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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书房,安锦舒与安如然并肩走着,外面寒风侵肌天寒地坼,平日里只飘毛毛细雨的天今日却夹了冰霜,打在地上留下一层白白霜色。
二人沉默不语走了一段路,直到走到岔路口安锦舒才开了口:“兄长打算怎么办?”
刚才在书房她说完那袭话后她父亲只叹息并不言语,只道叫她兄长好生思量,显然也是心中挣扎,苦痛不已,作为父亲他何曾不想自己孩子找位相伴相守之人美满一生,可身为臣子与家主他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安锦然停下脚步,脑海之中浮现一人身影,只见他俊眉斜飞,双目冷冽,只一瞬间便做了抉择:“进宫面圣。”
“抗旨?”
“迎公主进府。”
“.....”
安锦然摸摸她的头朝她扯了抹笑意:“天冷小妹别乱转了,回去吧。”
言罢不等安锦舒说什么他毅然决然转过了身,大步离去。
“兄长......”
安锦舒喃喃唤道,看着安锦然高壮身影消失在眼前,安锦舒眼睛酸涩,她魂不守舍回到院子,一推门好似看见一道黑影,她吓了一跳,在看时却什么也没有。
安锦舒以为自己眼花没有多想,叫红鲤备了笔墨,她打算给怀安哥哥写封信,叫他帮帮忙,看她兄长这件事是否还有回转的余地。
实际她很不愿意麻烦盛怀安,他如今受陛下重用袭了翰林院承旨职位,如此高位定是四面受敌举步维艰,若非逼不得已她自是不想麻烦他的。
信写的很快,红鲤送出去的也很快,当然,被截的更快。
清歌在暗中拿着信看的啧啧称奇,不屑撇嘴,她不过因善后扬州地下势力一事耽搁了几日这人怎么就被赐婚公主了。
“不是个男人。”连婚事都要被掌控。
清歌嘁了一声,把信中内容原封不动抄写下来,然后又原封不动塞回信封叫人送出去。
那与之接头的暗卫乃清歌手下,见她面色阴沉于是关切问了一嘴:“清首领,你脸色不大好,可是病了?”
结果可想而知当那暗卫从暗处出来时,原本正常的模样却已是鼻青脸肿如猪头,吓了其同伴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自己撞得?”其中一人调侃他。
那挨了打的暗卫苦着脸摇摇头:“常言道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果然不假。”
送出信后没多久安锦舒便收到了盛怀安的回信,信上只有几个字:清平居酉时一叙。
他回答的很简便,言简意赅,安锦舒瞧着记下了清平居三字,想来是怀安哥哥要问问她具体事宜。
时间眨眼而过,下午酉时安锦舒准时到了清平居门前,清平居并非为楼阁,而是一处院子,门口用篱笆围着,种着花草,为亭于堂之北,而凿池其南,引流种木,以为休息之所,假山流水雅致非常。
若非是门口牌子上写着清平居三个字安锦舒定会把此处认为是某位文人雅士的隐居之所。
站在门前打量一番安锦舒正欲叫红鲤前去找店家,哪知她还未说话院中木屋里便匆匆走出一童子,下了台阶径直向门口而来。
“请问可有帖子?”那小童子到了近前隔着篱笆脆生生问着。
帖子安锦舒自是没有,盛怀安只在信中说要清平居一叙,并未给她什么帖子于是她摇摇头。
“那你可有约什么人?”小童子继续问。
安锦舒想了想:“盛公子。”
小童子闻盛先是低头想了想然后恍若大悟:“你是安小姐?”
安锦舒点点头,那小童子见状连忙打开篱笆做了个请的手势:“贵人请跟我来。”
跟着那小童子穿过木制长廊,他推开了长廊上的一间名为竹涟的屋门,安锦舒一进屋便见屋中案几前坐着一个人,不是盛怀安又能是谁。
“怀安哥哥。”安锦舒笑着上前:“怀安哥哥什么时候来的?”
盛怀安眉眼温润笑望着她,见她坐下为其添上热茶:“刚来。”
然后怕安锦舒不信又添了句:“半盏茶前。”
上次在茶楼内他匆匆来匆匆去安锦舒都没注意,这些日子不见其眼睛下竟都有了些青色,眼中也有些红血丝,安锦舒端茶的手一顿:“怀安哥哥初入朝堂可还顺利?”
“顺利。”盛怀安轻笑,永远一副淡然模样,但随即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手摸了下眼睛然后无奈笑道:“很明显吗?”
“嗯。”安锦舒放下杯子,心头涌上懊恼,她有些后悔找他了,她分明知晓怀安哥哥很忙还要麻烦他。
盛怀安却不以为意:“近日陛下龙体欠安,又近年关,翰林院在忙着准备经筵日讲,备来年习文,所以有些忙,往日活计清闲,倒也不会如此。”
安锦舒闻言却并未开心多少,知晓盛怀安此番话是安慰她的,圣上如此器重他,又怎么可能叫他清闲下来。
“这马上年关了,一直未问过怀安哥哥的生辰,怀安哥哥生辰可过了?”
盛怀安抬眼看向她,眼神温柔如水:“不巧已经过了,葭月九日生辰。”
本来听他说已经过了安锦舒还有些失落,毕竟今生重逢后她极少有机会感谢他上一世的出手相助,他毕竟不是顾卿辰不能拿姐弟情谊随心所欲的送物件,现在又少了一个表达谢意的机会。
但后又听他说他的生辰为葭月九日安锦舒眼睛顷刻间就亮了,惊喜道:“怀安哥哥与我同月同日生辰!这么巧。”
盛怀安也是一惊,目光诧异:“是吗?”
他虽与她有一言之婚约,可实际并不知晓她的生辰八字,不曾想却如此巧。
“是啊,我也是葭月九日生辰,那以后我们两个可以一起过生辰啦。”安锦舒笑道。
她的无心之语却叫有心之人听了去,然后放在心里,只记住了每年都要一起过生辰。
盛怀安:“好。”
见他答应安锦舒开心的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突然,她想到什么:“对了。”她惊呼。
声音之大叫盛怀安手中茶都洒了一些,抬头一张放大的人脸就出现在眼前,吓得盛怀安差点仰倒过去,堪堪稳下身形他额头出了层细密薄汗,一为刚才虚惊一场,二为二人距离之近有些脸红。
“咳咳咳。”盛怀安身子往后仰了几分,以茶杯遮掩红脸道:“怎么了?”
安锦舒也发觉自己好像有些太冒失了,也是窘迫咳嗽两声缩回了身子:“就是想问问怀安哥哥关于那日在皇上面前所言的婚约一事,我事后问过我阿娘,我阿娘说已经与盛伯伯商量好了,但却未说具体情况,我就想着问问怀安哥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