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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拆穿我?”等到周围的人都走完了,顾心恬追了上去,问了这样一句。
花倾染停住脚步,静静的转过身,看向顾心恬。
为什么不拆穿她?她想,是因为没必要吧!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拆穿我?只要你说了,我就必死无疑了!反正,我利用了你那么多次,死了我也不怪你。”顾心恬看着她,说着这些,声音有些颤抖。
“死……又能代表什么?”花倾染定定的望着顾心恬,低低的笑着。
死,真的什么也代表不了!
她之前不也死了,可是最后呢?她重生了!
所以,很多时候,死并不是绝对!
死什么的,太容易了,可是难的,却是活着。
有时候,活着实在太难了!
顾心恬听了她的话,却有些怔住,缓缓开口,道:“相思,你若是想让我死就明说,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你让我觉得,我的命还是掌握在你的手上,你若想杀我,随时都可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我来看着莲慕死?为什么?”
花倾染轻笑出声,道:“说的不错,我若想让你死,你是活不了。不过,我现在,真的不想让你死。所以,你就放心活着吧!”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背后的人是谁?”顾心恬不解的问道,她的手紧紧的扣在一起,生怕花倾染看出端倪。
花倾染却只是淡淡笑了笑,反问道:“你会说吗?”
“绝对不会!”顾心恬瞳孔不由得收缩,却是急急的说道。
花倾染轻蔑的笑了笑,别过脸,道:“你背后的人,有夜无痕,还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可能对我很了解,究竟是谁,我迟早都会知道,你说不说,根本就无所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留着我的命?”顾心恬很是不解。
“为什么?杀了你能代表什么?你自己种下的恶果,当然得自己吞食了。”花倾染无所谓的笑了笑,道,“对我而言,你活着,或者死,根本就无所谓。你识趣的话就安分守己,还能保命,否则,我绝对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相思,你就是心太软了你知道吗?”顾心恬说着,不由得笑了,看着花倾染的眼中,多了几许同情。
“我心软又如何?我会活得好好的,至于你……你还是回去吧,继续呆在你的雪莲宫,没事不要随便出现在外面,真的会死的。”
顾心恬怔了怔,还没来得及回应什么,便瞧见花倾染已然离去,望着花倾染的背影,顾心恬一瞬间眼泪盈满眼眶……
花倾染心中是烦闷的,对于死掉的莲慕,她也有些惋惜。可是,从她重生之后,从她知道夜无痕是仇人之后,她与夜无痕之间便多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虽然她说不找他报仇,但是,她却放弃不了这仇恨。
仇,既然存在,就不能化解,就算报不了,也绝对不能忘却。
她低着头,有些颓然的走着,顺便踢了几下小石子。
刚走没多远,却又撞见了不想撞见的人。
一身宫装的贵妇与一身华服的菁华郡主带着几名宫女,相携着朝这边走来,正与花倾染打了个照面。
“哟,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太子妃呀!”如今贵为“宁贵妃”的前镇北王侧妃讥诮的开口,一边说着,一边还让菁华郡主扶着她,往前走了几步,直接走到花倾染的面前。
花倾染本还想避开,可瞧见这些人直接到了她面前,想着估计也躲不开了,那就迎面而上吧!即使打不过,气势也得要有吧!
菁华郡主一直喜欢慕容安,如今,自然也知道花倾染被封为太子妃,所以,瞧见花倾染的时候,她眼中满满的都是恨意,她得不到,为什么这女人随随便便就得到了,居然还让慕容安对她那般死心塌地!
花倾染见她们走来,也没动,只静静的看着。
宁贵妃嗤笑一声,道:“太子妃,没人告诉你,该尊敬长辈吗?跪下请安,不会吗?需要本宫教你吗?”
菁华郡主见状,朝身后两名宫女使了个眼色,那两宫女见状,立马上前,不由分说架起花倾染的手臂,还顺便踹她的腿,想让她跪下。
花倾染无语望天,这夕阳西下,倒是看不见什么天象……
她倒是想看看天象,测测她到底命犯什么星,怎么最近倒霉的事竟跟她沾边了呢?
那两名宫女踹了花倾染两下,花倾染都没什么反应。
那俩宫女不解了,试探着看向菁华郡主。
菁华郡主上前来,抬脚就朝着花倾染的膝盖上踹去。
花倾染吃痛的受了一下,眉头紧皱,看着菁华郡主,眼中闪过几丝冷意。
这刁蛮的郡主,简直是太过分了!
菁华郡主见她还不倒,便对那旁边两名宫女说道:“你们俩到边上去!去……给本郡主把鞭子找来,本郡主今天要好好教训这个贱人!”
鞭子……又是鞭子……
花倾染一阵静默。
沐子蓉用鞭子,南宫双用鞭子,连菁华郡主也要用鞭子么?
她现在失了武功,对她们使用的暴力,是有点无能为力,但是,皮肉之苦么,偶尔受点,就当是练“不怕痛”的功夫算了!
“哟,上次不是有个千里迢迢寻来的丫头替你挡着了么?如今,怎么没有了?”宁贵妃讽刺道。
花倾染看向宁贵妃,缓缓问道:“那场火,是你放的吧?彩燕与采青,是你派人杀的吧?让我猜猜,隐藏在你背后的那个绝顶高手……是谁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宁贵妃对她的敌意比菁华郡主对她的敌意更浓!
宁贵妃的瞳孔微微缩紧,紧盯花倾染片刻,忽而轻蔑一笑,道:“萧相思,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那场火,是不是本宫放的,很重要吗?连慕容安都不来过问,你又凭什么来过问?”
“是吗?”花倾染低低的笑出声,慕容安不问,不是代表什么都不管,而是代表不想管,但是,答案是什么,慕容安比她要明白。
“姑姑,跟这贱人有什么好说的!依我看,杀了她算了,省得她把太子表哥迷得神魂颠倒的!”菁华郡主翻了个白眼,说道。
花倾染打量了下四周。
那放置尸体的地方,本就有些偏僻,而她不爱热闹,专挑人少的地方走着,那么经过的地方,就更是偏僻了,可是,就有这么巧的,宁贵妃与菁华郡主到了这里,真的只是凑巧吗?
还是,她们根本就是刻意来这里堵她?目的是什么?
花倾染想着,唇角不由得浮现一抹冷笑。
不管是什么,她知道,她难逃一劫。
言语间,那两个离开的宫女却是捧来了一堆刑具,直接扔在花倾染的脚下。
鞭子、夹棍、夹板、竹签、刻刀、银针……各种各样的刑具,看得人不寒而栗。
菁华郡主低身,拨动着那些刑具,低低的笑着,道:“来,让本郡主看看,用什么样的刑具用在你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啊!用这把刀怎么样?在你的脸上刻几朵花,你说好不好?”菁华郡主拿起那把小刻刀,在空中随意的比划着,抬头望向花倾染,笑意浅浅。
花倾染低头看她,不语。
“哦,你嫌丑啊!那这个怎么样?这个竹签是用来扎手指的,可以将指甲一块块的剥离,那种十指连心的痛,你一定没有尝过吧?要不要试试?”菁华郡主又放下刻刀,又拿起那些竹签,笑眯眯的道。
花倾染在心中叹气,这女人到底是多爱慕容安,怎么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疯子呢?
菁华郡主见花倾染依旧不说话,愤怒的拿起夹棍,直接站了起来,指着花倾染,怒喝道:“你这女人太不识好歹了!本郡主跟你说了这半天的话,你答一句会死吗?啊?呵呵!贱人贱人!来人,给她上夹棍!上完夹棍上夹板!夹板结束把她的指甲全都拔下来!”
“是……”小宫女们颤抖着身子,颤颤巍巍的回道,上前来抓花倾染的手。
花倾染倒也配合的伸出自己的手,让她们将夹棍套上了十指。
抬头看看天色,这个时候,慕容安也该来了吧!
“用力,弄残她!”菁华郡主见花倾染这么配合,立马喝道。
那俩小宫女一听,顿时使出吃奶的劲用力拉着夹棍,花倾染的手指就真的被夹了。
菁华郡主看着,心情一下子觉得舒畅多了。
花倾染却只是皱了皱眉,痛是有些痛,不过,这种痛远比不上红颜蛊带给她的痛,但她记住了这种十指连心的感觉,十指之痛,与心口的位置牵连在一起,将她心中的伤口扩大化了,然后,她笑出了声……
菁华郡主跟着皱眉,奇怪的打量着花倾染,纳闷的想:这女人难道疯了不成?
随后,菁华郡主却是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瞧见慕容安正怒气冲冲的朝这边走来。
“给爷住手!”慕容安一阵冷喝。
那两小宫女听了,吓得身子一抖,翻身就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口中不停的念着:“太子饶命,太子饶命!”
慕容安面色冰冷的走了过来,一脚踢翻了那两名宫女,随后,不由分说,到了花倾染面前,小心翼翼的将夹棍拿下,尔后,看着花倾染十指泛红,甚至还渗出些血丝,都不敢伸手去碰她。
“疼吗?”慕容安捉住她的手腕,低头朝着她的十指吹了几口热气,心疼的问道。
花倾染淡淡的摇了摇头。
这种痛,对她来说,实在太浅。
慕容安却被她的伤,染怒了眼角。
慕容安松开花倾染的手,转向宁贵妃与菁华郡主等人,一阵怒喝:“谁干的?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说!”
“表哥——”菁华郡主吓得身子一抖,有些哀怨的开口道。
慕容安上前一步,一脚踩在其中一名宫女的手背上,使劲一碾,怒问道:“你告诉爷,是谁下的命令?”
那宫女痛得眼泪直掉,哭泣不止的开口,道:“是郡主,是郡主……太子爷饶命啊,太子爷……奴婢知错了,太子爷饶命……”
慕容安移开脚,目光却是落在那一堆刑具之上,眼中便是闪过几道杀气。
“这些刑具感觉不错吧?”慕容安阴晴不定的说了一句。
“表哥……”菁华郡主吞了下口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慕容安眼神一冷,扫了一眼地上那两名宫女,道:“你们不是想让爷饶你们一命吗?行!去,用这些刑具,好好招待下郡主,爷就饶了你们!”
慕容安这话一出,花倾染心中不由得一惊,慕容安对自己的表妹,竟然都能如此心狠?
宁贵妃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安,却没有出声阻止。
菁华郡主整个人都呆了,不住的后退,指着慕容安道:“你……表哥……你……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要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
慕容安皱了皱眉,不耐的对那俩宫女说道:“你们聋了吗?”
“是,奴婢遵命!”那俩宫女顿时爬了起来,朝着菁华郡主而去。
菁华郡主不敢相信的摇着头,一步一步的后退,那俩宫女却忽地扑过来,一人扯住菁华郡主一只手臂,硬生生的将她按倒在地面。
那俩宫女知道,她们现在只能狠狠折磨菁华郡主,才有活命的机会!
“啊——”
伴着菁华郡主的一阵惨叫声,那俩宫女将一把银针扎在了菁华郡主的背上。
慕容安冷冷的瞧着,只说了一句:“这所有的刑具都要用一遍,最后,爷还要她的命!”
他这一声,恍若来自地狱一般,极度嗜血。
“啊——”
菁华郡主又是一阵惨叫,一片指甲已经离开了手指。
“表哥,表哥,我真的知错了!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表哥……啊——”
菁华郡主不住的求饶着,十指慢慢的都被硬生生的拔掉了指甲。
花倾染看着,眸中闪过几丝同情,但是,她没有开口替菁华郡主求饶。
她一直知道,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她犯不着为一个三番两次想害她的人请命,不是吗?
宁贵妃站在一旁,眼中闪过几丝不忍,哀怨的看向慕容安,带着哭腔的声音开口道:“太子……够了吧!菁华她……毕竟是你的表妹……”
慕容安冷眼扫了她一眼,道:“若不是你纵容,她至于飞扬跋扈成这样?爷今天,就要她的命,爷就是要告诉她,还有你,爷的女人,谁也别想动。”
宁贵妃被慕容安这句话吓得直接不敢说话了,站在那里,却也半天动不了。
宁贵妃看菁华郡主叫得那么惨,急得眼泪都落了下来。
“表哥……表哥,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菁华郡主断断续续的说着,又是向着花倾染爬了过来,求情道,“相思……相思……太子妃,求……求求你……”
花倾染低头看向菁华郡主,才这么一会儿,菁华郡主的后背就血肉模糊了,看上去,好不骇人。
“慕容安……”她蹙眉,转向慕容安。
慕容安却只是看她一眼,道:“你又心软了?她想要你的命,你居然同情她?”
她很想说,她不是同情,可是,这么血腥的场景,真的有点骇人。
从小生活在法制社会的她,哪里看得惯这么惨的场面?
“既然不是同情,就别多言了,她活着,你迟早会被她报复。”慕容安毫不留情的掐灭了菁华郡主所有生的希望。
花倾染知道无法再多说什么,便什么也不说了。
倒是菁华郡主,在听到慕容安这句话之后,整个人如遭雷击,除了痛得哀嚎,也不再求饶了。
只是,她临死前,却是死死的盯着他们,那一双眼中,充满着仇恨。
菁华郡主没被折磨多久,却是真的断了气。
慕容安只冷冷的看了一眼菁华郡主的尸体,一把抓住花倾染的手腕,将她带离了现场。
花倾染默默的回头望去,想不通自己在哀伤什么,但是,菁华郡主的死毕竟是她造成了,因为,出门之前,慕容安说这个时候来接她,所以,面对菁华郡主的挑衅,她没有反抗。
也因此,导致了菁华郡主的悲剧。
花倾染想着,不由得多看了慕容安一眼。
他的心究竟有多硬!
对一个自幼爱慕他的姑娘,他怎么能做到如此狠心?
“你也觉得,爷太狠毒了?”慕容安莫名的问了一句。
花倾染低低的笑,道:“说到狠毒,你难道不觉得,这是我乐见其成的结局吗?”
对的,若不是她的狠心算计,菁华郡主是不会死的。
“她活着,总归是个死劫,爷既然劝不醒她,那就了结她吧!”因为不爱她,所以了结她,断了她所有的念想。
花倾染望着慕容安的侧脸,一瞬间也有些茫然。
她是不是,也该了结他,断了他的念想?
不过,可惜,她不是他,他做得出来的,她却做不出来!
“真是歪理。”最后,花倾染冷淡的回了一句。
“如果爷放不掉你,你真的那么想逃离的话,那你不妨也杀了爷。”慕容安看向她,似笑非笑的说道。
花倾染白了他一眼,没有搭理。
但是,她知道,慕容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么认真!
可是,她终究不是慕容安!
……
水月镇。
萧墨离他们从天澜去往南安,却是特意路过水月镇。
一来,是吩咐梓木继续追查苏家人的下落,同时,也是为了看一眼他们的药田,还有,他们的花萤谷。
他先是去花萤谷,去看过那一片花海,那片深潭,还有,那个山洞……一切如旧,只是,只有他一人。
出了花萤谷,便是到了花田村。
花田村是变成了一片废墟,好在,药田还在。
今夜,一月廿一,还有半边月亮,所以,出门什么的都比较方便。
萧墨离买了些幼苗,提着一只灯笼,牵着马儿,朝药田走去。
到了药田前,发现药田之中,多了一些荒草,他便是将灯笼挂在一旁的树枝上,不管不顾的入了药田,将那些荒草都除尽,再然后,他便是认认真真将这些药草幼苗种了下去。
等他全都忙好之际,月已西斜,已经是深夜了。
药田之外,他独自一人坐下,任凉风吹拂他如墨的长发。
当年,他便是这这里,许给倾儿一个未来,也是在这里,给过她一个吻,所幸的是,她虽然迷茫,但是,却给了他回应。
因为她的回应,从此,他便将她的爱握在手心,也将她放在心中,守护着,再也放不下。
他抬头望天,摩挲着那断掉的珠花,放在唇边轻吻一下,低声说着:“倾儿,你看,我回来了!很快,我们会一起回来。”
很快,一起回来,再也不会分开!
天亮的时候,萧墨离是在这片药田之外醒来的。
他抬手挡了挡清晨的阳光,缓缓的起身。
转过身,看着那些幼苗,不由得莞尔。
不知,当初他们相拥而眠,但是醒来,倾儿却发现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是怎样的感想?
她是不是也很伤感,也曾有些失落?
且不论当初花倾染怎么想,反正,萧墨离现在是觉得,他很失落!
这半年来,每每他醒过来,都只有他第一个人的时候,他便觉得不开心,很失落。
与倾儿在一起时,即使他不碰她,即使有时候想要她想得发疯,可是,他却宁愿受着那些折磨,也不肯承受着相思之苦。
这相思,实在太苦。
刻进了灵魂,真的,化成了骨,同时,亦是一种蛊。
那灯笼烧了一夜,里面的灯,早就熄灭了。
萧墨离叹了口气,将灯笼取下,这才骑着马儿离开了这里。
只是,他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又一次回头看向药田的方向。
回到镇上的时候,大部队已在等着他了,他也没再特地与乔氏等人告别,便与这一队人马,上路了。
“九哥,你们昨天去哪了啊!还有,九哥,你的衣服怎么这么脏啊?你不是有很严重的洁癖吗?”队伍一出发,玉婉就借机骑着马到了萧墨离身边,一看见萧墨离,就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萧墨离低头看了看自己,忙农作,身上弄些泥土也实在是正常。
“没事。”萧墨离不过是冷冷淡淡的回了两个字,目光落在后面的马车之上,便道,“我去换下。”
说罢,他便下了马,上了那辆空马车。
玉婉当下有些不悦,要不是看萧墨离骑马,她哪里愿意特地骑马啊?结果,她这才说一句话,萧墨离就要上马车了!太气人了!
“哎呀呀!有些人哪,总是自不量力,可笑,可笑啊!”骑着马特别得瑟的白羽兮忍不住笑话起玉婉来。
“哼!白羽兮,本姑娘不跟你计较!”玉婉气得咬牙切齿,却是忍下了气愤,不再计较。
而玉婉身边的玉亦楼,却是多看了白羽兮几眼,眼中闪着一抹难言的光芒。
……
一晃,竟然又过了些日子了。
那日手指上的伤,竟然也慢慢的好了起来。
一月廿三,离二月二的祭天大典,也越来越近了。
慕容安来的时候,花倾染正望着院子里的雪莲花发呆。
从前居住的那院子里有很多雪莲花,可惜,被烧成了灰,而这间院子里,只有这么一株雪莲,但却是纯白色的那种。
她发觉到身后的动静的时候,便转身,还不待她看见慕容安,却先是落进了慕容安的怀中。
慕容安将头埋过来,深深的埋在她的脖颈,粗重的气息洒在她的脖子上,有些温热的感觉,伴着一股酒气,让她一瞬间无语。
“你喝酒了?”她想动,却发现,慕容安抱得实在太紧。
“别动!让爷抱会。”慕容安蹭了蹭她的脖子,不肯放手。
花倾染翻了个白眼,真的想抄起根棍子狂揍他一顿,但是,很显然,这不切实际。
慕容安低声说着:“相思,爷今天很高兴。”
“你高兴,你喝你的酒,关我什么事?”花倾染虽然没有摆脱他的怀抱,但是,对他说的一切,却丝毫提不起兴趣。
“你一定要高兴!”慕容安霸道的开口,然后低低的笑道,“父皇今天定下婚期了,爷就要娶到你了,你说,爷能不高兴吗?”
“什么?”花倾染这下淡定不起来了,连忙用力掰开慕容安的手,脱离他的怀抱,转向他,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你不高兴?”慕容安似乎有些清醒,看着花倾染,怔怔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高兴?”花倾染冷喝一声,似是自嘲般开口,“慕容安,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又为什么要嫁给你?我不喜欢你!我对你,从来就没有别的想法!你固执的困住我,但是,你没资格决定我的事!”
慕容安眼睛通红,看向花倾染道:“你跟了爷这么久,还不想忘了那男人?爷可以给你时间,但是,爷娶定了你!”
“慕容安你醒醒吧!”花倾染看着他,真的想哭出来。
可是,哭出来给谁看呢?想想,她就觉得,自己是真的委屈。
慕容安看她这般,不由得上前,一把将她拥进怀中,轻拍她的背,道:“相思,是爷不好,爷不该凶你!你乖,乖乖的,爷真的会好好对你的,爷发誓,这一辈子就只娶你一个,只对你一个人好,好不好?好不好?你别生气了,别生我的气……我只是……只是太爱你……太害怕失去你……”
面对慕容安这近乎哀求的告白,花倾染一瞬间泪流满面。
她不想这样,可是,到头来,她还是伤了慕容安。
她一直在抗拒慕容安的接近,可是,却没想到,慕容安还是不肯放手。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她想着想着,哭得更加凶猛。
萧墨离,你在哪?你为什么还不来带我走?我真的不想再装下去了,真的装不下去了!
花倾染一边哭着,一边在心底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慕容安扶住花倾染的双肩,将她推到自己面前,看着她的眼泪,顿时心慌不已,着急的说道:“相思,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捏疼你了?你别哭,别哭!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花倾染只是摇了摇头,对醉酒的慕容安,她真的无奈。
“相思,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慕容安轻摇了摇她,有些撒娇的意味,开口道。
花倾染看着他,不说话。
“慕容安,你喝醉了,睡觉去吧!”花倾染淡淡的开口。
“不要不要!睡着了你又会逃走了!”慕容安摇头,拒绝道。
花倾染伸手,将手指放到他的额心,轻轻一点,他便眼一闭,倒了下去。
“叶曲行,快点把人扛走!”眼见这人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她当下脸黑的喊了起来,顺便一只手极力撑着他的手臂,再有一会,估计慕容安整个人都会压到他身上了。
叶曲行还算是迅速,立马跳了出来,将慕容安扛到肩上。
“其实……你为什么不试着接受爷呢?他是真的……”叶曲行刚想帮慕容安说些什么的时候,花倾染已经举起手,阻止他接下来说的话了。
“我问你,若是我喜欢你,你会接受吗?”花倾染问道。
叶曲行立马摇头,道:“我有素素了!别的人,绝对不可能!”
花倾染唇角轻扯,低声道:“所以,我已经有我夫君了,那么其他人,绝无可能!”
叶曲行乖乖闭嘴了,默默的扛着慕容安离开。
——爷,您就认命吧!那盘真的不是您的菜,吃了也白吃啊!
这一夜,花倾染想了很多。
想萧墨离,又想着该怎么解开慕容安的结,可是,她似乎跌入一段死结之中了,该怎么解开,她真的不知道。
于是,最终,她只能叹气。
只有慕容安亲自面对了她与萧墨离,才能解开心中的结吧?
只祈祷,萧墨离快些来,这样,她便有机会离开了。
第二日一大早,她便是被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
穿好衣服,来到主屋的大厅时,便瞧见一堆宫女太监搬着一大堆的东西,来回奔波,跑来跑去。
见花倾染到来,那些宫女太监们齐齐的跪倒,口中喊着:“给太子妃请安!”
花倾染冷眼扫过那些东西,发现似乎都是结婚用的。
“谁让你们来的?来干嘛?”花倾染冷着声音问道。
虽然,已经大致猜到了,但是,她还是想进一步确认一下。
“启禀太子妃,二月初二为祭天大典,二月初一为太子爷与太子妃完婚之日,如今,只剩下十天的时间,太子爷吩咐奴婢们要好好准备。”宫女诚实的回答。
“搬出去!”花倾染冰冷的扔下一句。
“什么?这……”
宫女太监们面面相觑,均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叫你们搬出去,听不懂吗?难不成要我自己动手?”花倾染怒喝一声。
那些宫女太监们平常也没见过花倾染发火,此番见着了,不由得身子跟着颤抖,颤颤巍巍的应了声。
“太子妃,这嫁衣您要不要试试……”有个宫女捧起一旁的嫁衣,小心翼翼的到了花倾染的面前,小声的开口。
花倾染目光落在嫁衣之上,瞧见那艳如鲜血的颜色,眼神闪过几分阴霾,当下暴躁起来,抓起那嫁衣,用尽全力一扯,只听布帛碎裂的声音炸开,那嫁衣也被她扯成碎片。
宫女太监们吓得又是跪倒一地。
花倾染扯了几下,却还觉得不够,拔下发髻上的簪子,朝着嫁衣划了过去,没一会,嫁衣就变成了碎片。
花倾染随手一扬,嫁衣在大厅的空中飞舞起来。
这些喜庆的东西,落在她的眼里,全都变成了讽刺。
二月初二是祭天大典,二月初一却是大婚,是要所有来参加祭天大典的人都来参加婚礼吗?
要萧墨离亲眼看着她嫁给慕容安?怎么可以!
当时那么多的人,萧墨离曾在东临皇帝寿宴上公然抢了一次她,难不成这一次,又要当着几国的面再抢一次吗?
可是,上一次不是婚礼,抢抢无妨……可这一次呢?传闻,她是太子妃,传闻,她有孕在身,如果萧墨离动手,他得背负怎样的骂名?
一想到这里,花倾染只觉得浑身发冷!
大婚?谁要大婚?想让她嫁给慕容安?呵!想都别想!
她这闹腾的时候,慕容安已经进了屋。
瞧见屋里的状况,慕容安的脸色当下就黑了。
慕容安挥手,那些宫娥太监们如蒙大赦,一个个赶紧的逃开了去,小命要紧啊!
慕容安显然已经酒醒了,待人都下去之后,他几步走到花倾染面前,冷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花倾染颤声着重复她的问题,转向他,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却是落下了一行泪,“慕容安,你为什么要逼我?嫁给你?凭什么嫁给你?你凭什么!”
慕容安眼中闪过几丝沉痛,随即却被冰凉所替代,他被她气昏头了。
“怎么?婚期你不满意?”慕容安淡漠的开口,道,“不管你心里那个人是谁,或者在不在场,这婚,成定了!爷就不信了,你心里那个人是不是敢公然抢你走!爷就不信了,他甘愿什么名声都不要,只要带你走!”
花倾染低低的笑着,她知道,萧墨离一定敢!
可是,她不敢啊!她怎么敢让萧墨离承受那么多!
她可以不在乎一切,可是萧墨离呢?萧墨离还有父亲,还有母亲,还有整个天澜,还有……刚刚拾起的朝堂中的地位……
所以,她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让这一切付之东流?
她怎么忍心,让世人都去认为萧墨离是个只爱女色的庸王?
她不能,她不能!
“慕容安,我不会结婚,我绝对不会嫁你,永远都不!”花倾染恨恨的说着。
慕容安上前一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睁着血红的眼,道:“萧相思,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爷的耐心,是不是爷真的对你太好了,所以你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
花倾染皱了皱眉,脖子上的不适感让她有些难受,但是,她绝不求饶!
慕容安看她这般,又像是发了狠一般,慢慢的松开她的脖子,转而将她整个人禁锢在她身后的矮脚桌旁,冷冷的一笑,道:“看来,有些事……爷不来硬的,你是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臣服!”
看着慕容安眼中的怒气,花倾染下意识的后退,摇了摇头。
慕容安却是真的想要了摧毁她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因为,或许,这样,她才真的能乖乖认命!
慕容安一把抓住花倾染的双肩,不顾她的拼命挣扎,直接将她摁倒在她身后的矮脚桌上。
“慕容安,你疯了,快放开我,放开!”花倾染伸手去推慕容安,却被慕容安的一只手牢牢抓住。
随后,慕容安撤下了她的腰带,将她的两只手栓在了一起。
“慕容安,你这个疯子,放手!”花倾染的呼救,却阻止不了慕容安的愤怒。
慕容安狂乱而粗重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继而是耳畔,再到脖子,手上更是忍不住撕扯着她的衣服。
“不要,慕容安,你不要这样对我……”花倾染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弱,因着她本身的反抗,导致她体内的蛊虫比她反抗得更加激烈,她只觉得全身上下正在被千刀万剐似的。
慕容安觉得这个时候的花倾染还在抗拒,那声音显得很是呱噪,当下抬起脸,捧起她的脸,朝着她的唇深吻而去。
花倾染并未失去意识,眼见着慕容安靠近,她下意识的别过脸,慕容安的一吻便是落在她的脸颊。
她的双手被捆绑了起来,无法用手,腿脚也被慕容安压制得死死的,根本无力抵抗,体内的蛊虫也因她的意识而异常活跃,带给她的痛,一次比一次彻骨,疼得直钻心。
慕容安感觉到了她的不配合,当下怒了,恼怒的板正她的脸,道:“萧相思,你给爷好好看着,你这具身子是怎么在爷的身下承欢的……”
花倾染努力的睁开眼,轻笑出声,有些疲惫的开口,道:“抱歉,我不想看见,我也看不见了……”说着,她不由得闭上眼,皱起眉,又是一阵轻哼。
只是,这一声,有些微弱,更或者,该是虚弱。
她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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