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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臻利索的给猪崽儿劁蛋,嘴里科普着相关知识:“公猪劁蛋,母猪摘掉子……胞宫,发情性格暴躁吃得少不长肉,把蛋摘了就不想着配种了,只想着吃喝长肉长得快,也没有腥臊味儿。”
她买的是长白猪,到过年正好六个月能出栏,好好养公猪至少四百斤朝上,六头公猪两千四百斤,足够整个寨子的人吃饱喝足了。
郁臻将围观的众人遣散,把大根一家还有陆丰和夫夫俩留下准备开个小会,几人一听郁臻又要开会,自觉地搬着小板凳正襟危坐在郁臻面前,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大根,彩凤,致远,你们仨跟我最久,对你们三人我是最放心的,眼看着还有两个月入冬了,我准备带着丰和趁中间这点时间去府城一趟,用粮食换点棉花布匹回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面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们多看着点这群灾民,能自己解决的就自己解决了,解决不了的就等着我回来,人手具体怎么分配你们自己看着办。”郁臻弯腰将铁牛王子抱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rua他的软肚皮:“还有雪花看样子马上要生了,多照顾着点,生的崽以后也是巡山的好手呢。”
她这两天没事儿的时候和陆丰和打听了一下去府城,光用两条腿走一来一回得两个月,这中间会发生什么真的不好说,可她又不得不去,只能将所有事物交给彩凤几人,她心里还能放心些。
彩凤听得心里那叫一个火热,连连点头:“您放心,我和大根还有致远一定帮您看好了寨子。”
郁臻嗯了一声,又看向薛桥山:“桥山,你之前是猎户,有点本事在身上,你平日里多照看着点,要是之前住在寨子里的那帮土匪回来了要是弄不过就等着我回来,优先考虑寨民的安全,我到时候会把粮食分成两份,一份放在鹰勾山脚下的山洞里,一份儿放在我屋里,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我屋儿看着点粮,我把牙王留下帮你。”
对于薛桥山郁臻是不怎么担心的,他长得高高壮壮,不苟言笑的样子很凶,很唬人,一般人还真不敢触他霉头,更何况他之前是猎户,会些拳脚功夫,也能保护寨民。
薛桥山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把事情都安排好,粮食准备好后,郁臻在次日清晨带着陆丰和,铁牛再彩凤几人的注视下朝山下走去。
这次路上花费的时间太长,来回至少要两个月,自然是不能把铁牛再当放在寨子里当留守儿童了,不然铁牛王子可是要跟她生气的。
过了骏阳府城就是南方,几乎不受灾情的影响,因此吸引了众多的灾民前去骏阳府城寻条活路,但骏阳府城也不是什么灾民都收的,得有路引,有亲朋好友住在骏阳才能进城,光是第一条就已经难住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灾民。
路引是啥?
是百姓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需要和当地政府办理,类似于介绍信,通行证,是离乡的证明,要是没有路引就是流民,被抓起来是要治罪的。
一路逃难,连城都进不去,谁给他们办路引?
唯一庆幸的是灾民多如牛毛,法不责众,只要不进城,这群当官的也不会为此特地派人抓捕他们。
这也就导致了大量灾民在骏阳府城外安家落户,或卖儿卖女,或给大户人家收夜香倒卖到附近村子里挣点微薄的钱财,虽不让进城,但这里总归是要比骏阳城以北要好些的。
昨天晚上郁臻从任务道具里领取了两张路引,上面写着郁臻和陆丰和的身份信息,签发者是骏阳府城下的清越县,说明两人县城之间往来兜售货物的小商贩。
官差手拿着路引,看着上面的画像仔细对照着郁臻的外貌,心中啧啧称奇世间怎么会有人长成这样,白发异瞳,就跟话本子里写的妖怪似的。
穿的也奇奇怪怪的。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路引上的官印,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也看不出任何假冒的之后,才将路引重新还给郁臻,又将两人的背篓检查一遍发现里面只有一些粮食后才放行。
城内的景象与城外截然不同仿佛两个世界,城内人声鼎沸街道繁华热闹似乎不知何为忧愁,城外死气沉沉艰难的挣扎在生存线上,如深陷泥潭苦苦挣扎而不得其法。
一面天堂,一面地狱。
郁臻往着来往人群,边擦额头上的细汗边道:“先找个地方,我把货拿出来,把货卖了拿了银钱找个店住下来。”
连续一个月的风餐露宿,每天睡在荒郊野岭,啃着硬邦邦的饼子喝着冷水,她现在只想好好的歇息一天,吃点带油水的东西。
陆丰和点头:“都听主公的。”
郁臻都累成这样了,陆丰和更不必说,原本长了些肉的脸颊又清瘦了下去,这回去要是让他哥看见还不得心疼死。
两人七扭八拐的进了一条无人的巷子里,郁臻松开手把怀里的铁牛轻扔到了地上,随后将背篓卸下,狠狠地伸了个两个懒腰,一边扭动着酸疼的肩膀一边席地而坐:“妈的,这次定要买匹马回去,累死我了。”
“主公此言差矣。”陆丰和眉眼含笑,盘膝坐在郁臻身侧:“骑马也不是轻快的,君子六艺,骑马便是其中一样,年少时我父曾给我买过一匹枣红马,不过骑了半个小时,便将我大腿内侧磨得血肉模糊,那滋味儿,谁骑谁知道。”
“那还是算了。”郁臻一想象那血肉模糊的画面就直拧眉,定是夜里睡觉都睡不安稳的,她抽出一支烟点上吞云吐雾起来,将平板往陆丰和跟前挪了挪,让他看副产品商城里的物件儿:“骏阳城离南方近,几乎不受灾情影响,卖粮食恐怕装不了几个钱,我前思后想,觉得还是得卖稀罕玩意儿。”
她点开副产品商城里面的烟酒分类:“酒,烟这两样从古至今在生活中的占比都是相当大的,而这样东西比普通粮食的价格都要高。”
陆丰和认真地点头:“酒是粮食酿的,价格自然就高了,烟丝更是稀罕物,是只有有钱人家才抽的起的,一两烟丝十两银。”
商城的烟草品牌极多,又分为生烟和烤烟,郁臻抽的黄金叶就是烤烟,劲儿不大不小刚刚好,她抽不惯国外的生烟,除此之外,她还抽不惯平安和煊赫门这两种烟卷,平安抽着恶心,煊赫门的烟嘴又太甜了。
但煊赫门又因为甘甜的烟嘴极受欢迎,有一段时间还成为了网红呢。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
抽烟只抽煊赫门,一生只爱一个人。
这标语和甜烟嘴可是煊赫门的特色!
但烟盒和烟嘴上都印着龙形的图案,犯了忌讳,肯定是不能拿出去卖了。
郁臻便选了其他三种,一种是钻石荷花,上面图案印着荷花,精致漂亮,夺人眼球,而剩下两种则是爆珠,红酒和奶油口味,卖的就是新颖。
一共三十盒烟,花了整整一千个积分!
“一条一百两银,一盒一辆银。”这价钱在郁臻看来已经停夸张的了,普通的农家百姓一年差不多也就赚个七八两银子,除去嚼头还能攒个二三两,这三百两的银子足够一户农家嚼用个三十年了:“没人买我就留着自己抽了。”
铁牛趴在她的肩头,用毛茸茸的脸颊贴着她的颈窝,喵喵叫着:“拿到钱要吃肉!肘子!海鲜!馋死爷了!”
“知道了。”郁臻微微偏头,轻轻蹭着他的脸颊:“拿到钱想要什么姐姐都给买。”
至于酒,郁臻就不准备买了,毕竟卖酒就得让人品尝,人家才能决定买不买,可酒一旦拆封就要尽快喝完,若是卖不出去就亏了。
所以最后决定将酒水换成水果。
四个网纹蜜瓜,十盒草莓,二十斤芒果,二十斤山竹,二十斤阳光玫瑰,全是这个时代没有的水果,俩榴莲。
花了五百积分。
郁臻舔了舔嘴唇,狠狠的咽了下唾沫,真他吗的想吃啊!
可这每一口都他妈的是钱啊!
陆丰和看着眼前这一堆各色各样的水果,喃喃自语:“这,这就是仙界的果子,长得可真是奇怪……”
“妈的,我真怕没人买,一千五百积分,够特么买多少粮了,真是哔了狗了。”郁臻嘟囔着吧烟和水果放进背篓里:“走吧,先去找酒楼啥的问问看,说不定能见到大少爷大小姐见这些玩意儿稀奇,小手一挥钱就进账了。”
府城里少爷小姐老爷夫人多,有钱的人多,东西就不愁卖,就是得看什么时候才能卖掉了。
酒楼人来人往要比在大街上推销找到客户的机会大些。
府城繁华热闹喧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郁臻永远都是所有人眼中的异类,她的出现总是伴随着无数道热烈的视线紧跟着她。
可郁臻这种二皮脸会在乎吗?
她肯定不会在乎啊。
背着背篓抱着胖墩儿腰板挺得笔直,与陆丰和说说笑笑,好不快活。
两人一猫将这条街逛了个遍,找到其中最大最豪华客流量最大的一家名为悦宾楼的酒楼,还没走进酒楼呢,穿着粗布衣裳脖子上搭着一条汗巾的小二便从店里迎出来:“两位客人,打尖还是住店?”
待他看清了郁臻的模样,啊的大叫一声,慌乱的往后退了几步,没站稳,狠狠的摔了个屁股蹲儿。
“你叫什么?我又不是妖怪。”郁臻瞥他一眼,抬脚朝店里走去,陆丰和紧随其后。
进了酒楼,郁臻目光朝门口的柜台看去,只见一中年男子站在柜台后正在算账,也不知道是掌柜的还是算账先生。
陆丰和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柜台,试探着叫道:“掌柜的?”
中年男人停下拨弄算盘珠子的手,抬头挂着一脸笑:“客官,有何事?”
陆丰和问:“你是掌柜的吗?”
中年男人点头:“是,老夫是这家酒楼的掌柜的,客官有何事?可是饭菜不合口?”
陆丰和说:“掌柜的,我们二人是从海外来的,带了一些海外的特产,不知掌柜的有没有兴趣?愿意看上一看?”
“哦?”一说海外,掌柜的顿时来了兴趣,骏阳府城离海外十万八千里,海外的特产可是不常见,要是有新鲜玩意儿,买上一些,说不定能卖上个高价:“请跟我楼上详谈。”
他这时才发现陆丰和身后的郁臻,心里猛地一颤悠,但毕竟做了多年掌柜,见过的世面也比小二多上几分很快就稳定了心神,眼睛奇特的海外人他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这白头发还是双色异瞳的第一次见。
不动声色的朝带着二人上楼进了包间。
进了屋,郁臻也不多说废话,将身后的背篓卸下放到了桌子上,扯开扎在口子上的破布将水果一样样拿出来。
色彩缤纷的水果摆满了整张桌子,淡淡的果香充斥鼻尖儿,让人食指大动。
掌柜的看着这满桌子奇怪的从来没见过的果子面露惊讶,拿起一颗山竹,好奇的瞧着:“请问姑娘,这是何物?”
“是山竹。”郁臻掰开一颗山竹,露出里面白白胖胖的果肉,递给掌柜的:“吃里面的白色果肉,掌柜的尝尝看。”
掌柜的有些犹豫,对于这些没见过的东西,人总是抱有疑惑犹豫的心情,郁臻见他迟疑,也不多说什么,自己把山竹给吃了,又拿了一个扔给陆丰和:“吃。”
陆丰和有模有样的学着郁臻刚刚的模样将山竹掰开,一口吃掉了里面的果肉,酸酸甜甜的果汁瞬间在口腔中炸开。
这是他从未尝过的酸甜味道。
掌柜的见二人吃了没问题,才放下心来品尝了起来,刚咬下第一口,他的眼神猛的一亮,惊讶的道:“这叫山竹的果子好特殊,味道真是奇特,虽有酸味,却又不是生涩的酸,与甜味儿搭配的恰到好处!”
郁臻含笑:“还有更特殊的呢。”
她将剩余品种的果子一一给掌柜的和陆丰和尝过,就连榴莲也同样尝了,好笑的是她和掌柜的都认为榴莲香的出奇,香的让人上瘾,可陆丰和一闻到这味儿直泛恶心,连屋子都不敢带了,连忙跑到屋外呼吸新鲜空气。
掌柜的吐出榴莲果核,脸上全是满意的笑容,笑呵呵的问:“这几样我都很满意,姑娘开个价吧?”
这些果子不仅好吃,最重要的是足够新颖,大户人家最不缺的就是钱,缺的是新颖,缺的是与众不同,缺的是那份虚荣。
郁臻把早就盘算好的价格说了出来:“山竹五两一斤,草莓,芒果,阳光玫瑰和网纹蜜瓜三两,榴莲四两。”
掌柜的迟疑:“这……加钱是不是太高了些?”
郁臻笑道:“掌柜的,我敢保证除了海外之外这是独一份儿,可是连京城里的老爷都未曾见过吃过得,您转手一卖,还不知道能赚多少银子呢,这几种果子搭配起来做成果盒送人是极有面子的。”
掌柜的除了看中这些水果外,更看重的还是郁臻海外的这条路子,若是以后还有新颖的东西,岂不是能多在主子面前露脸?
思前想后,掌柜的还是咬咬牙把价格订下了,就当是交郁臻这个朋友了。
郁臻见状,屁颠屁颠的又开始推销自己的香烟,果不其然,又把掌柜的惊艳一把,三条烟全都订下了。
紧接着就是算账结款的时候了。
水果香烟总共加起来八百两。
掌柜的按照郁臻的要求给的全是现银,满满一大包放在背篓里沉甸甸的。
“掌柜的,给我开两间房,我们还想在此处停留歇息两日,购置些东西再走。”郁臻从包袱里抠出二两银锞子推到掌柜的面前:“先给我们上一桌酒菜,连日奔波,肚子里没有半点油水,嘴里都淡出个鸟儿来了。”
掌柜哈哈大笑:“钱就不必了,就当老夫交你这个朋友。”
郁臻却摇摇头,微笑道:“亲兄弟明算账,一码归一码,我从不喜欢欠别人半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掌柜也不好在推脱,收了银子,吩咐小二准备两间上房,和饭菜后又和郁臻聊了几句后就匆匆离开了。
他得赶紧把这刚买的新鲜玩意儿给东家送去。
郁臻和陆丰和二人再客栈休息了一晚,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躺在柔软的被褥上好好的享受了一宿,一身的疲惫消去,为第二天的大杀四方做准备呢。
疲惫了三个月的郁臻终于睡了个懒觉,抱着铁牛在床上赖到日晒三竿才起床,自她来到这儿之后拢共也没睡过几次懒觉,为了给寨民做表率,每天都是干的最辛苦最累的活儿,长长累的回家饭都不吃倒头就睡。
敲门声响起。
“进。”
陆丰和端着两碗白粥和一叠咸菜好和一只鸡腿儿走进来:“主公,吃早点吧。”
“谢了。”郁臻眯着眼眼睛打哈欠,手在枕头底下抓了抓,掏出抽的还剩半盒的烟出来点上,正所谓早上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郁臻吞云吐雾的问:“你醒的挺早,休息好了吗?”
陆丰和点头:“休息好了。”
郁臻嗯了一声,又问:“打听到什么消息没?”
骏阳府城繁华,来往客商络绎不绝,消息自然是比绿水县灵通,郁臻这次下山的目的,第一是为了准备一些银钱备用,顺便买回去些布匹掩人耳目,第二个就是想知道现在的情势如何。
“打听到了。”陆丰和压低了嗓子,小声道:“我听人说城里的那位老爷病入膏肓了,怕是没多少日子了,几个皇子都在抢夺皇位,闹得很紧张,现在不只是北方出了起义军,南方也聚集了不少,听说放出号子,有十万的起义军呢。”
“十万?吹牛逼不打草稿,真能能打干杀人的就有个三四万就欧不错了。”郁臻淡淡的道:“闹得这么厉害,恐怕塞外的那些蛮子也会横插一脚,到时候内忧外患,靖国算是完了。”
她把鸡腿儿放到铁牛面前,自己端起一碗白粥一勺一勺慢悠悠的喝着:“先让他们打吧,他们打得越凶对我们就越有好处。”
陆丰和叹息:“只可怜了流离失所的百姓,家没了,地没了,粮没了,就只能当流民了。”
郁臻道:“别想这么多,有多少能力就做多少事,我们现在自己都泥菩萨过江呢。”
铁矿不开,说什么都是个屁。
吃完饭,郁臻两人开始商讨这次要回去的货物,首先就是布匹,寨子里二百多个人,一人至少得有一套过冬的棉服棉鞋棉被,最少得八十匹。
多买总是没错的。
至于棉花,这玩意儿可不像布匹一样有棱有角的,蓬起来一大团儿,看似一大包,实际没多少斤,实在占地方,所以郁臻准备快到山寨的时候在副产品商城里买。
“就买这两样吧,剩下的我在商城里买。”郁臻说:“这六十匹布运回去就够费劲了,还要再买两辆牛车拉着回去,既能节省点时间,还能省点脚力。”
陆丰和犹豫道:“可山路崎岖,牛车不好上啊。”
郁臻撸起袖子,秀了秀自己的二头肌:“没事,姐扛着牛上去。”
陆丰和:“????”
蒂花之秀。
买完牛和布匹,郁臻二人一猫在酒楼又歇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晨动身赶路,临走前,掌柜把郁臻送到门口,说了几句平安话后让郁臻以后有了新鲜玩意儿多想着点他,这次带过来的烟草和果子东家很满意,赏了他不少,狠狠地在东家面前长了回脸,自然是希望郁臻以后还能想着他。
郁臻笑着应付了几句,说偌大个骏阳府城只认识掌柜的,不找他找谁?
诸如此类的话,把掌柜的哄得眉开眼笑,原本只是送门口儿,后来一直给送到了城门楼子才停下。
出了城门,便是入了人间地狱了。
陆丰和坐在牛车上甩着鞭子,凝望着那凄苦的百姓,忽然问:“主公,你说,真的能人人平等吗?”
“生命都一样的珍贵,这是一种平等,而在物质上是永远不可能平等的。”郁臻笑了一下:“只要你们长得不一样,只要你们吃的不一样,谁多喝一口水,谁少吃一口饭,怎么可能平等呢?”
“要做的是尽量让所有人从挣扎线上脱离,能吃得饱饭,能够老有所依,幼有所养,自由民主,这边已经算是成功了。”
陆丰和没在吭声了,他垂着眸子,沉默着思索,似乎要将郁臻说的话琢磨个透彻。
回时有了牛车,比郁臻拖着陆丰和走快了不少,十一月初便到了虎威山脚下的小村子里,两人准备先歇息一会儿,把棉花和书本还有粮食买了之后郁臻在原地看着牛车和货物,陆丰和回寨子里叫人。
买完后,郁臻准备看看寨子的情况,这段时间她时常会通过平板检查寨子是否有外来人口,打开地图的时候发现屏幕上多了一些小红点,密密麻麻的聚集屏幕上,显然有陌生人进了寨子。
“寨子里有陌生人。”郁臻微微皱眉,关掉平板从牛车上跳下来,冷静的对铁牛和陆丰和吩咐道:“你们俩在这看着牛车,我先回去。”
有铁牛看牛车她放心。
至于陆丰和……不死就行。
不用迎合陆丰和,郁臻的速度飞快,灵活的穿梭在树林之间了,这中间郁臻一直在通过平板检查寨民的状况,所幸并无伤亡。
终于,在落日之前,郁臻终于回到了寨子。
此时寨子门口聚集了乌央乌央一片的人,将整个寨子围的水泄不通,郁臻大概看了一下这群灾民大概四五十个左右,正在和由薛桥山带领的寨民对峙。
气氛压抑,剑拔弩张。
看背影其中有两个个人最是扎眼,在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时代,平均男性身高都在一米七五左右,而那两个男人的身高却比周围人高了快一个头。
鹤立鸡群。
而这两个男人也不同,一个穿着这个时代的衣裳,而另一个则是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
郁臻瞳孔猛地一缩,脱口而出的叫道:“阿柳!”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短袖男人浑身一震,猛地回头,待看清了郁臻后,一张冷着的面皮终于露出一丝欣喜,拨开人群快步朝郁臻走去:“姐姐!”
郁臻如如燕归巢般扑向他。
郁柳张开手托着她的屁股稳稳的接住她,他仰着头,那双往日里漆黑沉冷的眸子在此刻焕发出光彩:“姐姐,我终于找你了。”
“想死我了。”郁臻垂着眉眼,手捧着他的脸蛋,狠狠地在他嘴唇儿上亲了一口:“我这阵子忙坏了,现在你来了,我终于能休息几天了。”
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亲密无间,惊掉了一干人等的下巴,这样火热的画面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是他们只敢黑天吹灯四下无人才敢做的事情。
若是放在平时,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子是要开祠堂浸猪笼的。
男女大防,竟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
简直是惊世骇俗。
郁臻搂着他,下巴搁在郁柳的肩膀上,紧绷的神经也再此刻彻底放松下来,抬起眼帘将堵在寨门口的那群衣衫褴褛的灾民们看了一圈。
这群灾民的长相粗狂,五官深邃,一看就是异域长相并非靖国人。
是胡人。
她低声问:“你从哪儿找的这么一帮人?我为了完成任务称帝建制了,要是被宣扬出去被官府会被清缴的。”
“姐姐放心,这些都是胡人的奴隶,不能回母族,也不能在靖国内游荡,他们只能跟着我们,我们好他们才能好,所以姐姐不必担心他们会朝官府告密。”
胡人十几个游牧民族纠集在一起,以犬绒部族为首,经常冒犯靖国边关,十几年年前还杀入边境玉女关见人就杀,又将靖国人称之为两脚羊,啖食人肉。
总之是让靖国老百姓一听便闻风丧胆的民族,也恨极了。
这群人要是敢去官府高密,只能说是找死。
郁柳这么说,郁臻才放下心来,慢吞吞的叫了一声:“彩凤,你把这群奴隶安置一下,该吃饭的吃饭,该喝水的喝水,桥山,你带二十个人跟我下山搬货。”
“是!”
一路下山,郁臻都没从郁柳身上下来过跟个树袋熊似的赖在他身上,一直进了村子看见陆丰和的身影才从郁柳身上蹦下来,声音轻快的喊道:“丰和!铁牛!”
此时天光熹微,清晨带着雾气,十一月初已经开始冷了。
陆丰和猛地头,见是郁臻,连忙起身迎了过去:“主公,寨里可是安好?”
“自然是安好的。”郁臻笑吟吟的拉过身侧郁柳的手,介绍道:“丰和,这是我丈夫郁柳,与我走失,好不容易才找到我。”
“丈夫?”陆丰和愣了一下,仔细一想以前主公好像说过她已经嫁为人妇了,他将目光转移到郁柳身上,见他身姿高挑修长,面如冠玉,通身气质不凡,与主公并肩倒是搭配的很,可在他眼中郁臻是何等的优秀的女子,便是郁柳这般不凡,也让他觉得郁柳高攀了主公。
他拱手作揖:“郁公子。”
郁柳微微颔首:“你好。”
“嗨,叫啥郁公子,叫郁哥就是了。”郁臻环视了一圈,没看见肥仔的身影,疑惑问:“聿怀呢?”
陆丰和笑道:“猫爷方便去了。”
郁臻哦了一声,走到货物前又再次清点了一番:“你对象儿在后头呢,还没到,等他到了一趟把货物带回去。”
薛桥山虽是猎物出身脚力不凡,但和郁臻郁柳这两个比起来还差得远,巴巴的在后面死活跟不上呢,还得有半日才能到。
郁臻坐在软乎乎的棉花上,抱着他的腰,仰头望着郁柳,懒洋洋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你被扔到哪儿去了?平板一直让我往南走,我以为能找到你,结果是让我在这儿称帝建制。”
郁柳垂首,眉眼柔和的注视着郁臻,两手虚握着她的大臂,身子轻轻晃动带着她晃悠:“被扔到稚芽部族的奴隶堆里了,我走了好久好久才找到你。”
一睁眼,老婆丢了,天知道他有多慌,要不是还有个平板给他指路,他定要解封神力将整个九州闹个天翻地覆也要找到郁臻。
“正好我这里缺人,你带过来的这些奴隶也能解燃眉之急了。”郁臻又问:“不过当时带进来的粮食应该不够这么多人吃吧?”
“我把稚芽贵族家的粮仓抢了,入关的时候靠平板给的道具进来的。”
“你从边关来,可遇上瘟疫和起义军了?”
“我抄的小路,瘟疫倒是没遇上,但遇上了两波起义军,被我打杀了。”
“北方真是乱了起来,我刚从府城回来,听说老皇帝要不行了,几个皇子暗中争夺皇位闹得很厉害,内有起义军,瘟疫横行,外有胡人虎视眈眈,靖国要完了,我们只需暗中积蓄力量,坐收渔翁之利。”
说话间,拉完屎的铁牛从林子里窜出来,垫着脚丫,高高翘着尾巴,欢喜的跑过来,看家郁柳比看见郁臻还高兴,高高跃起,扑倒了他的肩头上,喵喵叫着:“你来了你来了!爷都快想死你了。”
热情的过了头。
上次十年没见铁牛都没这么高兴。
有阴谋,大大滴阴谋!
果然,下一句就听到铁牛喊着:“罐头罐头!”
物资一人一半,郁柳的格子里她也塞了好几袋子的猫粮罐头零食。
郁柳忍俊不禁,却又忍着笑,冷着面皮道:“路上太饿,我吃了。”
此话一出,铁牛的呼噜声顿时停了下来,挎着小脸,不高兴的踩着郁柳的脑袋跳到了郁臻的怀里,哼了一声:“没罐头说什么屁话,走开,我不和跟小猫咪抢零食的玩儿。”
变脸之快,让人咋舌。
郁柳哭笑不得:“没良心的猫崽子。”
他一张开手心,手心中赫然多了一支猫条,撕开口子的轻微声音传来,铁牛动了动耳朵,又咕噜咕噜舔着脸上去蹭郁柳,圆溜溜的猫眼儿里带着讨好:“郁哥。”
郁柳晃了晃猫条,冷哼了一声:“叫这么亲热干嘛,谁刚刚说不跟我玩的?”
铁牛的目光随着猫条动而动,呼噜声更大了,讨好的道:“郁哥,爷错了,给爷吃一口吧。”
他每说一句话就往下淌哈喇子,全砸在了郁臻的手背上,搞得郁臻很是嫌弃的全蹭到了郁柳的T恤上,无奈的道:“别逗他了,看他馋的,哈喇子淌我一手。”
真是馋死算了。
老婆发话,郁柳莫敢不从,无奈的拿着猫条喂了起来。
接近中午时,薛桥山总算带着寨民进了村子,看到牛车和地上一堆一堆的货物,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这么多的布匹,这么多的棉花,这个冬天自身不用冻死了。
刚刚下山的时候走了一条还算平坦的路,倒是不用郁臻扛着牛车上山了,只是得陪着牛走的慢些。
第三天日头高悬烤人的时候,下山迎接的队伍终于回到了寨子,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此时正是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见队伍回来,寨民们呼啦啦一群围了上来看货物。
郁臻环视了一圈,没看见郁柳带回来的那群奴隶。
便随口问道:“那群奴隶呢?”
有个老婆子答道:“那群狗娘养的畜生还在地里干活呢。”
郁臻微微皱眉:“他们在干活,你们为何休息?”
汉子道:“我们又不是奴隶,中午日头这么晒,当然得休息吃饱了再去干活,不然没力气,那群杂碎累死了才好呢,牛马不如的东西,也就陛下心善才收留他们,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郁臻又问:“那你们呢?你们是什么?”
妇人摸着手里的布,大声道:“我们是良民!”
郁臻冷笑:“良民,即是良民,为何不准进县城,即是良民,为何无人管你们,即是良民,又为何跟着我回来?”
众人答不出来。
郁臻道:“在官老爷眼里你们不如猪狗,现在抓到了比你们更弱的便要上去欺负一番,真是威风。”
现场一片寂静,谁也不敢说话了。
谁都知道郁臻看起来经常懒洋洋笑眯眯的好说话,实际上厉害着呢。
郁臻道:“你们现在已经不是靖国人了,而是我虎威国的人,既要在我这里生活,就要遵从我的规矩,不管他们是奴隶也好,胡人也罢,只要努力干活,就应当享受基本的权利!”
世界在物质上不可能平等,但在生命角度上来说,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他们应当享受基本的权利。
这群灾民们听不懂。
郁臻也没指望他们懂。
只告诉他们,以后他们吃什么,胡人也要吃什么,他们什么时候休息,胡人也要什么时候休息。
现在是集体制,等之后有了更大的根据地,就会慢慢放开。
郁柳站在人群中望着她,只觉得郁臻比以往更加耀眼,如一颗闪闪发光的太阳,无论多大的雾也遮不住她的半分光辉。
郁臻让薛桥山把货物搬到她的院子里去,随后牵着郁柳的手去看田地,经过两个月的精心伺候,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现在天气还不算太冷,收获期还可以再往后拖几天,尽量让土豆在长长。
郁柳带回来的胡人奴隶正在收拾杂石乱草开荒地,看见郁臻来了,除了那个高个儿汉子外,其余的男女老少都抖得跟个鹌鹑似的。
“过来。”
郁臻朝他们招招手。
胡人们胆战心惊的小心翼翼的挪过来,除了那个高个儿汉子其他的哗啦啦跪倒一片,头俯的低低的,不敢去看郁臻。
他们是奴隶生出来的奴隶,世世代代的奴隶,是奴隶主的私有财产,可以随意打杀,他们的价值还不如牛马,廉价的两碗奶茶就能买走。
甚至不需要给一分钱,只需要给他们一天一捧麦麸泡着水当做食物,在草原上残喘着。
他们本来是不敢跟着郁柳跑的。
一旦被抓回来,下场是他们无法承受的惨烈,可汉达却说他要自由,要活着的权利,鼓动着上百的奴隶趁着大乱的机会一起和郁柳逃跑。
可最后他们没有逃跑,而是在郁柳的带领下杀死了贵族,抢了他的粮仓和牛马,再追兵还没到来之前一路逃到了边关。
在这条路上,死了一大半的人。
他们幸运的,活了下来,虽然在这里要继续干活,但起码不用再被贵族们抽打取乐,这边已经天上的日子了。
而在这一路上,他们也不敢有自己的思想,扎根在骨子里奴性让他们双腿发软,不敢忤逆郁柳的任何一句话,将郁柳的每一句话当做圣言去实施,去听从。
除了汉达。
汉达和他们都不一样,他是天上的雄鹰,即使是奴隶也依旧拥有自由的灵魂,他敢于去问郁柳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他觉得对他会听从,如果他觉得不对,他也会反抗。
郁臻声音温和:“起来吧,以后不用跪任何人。”
胡人们不敢动,依旧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塞进泥土里,再还没有了解清楚眼前女主人的性格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郁臻无奈的看向郁柳,使了个眼色。
郁柳立刻心领神会的冷声道:“姐姐叫你们起来,你们就起来吧。”
胡人们闻言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站在郁臻二人的面前,但依旧是低低垂着脑袋,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郁臻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虎威国的国民,虎威国稚芽族人,不再是奴隶。”
胡人们迷糊了。
什么叫做不再是奴隶?
不是奴隶,他们还能是什么呢?
郁臻说:“抬起头来,看着我。”
胡人们抬起头来,看着郁臻,看着那银白的长发,看着那雪白的皮肤,看着那一双异色的眸子。
他们在想。
女主人如悬月般圣洁。
如天上的雪莲般纯净。
仿佛多看一眼,就会玷污了她的圣洁纯净。
她该是端坐在高台之上,受万人膜拜。
“以后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你们成为奴隶,你们的生命和他们一样珍贵,在这里你们将享受基本的人权,只要干活,就有饭吃,一日三餐。”
奴隶们顾不上害怕冲撞了郁臻,猛地抬起头来,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郁臻,他们可以像那群寨民一样三餐都能吃的上饭,这是多么天大的恩赐啊!
霎时间。
骨血内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在沸腾,在叫嚣。
那是什么呢?
奴隶们不知道。
但他们知道,他们可以和别人一样只要干活就能有一日三餐,有了一日三餐就不会饿死,这是无数奴隶们的梦想,愿望,是在梦里才能得到的。
郁臻目光流转,朝那个高个儿汉子看去,问:“你叫什么?”
汉子沉声道:“汉达。”
“以后这群胡人就归你管,出了事儿找我,你先带他们吃饭,告诉做饭的,其他人一天吃多少你们就吃多少,就说是我说的。”郁臻淡淡的道:“我叫郁臻。”
郁臻?
很好听的名字。
这是他听到的第二个汉人的姓名。
和郁柳一样好听。
汉达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解决完胡人们的问题,郁臻还要检查一下施工队盖得房子,还要等下回去分布匹和棉花针线。
啊。
好想和郁柳腻歪一会儿啊。
两个月来,垒了十二间石头房,二十间木头房,四十个汉子显然干不了这么多得活儿,应该是插完秧苗之后又组织了些人手。
搭的也不咋地,但至少能遮风挡雨了。
有几间已经有人搬进去住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打床,都是睡在地上打地铺。
房子盖好了就要开始盘火炕,郁臻住在农村,家里睡得就是炕,自然是了解的,把老邵几个年龄大经验多的老师傅交过来后详细交代了一下做法后让他们先把泥砖准备好,领着郁柳朝家里走去。
还没走进院子里,就听见狗崽子哼哼唧唧的叫声,郁臻走进去一瞧,雪花儿躺在狗窝里敞开了肚皮在喂奶,见郁臻回来,欢喜的直唧格,用嘴巴去顶郁臻的手心,屁股后面的大尾巴摇的敲得碰碰响。
郁臻数了一下,这一胎竟是生了九个狗崽子。
可是厉害呢。
这也就是有的吃,奶水足,要是放在之前没生孩子累死,也养不活这么多狗崽子。
“厉害了我的姐。”郁臻拍拍雪花儿的脑袋;“辛苦了,好好坐月子吧,晚上给你煮俩鸡蛋。”
看完雪花儿就要开始分布料和棉花了,她把彩凤几个亲信叫过来,先把两方人介绍了一下,随后开始问这段时间寨子里的情况,比如有没有偷懒不服管教之类的。
彩凤笑道:“那个敢当懒货哦,怕不是想被赶出去等死哦。”
“那就好,现在又多了些人,之前去府城买的棉花和布料估计不够,你们看看一个人过冬需要多少棉花多少布料,还差多少,我补上。”
“致远和丰等下去找那群胡人把身份登记一下,晚上冷了,安排屋子先打地铺住上。”
吩咐完这两点,郁臻又开始问猪养的怎么样了,之前因为离开了寨子没办法隔空供给粮食,猪都是吃的草料,想必也长不了二两肉,她回来了就准备熟料喂养。
大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长多少,估摸着能有个十来斤吧。”
郁臻嗯了一声:“没事,喂了熟料之后长得就快了。”
剩余倒是没什么了,大根会养猪,除了饲料之外也用不着她操心。
“行,没别的了,接下来一段日子我和丰和要休息休息,小事儿自己处理,搞不定的再来找我,哦对了,记得跟老少说一声,盖间学堂,马上入冬了,得给你们上上课了。”
“是。”几人齐齐回到。
等几人往外走,郁柳跟在屁股后头关门。
门一关,扭头快步走到郁臻面前,一把就把她抱了起来直往屋子里冲。
接下来就是歌颂伟大的爱情,为爱情鼓掌的时间。
小床嘎吱嘎吱响。
直到很久以后才停下。
接下来几日,郁臻没再和之前一样拼命干活,每天睡到自然醒,白天往院子里的躺椅上一趟一整天,什么也不干。
直到第三天上午,老邵拿着晒好的泥砖过来,郁臻这才开始动身给老邵几人演示如何砌火炕。
十一月中旬,温度明显开始下降,彩凤在郁臻的示意下开始组织人挖土豆,上百亩的田挖出来的土豆摞成一座山。
丰收的喜悦漫在每个人的心间。
人人有了吃不完粮,穿上了新衣,有了过冬的棉被,盘了火炕,过去的愁苦一扫而空,只有对于未来的希望。
到了十二月,温度骤然下降,虽还没开始下雪,却已经冷的人受不了,比往年还要冷上许多,这便是已经到了小冰河时代。
经过忙忙碌碌三个月的寨民们在此时终于可以尽情的歇息。
这一有了闲工夫,闹事儿的就开始多了起来,不是这个汉子打媳妇儿,就是那个婆婆磋磨儿媳,还有什么重男轻女,种族歧视,一堆堆的问题朝海浪一样朝郁臻打过来。
大冬天的寒风嗖嗖的刮,郁臻把寨民们聚集到了学堂里,烧上火炭去去寒气。
郁臻和郁柳并排坐在一起,看着面前这一张张为了生活饱经沧桑的脸,缓缓开口道:“李大柱。”
坐在人群中的李大柱哎了一声:“陛下,我,我在这儿呢。”
他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郁臻为啥这么多人谁都不叫,只叫他。
郁臻:“我听说你还打老婆?”
李大柱一听是这事儿顿时放心下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洋洋得意的道:“那当然了,当男人的有几个不打老婆的?老婆是越打越听话,就是得打。”
他身边的女人嘴角乌青,眼眶紫了一圈,半边脸肿的厉害,可见被打的有多严重。
这种智障发言,真是让郁臻火冒三丈,她冷笑一声:“你好像还挺得意。”
“也,也说不上得意吧。”李大柱挠了挠头,憨笑:“女人就是贱,不打不行。”
说完,看着郁臻越来也黑的脸色,猛然间回过神来。
对啊!
眼前这位主子大人,也是女人啊!
他顿时一个激灵,心里直喊糟了,蠢了吧唧的补救道:“当,当然了,陛下您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你知道打女人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做出来的吗?”郁臻问。
李大柱摇头,疑惑。
郁臻嘲讽的勾起唇角:“只有没本事,怂蛋的男人才会打女人,因为人的劣性根,只会欺负比自己还要弱小的人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李大柱不服:“又不是我一个人打,那些官老爷也打,难不成他们也是没本事?”
“对。”
“因为他们没本事,因为他们有病,以虐待女人来发泄自己的不满,满足自己的控制欲。”
“你知道那群当官的为啥会打你们吗?因为你们比他们更弱小,更没用,所以他们通过凌辱你们而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
有人还是很不服:“可是大家都这么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给了聘礼,进了我家的门,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郁臻都快被气笑了:“从来如此就是对的吗?女人并不是你们附属品,私有物,她们拥有独立的人格和思想,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物件儿,还你想打就打,你咋不打你娘?你娘也是女人!除了长个几把之外能有点啥用?你咋不跟别的好男人比,非要茅坑里找坨屎看看你俩谁更臭是吧?”
接下来就是一阵唇枪舌剑,从各个角度来说明女人的重要性,如何尊重女性,尊重生命,又该如何看待种族,并且立了一个死规矩:“从今往后,谁如果在让我知道有人打女人,虐待儿童,种族歧视欺负胡人,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郁臻说完,一巴掌拍碎了眼前的小木桌,呲着牙,笑的阴森森的:“不信咱们试试。”
她站起身,冷冷的巡视了一圈众人:“我从来都不开玩笑,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在请求,而是命令。”
具体的规矩她还要和丰和再商量,而她也不指望这群人一下就能改变思想,郁臻其实觉得这群老顽固是真的没救了,她看中的是下一代,下下一代。
既然没救了,就只能去制约,让他们知道这个事情不能犯,犯了之后会有什么下场,要异常严厉,严厉到他们想都不敢想。
接下来的几天,郁臻除了和丰和致远这两读书人还有郁柳制定国律之外,还给两人上现代课程,教他们如何写简体字等等。
总之郁臻会的全都教了,她不会的就买书大家一起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