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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幼稚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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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幼知整个背脊瞬间生麻。

    她至少错愕了三四秒,才反应过来贺明涔在干什么。

    整个鼻腔盈满清冽的男人气息,那攻击性实在太强,喻幼知不自觉后退。

    呼吸因为咫尺的距离而互相勾缠,她瑟缩,他就逼近,她越退,他越强势。

    最后退无可退,细长小腿下踩着的尖头高跟鞋在这一刻似乎失去了它的锋芒,被西裤下的黑色皮鞋逼入电梯角落。

    西裤抵进裙子之间,喻幼知就这么更加顺理成章地被困在三角区内,两边是冰凉的电梯墙,而面前是男人用胸膛围堵而成的强势人墙。

    贺明涔低头索取,一只手滚烫的手心紧紧贴在她的后背,另只手熟稔地捧起她的脸,摇晃着头变换亲吻的角度,装作热吻的样子。

    喻幼知不敢睁眼,恨不得此刻把自己的眼睛用胶水粘起来,可视觉缺失的前提下,她越是不愿意睁开眼,唇瓣摩擦的感觉就越强烈。

    至少得有八年了,八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人忘了和眼前这个人接吻是什么感觉,熟悉的人陌生的吻,可是接吻的习惯却一点都没变。

    这个实实在在的吻除了有种恍如隔世外的感觉外,似乎还有几分终于又再次拥有的错觉。

    贺明涔看着她,喉结急促滚动,清冷的眼中划过恍惚,瞳色浓厚,下一秒动作开始变得强硬起来。

    喻幼知狠狠一颤。

    他好似忘了从周斐的角度其实压根看不见他们究竟有没有真吻,也忘了这个吻只是他们用来逼退周斐的手段,依旧毫无预兆地加深了吻,吻得又急切又凶狠,勾磨着舌头将她的往外纠缠拉扯,揽在她腰间以及脸颊的手掐紧,以便更好发力地落下深刻的湿吻。

    胸前狠狠被挤压,甚至喘不过气来,浑身过电的感觉袭来,也不知到底是这个吻的缘故,还是酒精作祟,手臂和小腿都不自觉发软,楸着他西装的指尖渐渐失力地垂下。

    喻幼知甚至感觉他的手从她后腰挪开来到大腿裙摆的地方。

    她一慌,贺明涔退开几毫,嗓音散漫沙哑,低笑着问:“在这里你好像特别有感觉,要不别回房了?”

    一男一女在电梯里激吻,虽然这画面令人冲击,但不至于让一个有经验的成年男人产生什么羞愤的情绪,可这句带着强烈暗示的话却犹如惊雷,喻幼知懂了,门外的人自然也懂了。

    电梯门被关上,门外的人没有进来。

    他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作为结束讯号,喻幼知几乎是立刻推开了他,贴着电梯用力喘气,试图把出走的理智重新唤回身体。

    贺明涔立在电梯里,和她保持着距离,也缓了好好一会儿,才眼色阴暗地重新看向她。

    视线慢悠悠从上往下打量,口红的颜色已经被他吃掉了大半,还有残存的一些出了唇线边界,配着那张因为深吻而显得水光动人的脸更加妩媚。

    喻幼知永远是一副最乖最清纯的打扮,突然间变得这么小女人,即使贺明涔在酒吧一眼就认出了她,却依旧等待观察了半天才上前。

    “有没有纸。”他突然问。

    虽然知道他也是逼不得已,但他刚刚也太过了,说骚扰都是轻的。

    无论是他的嘴和手,还是他刻意说给周斐听的话。

    她没好气地说:“没有。”

    贺明涔倒也没介意,直接用指腹抹了抹唇。

    喻幼知见他擦嘴的动作,也赶紧用手拼命擦嘴,好像在跟他比谁跟反感刚刚的那个吻。

    看她那用力的动作,都快把嘴擦破皮了,贺明涔唇角一抿,慢吞吞地说:“重新涂个口红吧,你这样子,谁都看得出来口红是怎么没的。”

    "......"

    电梯重新开门,到了哪层喻幼知也没看,径直就走了出去。

    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赶紧远离贺明涔。

    酒吧里的陌生男人只是碰到她的腰就让她浑身不适,而贺明涔刚刚——

    她深深地鄙视自己。

    喻幼知拼命避嫌,而贺明涔却毫无自觉,他跟着她走出了电梯,甚至都没有半点羞愤或是尴尬的情绪。

    喻幼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儿,总之她不想贺明涔待在一起。

    她快步走着,直到贺明涔拉住她,无奈地问:“你到底要去哪儿?”

    手心碰到她的手腕,让她迅速想起了刚刚这只手放在她身体的什么位置。

    喻幼知立刻甩开,头也不回地说:“跟你没关系。”

    贺明涔沉默几秒,没计较她的语气,又问:“你是怎么知道周斐今天会来这家会所的?”

    而喻幼知还是那几个字:“跟你没关系。”

    傲慢的少爷终于有些恼了,刚刚亲密的后劲儿烟消云散,沉声道:“我现在在跟你说正经的,你态度能不能好点儿。”

    他试图讲道理,结果她的态度却一下子炸了。

    她回过头瞪他,凶狠的眼神让贺明涔不禁愣了愣。

    喻幼知呲牙咧嘴,脑子还是晕的,身体还是软的,现在几乎是靠着尚存的一点点理智站在这儿跟他说话。

    她只想趁着自己的理智还在线的时候赶紧离他远点,但这男人仿佛就是上天派下来跟她作对的。

    检察院的那些同事说的没错,她就是跟他不对盘,她就是看他很不爽。

    就算他们谈过恋爱又怎么样,她照样讨厌他!

    喻幼知不断地在心里提醒自己,她现在讨厌贺明涔,一点儿也不喜欢。

    “正经的?”喻幼知指着他的鼻尖控诉,“你做了那种事,好意思跟我提正经这两个字吗?呸!”

    贺明涔被她呸得脸色一变:“那你是更想被周斐发现?”

    喻幼知咬着牙愤愤说:“你做个样子就行了,为什么要那么——”

    “那么什么?”

    她噎住了。

    他轻声问:“那么激烈吗?”

    喻幼知仿佛听见自己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被酒精和他给联手绷断了。

    “……你要不要脸?”

    她大步上前,恶狠狠地威胁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告你骚扰?”

    贺明涔察觉到不对劲,问她:“你是不是喝醉了?”

    她顿时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难道你一直在偷窥我?”

    贺明涔突然笑了:“……说我骚扰又说我偷窥,你究竟要给我安多少罪名?”

    喻幼知咧了咧嘴,恶狠狠道:“你就说你有没有偷窥我吧?”

    贺明涔扯了扯唇角,突然凑近她几分,盯着她朦胧的杏眼沉声说:“我可没偷窥你,我是刚从你嘴里尝到的。”

    “!”

    喻幼知又气又恼,语气不稳道:“你现在涉嫌强制猥|亵罪,至少五年以下知道吗?”

    “知道,满意了么,”贺明涔先是敷衍地嗯了声,然后拉过她说,“就你现在这个状态还怎么继续调查周斐,我送你回家。”

    喻幼知刚想说我现在还不能回家,这会儿贺明涔突然来了电话,他暂时放开了他,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皱了下眉,但还是接了。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贺明涔回:“别等我了,你先回去吧。”

    然后又简单说了两句,他挂掉电话,重新握上喻幼知的手腕:“走吧。”

    喻幼知又甩开了。

    贺明涔啧了声,刚要说什么,她就先问了句:“是席嘉吗?”

    他没否认:“嗯。”

    沉默几秒,喻幼知说:“她既然在等你,那你赶紧跟她走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

    “别耍任性行不行,”贺明涔没让她走,仍旧牢牢攥着她的手,语气无奈道,“你觉得你现在这样一个人回家安全吗?”

    喻幼知瞪他:“我今天是来调查周斐的,现在调查还没完,我当然不能走。你和席嘉是来玩的,她都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来玩的?”

    “你怎么不是?”

    贺明涔深吸一口气,磨着耐心跟她解释:“我今天借用了席嘉的会员名额,所以才跟她一块儿来的。”

    喻幼知愣了愣,问:“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觉得我为什么也知道周斐今天在这儿?”

    “……”

    “你现在这个状态要怎么继续调查?不回家想干什么?”

    喻幼知沉默片刻,才说:“我不能把马静静一个人丢在这里。”

    “马静静跟你一起来的?”贺明涔皱眉,“你带着孕妇调查?”

    “孕妇怎么了,她比你好多了,”喻幼知冷冷说,“反正我现在不能走,你要不就在这儿跟我一起等马静静,要不就去找席嘉吧。”

    -

    而此时躲在套房里的马静静并不知道原来自己如此被喻幼知看重,就是喝醉了也不愿意抛下她这个队友。

    马静静现在人在客厅里的储物柜里,她躲在下面那层,虽然趴着有些委屈,但可以完整地听见两个男人的对话。

    周斐没拿酒回来,回来的时候特意解释了一句:“不好意思,电梯故障了,只能委屈澜总暂时用手边这些玩意儿解解渴了,改天我一定请你去酒庄喝最好的。”

    男人声音温润:“没事,我们回雅间喝茶也行。”

    “澜总的身体还不至于连红酒都不能喝吧,还这么年轻,也不必这么早就开始提前养生,该享受还是得享受,”周斐笑了笑,“听说澜总最近要订婚了?”

    “是。”

    周斐举起酒杯:“那我先说声恭喜。”

    红酒杯清脆地碰撞声响起,马静静听见那个叫澜总的男人回了句谢谢。

    几杯酒盏来往之间,周斐的语气逐渐放松下来。

    “之前我们几个请澜总去过好几次夜总会,都被你婉拒了,我还以为澜总修身养性到这个地步了,现在看来是我们误会了,澜总你是洁身自好。”

    柜子里的马静静诧异地眨了眨眼。

    她自己就在酒吧里打工卖酒,男人是什么德性她太了解了,就算是再衣冠楚楚的男人,也是食色性也,也有生理需求,往往在诱惑面前,他们的本能远大于理智和责任心。

    那些越是顶着“顾家好男人”人设的男人,私底下玩的越是厉害,毕竟平时辛苦维持人设太累了,在不需要伪装的时候,自然需要更狠的发泄。

    正因为见识过男女之间的种种腌臜,所以她对男人这个群体压根就不抱任何希望。

    这年头居然有男人谈生意不去夜总会的?如果是真的,那这位澜总的未婚妻真的有够幸福的。

    周斐又好奇地问:“未婚妻漂亮吗?”

    “很漂亮。”

    “那订婚宴我可要好好看一眼,”周斐说,“能让你拒绝联姻的女人,想必不单单只有漂亮这个优点。”

    “她当然也有很多其他优点。”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个未婚妻啊,那我要再敬你一杯说声恭喜了,娶到了喜欢的女人,婚后有福了。”

    “周总打算什么时候享一享这种福?我也提前准备好红包。”

    “我?我就不用了,”周斐晃着酒杯懒懒笑着说,“我现在挺好的,老头子去坐牢了,他以前死死捂着不肯给我的那些东西也终于快落到我手上了,至于女人,久了会腻,我还是喜欢新鲜的。”

    叫澜总的男人浅浅一笑,语气温和:“各人追求不同,我也该恭喜周总一声,终于不是小周总了。”

    周斐受用十足:“哈哈,澜总迟早有一天也会如愿的。”

    马静静一边听着一边录着音,觉得喻检察官这次肯定要失望了,这根本就是聊家常嘛。

    就在她失落的时候,两个男人又喝了不少酒。

    为什么她会知道,因为她听到那个叫澜总的男人问周斐:“周总今天是不是喝太多了?”

    周斐笑笑:“没事儿,这儿没别人,澜总你随意就好,我今天想喝个尽兴。”

    马静静在心里得意地切了声。

    没想到吧,这里还有别人,我马卧底就躲在柜子里。

    似乎是见周斐醉了,澜总便又随意换了话题。

    “周总之后有什么打算?要接手老周总的所有生意吗?”

    “差不多吧,老头子手里的东西太多了,想要全部接手估计没那么容易,到时候还得仰仗你多帮忙,”周斐喝了不少酒,因而说话也没那么顾忌了,“毕竟我们家的背景比起澜总家还是差太多了,背靠大树好乘凉,我自然也是要牢牢靠着澜总才行。”

    “那也不一定,毕竟老周总在栌城发展了这么多年,他的人脉网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广多了。”

    “没那么夸张,就认识几个在政府工作的,公检法也认识一些人罢了,”周斐漫不经心地说,“不过确实有用,他这些年能拿下那么多的项目,全靠那些人。”

    “那想必周总跟这些人已经交上朋友了?”

    周斐顶着酒意轻笑:“没呢,哪儿那么快,慢慢来吧。”

    他们提到政府和公检法了!

    马静静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官不官的她还是知道的,于是赶紧把手机又更贴近了柜子门,企图录得更清楚一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发出了闹钟的声音。

    马静静手疾眼快至少在一秒钟之内迅速摁下了停止键,可虽然闹钟的声音没了,她的心却重重地鼓动狂跳了起来。

    她忘了静音模式关不掉闹钟,抖着手抱着绝望的心情看了眼那该死的闹钟。

    闹钟详情是她自己写的:「更新了更新了!!!」

    今天是周末的晚上,正好是她在追的电视剧更新的日子。

    我!他!妈!的!!!!

    她用最后的时间给喻幼知发送了一条“遗言”。

    「我果然不适合当卧底」

    如果周斐杀了她,那她也算是帮喻检察官把周斐送进了牢里吧?

    可惜了,这么大的功劳,她却已经没命等到法官给自己减刑的那一天了。

    -

    攥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喻幼知不安地皱了皱眉,将手机往地上一扔,转了个头,趴在沙发上继续睡。

    一旁的贺明涔:“……”

    刚刚她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迟来的酒劲上头,踩着高跟鞋走路歪歪扭扭,但依旧倔得要死,宁愿扶着墙也不愿意让贺明涔扶着她走,贺明涔没有跟醉鬼吵架的爱好,只能开了个包间把她暂时安置在这里,结果她一挨着沙发就睡了过去。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帮喻幼知捡起了手机,看了眼屏幕,是来了一条微信,但因为屏幕锁着,所以也不知道是谁发来的。

    “喻幼知,”贺明涔在她靠头睡着的沙发这边坐下,拍了拍她的脸,“你手机来消息了。”

    沙发上的唔了两声,然后又没动静了。

    “喂。”

    他又改掐她的脸。

    瘦了。

    比起十几岁那会儿,她的脸上明显没那么多肉了,也没那么软了。

    贺明涔盯着那张脸看了半天,又叹了口气,手一时半会没离开她的脸,结果却被她闭着眼给烦躁地甩开了。

    她闭着眼,梦里梦见了今天在酒吧骚扰他的那两个男人,语气很凶:“别碰我,我有男朋友了。”

    贺明涔低眼,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唇角嘲弄。

    他非但没有停止碰她,反而伸出手,比刚刚更加恶劣地擦过她微微肿起的唇,压着嗓音问:“喂,你今天跟前男友接吻了,你男朋友知道吗?”

    她否认道:“放屁吧,我哪儿来的前男友……”

    小少爷彻底气笑了,全然忘了自己不跟醉鬼吵架的原则,恨恨道:“你他妈没前男友,那我是什么?”

    “我没前男友,就一个男朋友。”

    贺明涔睨她,冷冷讥讽道:“叫贺明澜是吧,有了他别的男人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了。”

    “不是,”喻幼知又否认,嘟着唇含含糊糊地说,“他叫贺明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