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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圆房,分外消磨人。
聂天擎还是俞茵亲自去请回来的。
大约她这一点点主动,令男人受到鼓舞,才至于这么兴奋的难以收场。
等俞茵再醒来时,天都黑了,床上又只剩她自己。
程妈和香梅进来服侍她。
俞茵闷不吭声地洗漱完,在程妈的搀扶下坐到桌边,独自用膳。
这时候,程妈还在她耳边低声嘀咕:
“圆了房,就好了。”
“大帅没什么长辈亲戚,小姐不用孝敬公婆照顾舅姑,只要跟着大帅,把自个儿的日子过好,以后就都好啦。”
听得出来,她真替俞茵高兴。
俞茵哂笑,“只跟着他,才能把日子过好?”
程妈噎了下,仔细端详她脸上神色,见俞茵似眉眼低垂,似是没什么精神。
她好笑叹气,小声问:
“小姐是不是身上不舒服?大帅是孔武伟岸了些,别气,头一次都要受些罪,要么,我给您找大夫来看看?”
俞茵脸上顿时一热,撂下箸子嗔她一眼。
“这种事...,找什么大夫?我歇一夜就好了...”
疼是疼的,也不至于就要人命。
程妈听了这话,也就没再坚持。
见俞茵不吃了,就招呼香梅收拾了碗筷,早早退了出去,好让俞茵早点歇息。
等躺到床上,俞茵又忍不住心里犯嘀咕。
上辈子,她是在不清楚的情况下失贞的,醒来后隐约记得也疼,但却没这么难受的。
拥着被子翻了个身,腰胯还是酸楚难忍。
俞茵黛眉浅蹙,心里暗骂聂天擎‘混账东西’。
刚骂完,房门就‘吱呀’被推开。
‘混账东西’踱着步子走进来,身挺如松眉眼噙笑,一手掩上房门。
他抻头往床这边看,俞茵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男人低声失笑,朝床边走过来。
“醒了。”
俞茵侧躺着没动,只淡淡嗔了他一眼。
“大帅去哪儿了?”
“张锋海醒了,爷过去看看,顺便跟他交代交代他中枪这事儿的缘由。”
他在床边坐下,微倾身,一手搭上俞茵腰弧,沉声低问:
“什么时候醒来的?身上还难受?”
俞茵不矫情,她实话实说:
“难受。”
“还疼?”
“嗯。”
聂天擎知道自己给人欺负的狠了,也有点心虚。
他态度越发柔和,踢了军靴躺下,伸手将娇软幽香的人儿搂在怀里。
“哪儿疼?爷给看看?”
俞茵脸上一热,攥紧了身上锦被。
“有什么好看的?要不要脸?”
“...又不是没看过。”
“你~!”
“好好,不看就不看。”
他说着,探手从军褂兜里掏出一只小瓷瓶,见俞茵不明所以,于是勾唇笑着凑到俞茵耳边。
“你那两个佣人进来铺床,爷瞧见你淌好些血,怕是里头伤了,就找大夫要些药。”
俞茵顿时面红耳赤,咬着唇瞪他,不知道是骂他好还是骂他好。
“这种事,你好意思说?!”
“...什么事?受伤了就不能讳疾忌医。”
聂天擎不以为然,剑眉眉峰挑了下,手就钻进被子里,要给她上药。
“你不让看,爷不看,但药还是得上。”
俞茵要疯了。
她脸红的像要滴血,紧紧抱着被子不肯松手,气的踢他一脚。
“大帅~!别弄,我不用...”
“怎么不用?好姑娘,听话。”
“...你!别碰我,你松开...”
“别动,不上药,越严重了怎么办?爷轻点儿。”
俞茵气的又想笑又想哭,偏偏力气没他大,最后还是叫他得逞了。
药抹完,身下凉丝丝的。
聂天擎随手搁了药瓶,又将俞茵裹进怀里,又亲又哄。
“委屈茵茵,头一回,往后可不会再这样儿,你好好养两日,爷忍得住。”
俞茵,“......”
这话听着,怎么他比她还委屈呢?
她启唇想说什么,又被男人覆过来的唇瓣堵回去。
被迫跟他耳鬓厮磨了一阵儿,俞茵热的揭开被子,呼吸又稍稍紊乱。
许是新婚燕尔,男人分外黏乎,说话时唇瓣都舍不得离开,若有似无擦着她的。
“这两天,爷还得顾着张锋海那边,也得跟裕京沟通,这事儿料理起来还有点棘手,尤其是那个杀手的来历......”
语声顿了下,再开口时更温和了些:
“得出趟远门儿,你养好身子,等爷回来好好陪你。”
俞茵一怔,“出远门儿?”
男人勾起她耳边碎发掩了掩,低嗯一声。
“去趟北边儿,最多七八天儿就赶回来。”
俞茵大约明白,再多的聂天擎也不会说。
她抿抿唇,细声问:
“大帅出门办事,那那个张少帅,就暂时留在咱们府里?”
“嗯,现在送回去,半路再死了,还要算咱们头上。”
俞茵,“......”
聂天擎垂目看她,勾了勾唇,又捏了捏她白嫩耳珠。
“你不用管,那边有冯郊应付,你照顾好自己。”
“...好,大帅平安回来。”
聂天擎真喜欢她温顺乖巧,眼里有他的样子。
他眼底笑溢出来,又捧着俞茵小脸儿吻了吻。
两人依偎着亲近了片刻,聂天擎就下床熄了灯。
回来合衣躺下,搂着俞茵入睡。
他只约莫睡了三四个钟,天还不亮的时候,就起身走了。
这一走,就是三五天没个音讯。
*
俞茵每天还在忙着理账,接见管事的们,也顾不上打听聂天擎的事儿。
俞家祖上,是香坊起家。
一直传到今日,最大的产业依然是两家香坊和两处脂粉铺子。
这个时候,潍城不像裕京那样的港口城镇发展迅速,还没有设立什么大的洋行、西餐厅、歌舞厅一类的时髦行当。
老传承的脂粉铺子,还很吃香。
俞茵从识字起就读香谱,她挑弄香粉胭脂的技艺,在整个潍城都是出了名的。
所以她阿爹,很早就给她一间香坊打理,锻炼她经营生意的本事。
只可惜跨行如隔山,俞茵接手旁的生意,还需要一点点摸索。
只听管事的们说,她依然半知半解。
故而不辞辛苦,自己出门亲自去逛铺子。
接连好几日早出晚归,以至于这天有人找到帅府来,却因为她不在,帅府的总管事只能去禀给冯郊。
“说是裕京来的,江公馆的佣人,要见咱们夫人。”帅府的总管事如此跟冯郊说。
冯郊听了,挑眉笑斥:
“大帅夫人,是谁想见就能见的?把人打发走,不用跟他客气。”
江澄的尸身怕是都已经烂成泥了。
江公馆的佣人?
嗤,冯郊压根儿没放在眼里。
总管事听命去撵了人走。
不过这人挺执着,被撵走了,又回来躲在巷子口张头巴脑的等着,想碰碰运气。
于是,俞茵乘车回来的时候,就在离帅府门口十几米的地方,被人拦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