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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良玉真的让虞岁御风术带自己去医家。
虞岁牵着他衣角,金色的五行之气覆盖两人,对五行之气施术的运转掌控精准,两人的身影眨眼间已在远处。
兵家关阵后,受伤来医家的弟子少了许多,之前的忙碌结束,这会医馆也没什么人。
此刻医馆依旧是石月珍值守,苍殊在旁边陪着,而今晚年秋雁也在,正和苍殊一起帮忙给石月珍收捡药材。
“月珍姐姐!”虞岁人还未落声先到,把医馆里的三人引得往门口看。
梅良玉御风术落地时,看了眼虞岁,她对五行之气的掌控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我师兄受伤了!”虞岁抓着梅良玉衣角带他进屋,目光担忧地看向石月珍,“月珍姐姐你快看看。”
之前她每天晚上都来医家换药,倒是跟石月珍混熟了。
屋里三人看虞岁牵着一个血人进来,仔细一看,这血人还是个眼熟的。
石月珍从桌后走出,看梅良玉的目光略显惊讶,很快就认出他身上的伤势包括了哪些九流术。
“你这是硬抗裁决术凌迟了?”石月珍抓过桌上放着的药布,却没有上手,而是递给梅良玉,他自己伸手接过去。
苍殊也问:“魏坤何时会法家的裁决术?”
“也不止有法家的裁决术,他五行之气逆乱,先解决这个。”石月珍说着,率先朝二楼走去。
年秋雁望着受伤的梅良玉轻轻摇头,有点无奈的表情,不紧不慢地拿过部分药罐跟上去。
虞岁来到二楼,看见梅良玉进隔间小屋,随手将披着的外衣扔椅背上挂着,随后低头自己给双手缠药布,能看见他绷紧的肌肤上渗出汗意,逐渐沾湿了垂落在脖颈的发丝。
“你呢?”石月珍的声音唤回虞岁,她收回视线,看向身前的人,石月珍问她,“你有伤到哪吗?”
虞岁摇摇头:“我没有受伤,只是回来的时候恰巧遇见师兄,也不知他跟什么人打起来伤成这样,便带师兄过来,月珍姐姐,我师兄不会死了吧?”
她看起来像是很怕这点。
石月珍听后笑道:“这倒不至于,你师兄可没那么容易死。”
虞岁似乎松了口气,乖乖坐在过道的长椅上等着。
她发现石月珍几人都不会跟梅良玉动手,只要他不是昏过去躺着不动了,那就只帮忙调药,剩下的事就靠梅良玉自己。
梅良玉给自己双手缠上药布,苍殊和石月珍给他端来两大盆药水,梅良玉将双手泡在黑色的药水中,疼得额角轻抽,余光从窗口极快地扫了眼坐在外边的虞岁。
“先平顺逆乱。”苍殊给他药盆里加着药材,同时问,“不止一个人?”
“不止。”梅良玉声色冷淡,“除去魏坤,还有三个。”
“阴阳家的吞影,法家的凌迟,还有一个拿了机关术家的封魔柱。”
“魏坤能找到这么多帮手?”苍殊有点意外。
年秋雁温声道:“愿意跟魏坤联手的,肯定是你得罪过、或是看你不顺眼的。”
梅良玉低笑声,笑声冷冽,他看向石月珍问:“那三人都被道家金雷打中,伤得不轻,似乎也不敢来医馆。”
“若是被道家天罡五雷的金雷打中,会留下雷印,严重者也会五行之气逆乱,身中雷火折磨。”石月珍打开药盒,沉思道,“如今医家能解雷印和逆乱的,除去几位十三境教习和圣者,便只有我和一位师妹。”
年秋雁扭头看过去:“钱璎?”
石月珍微微笑道:“是她。”
“有点印象。”年秋雁说,“你之前去月岛修行,医馆就是钱璎在值守。”
石月珍温声道:“这位师妹天赋很高,入院不过两年就是甲级。”
苍殊哦了声,看她:“让你连着一个月都值守医馆的就是她?”
石月珍回头,眼神安抚苍殊,只笑道:“他们与魏坤联手针对梅梅,那今晚肯定是不敢来医馆的,若是不消雷印,后续也可能会被发现,既然不想暴露身份,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钱璎帮忙。”
顾乾一路跟着虞岁的马车前行,小心隐藏身影,没有被南宫家的术士发现,入院后又看见虞岁御风术带着梅良玉去往医家的方向。
他神色沉冷,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忍了又忍。
最终还是顾及项菲菲的伤势,没有追过去,而是赶回舍馆。
项菲菲被他交给霍霄,先一步带回学院。
霍霄避开他人眼目,带着昏迷不醒的项菲菲回宿舍。
季蒙见霍霄带着受伤的项菲菲回来,忙道:“怎么会伤成这样?”
“等会说。”霍霄带着项菲菲要去顾乾的房间,被季蒙拦下,“不行,陈教习刚才跟我传音说要过来取我种的药花,他老人家就算站在门口都能闻到里边的血腥味,又是个好奇心拦不住爱凑热闹的人,到时候问起来不好交代。”
霍霄没法,只好再带着项菲菲去荀之雅那边。
荀之雅收到消息后出来跟舒楚君细说,舒楚君凝眉道:“让项菲菲住哪?”
“住我那吧。”荀之雅道。
“那怎么行!”舒楚君严词反对,“圣女,你怎么能和她同级相处。”
舒楚君左右看看,走到李金霜的门前打开门道:“反正李金霜也没有回来,让项菲菲先住着。”
荀之雅对舒楚君坚定的阶级观念感到有几分头疼。
舒楚君也不会让受伤昏迷不醒的项菲菲住虞岁那,屋门一开,她怕项菲菲会被里面的金银玉石闪了眼伤上加伤,再说李金霜是南靖的人,使唤起来也更得心应手。
霍霄带着项菲菲进来,将她放在李金霜的屋内,看她皱紧眉头痛苦难忍的模样,对荀之雅两人解释道:“是道家的天罡五雷。”
说完捂着肩膀身子颤了颤,他也差不多,只不过项菲菲还被梅良玉的雷蛇击中,若不是顾乾打断,还差点被鬼道家的生符吞噬。
“顾乾呢?”荀之雅蹙眉问道。
“他断后,应该无碍。”霍霄惨白脸色道。
“你也休息会吧。”舒楚君没好气地说道,“顾乾肯定是去找钱璎过来了。”
他们也知道,顾乾和钱璎关系很好,两人似乎在进太乙学院之前就认识许久。
虞岁平日也会留一颗五行光核在自己屋里以防万一,看见霍霄带着项菲菲来这也有点惊讶,还以为他会把项菲菲带去顾乾的房间。
再仔细一看,他们待的是李金霜的房间。
虞岁不由感叹,李金霜才是真正的工具人,对荀之雅和舒楚君来说,李金霜就是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忠犬。
她耐心听着霍霄跟荀之雅几人解释今晚的变故,宿舍门被敲响,舒楚君去开门。
门外站着顾乾,他虽也受了伤,但还能压得住,冷峻的脸上浮现些许苍白,他微微侧身,让站在后边的少女先进去。
站在他身后的白裙少女肤白貌美,双眼灵动,扬眉微笑时带着满满的亲和力。
虞岁从五行光核中看了会钱璎,有点惊讶,她以前见过这人。
曾经怯生生地躲在顾乾身后不敢抬头看她的小女孩。
十四岁的顾乾牵着女孩的手,跟坐在马车里的虞岁解释说这是从前经常与他家来往的妹妹,家中变故后无依无靠,流浪在外,被人欺负时幸得他救下,他不能放任这个妹妹孤苦无依一人生活。
但他还有一些事要解决,很危险,不能带着这位妹妹一起去,便对虞岁说:“岁岁,她叫钱璎,我不在帝都的时候,让她先住在王府一段时间,麻烦你替我照顾她了。”
虞岁能说什么,自然是说好。
钱璎被安排住在王府,流落在外的污泥小孩,洗干净后穿上漂亮的衣服,前后对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或许正是这样,虞岁最初留在钱璎眼里的形象便是精致优雅的王府贵女,不可高攀。
总之,她有些怕虞岁。
虞岁从国院回来就会去看看钱璎过得如何,但由于钱璎总是怕她,始终低着头,不怎么开口说话,虞岁也没有办法,只能确保她吃好穿好。
那时候盛暃跟顾乾的关系正处于厌恶的爆发期,彼此都忍无可忍,得知钱璎是顾乾的妹妹,还拜托虞岁照顾,在王府吃好喝好,哪能看得过去。
虞岁也不知那天钱璎如何得罪了盛暃,被盛暃给赶出了王府,她还得大半夜出去找人。
她虽然不清楚这两人之间发生了,却把这天记得清楚。
南宫明本来也在王府,也是知道钱璎被赶的事,但是他没有插手。虞岁千辛万苦把人找回来,盛暃去质问南宫明,她听见南宫明对盛暃说:“顾乾让岁岁帮忙照看一个小孩,若是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妥,她还能做什么?”
南宫明数落盛暃跟顾乾针锋相对说了些什么,虞岁没去记。
她因为找钱璎,遇到了在湖中趁夜游船赏玩的几位世家公子们。
这几位世家少爷都跟顾乾结仇,虞岁又常常帮着顾乾,顾乾遇见世家少爷们仗势欺人时,都是虞岁顶着王府郡主的身份救他于水火,压了世家少爷们一筹。
几次三番后,这些世家少爷们看虞岁也不顺眼,连她一起针对。
今儿正巧撞见虞岁大半夜出来找人,附近长街和游湖都被包场,船上的公子哥眼尖,瞧见岸上的虞岁后招呼同伴们过来。
有人出手,以九流术将虞岁打落进湖水中,反正她是平术之人,不需要用太麻烦的术。
虞岁猝不及防被人击落水中,摔出巨大的水花和声响,船上的少年们也因此笑个不停。
之前还在他们面前高高在上护着顾乾的王府贵女,这会在他们眼前摔成个落水狗,反差之大,让少年们的笑声久久停不下来。
虞岁身边也跟着南宫家的九流术士,可这天晚上暗卫们也不敢出手。
因为船上有青阳太子在,他倚着门边,似笑非笑地看身旁的少年们嘲笑浮出水面的虞岁,若没有他的授意,这些人也不敢出手。
青阳太子不靠南宫家的势力,也不需要,对南宫明也没有忌惮,何况少年心高气傲,也不愿屈居人下,身为太子,未来的储君,敲打一下过分自以为是的南宫家也没什么。
虞岁从水里出来,浑身湿透,眼睫挂着的水珠不断滴落,她甩了甩头,颤颤地趴着岸边石墙,回头朝湖中的游船看去。
有人冲她喊:“哟!这不是南宫郡主吗?怎么掉水里啦,是要哥哥我下去救你,还是让你家顾哥哥来啊?”
虞岁颤抖的目光从船上的人身上一一掠过,瞧见了站在一帮少年身后的青阳太子,便知道今日这事只能这么算了。
最终是虞岁自己挣扎地爬上岸,被九流术定在岸上的王府下人们解除术后,纷纷觉得自己大难临头,一个个赶往虞岁身边跪下。
虞岁抬手顺了下湿漉漉的长发,背对着游船,只轻声道:“去找人吧。”
她把躲在无人街巷的钱璎带回王府。
南宫明已经知道虞岁落水的事,但这事牵扯青阳太子,他也不能立马做什么,只能叹息,自己的笨蛋女儿是个不会修行的平术之人,不然何至于此?
念着落水的事,南宫明也没对虞岁说什么重话。
顾乾回来知道盛暃将钱璎赶出王府的事,第一次主动跟盛暃动手,两人打起来时虞岁又不巧在旁,但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安静看着。
她也只有这时候可以不必因着南宫明的关系,去做必须偏袒顾乾的那个人。
钱璎最后被顾乾带走,虞岁便没有再见过她,偶尔能从顾乾口中提起这个妹妹,说明他们彼此还有联系。
如今看着走进屋中的少女,出落的亭亭秀立,笑起来温婉明媚,虞岁之所以惊讶,是此刻的钱璎完全没有小时候怯懦到连眼神对视都不敢的模样。
还成为了医家的甲级弟子。
看来这些年她被顾乾养得很不错。
钱璎不紧不慢地朝屋内走去,问:“项菲菲呢?”
“这边。”霍霄应声。
钱璎迈步走去,到门边时回头,朝顾乾弯了眉眼道:“顾哥哥,你也最好停止用五行之气,把我给你的药先吃着休息会。”
顾乾有几分无奈地点点头:“知道了,你先看看她。”
钱璎来到床边,见项菲菲的伤势,皱起秀丽眉峰,将手中提着的药箱放在旁边,开始专注治疗。
“鬼道家的生符,道家的天罡五雷,她是跟几个人打起来了?”钱璎以医家九流术·妙手,先帮项菲菲平稳逆乱的五行之气。
顾乾脸色微变,低声道:“是一个人,鬼道家的梅良玉。”
“怎么会跟他打起来?”钱璎惊讶地回头看了眼,“我师尊之前说,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帮在梅良玉手下受伤的弟子治疗了,因为通常不会只有一种本家九流术造成的伤。”
顾乾冷笑道:“他这次也伤得不轻,回来的路上是因为五行之气逆乱才没有继续追,本来我可以……”他说到一半想起虞岁,又闭嘴了。
霍霄却道:“他五行之气逆乱,是个机会。”
顾乾说:“只要他召唤常艮圣者,那就麻烦了。”
钱璎若有所思道:“既然也是五行之气逆乱,那他应该会去医馆找石师姐,石师姐那边肯定会说我能医治雷印,梅良玉想要找出顾哥哥你们几个,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顾乾淡声道:“藏不住就正面相迎。”
钱璎听得一笑。
顾乾看着钱璎为项菲菲平稳逆乱的五行之气,见她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不用担心项菲菲后,他又不可避免地想起虞岁,脑子里挥之不去虞岁带着梅良玉离开的那幕,那阴险狡诈的男人身上还披着岁岁买给他的衣服!
顾乾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拿出听风尺,给虞岁发传文。
荀之雅注意到他的情绪起伏,想开口询问,却又顿住。
虞岁把玩着听风尺,看顾乾的传文一条接一条,却没有回复。
钱璎稳定项菲菲和霍霄的伤势后,对屋外的顾乾道:“顾哥哥,我先帮你把雷印消了。”
顾乾点点头。
钱璎出来时看了眼隔壁屋,问:“南宫郡主也住在这么?”
“岁岁?嗯。”顾乾看向没人的房门,眉头皱起。
“这么晚了,郡主怎么还没回来。”钱璎帮他解下外衣,指尖的五行之气按压着顾乾背上的黑色雷印。
顾乾说:“估计在鬼道圣堂忙着修行。”
钱璎也没继续聊虞岁。
她倒不是讨厌虞岁,她只是讨厌南宫家的所有人。
虞岁低头看听风尺,在关注舍馆那边的情况,没有注意隔间屋里的梅良玉几人。
梅良玉这会逆乱的五行之气已经平稳,话也就多了,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泡着药水,长腿交叠着,姿态懒散地靠着椅背,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来享受的,而不是来受苦的。
年秋雁拉过他衣服看了下背部,感叹道:“不愧是阴阳家的星宿将,这冰霜割进肉里都不会化的。”
梅良玉语气敷衍道:“那你把它融化吧。”
年秋雁微笑松手,让苍殊来帮他将陷进后背肉里的细碎冰霜夹出来:“我不爱干这种事。”
梅良玉漫不经心道:“我师妹都学医家救助,你为什么不选修医家?”
年秋雁说:“我只是个卜卦的,学什么医术。”
苍殊看他一眼:“那学点体术,卦不准被人追杀的时候也能跑得快些。”
年秋雁笑道:“我只要往依依身边跑就行了。”
石月珍端着药碗上来,梅良玉看向外边的虞岁,问她:“你怎么还不走?”
虞岁这才抬头看过来,似茫然确认师兄是不是在跟她说话,确认后才道:“我等师兄你没事后再走。”
顿了顿,她又给自己增加理由:“反正我晚上也不怎么睡得好。”
梅良玉便歪头跟石月珍说:“给我师妹看看她晚上睡不好是什么原因,实在不行开点安神的药让她吃。”
石月珍听得笑了,把虞岁叫去一楼,虞岁乖乖跟上。
年秋雁看着这两人都下楼去,这才转过头对梅良玉说:“我还是给你占了一卦。”
梅良玉斜眼看去:“难怪你是在这等我。”
年秋雁拿出自己的黑色神木签递给梅良玉看,嗓音略低:“好坏参半,但奇怪的是这个。”
苍殊和梅良玉都朝他手中的神木签看去,原本细密结实又顺滑的神木签上,有着几道细小的裂痕。
“也不知是你们谁影响了我的卦局,有一道更神秘又高级的权限力量压着我的卦局,似乎是不喜欢被人猜测占卜。”年秋雁提醒梅良玉,“你今晚遇到的人,都不是巧合。”
梅良玉垂眸,不紧不慢地看了眼已经没人坐在那的过道长椅。
他想起马车行驶而来,虞岁掀着车帘朝他喊师兄的一幕。
梅良玉第一次主动回想了更多。
还没能修炼就能破开鬼道圣堂的门。
身怀息壤从小就被农家追杀,在外城将卫仁压制在海下。
语气轻柔地说着让卫仁自废修为。
对九流术异常的渴望。
他这个师妹,大多时候看起来都是温柔乖巧的,瞧着可可爱爱,笑起来阳光明媚,或许是因为她长时间都是这种状态,所以即使偶尔展现出与乖巧形象不符的另一面时,也不容易令人重视。
有心机城府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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