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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的本能让许宴司快速起身，身体的右半部分痛感强烈，使他只能单手撑地站起。
两位大汉见出了人命，各个不想惹祸上身，趁着许宴司检查王瞳鼻息的间隙逃跑。
“嘭！”
他们刚准备上车，车子就在面前当场爆炸。
定睛一看，程禾从浓雾中走出，不经意地拍去肩膀的灰尘。
“灰尘真多，早知道就不从这么高的地方下来了。”
二人的后路被程禾一脚踩扁，巨大的声响引起周围的车鸣。
“怪不得。”许宴司喃喃自语。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程禾永远是一副处事不惊的姿态。
对面二人来不及惊慌，当场决定各自兵分两路，抱头鼠窜。
“不许动，蹲下把手举起来！”
一把枪顶在脑门，是许宴司喊来的警察。
救护车的鸣笛，围观者的讨论声将他包围，压抑得透不过气。
王瞳盖上白布，几位医护人员扛着担架把她送往太平间。
许宴司坐在角落，几个护士在旁给他处理伤口。
【不愧是气运之子，都被抓着去死还只受了皮外伤。】
【我觉得许宴司说话太难听了，王瞳暗恋他又没做错什么，个人观点不喜勿喷。】
【既然是个人观点就别发出来，你发出来不就是让人讨论的吗？】
评论区的水友骂成一片，有人不断指责许宴司说话伤人，还有人认为是王瞳自作自受，更有人责怪程禾见死不救。
眼看战况愈演愈烈，逐渐发展为线下斗争。
程禾抬手关闭直播，定心地坐在许宴司身边，默默陪伴。
本想给王瞳一个教训，让她意识到行为的恶劣去自首，结果没想到她反而更钻牛角尖，还想拉他一起去死。
“也许我真的错了……”
许宴司垂下头，注视着水坑中的倒影，喃喃自语：“如果我没说那句话，她就不会死。”
自小内敛乖巧的他从未说出任何不敬的话，今天是他第一次学着周边的人，用恶意的语言攻击王瞳。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
“‘程禾’请求连麦申请——”
孙舒宛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呆滞地盯着手机页面发呆。
病房外的争吵，彼此互相推卸责任，却没有一个人来关心她。
“嗨！”
镜头内的程禾笑得灿烂明媚，在她热情的感染下，孙舒宛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孙舒宛是程禾的老粉，从她刚直播就关注到现在，从未想到她有天才会成为直播间的主角。
“你们好，我叫孙舒宛，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所以今日来找程师父你算一卦。
我今年32岁，之前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打过2次胎。
去年和现任结婚后，很快肚子有了动静，本来预产期是今年年底，但我上周起床醒来发现流产了。”
孙舒宛提到“流产”，语气变得哽咽。
年轻时她遇人不淑错嫁他人，怀孕两次都被男方以年纪太轻为由，哄骗打掉。
后来才发现，他不许生下孩子，是因为早就和外面的小三暗度陈仓，在小三的孩子降世之前。
他不许任何人抢走嫡子的身份。
【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嫡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有王位要人继承呢。】
【这在古代妥妥的宠妾灭妻，这人就该断子绝孙。】
【不敢想象打过两次胎，流产一次是什么概念，后续很难怀上了吧？】
【其实不生孩子也好，主要是看她的精神状态貌似都快抑郁了。】
“程师父，我下次怀孕的几率还有多少啊？”
“0或者百分百。”
程禾担心直播间的人无法理解她的意思，拖出先前特意从网上花巨资购买白板。
她拿笔在白板上画出肚子形状，里面有个沉睡的婴孩。
“通俗来讲，你之前怀胎两次都是同一个孩子，他被二次抛弃以后，选择离开的同时还要来报复你。
所以你现在这个孩子会莫名其妙流产，不是你身体原因，是鬼婴在阻止你产子。
但你也不要把这事想得过于简单，这次是你够幸运，他本来计划是要你死于流产的。”
孙舒宛捂着腹部，几日来一直魂不守舍的她，此刻忍不住痛苦哀嚎。
“我老婆呢？”
门外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钱舟文拉开挡在病房前吵架的几人。
“小舟你总算来了，你看看这个狗东西干的是人事吗？
带着个小三和死野种，居然跑到宛宛这炫耀，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
对方不甘示弱，抱紧怀中的孩子，“你嘴巴放干净点，我的孩子是野种，那你家的呢？
是还在肚子里就死掉的小儿鬼吗？！”
孙舒宛停止哭声，透过房门的透视窗，淡然地看向众人之间的两人。
一个是她的前夫：吴畑，另个是前夫的现任：张嘉玉。
“他们都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和吴畑离婚后嫁给了舟文，他不嫌弃我是二婚更不在乎我堕过胎。
某天在酒店参加朋友婚宴时，碰巧发现他也在隔壁办婚礼，我当时心高气傲。
信誓旦旦地和他说自己以后会很幸福，因为恨意还诅咒他的孩子出生即夭折。
现在因果报应回到我身上，我的孩子连出生都做不到，他的却不光出生还活蹦乱跳的。”
孙舒宛转身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彩超单，爱抚着孩子的容颜，想象他若是出生会是什么模样。
“是我一语成谶，是我对不起孩子。”
【是他先背叛你有了小三，还让你给他堕胎，你骂他孩子夭折都轻了。】
【别怪在自己身上，程师父也说是鬼婴作怪，解决后孩子还能再有的。】
【心病还须心药医，我看她已经离抑郁症不远了。】
“血缘关系的原因，孩子很容易对父母心软，鬼婴也是如此。
他只是埋怨，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抛弃他，但却愿意生下别的孩子。
虽然只是个婴儿，但他也会嫉妒，会羡慕。”
程禾握起一瓶琉璃盏，灯火摇曳，隐约可见襁褓中的孩子在摇篮中安睡的姿态。
吹灭灯火，烟气飘出窗外，散到远方。
“怀孕是因为你当时爱吴畑，而选择堕胎是你更爱孩子。
等你休息好后，我可以陪你去找他聊聊，我相信他会原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