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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离开后没多久,正在返回途中,李阳朔就接到赵阿姨打过来的一个电话。
“喂,小李呀!我赵阿姨呀!”电话里传来赵阿姨有些激动的声音。
“赵阿姨?您是想起来什么事了吗?”李阳朔顿时坐直了身体,询问道。
“是呀,你们刚刚走,我想来想去,总觉得漏了点什么没有告诉你们,年纪大了,一时半会也没有想起来。这不,我干了会活,突然就想起来了,我就马上给你打电话了。”
“真的呀,太好了,那您想是起什么了?”李阳朔示意小雨靠边停车。
“娜丽最后一次来我这时,有随口提到过一个人,叫陈旭,当时,我还问娜丽现在住哪?她告诉我,说住在沛然镇的鱼元街,至于几号,这我真忘了,记不起来了,她跟我说,她跟陈旭合租了一套房,住在一起。”
“陈旭?这是谁?”
“也是我们福利院的一个小姑娘,比娜丽早来半年,从小跟娜丽一起长大,两人感情特别好。”
“那赵阿姨,您有陈旭的联系方式吗?”
“哦,这到没有,她似乎跟娜丽差不多时间不见的。当初,娜丽失踪后,我还去了趟她们合租的地方找人。原本我是想找陈旭了解了解状况,看看她知不知道娜丽的下落,结果在那街跟人打听了不少时间,才找到她租住的地方,没成想,房东告诉我,两人都不见了,房租都没结清就跑了,气的揪住我要房租。”
“这样呀!那行,我们再想其他办法找陈旭的下落吧!谢谢赵阿姨!”
“不用客气,有了结果,跟我说下就好,也好了我一桩心事。”
“行,有结果一定告知您。”
挂完电话后,李阳朔想了想,就这样回去什么也做不了,还是得要找到陈旭的信息才行。于是,两人又调头去了一趟天水福利院,跟朱院长要到了陈旭的身份信息以及照片。有身份证号,只要她使用到微信,支付宝,或者办理各种需要用到身份证信息的业务等等,李阳朔就有办法追踪到她出现的地点,查起来方便多了,不然就像瞎子摸鱼一样,无从下手。
李阳朔拿着李娜丽跟余为民的照片,让周大队长去公安系统匹配,看看有最近十年内,有没有什么没人认领的受害人,可一无所获。
他们还在网络上张贴了两人的照片,凡提供关于两人的有效线索,就给5-10万的奖金,希望可以找到当年的目击证人,一时间,信息如同雪花一样纷飞而来。
李阳朔将陈旭的身份信息输入进系统,利用自己机房强大的追踪系统,查到了她最近一次的活动时间是五天前,地点是距离A市100公里外的H市一个叫美年超市的地方。她在该超市使用了电子支付,被李阳朔成功锁定。
这让李阳朔他们几个兴奋了,总算是找出一个活人来了。这个陈旭是当年离李娜丽最近的人,从她那里,也许可以得到有用的信息。
不过几人也从陈旭的活动记录看出,此人居无定所,每次行动轨迹间隔的时间都不短,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半年都没能记录。而且出现的地点,几乎没有重复的。有此可见,她应该是隔断时间就会换地方,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没有远离A市,虽然居无定所,但无论怎么变换场所,都是在A市周边区域。所以,想要找到陈旭还是很有希望的。
余斗斗这里正在听着李阳朔传过来的各种录音,从目前收集到的信息,以及她的记忆来看,她敏感的觉察,整个事件中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阴谋存在,才导致了她家破人亡。
自从她恢复记忆,她父母的事,成了她心里的一个结。她爷爷奶奶也为此一直不能释怀,时不时就会念叨念叨,有时伤心了,还会偷偷抹眼泪。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尽办法,在爷爷奶奶有生之年,找出当年的真相,至少,她得找到爸爸的下落,让两位老人家不带着遗憾离开。
这两年,每到7月10号这天,她的情绪就会低落,即使林都陪在她的身边,亦不能缓解。
她不是伤心母亲的死,她只是觉得母亲死的不明不白。以前,她以为是父亲的出轨,让母亲没有了活下去的意愿,才选择了极端。可是,如今看来,她母亲之所以会狠下心丢下自己,决然赴死,绝不仅仅因为父亲出轨。毕竟,父亲有没有出轨,是不是因为出轨而导致婚姻破碎,这都是人云亦云,并没有真实的证据可以确定这件事,至少,从他们目前走访的信息看,没有找到确实的证据,即使是余父当年公司的员工,也都是听说,而且大部分跟余父有过深交的人都不太相信。
余斗斗跟林都同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余父爱上别人导致两人婚姻破裂,余母自杀,这个说法到底是谁第一个透露出来的?也许这个人也是个整件事的一个关键人物。
李阳朔找到陈旭最后一次出现位置后,没有迟疑,就立即赶到了H市的美年超市。他觉得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也许要再等很久才能再次捕捉到陈旭的行动点。
他在周大队长的帮助下,查看了那天超市的监控,根据福利院提供的照片,很快就锁定了目标。并找到了当天给陈旭结账的收银员。
超市收银员是一位年轻的小姑娘,她仔细看了看监控里的陈旭,回忆了下,对李阳朔说:“大哥,我记得这女的,这女的结账时东张西望,神情不安,似乎害怕什么人一样,我跟你们说,开始吧,我以为她是不是偷拿了超市什么东西,所以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我就特意给她慢慢结账,可是,她浑身上下也没有藏东西的地方,所以就没有拦住她。”
李阳朔也从监控中发现了,陈旭从进超市,到结账离开,时间不到五分钟,买的基本都是些速食品,目的性明确,全程没有闲逛,取完东西就立马去柜台,结账时,眼睛还不停四处张望,结完账后,快速离开,如同逃难一样。
李阳朔对于陈旭的异常举动,也是非常诧异,这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行为,以他敏锐的目光看,陈旭在逃避某人的追踪,非常警觉,看她的样,绝不是一天二天的事,而是经年累月养成的习惯。
“你以前见过她吗?”
“没,肯定没,她那样的人,见过一次就不会忘的,她的行为举止太异常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后来还跟监控室的人说了,让他们看看她有没有私藏什么东西,监控室的人特意看了,说确实没有拿,但她的行为确实让人起疑。而且吧,不看她人,光听声音,感觉年纪也不大,可一看人吧,就觉得年纪不小了,总之,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诡异!大哥,这人是不是真犯事了?”
收银小姑娘有些忐忑不安,她该不会真遇到什么大案要犯了吧!
“不,没有,不要多想,她没有犯案。”
“哦,那就好,吓死我了!那没我事,我就走了!帅哥,拜拜了!”收银小姑娘一听没事,开开心心地走了。
李阳朔听完小姑娘的话,心里猜测,要么陈旭是新搬来这附近,要么就是正好路过进来购买,那如果这样,他们一直守在这里就没有意义。于是他就在附近住了下来,等待着陈旭下一次出现。
就在李阳朔在H市等待时陈旭再次出现期间,余斗斗大三寒假也开始了。她得知李阳朔在H市守株待兔,二话不说,打包就要过来,林都自然不放心,于是,也跟了一起过来。
三人又在H市等了几天,都没有搜索到陈旭再次出现的活动轨迹。
“小都哥哥,你说,这个陈旭为什么会不出现呢?按理说,现在是信息时代,微信,支付宝这些绑定身份信息的软件,随时随地都会使用,比如说我,我几乎每天都会使用到,不管是支付功能,还是发朋友圈,就算不是一年365天,天天如此,但最多2-3天,铁定会出现,为什么这个陈旭,从上次出现,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星期了,都没有再次出现呢?好奇怪,感觉像山顶洞人一样,跟这个世界脱轨了。”
余斗斗捧着冰激凌,吹着空调,窝在正在码字的林都旁,一边吃,一边疑惑地说道。
林都放下手里的事,想了想,说道:“她也许在躲避什么人?”
“躲人?躲谁?……,难道是李娜丽?不会呀,她们不是朋友吗?而且,李娜丽不是失踪了吗?她躲什么呢?难道是李娜丽的失踪跟她有关,她在躲警察?”反正现在也无事可做,余斗斗林都两人开始大胆推测起事情来。
“不是警察,那天,陈旭在超市购买东西出来时,门口有路过一辆警车,她的神情并没有慌张,说明应该不是躲警察。”
“那就是躲李娜丽?这也不太可能呀!她是李娜丽的好友,自己好友都失踪这么久,她不可能不知道呀!”
“正因为是朋友,所以知道的事情肯定比别人多,我有预感,这个陈旭,也许可以给我们一些惊喜。”林都说完,往后一躺,整个人睡到了被子上。
余斗斗吃完最后一口冰激凌,擦了擦嘴,也往后一趟,然后用力一翻身,趴在了林都的身上,“怎么说?”
林都顺势揽住余斗斗的肩膀,把她抱到自己身上,两人几乎面对面贴着,林都忍不住啄了啄余斗斗的樱唇。
“从保洁阿姨跟赵阿姨的话中基本可以推断出,这个李娜丽有着人格分裂的症状,人格分裂有时不同人格互相不知道,有时互相知道,有时也会一个知道,一个不知道。以我的判断,李娜丽很有可能是第三种,白天或正常的李娜丽不知道夜晚的李娜丽的存在,所以,她才能表现得非常温和,柔美,使得赵阿姨几乎忘记她的第二人格,而第二人格,很有可能知道第一人格,应该都是在第一人格受到伤害,或者有着强烈心愿时出现,目的都是为了替第一人格解决问题,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
“也不知道李娜丽到底去哪里了?”
“也许……。”林都看了看余斗斗,没有说话。
“你是说,跟我爸……。”
“一定不是跟你爸双宿双飞了,保洁阿姨说了,你爸你妈的感情非比寻常,不可能一个月两个月就会突然发生变化,如果其中真的有阴谋,那你妈自杀后,你爸最有可能做的事,就是替你妈报仇,所以,也许这就是他们消失的原因。”林都最终还是说出了他的猜想,虽然有些残忍,但这是目前他能得出的最合理的结论。
余斗斗趴在林都身上,没有说话,其实,这个想法她也早已产生,从她知道李娜丽也失踪了开始,她就有了这个想法,只不过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出现,所以,还一直说服自己,那只是自己的臆想而已,不可作数,她一直抗拒这种想法。
如今连林都都这样说,她也不的不把这个想法从心底深处拉出,去考虑这个可能性,朝这个方向去查一查。
“可是,李哥不是拿着我爸跟李娜丽的照片给周大队长做过比对吗?系统里没有发现他俩的信息呀!”
“你爸转卖公司是从周年庆后第三天就开始了,说明,周年庆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很清楚,或者说有人清清楚楚告诉过他,所以,他思考了三天,就开始动作了,而且是在无人知道的状况下转手的。那他也一定着手对付那个人,事先必定做过周密计划,唯一出乎他意料的估计是你妈妈的自杀。他原本应该是想保护你妈妈,但最终没能护住,万念俱灰下,选择与凶手同归于尽也是正常。他估计也怕连累你,所以,才以失踪的方式解决问题,否则的话,一旦他真的怎么样而被抓紧去,那你以后的人生必定也充满荆棘。”林都一手抱着余斗斗,一手轻轻抚摸着余斗斗的头发,万般柔情尽显无疑。
余斗斗心里明白,林都说的这些有道理,而且从目前状况看,可能是大概率的情况。她不想自欺欺人去辩驳,却也不想就这般轻易相信,没有铁打的证据,她宁可留着一丝希望也不要接受这么残酷的事实。
林都看着余斗斗的表情,知道她其实心里有猜测,他说出最坏的结果,只是不想她以后一旦知道实情,受打击太大,所以,就就想早点给她打打预防针,如果情况不是他想的这样,那自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