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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月下悲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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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醉汉随手接过手帕擤了擤鼻涕,反手将手帕揣入怀里又道:“哎。。哭了半天肚子都饿了。你们两个娃儿,不要走了,陪老夫吃酒。”

    哪知这醉汉竟突然止住了哭势,反手扣住了祝左二人脉门,纵身一跃,便将二人带到了小屋门前,自己一头钻进了屋子。

    二人没想到这醉汉复又清明起来,登时哭笑不得。

    “前辈,不知前辈如何称呼,晚辈二人身无旁物,哪能平白无故吃你喝你。”左逢忱忙道。

    却见醉汉并不回答,而是哼着小曲做起了饭来。

    “逢忱,我看这人疯疯癫癫的,要不咱们还是另寻他处吧。我看他心情好的时候倒是还好,但发起疯来确是有点吓人。”祝乔歌道。

    “祝姑娘,可否帮我描述一下这院子?我能闻到阵阵清香,似乎种了不少植被?”

    “嗯,确是如此,咱们现在坐在木屋门前的木墩上,你身后便是好几片菜地,里面有青瓜,土豆,茄子,还有一些说不出名字的东西种在地里。”

    “这便对了,如若真是什么恶人,恐怕这院子里不会如此生意盎然,更不会随手就下厨给人做饭吃。你听他方才神神叨叨地哭闹,口中所说之事,听起来当是对故人思念所致,依我看,这大叔应当不是坏人。”

    “好吧,本姑娘就暂且放他一马,看看他搞什么古怪。”

    左逢忱闻言微笑道:“祝姑娘,我一直觉得你便是那种善良的姑娘,只是。。。”

    “只是什么?”祝乔歌剑眉一挑,嗔怪地上手捏住了左逢忱的耳朵。

    “只是有些时候有些顽劣。。”左逢忱被揪痛了耳朵,轻轻笑道。

    “老夫在这做饭,你们两个倒打情骂俏起来了?”

    醉汉这时端着一个陶土罐子走了出来,那罐子冒着热气,透出一股强烈厚重的香气。

    “死丫头,去给我俩弄点酒来,别就知道坐着。你这情郎眼睛不方便,你也不说多帮点忙,就在这等着吃嘛?”醉汉一边放下陶土罐子一边道。

    祝左二人面色一红,祝乔歌怒道:“小心闪了你的舌头。”

    说完便入木屋取酒去了。

    “大叔,我们其实不是。。。那种关系。。”左逢忱一脸尴尬道。

    “你眼睛瞎了,老夫可没瞎,是不是两口子,我还能看不出来吗?废话少说,先和我来几轮酒,老夫在这地方住了不知多久,可是头一次见到活人。”

    “额。。我师傅不让我饮酒的。。”左逢忱面露难色,连忙推脱。

    “你这臭小子,这也不是,那也不行,你。。。。”想是又想起了某位故人,那醉汉竟又面生悲色,眼瞧着便要哭出来。

    “好啦好啦,你这人怎么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呢?本姑娘陪你喝!”祝乔歌不知从哪翻出一个大陶罐灌满了那缸中酒,一把放在木桌上,给自己倒了一碗又道:“本姑娘祝乔歌,刚才给你打酒打得不对,在这罚酒三碗赔个不是。”说罢一口一碗,连干三碗。

    “祝姑娘,慢点喝,要难受的。。”左逢忱侧着头,一脸关切,哪知祝乔歌常年偷跑出皇宫,一身江湖气,哪里拦得住。

    “你这臭小子,还不如这死丫头来得痛快。好,老夫便原谅你了。你这小辈连干三碗,我做长辈的可不能落后了。”那醉汉说罢同样一口一碗,一口气喝了六碗,方才放下酒碗打了个饱嗝。

    抬手拍开了那陶罐,将里面的食物倒在了桌上陶盆中。只觉一股热气瞬间冒出,一股浓烈的鲜美香气钻进了祝左二人鼻子里。

    “看你们这样子,这些日子没少吃苦吧?算你们运气好,尝尝老夫的大杂烩。”醉汉面露得色道。

    祝左二人这些日子饥一顿饱一顿,受尽了奔波劳苦,此时美酒佳肴具在,再也忍不住口水。祝乔歌抓起木勺狼吞虎咽起来,一旁的左逢忱也忍不住渐渐加快了夹菜的频率,惹得那醉汉哈哈大笑。

    “大叔,你这菜叫什么?我吃遍了南洛名厨,也从未尝过如此鲜美的素食杂烩!”祝乔歌吃得兴起,又倒了一碗酒问道。

    “哦?你这死丫头竟是南洛来的吗?那你肯定是没吃过了,这道菜乃是老夫秘制的北府炖菜,名字嘛。。倒是没认真起过。当时那几个小兔崽子也和你们一样,最爱吃这道菜。”那醉汉说到这,眼神突然暗淡了下去,手中的酒碗动也不动,如同凝固一般,眼角的泪水再次流了出来。

    见他又触景生情,祝乔歌连忙打岔道:“大叔,你是北府中人嘛?本姑娘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醉汉擦了擦眼泪,笑道:“老夫的名字早已无人知道。你们两个小娃儿,便叫我老莫吧。”

    “好!老莫,你这菜做得鲜美,火候合适,这酒更是烈醇香熏四品皆全,我祝乔歌佩服,哈哈!”祝乔歌连干几碗大酒,此时酒气上涌,豪气顿生,一张俏脸上潮红渐起。

    老莫闻言大喜,哈哈笑着又添了酒,三人边喝边吃,好不痛快。

    一直喝到傍晚时分,祝乔歌不胜酒力,终于趴倒在桌上。

    “臭小子,实话告诉我,这丫头可是南洛皇室的人儿?是不是叫你给拐跑了?”老莫喝了如此多酒,此时却目光明亮,盯着左逢忱问道。

    “额。。莫先生误会了。。这里面说来话长,但祝姑娘绝不是我拐出来的,而是遇到了恶人。。”

    “哦?南洛国一直避而不出,那五行劫常驻宫中,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要说皇宫里糟了变故。。。。莫非是五行劫叛变了?”老莫问道。

    没想到这醉汉竟知道这么多事,左逢忱不禁反问道:“莫先生。。有些事恐怕我也不能告诉你,经历了那些事,我也不知道该相信谁,还望见谅。”

    “呦?你这臭小子还挺谨慎了?不说便不说,你们两个小娃儿,想住几日便住几日,只是我这院子可不能白住,你俩可要给老夫干点活才好。”老莫道。

    “那是自然,莫先生能收留,逢忱定要努力劳作的。”

    “时候不早了,今天老夫喝得太多,可要睡了,那边上有个柴房,里面虽然不舒服,但是还算能遮风挡雨。你去把那丫头扶过去,你们俩就在那凑合一宿。过两天咱们再合计合计,给你们盖个新的。”

    “额。。莫先生,逢忱眼睛不太方便,可否劳烦先生带路?”

    “嗨,老夫一定是喝多了,竟忘了你是个瞎子。罢了罢了,我替你将这女娃背过去,你且跟着我走吧。”

    “有劳莫先生了。”

    老莫背起喝得烂醉的祝乔歌去了柴房,左逢忱紧随其后,神驹超光也识趣得跟了过来。

    将二人安顿好,老莫便回房间睡觉去了。

    祝乔歌早已躺在草垛柴堆上睡死过去,左逢忱一人坐在柴房外,守着大门,不知不觉也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