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 章 收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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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2  章  收容

    人见惯了东西,转个弯来,并不是容易的事。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小小的脑袋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鬼点子。

    蓦的,贝婧初的小脑袋瓜被珍惜地摸了一下。

    配合着阿耶的眼神,她汗毛直竖,捂紧自己的头。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喂!】

    【救命啊!有没有人能救我,我觉得他像是想给我开瓢啊!】

    【总感觉他是想把我的脑子挖出来,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贝恒讪讪地收回手,轻咳了一声。

    有那么明显吗?

    他也只是想想,毕竟是亲生的崽子嘛。

    小会散去,众人走出御书房。

    许兰期不经意地慢下脚步,等着殷侍中走上来。

    “殷兄今日感受如何?”

    “什么感受如何?”

    “我能看出来,你一直不太喜欢议政时,陛下将公主带在身边。”

    “但小殿下灵慧,今日你也见到了。”

    “所以陛下这么做,必然有陛下的道理。”

    殷侍中叹了一口气:“小殿下确实颖悟无双。”

    但他还是觉得荒谬:“今日的事,殿下的想法足够推陈出新。”

    “但……也只是偶有一二罢了,并不代表能长久如此。”

    难道还真能指望,一个孩童来解决国家事不成?”

    许兰期摸了一下手上的扳指,笑道:“孩童虽然学问见识不及你我,却更有你我没有的长处。”

    见殷侍中面露困惑,许兰期道:“未经世事,不守陈规,怎么不算我们没有的优点?”

    “你呀,不满之色溢得太过了。”

    “我看出来倒没事,别被陛下看出来了。”

    “盯着你这门下侍中的人,多得很。”

    “再不满意,也要憋好了。”

    殷侍中知道,许兰期是为他好,才来劝他。

    他表示了谢意。

    其实这些道理,他又何尝不知。

    只不过有时候,见到议事的重地,一个小孩子在旁边,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五官罢了。

    它们硬要飞一下。

    但今日……他是真的服气了。

    “你说得对,不守陈规,是我们没有的长处。”

    “小孩子想法天马行空,有时更能有不一样的角度。”

    “是我有偏见了。”

    “更别说,小殿下聪明伶俐,是我之前带了偏颇。”

    见他想通了,许兰期开始真正闲聊。

    殷侍中心情甚好地回府,准备去看看儿子。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里头嘈杂的声音。

    “上啊!上啊!”

    “快点,你可是我的常胜大将军,不能输了。”

    殷侍中身边的随从看着自家主君的脸色,无声地为郎君默哀。

    随从推开门,殷侍中跨进去。

    里头,殷楚正斗蛐蛐玩儿得尽兴。

    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嫌烦甩开。

    “起开,没看到小爷我忙着吗?”

    那只烦人的手又拍了拍。

    殷楚生气回头,“谁这么大胆子敢打扰小爷,信不信我……阿耶?”

    殷楚惊恐脸。

    殷侍中咬牙切齿:“你要怎么样?”

    殷楚滑跪。

    殷侍中终于知道,自己对小孩子有这么大的偏见是哪儿来的了。

    都是这小子惹的祸。

    他也算桃李满天下,没想到家中结苦瓜。

    他怎么就没有陛下那么好的命,能得一个聪慧灵秀的孩子。

    人家才五岁就能为国出力,这厮都十岁了还只会斗蛐蛐。

    以前,殷侍中还觉得自己儿子已经不错了。

    而今有了对比,就有了伤害。

    所以次日,殷楚在弘文馆的一天都宛如行尸走肉般。

    路过的贝婧初听到他和同窗抱怨:“我阿耶昨日不知怎的,突然就疯了一样,开始给我布置超出凡人范畴的功课。”

    这话搞得贝婧初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虽然自己没有好处,但是看着旁人的遭罪,就很开心呢~

    殷楚回忆着昨夜的遭遇,想到今日回家后还要面临这些,就想表演一个当场去世。

    见公主路过他旁边,他想到什么,鼓起勇气叫住她:“殿下。”

    目前的中堂只有她自己一个殿下,贝婧初停下。

    殷楚问她:“周欢酒真的不是被逐了吗?”

    “她一年后真的还会回来?”

    “主要是这个真的太奇怪了,哪里有人会没病没灾的,突然就不来学堂了,去玩一年。”

    “她不会是生了什么重病,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她最喜欢殿下你了,您能不能告诉我真相。”

    听着越来越离谱的猜测,贝婧初发出一道声音:“啊?”

    但是这次的贝婧初懒得和他解释。

    这小孩每次都这样,真相摆在他面前,自己非要想东想西。

    她丢下一句:“你猜。”

    施施然走了,留殷楚自己一个人坐在座位上脑补各种可怕的阴谋论。

    几个月后的一日。

    散学回去时,从宫人们撤下去的一杯杯茶盏里,不难看出阿耶又召了心腹商议政事,刚刚散去。

    在贝婧初一次次提出新奇又可行的治国之道后,已经没人再对她常常待在御书房有了异议。

    在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时候,她

    小小的孩子格格不入,却又分外和谐地立在御案下方的一步之遥。

    阿耶朝她伸手,贝婧初知道,这又是有问题要考她了。

    “来,初儿,有一件事,阿耶想听听你的想法。”

    他说:“玉诨向我大越请求,收容玉诨难民。”

    “你觉得,该如何呢?”

    贝婧初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许多画面,曾经见过的,战争灾难的惨状。

    那些无辜之人的凄凉。

    最后,缓缓摇头。

    因为她才学了——五胡乱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