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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人都知道是因为吃水的问题。
今天下午小河边就聚了好多的人。
林氏忙不迭地要出去。
“娘,你别去了,去了也没用,等着听信儿就好了!让石头去。”纪晓北懒洋洋地从窗户探出头来说。
“也行,让石头去吧!”林氏不想见村里那群死婆子,娘的,荒地的事虽然解决了,但对婆子们的恨意丝毫没减。
石头作为纪家重要的代表,把脸洗的干干净净,出了门。
祠堂门口的大槐树下聚了好多的人。
纪里正站在高高的木头桩子上,清清嗓子说:“村里吃水的问题,真的成了问题,听说上游的几个村子都在打井,咱们村也要考虑打井了。“
“是呀,纪里正,喝了这水,嗓子眼里都是土腥气,快打井吧!”
“打井吧,我家娃娃一直在拉肚子,肚子鼓鼓的……”
“谁家没来人呀,举一下手!”纪里正高声问。
下面的人都止住了说话,互相看看,没人举手。
纪里正扫视了一眼,没发现林氏家的人。
“大牛家来人了吗?”纪里正高声问。
石头从后面举手说:“来了,我来了!”
“你娘和你大姐呢?”纪里正问。
“没来!一家不是派一个人来嘛!”石头挺挺胸脯。
纪里正:你个小崽子能拿主意嘛?
但又不能不承认,石头不是个人,他也快要娶媳妇了!
纪里正收回目光说:“打井需要请师傅,还要买青砖砌井壁,都要钱的。
我听上游村里的里正说,他们村的那口井花了10两银子,现在打井的村子多,10两银子都不一定能够……”
听了纪里正的话,没人嚷嚷要打井了,打井是村里的事,又不是自己家的事,人们都选择了闭嘴。
纪里正一看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纪二狗开口了:“里正,咱不能自己打井吗?咱村的汉子有的是力气。”
纪里正脸色微变说:“你下井吗?你不知道隔壁村里打井,埋了好几个人在里面!”
纪二狗低了头,不吭声了。
村里所有的汉子都低了头。
宋老黑说话了:“里正,那就打井呗,要不能怎么办呢?”
宋婶子打了他的脑袋一下,低声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做哑巴!”
“井是要打的,咱们这些老东西喝点浑水没事,娃娃们的身子要是出了毛病,可就坏了呀!”
纪里正说完,扫视了一下人群。
纪大辈颤颤巍巍地上前说:“我活了这多年,第一次见小河里的水变浑,这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说着,他扔了拐杖,跪在了地上,仰天哭了起来。
身为一族之长,他身无分文,无能为力。
他苍老的哭声,惹得泪窝子浅的女人跟着哭了起来。
场面一时混乱。
小伙子们把动情哭泣的族长拉了起来,靠在大树上。
纪大辈子缓了缓劲儿说:“年年期盼风调雨顺,可连续两年都是这个年头。
老一辈人常说,灾荒年单打独斗会饿死,全族全村人拧成一股绳,才可以活下来。
我活不了几年了,村里的娃娃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忍心看着你们被饿死,被渴死!”
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大辈子老爷爷抹了泪,站直了身子,咬着牙狠狠地说:
“咱村过的好的也就那一两户,人家把钱送到你们手里了,
有人嫌弃少,嫌弃活儿累,背后使阴招子算计人,
不管你是姓王还是姓纪,只有这一次,下次让我知道,全部请出族谱,驱逐出村。”
说完,大辈子老爷爷咳得浑身哆嗦,被两个儿子扶走了。
人们不知道的是,今天下午大辈子爷爷在山脚下,小河边转悠了半天。
他去找了纪里正,商量打井的事。
大辈子爷爷提出让纪晓北家多出一点,村里人少出一点,把打井这个事给办了。
可听说,纪晓北家荒地被村里妇人撂挑子的事,气了个半死。
村里人这么对待纪晓北,他怎么还能舔着老脸去求人家呢。
阿云婆婆低着头,红着脸,站在人群里,心里要气死了,混球儿媳妇,回家先揍她一顿解解气。
二丫娘心里暗想:纪晓北家的事和我没关系,还不是那个阿云挑事儿。
二丫气的咬牙切齿,差点把衣角搓碎,回家还得挨爹一顿责骂。
纪里正站在木头桩子上踮着脚,往下压了压手臂,接着说:“咱们村一共是32户人家,均摊到户,一家多少钱呀?咳咳咳,树根你算一算。“
树根在一边拿个小棍子,一笔一划地算了起来。
村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看着树根在地上画符似的写。
他们都希望这个数字在自己接受的能力范围之内。
人们把眼睛都瞪酸了,树根画了半个时辰,围着木头桩子画了一圈,都没算出来,急的他汗珠子都滴了下来。
汗水浸湿了地上的数字,看不出来了,这么多人看着,树根的眼睛都红了。
纪里正又咳了一下说:“总之,打井这个事,最少需要10两银子,那什么,你们都回家自己算算,平摊到户,自己该拿多少钱。“
树根这才直起酸痛的老腰,看了自己爹一眼,这么大的数,一时半会儿哪里算的出来,真是的。
“里正,我们哪里会算呀,树根都算不出来……”
“就是呀,里正,你不告诉我们多少钱,晚上都睡不着觉的。”
“我们不急,让树根算吧!”
树根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脸涨红着,手都有些发抖了,为啥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我!
石头挤进了人群,看着树根红头胀脸的,心里想,他一定是内急,自己不会算数的时候,就这样。
纪里正把自己的儿子架上去了,下不来台了,也急的直搓牙花子……
围着的人也为树根捏着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