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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东京的天空聚起了几片乌云,天气预报一如既往地不准,说好的晴天只晴了一半,下半程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松田阵平中午在疗养院混过了午饭,继续拎着资料在忍足侑士的办公室里查工作人员名单。就像源辉月说的,这家疗养院走上层路线,专门为高官政要服务,有钱没权都进不来,安保等级森严得堪比国会。
但有心者混不进来,不代表消息飞不出去。疗养院到底不是特工机构,虽然内部严禁泄露病患信息,但是如果只是某个病房的病人有没有醒,这点消息可能都不需要主动泄露,一不留神就能被有心人套出来。
为了保证病人隐私,各病房的活动区域基本不交叉,真正知道哪个病房住了什么人的只有疗养院的工作人员,甚至是其中固定几个的工作人员。
松田阵平正在忍足的办公室里翻着档案沉思,忽然接到了源辉月的电话,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有时间吗,有事找你,当面说。”
话虽如此,大小姐的语气明显是没有时间也立刻给她空出时间来。
松田阵平无言,说了一句“稍等”,随即翻转手机,朝对面的忍足展示了一下来电页面的名字。
忍足立刻了然,笑着抬手做了个自便的手势。
冲他表示歉意地颔了一下首,松田拿着手机走出了办公室,懒散问,“这么急?什么事?”
源辉月:“有关萩原当年的事情。”
带上大门的手一顿,青年眼瞳中的漫不经心倏然褪去。
半个小时后,松田阵平将车开成了飞机,赶到了源辉月家门口。
按响门铃后,源辉月来给他开了门。
松田阵平进门后四下扫了一眼,“柯南呢?”
“去阿笠博士家了,说是他之前拜托阿笠博士和灰原帮他查了点东西,刚刚已经有了结果。”
背对他转过身,源辉月慢悠悠往前走。刚出玄关,果不其然不小心绊了一下,被松田一把拉住。
青年攒着她的手臂有些无言,目光沉沉地对上她无辜的表情,
源辉月:“谢了。”
“……你感冒是不是又加重了?”
他看着对面人的表情从无辜转为心虚,缓缓叹了口气,松开手在她额头上贴了一下,这才放开,“走吧,去客厅。”
他们进门的动静惊动了原本在客厅里睡觉的哈罗,狗狗从沙发后头支棱起来,认真审视他两秒,大概认出了是个熟人,又重新趴了下去。
源辉月身体依旧不舒服,在平整的木质地板上走个路都跟在冰凉的泥水中跋涉似的,又冷又沉。但是她跋涉了几天居然已经有些习惯了,除了慢了一点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
以比平时降低了一半的速率挪到沙发前坐下,她看着松田阵平在她后头跟过来后扫了一眼沙发,转身走了。没过一会儿拿着热水和毯子回来,弯腰把那杯水放到她面前,顺手将另一只手里拎着的毯子往前一递。
源辉月乖乖接过,然后青年这才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取下墨镜问,“你要说的事情是什么?”
他来的路上一路压着超速的边缘往这里赶,真正坐在她面前后好像又不急了,一张俊朗的脸上写满了平静。
源辉月搭着毛毯,双手捧着热水思考了一下从哪里开始说。
“我以前其实思考过,以你和萩原的关系。他如果有什么事自己私底下调查,还故意瞒着你,会是什么原因。”
“我怎么想都觉得,理由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件事跟你有关。”
松田阵平明显也猜测过这种可能,依然垂着眸,神色平静,直到源辉月问,“你还记得十七年前你父亲被误抓的那个案子吗?”
黑发青年似乎倏然滞了一下,抬起头来。
十七年前,松田阵平的父亲松田丈太郎在回家途中遇到了一对争吵的路人。他是职业拳击手,当时正面临重要的头衔战,见状犹豫了一下之后没有管闲事,直接离开了。没想到第二天,其中一名男人的尸体在堤无津川被人发现,有证人指正松田丈太郎曾经在案发现场出现过,而死者本人是前拳击手,曾经和他有过纠葛,于是警方就将他作为嫌疑人逮捕了。
虽然后来被证明是误抓,松田的父亲又被放了回去,但是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头衔战就此泡汤。至此这件事成了他人生的转折点,之后他无论做什么都事事不顺,最后精神被彻底压垮,沉迷酗酒,连拳击事业也放弃了。
而另一方面,虽然后来警方公布了真正的凶手,但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印象,松田阵平的童年和少年时期经常被不懂事的小孩子骂做是杀人犯的儿子。
这也是他讨厌警察的开始。
当初他进入警校的原因,就是想再见到那位办错了案子的刑警百田陆郎,往他脸上揍一拳。
源辉月:“当年和你接触比较多的前警视总监百田陆郎这个你应该记得,但是他在搜查一课时还有个搭档,也参与了这个案件的调查,你当时大概没注意——就是大泽光生警视。”
松田阵平一怔。
“而那起案件后来被抓住的那个真正凶手,也是个职业拳击手,在之后路过,和死者发生了口角,一时气愤杀死了他,将尸体抛进了堤无津川。他的情况和你父亲很像,也有个十多岁的儿子。”
“他早年和妻子离婚,妻子带走了一对双胞胎中的一个分开抚养。这起案件发生那个男人被抓之后,孩子原本应该转给他的亲生母亲照顾,但是那个时候她已经因病去世了。所以最后他的抚养权转给了一个远房亲戚,也因此离开了东京。”
“而这个案子在百田陆郎当上警视总监后,作为他履历上不该出现的污点,被人抹掉了。”
松田阵平听到这里已经有了某种预感,默不作声地听着源辉月在微微顿了一下之后宣布,“当年那个离开东京的孩子,就是胜山传心。”
“因为涉及到了百田前警视总监这个不太光彩的失误,所以他的资料被人更改了,直接被记到了那个远房亲戚的名下且抹除了他在东京生活过以及有个同卵双胞胎弟弟的记录。”
“研二知道这件事,所以当年才开始调查胜山。”松田轻声说,“但是他怎么发现的,你不是说这个案子的资料被删除了?”
源辉月:“我找人确认过,警视厅释放你父亲那天和胜山传心的父亲被逮捕是同一天。”
她看着对面的青年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下,然后猛然想起了什么,“……那天我去警视厅门口接老爹,研二不放心跟我一起去了。”
可能就是在警视厅门口,他去迎接被释放的父亲的时候,和目送着父亲被抓走的胜山传心擦肩而过。
几乎像是某种预兆似的,他们两人的命运也由此走上了截然相反的分叉。
他因为这件事去当了警察,而胜山传心则步上了他父亲的旧途,成为了一个满手血腥的杀人犯。
“研二当时肯定看到他了,所以才能在多年后再次将他认出来。”往身后的沙发上一靠,黑发青年一手挡住了眼眶,有些自嘲地一笑,“也对,他的观察能力从来都是我们当中最敏锐的。”
源辉月安静地看着他没说话,趴在她脚边的哈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从地上支起身,一双圆溜溜的狗狗眼看向他。
但到底是当了这么多年警察的人,松田阵平很快就平复了情绪,“但是如果只有这个,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虽然当年最早的时候我的确对这件事很在乎,但是……”
他一顿,墨色的眼睫轻轻往上掀起,朝她看过来,背后灯光明亮,像是把他眼底泛起的阴霾也照亮了一隅。
然后他微微移开了目光,低声说,“但是在遇到他们那群家伙之后,我已经不在意这个了。就算知道了胜山传心是那个真正的凶手的儿子,我又不会做什么,为什么瞒着我?”
源辉月端着那杯热水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慢条斯理地拉长声音重复了一遍前半句话,“遇到他们那群家伙之后?”
松田阵平莫名,“怎么?”
源大小姐不高兴,“没有我吗?”
松田:“……你是添麻烦的那部分,望你有点自知。”
源辉月开始瞪他,在她犀利的目光下,黑发青年反而懒洋洋笑了。
“所以呢,胜山传心在被远房亲戚收养之后,离开了东京生活在哪里?”
源辉月继续不高兴但回答了问题,“长野。”
随即她就见到松田阵平眸底神色一动,“长野哪里?”
“好像是松本市,怎么了?”
“那是景光的老家。你可能不记得了,景光是……”
“我知道。”
源辉月倏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解释,“……然后呢?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
“……”松田深深抬眸看了她一眼,“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八年前我们跟他一起回去过一趟,我、研二、景光还有你和……班长他们,我们在长野待了大概一个多月的时间。”
没注意到他中间突兀的停顿,源辉月回忆起了胜山传心的资料,“八年前?那时候胜山传心还没有来东京。”
“那就是了,”松田轻声说,“可能就是在那一次,研二又遇到了他,然后察觉到了什么,才开始了对他的调查。”
源辉月有些意外,“这么早?我还以为是他来东京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