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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个俗人的时候,阴差阳错之下,徐安进入了巨鲸胃里避险,也因此认识了老徐,得了老徐赠与的养气法门,一朝成了野武者。
没想到,时过境迁,到如今。还是和老徐躲在鲸胃里,避着外面的危险。
巨鲸身子似乎扭动得极厉害,仿佛被什么拖扯住一样。
细想,以巨鲸十几米长的身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才能阻拦得住。
"要不要出去帮忙?"徐安咬了咬牙,对于巨鲸的感情,已经和战友差不多。
"暂时不用。若是真的涉险危及性命,它会告诉我的,眼下只是有东西在阻拦罢了,这片已经进入了无人海域。说不出的东西太多,相伴的危险也极大。"
徐安沉默了下,点点头。
果然,没多久之后,如老徐所言,鲸胃里不再晃动,可想而知,应该是巨鲸已经脱离了危险。
老徐松了一口气,"离远一些,我们再上去。"
再过了几个时辰,算好了天明的时间,老徐招呼了一下,让徐安带着陈薇薇去鲸背上透透气。
刚上到鲸背,眼前的景象,让徐安惊骇之余,忍不住心头发酸。
巨鲸的右腹之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色牙印,足足有差不多两米宽。
该是怎样的海兽,才有这样的巨牙,怪不得巨鲸也被拖拽住。
老徐抹了抹眼睛。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仔仔细细地绕着巨鲸的伤口,密实地洒了一大圈。
......
"大兄!我听说徐安离岛了!那个老不死的徐幅也带着巨鲸离岛了!现在正是好机会啊!"颜禄匆匆迈入白港大厅,仰头喊道。
颜福正和管家商议事情,看见颜禄的神色,皱了皱眉。
"我对你讲过,颜家家规不可丢。"颜福沉声喝道。
"家主......我有事禀报。"颜禄惊慌地垂下头。
颜福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管家先退出去。
"你以为徐安是傻子,你以为鲸人陈肖是特地上淮城客串的?苏武呢?再加上那个钟南羽,我颜家还有多少供奉?还有几船资源?你拉拢一个野势力,手笔也大了些,动辄上百船资源送出去!我与老九交流过了,如今的颜家!还剩不到一千船资源的储存!颜禄,你上次牵头攻打帝岛,知道花费了多少资源么?足足三千船!该死!"
言罢,颜福动怒,一下子将眼前的桌子掀翻。
"我想为墨儿报仇......他死得太惨了。"颜禄怏怏道。
"你若有实力,大可单枪匹马,过关斩将,约战徐安!你有么!"颜福难得动怒一次。喘气不已。
颜禄垂头咬牙,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解。
"你也不要指望我单枪匹马过去,鲸人陈肖那几个人,我讨不了好,如今的颜家,经不起折腾了,也是天意,谁知道那马家护兽,居然会趁着我和徐安打斗,忽然冲杀下来,可惜了。"
那时候,颜福是真的动了杀心,甚至在白蛟落地之时,期盼徐安死于白蛟之手,可惜被鲸人陈肖救了。
"以后,不要去马家走动了。马跃天不简单,和文家打好关系就行。"
颜禄抬头,一脸愕然,马家可是天下世家之首啊。莫非是因为护兽白蛟的原因?
淮城庄园。
偌大的古朴大厅之后,是仿古风格的院子居所。
姜七捏着一封信,沉默了下,缓步往庄园后的院子走去。
家主马跃天病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还未见好转,鬼岛更木郎来了书信,姜七想借着送信过去的名头,探望一下马跃天。
"家主。"理了理身上的古袍。将七柄长短不一的剑嵌得整齐,姜七才起手叩了叩门。
"家主有令,任何人不得......"一个供奉掠来,要拦住姜七。
姜七抬头瞪了一眼,供奉急忙退开。
十大供奉之首的姜七,凶名在外,向来是马跃天最锋利的刃。
"家主?"姜七抓着信,皱了皱眉后。推开一丝门缝,随后沉吟一下,缓缓踏步走了进去。
屋里无人。
姜七略微失望,带着疑惑要转身时,忽然发现桌子面上,多出了一幅泛黄的画。
画像上,是四个男子,骑在一头巨龙之上,神态各异地交谈。
巨龙之下,如红色梅花一般,点缀了许多血色污点,十几具堆叠的尸骨,扭曲怪异地在画的最下方散落。
姜七看了许久,终于辨认得出来,骑在巨龙上的其中一个男子,好像有点像马跃天。
"这是戏龙图。是我年轻时结交的友人绘作的,巨龙伤人,人间荼毒,我等四人要抓拿巨龙。"一个略微粗哑的声音。在姜七耳边响起。
"家主。"姜七急忙拱手,将书信递过去。
马跃天笑了笑,将书信抓到手上,"你怎么看这幅画?"
姜七想了想。"这四人如此高兴,应该是擒住巨龙了。"
马跃天仰头大笑,"确是如此,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姜七拱手。"家主果然豪迈,多年前便有这般的壮志!"
姜七或许是真的是不懂画作,这四个人,分明是坐在巨龙上,嬉笑无比,巨龙也亢奋无比,人和巨龙之间,哪里有半分争斗的端倪。
巨龙之下尸山血雨,正是这四个人乘着巨龙所犯下的恶果。
"好了,我身子也差不多复原,阿七你去外面等我一下。"马跃天淡笑着,将桌面上的画卷了起来,推入长袖里。
姜七神色不变地点头,走出屋子的时候,脸色已经无比苍白。
自小起,他便喜欢白描画技,尤其擅长古风临摹。
四人骑龙,毁天灭地。
其中一个人的轮廓模样,还是他无比敬重的家主马跃天。
另外三个人呢?
其中一个,右眼眼角下有枚极粗的黑痣,似曾相识。
白虬山。
鳌猿将手里的两截风化成粉末的龙骨,揉成沙子,洒下了山头。
沿着山头往下,便是周长老的坟墓。
鳌猿屈膝坐下,有些吃力地将墓碑上的沙尘抹去,忙完,便自嘲地说了好一会儿话。
说到了夕阳沉海,鳌猿百无聊赖地捡起一根小树枝。
画了一条歪歪扭扭的蛇,在蛇头上,又添了几笔枝丫。
再最后,画了一个最为敬重的周长老。
画得不好看,歪歪扭扭的,只有简简单单的五官和头发。
末了,鳌猿拿着小树枝,在周长老的右眼眼角,点了一个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