起中间的脚趾,比了个草的脚势。

    自娱自乐。

    “咕噜。”

    郁臻的肚子发出一阵阵叫唤声。

    她摸了摸肚子,忍不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好饿。

    百宝镯里的时候在洪沙和偷渡的时候就已经吃光了,就剩下纳戒里的蘑菇和荔枝,再就是当初买给铁牛的猫粮。

    她从百宝镯里翻出一袋猫粮撕开,抓了一把猫粮塞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嚼了起来,兔肉的烘焙粮,酥脆极了,还能吃到一股淡淡的肉香味儿。

    干巴巴的。

    又拿出几个荔枝剥了皮塞进嘴里润润嗓子。

    “噗嗤!”

    头顶上传来笑声,紧接着就是女人温柔的声音:“你这么饿呀,都吃猫粮了?”

    郁臻抬起头看去。

    是刚刚从风俗店里出来的那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女人。

    她手里拿着两块热气腾腾的鲷鱼烧,散发着浓郁的糕点香气,风一吹,便吹着这股香味儿冲进郁臻的鼻腔里。

    嗯。

    郁臻更饿了。

    她奇特的异色双瞳静静的盯着女人,也不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郁臻不知道女人为什么会去而复返,又为什么会来找她。

    女人笑起来嘴角又两个小小的梨涡,看起来阳光又可爱,她微微弯下腰,将手中的鲷鱼烧往郁臻面前送了送,眉眼弯弯的道:“吃吧,不要吃猫粮了,你如果吃猫粮的话,小猫咪又要吃什么呢?”

    郁臻闻言愣了一下。

    看着近在咫尺的鲷鱼烧,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女人刚刚走远是为了给她买吃的吗?

    “还在愣着做什么呢?”女人不由分说的将鲷鱼烧塞到她手里:“都已经饿了吃猫粮了,快点吃吧。”

    热乎乎的鲷鱼烧被塞进郁臻手心,烫的似乎要灼伤她,盯着看了良久,她才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女人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将郁臻身旁的台阶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后坐在了她身边,撑着脸,侧头去看默默啃着鲷鱼烧的的郁臻,笑问:“你从哪里来的?”

    “华夏。”

    “哦,你没地方去吗?”

    “嗯。”

    “这样啊……要不然你跟我回去好了,到了凌晨,气温会越来越冷的,总不能让你呆在这里,会感冒的。”

    “?”

    郁臻不知道怎么就跟女人回了家,大概是女人太过热情,不由分说的拉着她朝地铁里走,她明明有帐篷可以在外过夜。

    可她没有拒绝。

    女人叫阳子,和她的名字一样,她像是太阳,开朗,乐观,积极向上,对一切都散发着强烈的善意,似乎没有什么能让她感觉到沮丧,也没有什么能打倒她。

    即使是陌生人,她也会极尽所能的散发善意的帮助对方。

    郁臻又想到了自己。

    曾经的她也是百折不屈,无所畏惧,自以为拥有无法撼动的坚强意志力。

    可最后。

    还是被打败了。

    她是个loser。

    阳子的家在东京旁边的神奈川,今天是她儿子的生日,所以今天早早下班想要给儿子过生日。

    “儿子?”郁臻有些惊讶。

    阳子的年纪看起来才二十出头,根本不像是有孩子的样子。

    面对郁臻的惊讶,阳子露出得意的神色,捂着嘴笑道:“哈哈,看不出来吧?我已经34岁了,我儿子都十七了!”

    这个岁数在陪酒行业里早已经是退休的年纪了,但女人打工的地方是熟女风俗店,里面的女人多数都是二十八岁到三十五岁的成熟女性,再加上阳子长着一张童颜,看起来像是二十出头,所以在店里很受欢迎。

    “看起来很年轻。”郁臻认真的说。

    阳子闻言笑的更深更加得意了,到了她这个年纪,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被人夸年轻,她也不例外。

    下了地铁,阳子带着郁臻去了一家蛋糕店,拿到她早上定好的蛋糕后,领着郁臻朝家里走去,阳子和儿子北原隼人住在离地铁站较近的一栋公寓楼中。

    阳子掏出钥匙开门,客厅里的灯亮着,但没人,她儿子应该是在房间里,阳子从玄关的鞋柜里找出一双拖鞋放到郁臻面前让她换上:“先洗个澡吧,我去给准备洗漱的。”

    “我有。”

    郁臻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

    阳子面露诧异,看了看郁臻的双手,又往郁臻身后看了看。

    有什么?

    她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可在郁臻这自信的眼神下,还是懵逼的点头同意了,带着她往浴室里走。

    霓虹国的公寓设计是将使用空间发挥的淋漓尽致,六十平方的小公寓却有三个卧室,一个客厅,厨房和浴室,让人打开眼界。

    正在房间里的少年听见外面的动静,蹙起剑眉,面露不悦。

    明明是自己的生日,妈妈竟然还带着风俗店的同事回来!

    他打开门,走到正在关浴室门的阳子面前,不满的道:“妈,我说了,不要把你的同事带回来,而且今天是我的生日!”

    阳子见他愠怒,连忙笑着解释道:“不是同事,我当然知道是你的生日,我还给你买了蛋糕呢,等等啊,妈妈现在就去做饭,我们隼人十七岁生日要吃一顿大餐!”

    说完哼着小歌儿高高兴兴的进了厨房,留下满脸不爽的隼人在原地,他听着浴室里的水流声,啧了一声,暗道:还说不是同事,难道还能是从外面捡回来的流浪汉吗?

    浴室里。

    郁臻赤身裸体的在花洒下淋浴,纤细曼妙的身材看的人浴血喷张,但身上和脖颈上狰狞的伤疤却让人惊骇。

    她赤脚走到镜子面前,摸了摸脖颈上的疤痕,忽然露出一抹笑来。

    洗澡前她一直都穿的高领卫衣,不知道等下阳子看到了她身上的疤,还会不会和之前一样热情洋溢,又或者说尖叫着将她赶出去?

    真是有趣。

    郁臻这样恶劣的想着。

    洗完澡,郁臻站在镜子前擦头发,又拿吹风机吹干,用手指梳理了一下,才从百宝镯里找一件短袖套上,下身依旧是标志性的格子大裤衩,她低头看了一眼,胳膊上的疤痕能看的一清二楚。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打开门,湿润的雾气氤氲瞬间喷薄而出,她踩着拖鞋走出浴室,往前走两步就是客厅,少年正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他猛地转过身子扭过头看来。

    当看到郁臻的那一刻,隼人的眸子猛然一缩,愣愣的看着她,半天都没回神。

    此时阳子也正好端着做好的饭菜走出来,见她出来了,颇有些惊讶:“啊呀,你还真的有衣服穿,你之前放在那里了?我怎么没……”

    她的话,戛然而止。

    阳子看到了郁臻手臂上,脖颈上那一道道狰狞又骇人的疤痕。

    她眼睛中闪过一丝惊骇。

    郁臻没有错过。

    她就站在那儿,任凭母子俩打量。

    换做是谁,都会害怕吧?都会惊骇吧?

    可这情绪还不够。

    在恐惧一些,在害怕一些,为这场收留的闹剧送上高潮。

    郁臻光是想想,都觉得兴奋极了。

    她病了,疯了。

    无药可救了。

    “天哪!”阳子发出一声惊呼,她急忙将手中的餐盘放到茶几上后去抓郁臻的胳膊,垂着眉眼,细细的看着她胳膊上的伤痕,心疼道:“谁把你欺负成这样的?真是畜生!怪不得你没地方去也没钱买吃的,是从被虐待的地方逃出来的吧?!”

    她轻轻地抱了抱郁臻,说:“没关系,你想在这里住多久都行!别怕,在这里没人会伤害你的。”

    郁臻被把她抱着,感受着从她皮肤上传来的温度。

    一时间有些失神。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不够刺激,不够让她兴奋,她本已经沸腾起来的血液像是被泼了一瓢冷水,瞬间就凉了下来。

    好没意思啊……

    阳子自顾自的安慰了郁臻一会儿,笑眯眯的给隼人和郁臻做了介绍后让他们好好相处又回到了厨房里继续做饭去了。

    郁臻窝在沙漠一角里面无表情的盯着天花板发呆,这段时间,她几乎不让自己思考,不让自己的大脑运转,有事可做就做事,没事可做就发呆,放空大脑,任何事情都不去想。

    一旦想了。

    就是撕心裂肺的痛楚,灌入她的脑海中,让她痛苦的战栗。

    她也几乎不再看手机,里面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不舍得删除,可一但看到,就又会回想郁柳惨死当日和阎无罪他们。

    永生不死对她来说,是痛苦。

    在沙发另一角的隼人紧张的手心冒汗,家里突然要住进来一个漂亮的陌生女生,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他捧着手机,给同学好友群里发信息询问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

    隼人:我家里住进了一个陌生女生,好像要住很久,该如何相处?

    消息一发出去,立刻就有人回复。

    俊也:????太过分了,这种好事我怎么没遇上?漂不漂亮?

    隼人:很漂亮,不知道怎么形容,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妖怪?

    大翔:妖怪?这是什么另类的形容词?不认识的人为什么要住在你家?

    隼人:她有一种不真实的美,就想妖怪一样,是我妈在路边捡回来的,你们知道的,我妈一向十分爱管闲事,总是会帮这帮那的,这个女生身上很多伤疤,而且脖子上也有,就像是恐怖电影被割喉留下的伤疤一样,很吓人,但在她的身上就有一种说不上的怪异的性感。

    彦:拍照看一下嘛。

    隼人:拍照不礼貌,除了刚才打了招呼之外就没说过话了,她就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发呆,感觉好像精神有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遭受过虐待?她的头发是银白色的,到腰,想瀑布一样银光闪闪,皮肤很白,眼睛是最特别的,一只是银白色的一只是黑色的,不过我刚才仔细看了一下,那只银白色的眼睛对光没反应,应该是假的。

    俊也:异瞳美少女!我很好奇,希望能见到!

    大翔:你在想什么,这样也太唐突了吧。

    隼人:所以到底该怎么相处啊?

    彦:emmm,就正常聊天吧?聊一些她比较感兴趣的话题?话说,下个周要去北海道合宿,你不要忘了啊。

    优太:隼人这家伙一根筋,感觉完全不会和女孩子聊天,会被人讨厌的吧?

    隼人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字皱了皱眉,什么叫一根筋,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

    这群家伙一个个全让自己拍照片,说话也没说道点子上去,到最后还是要靠自己!

    隼人这么想着微微抬起眼帘朝郁臻那边看了过去,对方依旧在抬头望着天花板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张着嘴巴刚准备开口说话,厨房里就传来阳子的声音:“隼人,过来帮妈妈端一下盘子。”

    隼人还没说出口的话被卡在嗓子里,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应了一声,随即起身擦拉着拖鞋朝厨房里走去。

    这一卡,直到吃完饭,郁臻进了小卧室里睡觉也没来得及搭上话说出口。

    郁臻睡觉的房间很小,大概只有五平米左右,榻榻米上铺上床褥就能睡了,床褥这些东西,依旧是用的郁臻自己的。

    对于郁臻能莫名其妙的拿出一堆东西,阳子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但紧接着又十分愉快的接受了这个设定,高高兴兴的回房间休息去了。

    郁臻做了个梦。

    在梦里回到了曾经的家。

    家里有郁柳,阿爹,宋玉兄弟他们,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如往常一般欢欢喜喜的说笑打闹。

    可这样好的梦转瞬即逝。

    她梦到阿爹人头落地,梦到宋晨身死异世界,梦到郁柳为救她神位破碎,身死道消。

    痛苦的梦境一个接着一个,像是无穷无尽的漩涡,化为深不见底的泥沼圈住她,无论她如何苦苦挣扎,也无法脱离半分。

    “阿柳!”

    郁臻惊呼一声,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她额头出了一层薄汗,惊恐的剧烈喘息着,似乎还存留在梦中回不过神来。

    她抬手摸了摸冰凉的脸颊。

    湿漉漉的。

    郁臻低下头,失神的望着指腹上的泪水,喃喃自语道:“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阿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