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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月初“菡萏杯”的半决赛已过了两周,决赛时间在期末考后,鹿茸茸便专心投入到期末考试中。
期末考前一周,学校停了课。
这一周,学校图书馆每天都人数爆满,灯从黄昏亮到拂晓,相比射击馆就冷清得多。
鹿茸茸会在谢云遐的那间训练室复习,安静而空旷,没人打扰。
晚上九点,鹿茸茸关上训练室的灯,抱着书下楼,走出射击馆大门,刺骨的冷风钻进脖子。
她低下头,把脸埋进围巾里。
此时距离谢云遐的冬训已过去了一个半月,她数着日子,想他们多久没见了,快一个月了。
鹿茸茸小声叹气,还有半个月他才能回来。
那时候她可能都回洛京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
鹿茸茸满腹心事地回到宿舍,洗了个热水澡,心不在焉地爬上床,等着谢云遐给她打电话。
十点整,谢云遐的电话准时打来。
鹿茸茸戳着他的头像,灰白色的山脉,和他一点儿都不像,戳了会儿才接起,慢吞吞地喊:“喂?”
“这么安静?”谢云遐听了一耳朵她的背景音,“宿舍没人?”
鹿茸茸蔫巴巴地“嗯”了声:“她们今天晚上都在图书馆赶图,不回来睡了,就我一个人。”
谢云遐微顿,忽然说:“我们视频?”
嗯?鹿茸茸睁大眼。
他们虽然每天打电话,但是在宿舍不方便,两人从来没开过视频。
“……能开吗?”
她干巴巴地问,忽然紧张起来。
谢云遐:“等会儿,两分钟给你打回去。”
等待的两分钟变得极其漫长,鹿茸茸坐立不安地调整姿势,又慌忙拿起小镜子整理头发,纠结着要不要下去涂个唇膏。
没纠结出个结果,通话提示音踩着她的心跳声响起。
谢云遐的视频拨过来了。
鹿茸茸紧张地抓了下被子,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点下接通键,画面一闪,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屏幕里镜头摇晃,几声踢踢踏踏地响。
他砰地关上门,走了几步停下,镜头调转。
男生黑发凌乱,修长的指节随手拨弄了两下,勾人的桃花眼看着她,黑色瞳孔像是要穿过屏幕。
他看着有点儿困,眉眼倦懒。
“认不出来了?”
他勾唇一笑,眼里漫出笑意。
鹿茸茸呆呆地看会儿,忽然红了眼睛,小声道:“我好想你。”
“啧,不许哭。”谢云遐才说了句话就把人弄哭了,故意吓她,“我在走廊里,随时有人会经过。”
鹿茸茸立马捂住嘴,不敢哭了。
被人家听到好丢人。
谢云遐瞧着屏幕里女孩子,雪白的小脸上,一双小鹿眼还红着,睫毛扑闪着不敢哭,只能委屈巴巴地揉揉眼角。
他的心也像是被揉皱了,软成一滩水。
一时间有点儿后悔和她视频,再多看两眼,他可能得半夜翻墙出去找她,再心甘情愿地回来罚站写检讨。
鹿茸茸缓了一会儿,往床上一趴,手机靠在床头。
她趴在自己的胳膊上,指尖点点屏幕上他的脸,咕哝道:“怎么又只穿这么一点?”
谢云遐瞥了眼身上的短袖:“宿舍有供暖,热得很,走廊也不冷。”
鹿茸茸看看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掰着手指头数:“我等决赛结束就回洛京啦,你在哪里过年?”
谢云遐眉梢轻挑:“我多久没见我女朋友了?能在哪儿过年?”
鹿茸茸眨了眨眼,忽然高兴了:“你在洛京过年吗?会和谢阿姨一起来我们家吗?”
谢云遐散漫一笑:“床分我半边?”
鹿茸茸抿着唇,小梨涡浅浅:“你不怕被打断腿,你就来睡半边。”
谢云遐逗她:“行啊,我不在胆子越来越大了。这话得当着我的面说,下回试试?”
鹿茸茸警觉地捂住露出半边的肩膀。
她又不是活够啦,才不想再被亲晕过去。
谢云遐哄了半天,见她眼圈不再泛红,松了口气,又低声说了几句话,便哄着她睡下了。
谢云遐挂了电话,推门进宿舍。
大概全世界的男生宿舍都一样,玩个游戏能吵半天,他出去的时候就在吵,现在居然还没吵完。
杨一鸣见他回来,探头问:“哥,一块儿玩?”
谢云遐拎起水瓶喝了几口水,随手搁下,双手握住床边栏杆,背部发力,凌空而起,直接翻上了床,楼梯像是摆设。
“不玩儿。”他懒洋洋地应了句,双手背在脑后在床上躺下,随口问了句,“你们谈过恋爱吗?”
杨一鸣的语气充满羡慕:“没有。”
郁震文刚还兴奋着,被这么一问顿时萎了,蔫巴巴道:“……刚失恋。”
惹来谢云遐一声嗤笑:“你那叫失恋?连暗恋都算不上,回了学校离我老婆远点儿。”
郁震文:“……”
气死他了!
杨一鸣和郁震文回答完,眼神齐齐落在林秉伦身上,这人长得野,性格野,一看就是浪子,从小就谈恋爱那种。
林秉伦:“看我干什么?老子没谈过。”
“…………”
吹牛的吧。
谢云遐都多看了林秉伦一眼,最后一扫三个都没谈过恋爱的人,哼笑道:“一群小屁孩儿。”
最后谢云遐打着哈欠上隔壁找陈焱烽去了。
陈焱烽作息健康得像老年人,已经躺下了,看到床头忽然多了个人,吓得一激灵:“大半夜的干什么?”
“师兄。”谢云遐的手往床头一搭,一副虚心请教的口吻,“你和嫂子聚少离多,她想你了怎么办?”
陈焱烽一颗心放下来:“就来问我这个?”
谢云遐嗯了声:“急事儿。”
陈焱烽慢悠悠道:“这你师兄我就是过来人了。我一有时间就给她发信息,吃什么了,干什么了,队里有什么趣事儿。平时训练完了一有空就去找她,过过二人世界。如果在外面比赛,不管在哪儿,先给她买好机票,她有空就能随时过来,打完比赛我们就出去玩儿,每年都像在度蜜月。每年大小节日都准备礼物,记得她的喜好、习惯、口味。”
陈焱烽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阵,谢云遐倚在床边安静听着。
“你嫂子对我也好。”陈焱烽例举了几件小事,“有阵子我胃不好,她每天都亲自做了饭送到队里。我训练忙的时候,她每个周末都去看我爸妈。还有一次在国外比赛,她先到的,我那趟航班遇上雷雨天气,她吓坏了,一下飞机就抱着我哭,说明天就去领证。”
陈焱烽忍不住露出甜蜜的笑,轻咳一声:“总之一句话,你要用心。”
谢云遐听了一阵,说了声谢,出门右转去找了蒋柏峰。
-
“菡萏杯”决赛在一月底,鹿茸茸期末考结束的三天后。
这三天她全身心投入在舞蹈中,每天到了宿舍累得眼睛都睁不开,经常洗完澡没和谢云遐说两句话就睡着了。
比赛当天,方若可和盛玥陪她去剧院。
邹暮妍和冷曦家里有事,都提前回去了,走之前还不舍地捏着小天鹅的脸,说下次一定陪她一起。
这一次到后台,女孩儿们看她的眼神和上次不一样了。
她们好奇地打量着鹿茸茸,不明白为什么以前从来没听过她的名字,甚至比赛时都没见过。
方若可挡住那些视线,问鹿茸茸:“比赛完回洛京?”
鹿茸茸点头:“明天的机票。”
方若可:“谢云遐什么时候回来?”
鹿茸茸鼓鼓脸,闷声道:“31号,还有两天,他赶不上看我跳舞啦。不过没关系,我能跳好。”
方若可瞧着小天鹅昂首挺胸的自信模样,想起开学初她躲在人后的模样,忽然有种孩子大了的感慨。
她摸摸小天鹅的脑袋,温声道:“一定能。”
鹿茸茸选了柴可夫斯基的作品《睡美人》三幕变奏作为决赛曲目,经过半决赛后,她是裁判们重点关注的对象。
台上,女孩子穿着粉色的芭蕾舞裙,模样精致,气度优雅,宛如一个真正的公主。
她的步伐轻盈如小鹿,轻松地跳完了这支舞。
鹿茸茸像水流一样自如地完成表演,没有悬念地拿下了“菡萏杯”芭蕾组一等奖。
这是她的第一个奖杯,水晶的,灯光照下来,璀璨无比。
鹿茸茸握着奖杯,轻灵地跑回后台,眼角挂着笑,下意识地想去找方若可,一抬头,她愣在原地。
几步之遥,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生抬眼看过来。
高大的身影挡住路口,冲锋衣的拉链只拉了一半,领口松垮,露出锋利的喉结和冷白的锁骨。
一束纯白的玫瑰花被他抱在怀中。
谢云遐看着呆住的小天鹅,轻挑了下眉,张开双臂,笑道:“不给男朋友一个拥抱?”
鹿茸茸鼻尖一酸,上前猛扑到他怀里。
他宽厚的怀抱将她包裹,清新的柚子味里有玫瑰淡淡的香气,有力的小臂托住她的腿弯。
谢云遐抱着人离开了后台,顺手拎上她的包和大衣。
方若可和盛玥早在谢云遐把人抱住的时候自觉离开了,这时候就应该把时间留给小情侣。
鹿茸茸紧紧搂住谢云遐的脖子,闷声问:“你怎么回来了?”
谢云遐跟抱小孩儿似的抱着鹿茸茸上了车,往驾驶座一坐,她跨坐在他身上,两人抱得严丝合缝。
“训练结束就回来了。”
他摸摸她的发,偏头亲了亲她冻红的耳垂。
鹿茸茸被亲得有点儿痒,在他脖子上蹭了蹭,抬起发红的眼睛,声音很小:“不是还有两天才结束吗?”
谢云遐低眼看她,指腹刮过她泛红的眼尾,懒声道:“女朋友想我了,我当然要想方设法回来。”
鹿茸茸睁着水润的眼:“又被师父欺负啦?”
谢云遐想要提早回来,当然只能比别人更努力、更早地做完训练内容,又或是和蒋柏峰交换了条件。
谢云遐不在意道:“答应他去参加下个月的世界赛。”
鹿茸茸一愣:“这么快,你的手完全好了吗?”
谢云遐笑笑:“差不多了,去赛场上试试。怎么办,万一拿不到冠军,就欠你一块奖牌了。”
他状态松弛,还能轻松地逗小天鹅。
鹿茸茸坐起身,看了眼手里的水晶奖杯,往他眼前一递,认真道:“我的奖杯给你。”
谢云遐接过女孩子手里的奖杯,上面还有她的体温。
他握着奖杯没说话,她雪白的小脸贴过来,用柔软的唇蹭他的脖子,小声说:“我会陪你。”
像你每一次都在我身边一样。
谢云遐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握着掌心纤细的腰肢,低声问:“晚上不回宿舍了?”
鹿茸茸仰起头:“去你家里住吗?”
谢云遐:“去酒店。”
鹿茸茸一呆,耳根发烫,磕磕巴巴地问:“为、为什么去酒店?”
谢云遐低头,咬上她的唇角,沙哑的嗓音透出几分急切和不爽:“晚上带你去酒吧玩儿。”
鹿茸茸茫然地想,原来酒吧的事儿还没过去吗?
-
晚上八点,东川某个清吧。
谢云遐来之前和老板打了招呼,老板给他们预留了最好的位置,安静,能看到酒吧全景。
鹿茸茸扒拉围栏前,往下看巨大的酒柜。
她新奇道:“这里好安静。”
谢云遐懒散地躺在沙发椅上,一手勾着她的腰,随口应:“和你上次去的那个不一样。”
鹿茸茸一听他提上次就心虚,她假装没听见。
不一会儿,酒送了上来。
桃粉色的酒液淌在精巧的杯子里,杯沿一颗青色的小果儿,杯盘用羽毛围成一圈花的形状,白色花瓣中亮着盈盈的光。
鹿茸茸眨了眨眼:“还有这么漂亮的酒,你喝什么?”
她去看谢云遐的,一杯简单的青色酒液,酒杯里有可爱的小柠檬,还有一杯乳白色的酒,看不出来是什么。
谢云遐把玩着她的长发,漫不经心道:“我不喝,都是你的。”
鹿茸茸愣了下,随后认真问:“运动员是不是不能喝酒?”
谢云遐勾唇笑了下:“嗯,自个儿喝行不行?”
昏暗的视线里,男生俊美的面容距离她很近,眼神晦暗,轮廓凌厉似刀锋。
他挑着唇笑,危险又迷人。
鹿茸茸像被诱饵迷惑的猎物,乖乖点头,捧起酒杯小口抿了一下,尝尝胃口,被辣得吐出小舌。
她喝一口停一会儿,去边上趴着听楼下乐队唱歌。
谢云遐偶尔看她,偶尔回两条信息,最后把手机一丢,指尖拨弄她开始泛红的耳朵。
“醉了?”他压着声问。
鹿茸茸躲开恼人的手:“没有,我还没尝完呢。”
今晚的酒度数不高,后劲儿足。
谢云遐耐着性子看她喝了个痛快,最后红着小脸,晕晕乎乎地张开手来找他要抱抱。
“困了。”她含糊不清地念叨。
谢云遐勾着她腰肢起身,把人打横抱起,直接下楼上了车,把人往副驾驶一摁,安全带像是缚带,把纤细美丽的少女绑住。
他一踩油门,跑车轰炸了夜晚的街道。
鹿茸茸一路上迷迷糊糊,整个人烫得不像话,好像又被人抱了起来,她嘟哝道:“热死了,我要脱衣服,你松开我。”
谢云遐没说话,刷卡进房间,反手关上门。
软得像水一样的女孩子挣脱了他的怀抱,自投罗网般往床上跑,甩掉了大衣又开始脱毛衣。
谢云遐从边上扯了把椅子,无声地看着她。
鹿茸茸艰难地把头从毛衣领口挣脱出来,只身下一件紧身内衣,勾勒出少女的曲线。
灯下雪白的肌肤刺激人的神经。
谢云遐在她把手伸向裙子的时候起身,他扣住那只柔弱无骨的手,腿压到床沿,深深地陷下去。
“热?”他俯身,看着她迷蒙的眼睛。
她委屈地点头:“好热。”
谢云遐垂眼,空出一只手,指节没入她柔软的发,顺到脖子,抽离出来往上,指腹压上她的唇。
“去酒吧高兴吗?”他不紧不慢地压上床,将她笼罩在身下,“我问的是上一次。”
鹿茸茸似梦似醒,诚实道:“一点点。”
谢云遐把她的唇捻成娇艳的红色,指腹触到尖锐的牙齿,情|欲像火一样将他点燃。
他俯下身去,鼻尖碰到她的,哑声问:“别人和你说话也高兴?”
她茫然地呆了一会儿,用清纯无辜的眼神看着他:“不高兴,我没有理他们,他们……”
她的话被尽数吞没。
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和刺激涌上来,她连呜咽声都发不出来,呼吸都被他掌控。
他施舍,她就能呼吸到稀薄的空气,他发狠,她便彻彻底底成了掌心的玩偶,只能承受。
“谢云遐……”鹿茸茸找到间隙,哭着出声,“我难受。”
女孩子抽抽噎噎地说完,开始掉眼泪。
谢云遐所有的动作停住,抽出她裙子里的手,将她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去,再扯过被子,盖住这具对他有巨大诱惑力的身体。
“不做了。”
他哑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