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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锦旗招展的人山人海,再看那威武雄壮的人民广场,就算用我所有的热爱,都不足以描述我此刻点滴忐忑。出门在外的人啊,用你那比海洋还广阔的身躯,接纳这世间怎么看都不够的山河大川、高楼大厦吧?”北京这个地方,非云烟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有人接待他。当非云烟牵着毕雨燕的手徜徉在人山人海的广场的时候,忍不住做起了一首诗,“北京,请听我说,今夜我不要觥筹交错,不要歌舞升平,我要揽你入怀,要向你倾诉这一生一世所有的爱,愿你在我的怀里、你的心里,生根,发芽,成长,成熟!”
“你这是在背诗吗?”毕雨燕可没有非云烟那么少见多怪、多愁伤感,她一边牵着非云烟的手不断地在人群中往前挤,一边看着天空中冉冉升起的各色气球,“哎,还是来晚了,还是没有看到最初的那一幕——我才那大概是你自己写的吧,有想法,可惜就是短了点。”
“我只是想抒发此时此刻我内心的感情,信口拈来的!”见毕雨燕的注意力都在别处,而又怕跟她走散了,非云烟只好赶紧跟了上去,“雨燕姐,雨燕姐,你别被我给丢了哦!”
“哈哈——人家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怎么敢跑到我的地盘上向我挑衅,实在是自不量力,哈哈——”毕雨燕跟非云烟好不容易披荆斩棘,从人群中挤了出去,“走,咱直奔下一个目标——八达岭长城吧!”
“你比以前快乐了,雨燕姐!”也不知道为什么,非云烟感觉到这一次见到的毕雨燕没有了以前的那些忧郁了,仿佛她有一块心中很大的石头终于放下了,整个人都比以前乐观快乐多了。如果以前她是一位忧郁的的富家千金的话,她现在更像是一只终于找到老巢的燕子,但究竟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一时还无法看得出来。
“我比以前快乐了难道不好吗?你喜欢看到我整日郁郁寡欢吗?”毕雨燕握着非云烟的手抖了抖,又紧了紧,“云烟,如果有一天你发现雨燕姐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可不可以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原谅我、包容我呀?”
“当然,当然,我怎么会跟雨燕姐计较那么多呢?”非云烟嘴上虽然这么说,脸上却闪过一时忧郁,心里还是嘀嘀咕咕地:你是我的心上人,那就是我的女神呀,虽然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依着你,可是你要是偷汉子,脚踩几条船你叫我怎么不会恨你怨你!
“当然,绝对跟男女之事无关,我毕雨燕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淑女,可是对待爱情却跟大多数人一样认真,只要你不负我,我今生绝不负你,可好!”毕雨燕毕竟聪明,只是从非云烟那一闪而过的忧虑表情就把非云烟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难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信不过我吗?”
回答她的是非云烟的实际行动,他搂过毕雨燕的双臂,一把把在怀里,深深地吻向了她的唇,旁人再与他们无关,时间也仿佛都为他们停滞不前了。淡淡的化妆品香味,浓浓的女子体香,混合了那男子汉的汗水味,此时此刻,就是天荒地老,就是海枯石烂。
“哦,对了,你身上有多少钱,可以借给我用用吗?”当他们的激吻热烈地都快无法呼机的时候,毕雨燕停了下来,喘口气之后,有点意犹未尽的问到。
“银行卡里有三万块,还有一张月额度两万的信用卡,你要的话都拿去好了呀,反正有你在的地方,钱没什么意义,难道你会让我饿着、冻着吗?”说真的,虽然毕雨燕跟非云烟在一起有些年头了,可是这还是第一次开口向非云烟提钱的事情。
“信用卡没啥用处,就那三万块钱吧!”毕雨燕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一块炒股的app之后,小心谨慎地去人周围的人都不见之后才说道,“这里有几支股票,你选择一只吧,回报不会小的哦!你要是相信你的雨燕姐的话,就把三万块钱全部买了吧,赚了都给你,赔了我也不会让你饿死冻死的。”
非云烟第一次见到毕雨燕如此地鬼鬼祟祟,但是出于对她绝对甚至盲目的信任,他照做了,花了三万块钱购买了一只股票,可是见到雨燕姐都没怎么看、分析、思考,就很随意地选择了其中一只:“雨燕姐,炒股这么随便就行了吗?”
“放心吧,要是亏了的话,姐姐保证管你吃穿住行到死!”毕雨燕头一次这么不正经地说到,“别磨叽了,下站八达岭长城。”
“哇哦——难怪又说万里长城万里长,又说不到长城非好汉,你这吞山河的壮观场景,我想我是一辈子都忘不调了。”当非云烟跟毕雨燕辗转寄回,一步一步地登上八达岭长城的最高处。八达岭长城,位于北京市延庆区军都山关沟古道北口。是中国古代伟大的防御工程万里长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明长城的一个隘口。八达岭长城为居庸关的重要前哨,古称“居庸之险不在关而在八达岭”。明长城的八达岭段被称作“玉关天堑”,为明代居庸关八景之一。八达岭长城是明长城向游人开放。
“将军夜饮拂琵琶,壮士征鹏数万物。明朝清风专注闲,客在马上斩千军。何年识得蝼蚁薄,再叫乾坤煮旧城。”看着那绵延千里的长城遗迹,和那些被这些遗迹串联起来的大好河山,非云烟情不自禁又动了诗性,脱口就是直抒心怀的诗篇。毕雨燕看着非云烟的眼神痴了:云烟真是有才华呀,现代诗歌、古体诗歌都是信手拈来,他要是有机会继续深造的话,将来不是大学者,也会是个大诗人呀,可惜却因为我——我毁了前程,我真是百死都难辞其咎呀,所以————
接下来的行程就不值得特意地提到了,去商务街shopping,去各个旅游景点打卡,然后又是一顿海吃胡吃,就当他们逛到北京久负盛名的全聚德的时候,非云烟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自己的父亲非东晟打来的。
“喂,老爸,我现在正在挑水劈柴,培养练功的底子呢,你这么急打电话,是不是家里出事了?”非云烟一面对着毕雨燕做了一个安静的示意动作,一方面走到人烟稀少但是能听得清楚对话的地方。
“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非东晟直截了当,根本不给非云烟插科打诨、敷衍了事的机会,一接通对话,就劈头盖脸地问到,“怎么这么长时间不给家里来个电话?”
“我在嵩山少林寺呀,师傅说我这人底子薄,要想练好功夫,必须得先打好基本功,得从劈柴跳水、蹲马步开始,所有的有很长时间以后才会有功效。在没有取到效果之前,我哪有什么脸面给家里打电话呀?”非云烟临危不乱,应急的能力还真不小。
“你现在是在北京逍遥快活吧?”非东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非云烟吓得不清呀,“你可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呀?你老子我现在就在嵩山少林寺,你他妈的连个影子都没有,还敢在这儿胡吹、乱吹,不怕风大折了舌头吗?我限你48小时之内,去北京机场买票立刻给我滚回来。你要是把小命丢在了北京,我可不想每月两万块钱最后都喂了狗。”
“爸爸,对不起,可是我现在实在是走不开,我一定要做好有件事,等做完了,儿子一定立马带着媳妇一起回家给您个惊喜,行吗?”非云烟再三恳求到,“如果这件事我没能办成,我告诉你,你儿子死都不会瞑目!”
“48个小时以内,你给我记住了,过时后果一切自负,嘟——”非云烟早就做好了准备被老爸发现,但到了真被发现的时候自己的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难过。虽然他非云烟的的确确干过不少不靠谱的事情,可那都是不得而为之的呀,他实在是也想做个老爸老妈甚至老师他们的乖宝宝,可是这世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不平的事情出现在他非某人的面前。老实说,在遭了那么多的罪,付出了那么惨重的代价之后,毕雨燕老爸的案子早就成为了他热血膨胀中的一个执着了。
两天以后,非云烟的信用卡被老爸给停了?,非云烟仅有的那三万元又被毕雨燕投资到了股市里面,一时不知如何时候,只能选择暂时用毕雨燕的钱了。这天,焦头烂额的非云烟,见到毕雨燕蹦蹦跳跳地来到他面前:“云烟,好消息哦!”
“你就不要在吊我胃口了,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说笑了,直截了当地说吧,事情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没有什么是我接受不了的。”一分钱难死英雄汉的事情对非云烟来说早已经不是什么阳春白雪的事情了。
“你可真有眼光,你那天随便选的那一只股涨停了,你那三万元投资已经身价三千万了。”毕雨燕满脸兴奋却又极力地克制自己,似乎轻描淡写地说到,“也就是说,你现在根本不需要你老爸的赞助了,你完全可以想干什么就有资本干什么了!”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非云烟有点不敢相信,切了自己的脸几下还不放心,有猛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直到把自己差点弄晕了才不得不把手,接过来毕雨燕的手机,反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之后才死死地顶着那个账户名为非云烟的旁边偌大的数字写着,“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哥们这回真的是发财了,这么多钱,几辈子也花不完呀!”
“哦——哦——你真是我的幸运女生,我要为你精尽人亡。”毕雨燕任由非云烟抱着自己在原地转圈,这世界上有一种快乐,叫做陪着给你快乐的人快乐。
“好了好了,你先别这么兴奋嘛,因为这还不是最后的快乐,最近福星地产再搞一个营销活动:在所有参加活动的人员中随机挑选号码,被挑选中的人将会以一元的价格获得一套800多平的别墅50年的使用权。我抱着试试看看的态度用你的手机号试了一试,结果中了哦?”毕雨燕拿出一张紫金色的邀请函,涵上面写着:恭喜您被我公司选中,成为万里挑一的幸运儿,您将在支付了1元之后马上获得位于海淀区的一套800平方的别墅的50年使用权。下面还附着着支付方式:支付宝、微信。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什么人,能被偶尔的小幸运迷惑的晕头转向,却能在接二连三的小幸运之后顿生警觉的话,那就是像非云烟这样的人了。可是为了不拂逆毕雨燕兴高采烈,非云烟硬是拿住了自己心中的不解跟困惑,装出一副及其喜悦的样子:“我非云烟真的是时来运转了,既在股市里大发了横财,又在北京这寸金寸土的地方有了一个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会不会还能到大街上随便一逛就能捡到一辆劳斯拉斯呢?”
“你既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有那么多钱之后买一辆就行了,何必还要别人——”毕雨燕似乎没有听明白非云烟话外之意,正要说到,却又戛然而止了,“其实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你还有我呀?只不过在这物欲横流的年代,什么都比不上自己可以拥有一笔完全能由自己掌握的财富,才不会在北上广深这些地方自卑得抬不起头来呀?这是那套房子的钥匙,你要是不认路的话可以根据福星地产广告上提供的地址导航过去呀,实在还不行的话,老娘我就舍命陪君子去一趟了。”
“陪我去一趟就陪我去一趟嘛,干嘛要说成舍命陪君子这样的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那样的悲壮呀!”非云烟接过毕雨燕递过来钥匙,用手摸了摸几把,没好气地瞥了毕雨燕一眼。
“要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陪一个老爷们去他那儿装饰的富丽堂皇的狗窝,万一要是这个大爷色心一起,兽性大发,小女子保存了二十年的名节可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毕雨燕假装一副心里怕怕的样子,逗得此时本来已经疑心皱起的非云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由自主地想起另一个人:姚芊柔,那个被自己大骂了一顿反而笑得更加灿烂的女孩,虽然她跟毕雨燕一样的蛮横,可是都对自己挺好——自己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两位世间如此美丽的姑娘同时青睐,莫非我老非家祖上多少有个别人积过德?
“房子,倒是不急于去住,放在我在你家里住得挺好的,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可是要赖上一辈子了。”非云烟一把握住毕雨燕手,在她俏皮的鼻子上轻轻地挂了一挂,“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想联系一些独立记者跟有关同仁们,集体上书呼吁国家有关部门重查当年毕华拾的案子,并弹劾国务院第一副总理关古莲。现在我既然有了三千多万的经费,底气就更足了,用不着再怕这些蝇营狗苟之辈了。”
“那个——那个——用不着这么急吧,其实——其实——你完全可以等在北京好好玩一阵子之后再忙这件事吗?先玩,先玩——人生如果没有时间给自己放松放松,当大英雄大豪杰也不过是干巴巴的极度无趣的人生罢了。我父亲的案子反正已经托了那么多年了,再耽误一小段时间又有何妨?”毕雨燕拾起非烟云的手放到自己左手的手掌上,又用右手轻轻地拍了几下,语重心长地说到。
“你变了,雨燕姐,你跟几年前大相径庭了,你曾经以为你父亲拨乱反正为生命,现在居然不要我们这些还在抱着理想抱负的人太积极了。你父亲若是泉下有知该多么伤心欲绝呀?”非云烟甚是不解,到底是什么让这个曾经意气奋发的女青年如今如此安逸了,是因为担心自己在这个追逐真相的过程中遇到危险吗?
“我是怕你遇到危险呀,虽然父亲曾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可是跟你在一起之后,你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我不能为了一个死去很久的人再让我最重要的男人以身犯险呀?”毕雨燕真情流露地说到,“即使这个案子真的有一天真相大白,死去的人也就不回来了,反而要让活着的人付出代价,你真的觉得值吗?”毕雨燕苦苦哀求到。
“可是为了这个案子,我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代价了,我不可能就此罢手了!”非云烟突然觉得自己居然一点都不了解毕雨燕这个人了,她是那么美丽,美丽得有些苍白、她是那么多变,多变到相爱了几年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个女孩是那么的陌生:这世间越是完美东西,越是脆弱的不堪一击,因为要构成完美这个要求必须要有很多的假设,而这些假设之中只要有一个不成立,整个完美就会被摧毁。就像这个时候的毕雨燕。
“是的,这个案子伤害了你,伤的你体无完肤,可是——可是——如果有人愿意用其他方式补偿你,你愿不愿意考虑接受一下子。”毕雨燕的这一句话顿时解开了非云烟心头很多的疑云:妈的,什么买股票一下用三万块钱逆袭成三千万富豪,顾忌那不过是某些人安排好的局而已:利用内幕消息让你赚个大钱,既满足你的金钱需要,有满足了自己个人成就感中的虚荣心,那天毕雨燕虽然看是让他自己选,可十有八九那么多股票每一只股都是已经被人特意做成了彼长的股,不要说是非云烟,就算三岁孩童闭着眼睛随机选中一个都能赚得盆满钵满——典型的内幕交易。而福星房产的房子就更简单了,表面上看是随机的选择,可是一个名额只有一个号码参加摇奖,那中奖率还不是百分之百?原来毕雨燕早就在为关古莲他们服务了,可是就算天地下再大逆不道的女儿阻挡别人为自己父亲翻案呀?
“雨燕姐,你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呀?你为你父亲的对手遮丑呀?”非云烟希望毕雨燕只是一时糊涂,盼她能够早日醒悟过来。
“小云烟,你不知道的,我以前是为我父亲在奔走,现在依然是在为我的父亲奔走!只不过这种方式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的,你要相信我就算全天下所有的人都会害你,我毕雨燕绝对舍不得伤害你半根头发的!”毕雨燕说的泪水都要留下来了。
曾经有个人对非云烟说过,顺境的环境中,你不知道谁会为你泪流,逆境的环境中,你不知道谁会为你留泪——这世上一切的伤害能不能得到原谅,就看他曾经有没有暗自后悔过。
“我知道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好勉强,但是这些事情如果深藏在你心里很痛苦的话,你随时都可以选择告诉我——另外,我也可以告诉你一句,为这个案子付出了这么惨痛代价的我早就不可能罢手了。”非云烟跟毕雨燕告了个别,“我很好奇,那个新房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今晚就不在你家打扰了,我要去看看那栋用来补偿我的别墅到底长什么样子?这三千万的臭钱你拿回去吧,谁知道是哪些不干不净的人叫你送来的,还有,我在你家吃的、喝的、住的我也记不清楚,这么一段时间来大概没有几万也有十几万了吧,等我回家找老爹要到钱一分不差的还你。还好你跟之间也就是亲亲嘴巴了,还没有更深入一步,正好曾经以后我不干扰你升官发财,你也别来破坏我的独木桥——再见”
非云烟扬长而去,只留下杵在那儿发呆的毕雨燕,没有生气,只有悲伤:“如果把我自己都补偿给你的话,你还要不要呢?我又不能把真相告诉他,你为什么那么决绝呀?我的云弟不理我了,我的云弟不理我了,我的云弟不理我了……”
那一晚,非云烟其实根本就没有去那栋别墅,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只要一沾上就再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了,他只是找了一家旅馆供自己一个人发楞,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又是老爸——真不知道他是要看看自己此时此刻的狼狈,还是知道自己又陷入了困境,无法挣脱呀。
“你回家来吧,不要学什么功夫了,或者再也不要追求什么真相了,有些真相真不是你有能力接受的。”电话那头的非东晟一本正经地说到,“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听我讲讲毕华拾案真正的真相如何?”
“你说吧,我在听着呢?”听声音你完全听不出此时的非云烟是悲,是怒,或者其他的心情。
这个案子虽然是发生十几年前的时候,可其实那个趋势,在那个激流暗涌的时代,很多有些能力的人因为现实中的工资待遇满足不了自己的实习需求,纷纷选择了下海经商,有一段时间,重要岗位上的人员纷纷要求辞职,以至于使得有些部门都快瘫痪了。
这时候有一个三四十岁的哥们站出来:“必须想办法哪儿弄点钱来给大伙补偿一下多年的努力。上头那些人只知道每天要我们干活儿,却总是要求我们牺牲自我,可是如果连老婆都娶不起,或者娶回家也养不活,我们辛辛苦苦地奋斗、殚精竭虑地往上爬有何意义?”
那一年好巧,这个汉子获得了代表中国某些地方政府向世界银行申请贷款的资格,当时成功地申请了5亿美元来,这个汉子呢拿出其中1亿美元兑换成人民币之后分给了很多当时正因为缺钱要从重要岗位上辞职的那些公务员,稳住了人心,为国家集体挽回了不可估量的损失——这个人就是毕雨燕的父亲毕华拾。
“啊——”非云烟大吃一惊,“怎么可能?难道说,不是李国权吗?”
“李国权当时只是执行者而已,正真下命令的却是毕华拾。”非东晟一点儿都不为非云烟的惊讶而感到吃惊,“不要打岔,让我把这个是讲完,你再嬉笑怒骂吧?”
“那时候,那些受过毕华拾恩惠的官员为了掩饰毕华拾的“过失”吧,有人就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要毕华拾假装自杀,然后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过来的尸体冒充了毕华拾,本来是不容易混过去的,可是上下级这么一合作,也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而毕华拾本人经过整容改换,终于以另一种身份再见世人了,就连他自己的家人都不知道。你可能觉得这种事情是纸里包不住火的,早晚就会把发现,是的,这件事很快就被高层知道了。可是一来毕华拾毕竟不是自己贪污私吞了公款,在那种情况下反而显得坚决果断,可是这种事情又不值得鼓励,对这事于是就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说破也不奖励的立场。本来以为在这种官场默契之下,一切都可以风平浪静了,谁也料不到毕华拾的家人尤其是他那个女儿毕雨燕上蹿下跳,把一件本来大家都明白却都愿意装糊涂的事情搞得这样人人自危,哎——你可知毕华拾现在用的身份是谁吗?那个人就是当今国务院第一副总理——关古莲!要是此时被揭露出来,有多少人要倒霉呀?关键还有什么意义呢?”
非云烟一下子又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难怪雨燕前后不一致:以前那么渴望要揭露毕华拾这件案子,可现在却极力的想掩饰,看来是后来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难怪她会说‘我以前是为我父亲在奔走,现在依然是在为我的父亲奔走’,她不肯告诉我,是因为这个天大的秘密呀?难怪迟建那班王八当无论如何讨厌我却始终没有对我下杀手;难怪他说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件案子没有任何意义?可是那般乌龟王八蛋本身本来就不正,也就没有什么错怪不错怪的问题了。我为错怪的人只有——只有我那一身伤痛的雨燕姐姐呀!
非云烟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收拾好东西,也没有管的上退没退房,也关不上毕华拾的案子要不要一定要真相大白了,他只是怕如果晚了一步,会有让他悔恨终身的事要发生。他奔出酒店拦了一辆出租车呼啸而朝毕雨燕的家飞驰而去:雨燕姐,对不起,是云烟该死,不能理解你的苦衷,你可千万不要干傻事呀!
所谓喜剧,就是你希望发生的情节合乎逻辑地发生,而悲剧则是所有你不希望发生的事不可思议地都发生了。当非云烟几乎是以飞一般得速度闯进毕雨燕家大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第一个最具代表性的东西就是一具尸体:满天神佛保佑,只要你让那句尸首不是我雨燕姐,弟子从此以后吃斋念佛、投身佛门直到身死魂灭,宁愿自己灵魂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天天受那油煎锅炸之苦,宁愿——
可是没有那么多宁愿了,掀开那张百步的第一眼,非云烟心中仅存的侥幸也灰飞烟灭了,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不是毕雨燕又能是谁?原来那一晚,听了非云烟如此决绝的那些话之后,毕雨燕以为非云烟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再来找自己了,一时万念俱灰,服下了整整两瓶的安眠药——
“不要再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们家雨燕承受不起你这个要救国救民的大英雄呀,不然她怎么会走这条路呢?”一看就是毕雨燕母亲的妇女站在非云烟的身后,“少侠,你要节哀呀,你的眼泪应该是为了你他妈的天下苍生而流,我们这些蝼蚁般的妇孺怎么收的起呀?快走吧!”非云烟泪流满面,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整个世界都模糊不清了,跌跌撞撞地朝屋外走去,“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真相呀?”
“她从来就没有打算告诉你真相过,就算告诉你真相你又能理解她,你们男人整天张口闭口都云天下苍生,我们这些整天在家里为你们担惊受怕的人真的就那么不值钱吗?我也不怕告诉你,你是在雨燕死后才知道真相的,还是我亲自打电话告诉你爸爸的,我要你终生都活在悔恨、内疚当中,永远解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