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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周大神连连咳嗽,鲜血伴随溢出,显然是受了严重的内伤,苦笑一声,看着方衍说道:“幸亏贫道的命够硬,还死不了。”
方衍脸现愧疚之色,这次要不是自己一意孤行,非得来这杀神山中,就不会出现这么多事了,还害得周大神陪着自己多次差点丧命,带着歉意的口吻说道:“不用担心了,起码我们暂时安全了。”
“道友,不必自责,我其实早就想到这恶名昭彰之地来走一朝了,不怪你。”周大神好像看出了方衍的心思,强笑了一下说道,旋即望着血海,叹了口气:“如果能真安全就好了——就怕——”
方衍知道周大神的意思,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他何尝不知道这里肯定不会平静?
何况是在这样妖异的血海之上,连那些圣人境界的“行尸走肉”也不敢逾越的地方。再说这杀神山之中,恐怕就没有一处能真正的安全,越深入就越危险——也许下一秒就会有更大的危险降临,自己二人的命,在这一切危险面前,都显然那么卑微脆弱,随便一个危险,就能轻松要了自己二人的命,能活到现在,就算自己回头想想,也不得不说有大运气,更是奇迹。
可是一切已经后悔不得了,就算现在想退回去,都是无路可退,唯一的生门,就是前行!
会这样说,只不过是想安慰安慰周大神罢了。
“谢谢。”方衍感激的拍了拍周大神的肩膀,知道他这样说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不再过多矫情,抬头望了眼还悬浮在头顶,已经暗淡无光的乳白石头,对怀里的小兽说道:“球球,把它收好。”
小兽乖巧的把乳白石头收了起来,再次乖乖的躲在了方衍的衣襟之内,留个小脑袋在外,好奇的打量着低下的茫茫澎湃的血海,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看样子一点也没有被血海的磅礴所惊住,更没有被它所散发出来的血腥狂暴的气息所影响。
深吸了口气,方衍整了整心境,拽着周大神的胳膊没有松手,这个时候,方衍可以说比周大神的自保能力强了太多,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自己都顾不住自己的情况下,他一路都死死拽着周大神,可见方衍的重情重义。
毫不为过的说,如果方衍丢下周大神不管,凭借着他体内奇特的战血,和身怀两大神术,再加上神奇的小兽和黑色匕首,求生能力将会大大提高,要是换做旁人,恐怕早就丢下伙伴自己求生去了。可他并没有这么做,也根本没想过要这么做!
在他心里,宁愿拽着伙伴九死一生,也不愿意抛弃伙伴独自求生,这是傻,又何尝不是一种坚韧的心境,不是一种常人所不拥有的人格魅力!
两人身形开始缓缓移动,拔高而起,尽量和血海把距离拉得越远越好,只是在这御空的过程中,两人再次惊骇的发现,在这血海之上,有一股无形的能量所笼罩着,让他们举步艰难,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只能缓缓移动。
“这——杀神山里面的东西果真是没有一个简单,也不知道这血水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竟然这般古怪,那能量波动,也委实吓人,竟然还长久处在沸腾的状态,这到底是不是真的鲜血凝聚成的血海?如果是的话,那这些鲜血的主人将有何等恐怖的威能,连血液中都蕴含着如此威力!”和方衍对视了一眼,周大神伸出微颤的手掌抹去了嘴上的鲜血,脸色惨白的说道。
“嗯——也不知道这杀神山是怎么形成了,处处都是匪夷所思,危险重重,怪不得能称为大陆上屈指可数的险地之一了,这一路走来,要不是我们运气好有异宝相助,就算有圣人境界,恐怕也早就陨落在此了。”方衍沉重的点了点头,脸上堆满了后怕。
“道友,如果我不能活着出去的话,你一定要把我的名头宣扬出去啊,起码也得让世人知道,贫道我曾经在杀神山中大放光芒,一路过关斩将,撼恶踏圣的层层深入,比那些圣人走得还远。”周大神回头看了眼一直不敢逾越分毫的“行尸走肉”,心里连连扑腾,更加肯定了这血海的恐怖,刚才是九死一生,现在弄不好恐怕要十死无生了——
方衍转头看着周大神,心里不是味,苦笑了一声:“别那么悲观,万恶源树和那么多圣人死尸都不能拿我们怎么样,我们怎么能怕了这区区血海?放心,我们一个都不会死,一定能活着出去的。”
说罢,看着周大神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自己也觉得这话有点自欺欺人了,叹了一声,低声道:“如果连你也坚持不住,我又怎么能活着出去呢?所以说,还是留着自己的命,活着出去宣扬你的光辉事迹更好。”
“道友,我可以死,你死不得,你也一定不会死在这里的。”周大神的脸色突然变得坚定起来,仿佛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有绝对的把握能保住方衍不死一样。
方衍扯了扯嘴角,以为周大神只是随便说说来让自己宽心,所以并没有太去在意,也没注意他的表情,揉着小兽的脑袋说道:“什么都还没发生,我们别自己吓自己了,我们是没那么容易死的,杀神山,收不了我们的命!”语气中充满豪气,再一次为自己和周大神打气。
“但愿如此。”周大神点了点头,不过在心里已经下了决定,默念道:“如果真出现了那种必死的情形,我一定会让你活下来的,方衍,你一定不要让我们失望了,很多人,都在等着你的崛起!”想到这里,周大神脑中又出现了离开宗门时老头子所说过的话,万年的布局,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不能功归于亏,大陆,再也等不了万年了——
拽着周大神胳膊的手紧了紧,方衍重重的点了点头,旋即,脸色沉静的望着无边血海,血海的另一边,被浓浓血芒所覆盖,根本看不到具体宽度,仿若无边无际,永远没有尽头,前路也许危难重重,也许十死无生,可是他们除了前行,别无选择!
“哗——啪”血海浪潮沸腾,此起彼伏,澎湃的拍打声不断响起,显得磅礴大气,每一声仿佛都敲打在方衍二人的心间,让二人本就紧张的情绪更是惶惶不安,无法平静下来。
使出了浑身解数,用尽全力迎头前行,可在这血海之上,被那莫名诡异的气息阻挡,让得他们本该很快的速度却是变得奇慢无比,十数息的时间,只是飞行了一丈距离左右,说是龟速也毫不为过,二人的脸上吃力的表情毕露无遗,皆是咬牙坚持,脸色也更显苍白。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已经过去,方衍二人的身形也慢慢的融入了血芒之中,在这艰难的境况下,却也是飞出了十数丈之远,在回头望去,已经看不太清身后站在悬岩边上的“行尸走肉”了,只是能感觉到一道道冰冷的目光注视而来,显然他们并没有离去。
这一个时辰之内,并没有出现任何变故,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只是深渊下的血海浪潮,越来越激烈澎湃,血海中的能量也更加的暴动,在方衍看来,这应该是越发接近血海中心的反应。
“呼——”周大神满脸疲惫之色,一路生死之间,一路奔波紧张,又体内受到了重创,再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前行,给他带来的压力可想而知,要不是方衍抓着他为他省去了许多灵力输出,恐怕他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了。
“无量道尊保佑,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千万不要出现什么意外啊,你的第好几千代传人经不起打击了——”周大神挤出虔诚的神色,对着虚空作揖,嘴中不停的念叨,连连祷告,最后好像连佛祖保佑都念出来了。
在这险恶的环境中,方衍还是不免被他逗得苦笑连连,没好气的说道:“你一个修道者,求佛祖有什么用?也没见你平时给他上过一炷香。”
“道尊和佛祖都是道佛两宗至高无上的存在,说不定他们有私交呢——求求总比没求好吧。”周大神煞有其事的说道,一点也没在乎方衍的打击,嘴中还在虔诚念叨。
方衍无语的看着周大神,有点哭笑不得,心中嘀咕着,这神棍是不是被吓傻了?都追溯到两个神话人物的私交上去了——先不说他们是不是真的存在,就算真的有,难道求求就真的能得到保佑?那岂不是每个人一有危险就去求佛祖道祖不就得了,还修炼个什么劲——
“啾啾。”突然,方衍怀里的小兽挣扎了起来,拼命的把脑袋往外噌,小爪指指着下方的血海一个劲的叫唤,语气中充满了激动,似乎看到了什么非常让它动心的东西。
方衍和周大神两人皆是一惊,快速转头看向小兽,小兽会出现这样激动的状况,在方衍的印象中,似乎还是第一次,没有多问,二人顺着小兽爪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当透过茫茫血光,隐约看到那能让小兽激动的物体时,脸色都是猛然大变,同时开口惊叫道:“那是——紫兰魔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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