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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可别怪小的没提醒,这醉月醇烈得紧,寻常人别说五坛,便是一坛也够呛。到时候客官喝不下,可不能退的。”
“少废话,拿酒来!”柳勤弗愠道。
“得嘞!醉月五坛!”
不多时,酒便拿了上来,那老刘头平日里喝不起这等价位的好酒,此时那酒坛一开,登时曲香四溢,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开心地端着自己桌上的两道小菜,拿着酒杯也坐了过来。
“小子出手阔绰,一会喝多了可不要逞强。”刘老汉看了看一旁的鲁图笑道。
“小兄弟,别听他们乱叨叨,酒这东西,便是伤身之物,我鲁某今日也是心中苦闷,才喝两杯。小兄弟可不要意气用事。”
柳勤弗并不答话,拿起酒坛放在桌上,冷冷道:“在下头一次听说别人要喝酒喝死我。如若我醉了,这剩下的酒,便赠于你吧。”
见这傻小子竟然要将那名贵好酒赠与自己,刘老汉登时高兴地哈哈大笑。却听柳勤弗又道:“只是要加上一条规矩。”
“小子怎么说?”
“如若你喝不死我,你便要死。”柳勤弗冷眼盯着刘老汉道。
一旁众人道是这少年两杯酒下肚,喝醉了,口出狂言,登时笑声更剧,纷纷起哄起来。
刘老汉被众人一笑,也是倒了一杯一口干了,大声道:“小子,吹牛可是有本钱的,老夫今日就陪你赌上一赌,鲁太守便当个证人吧,省着你小子一会出溜到桌子底下赖账。”
鲁图闻言大觉不妥,本想出言制止,但眼前一老一少显然如箭在弦上,登时苦笑着摇了摇头。
只见柳勤弗站起身来,一脚踏在椅子上,一手拎起那醉月,仰头便饮,只听咕嘟咕嘟咕嘟,不消多时,一整坛子醉月全部下肚,一滴不剩。
‘哐当’一声,那空酒坛子被柳勤弗扔下,碎了一地。“该你了。”
没想到这少年竟然如此诡异,寻常人便是那脚力壮汉,也绝难一口灌下整整一大坛烈酒,前堂的众人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眼见情况不对,鲁图连忙出言道:“小兄弟,这酒可不能这么喝,要伤身子的。。这赌局作罢吧,没必要逞这英雄,身体可是自己的。”
那刘老汉见这情景,夹起的花生不知什么时候也掉到了地上。
却见柳勤弗面不改色心不跳,冷冷道:“怎么?刚才不是要喝死我么?”
一言说罢,但觉一股酒气疯狂上涌,柳勤弗心中暗叫不好,没想到这一坛酒一口干了竟然如此猛烈。但其出身西别豪族,又是年轻一辈武功最高的那位,此时悄悄默运玄功,将那酒气自周身空窍一一排散。调息片刻,柳勤弗转手又拿起一坛,一掌拍开,仰头又是一坛子进肚。
第二坛喝完,前堂众客鸦雀无声,纷纷被眼前这诡异到可怕的少年惊呆了。
“小子,老夫纵横酒场这么多年,头一次见你这种不要命的喝法,算老夫输了,输了输了。”刘老汉此时心中只想回家,哪顾得上面子,起身便要走。
“谁让你走了!?”柳勤弗虽然仗着武功排了酒气,但两大坛酒下肚,多少还是有些上头,闻言一声轻喝,冷冷道。
“你这混小子,喝多了耍混嘛?人家都认输了,你还要怎么样?”一旁众酒客道。
“认输?我等一字一句定下了规矩,喝不死我,他便要死,此时拍拍屁股就要回家,亏得一口一个大老爷们,言而无信,猪狗不如!”
柳勤弗两坛酒下肚,杀气四溢开来,双眼紧盯眼前的刘老汉。
“小兄弟。。。这男人斗酒确实是个陋习,我鲁某便替他们给你道个歉,他们不应该哄笑你,但是这生死之事,可不是儿戏。”鲁图见场面不对,也顾不上心中的苦闷,连忙出言制止道。
“男人的话,出口便无回头,如此言而无信,这种人留不得。”
柳勤弗不再多言,竟纵身直奔那刘老汉窜了出去。
众人一片惊呼,似乎已经预料到要发生什么。可怜那老刘头,眼下呆若木鸡,竟忘了跑。
这荒唐杀戮眼见便要发生,却见前堂门外一阵罡风,凭空里飞进一颗巨大石像头颅来,直奔柳勤弗。
柳勤弗正要出手毙了那老汉,却没想到门外飞进这么个奇怪物件来,但见那石像头颅势头怪异,习武多年的本能告诉他,这东西万万不能硬接。
当下飞身落地,扭转身形,让了过去。那石像头颅没撞到人,直直落到了地上,连带碾碎了散落一地的碎酒坛。
刘老汉死里逃生,这时才反应过来,话不多说,掉头便跑。
“输了便要跑嘛!”
柳勤弗剑眉一竖,起身便要再追,却见客栈门口此时进来了一个道士,这道士一身绿色道袍破破烂烂,头上的斗笠比身上袍子还要狼狈,裂痕已然过半,随时便要裂开掉在地上一般。
客栈大门虽也不小,但此时那绿衣道士站在正中,却如同一道铁壁,牢牢封死了柳勤弗的出路。
“你这臭小子,斗酒赢就赢了,还要取人性命,是何道理?”那绿衣道士怒道。
“你们一个个的都说取人性命之事,却没有一个人提过愿赌服输,言而有信。那老头子和我一字一句打了赌,喝不死我,他便要死,怎得输了便走,丝毫没有羞愧之意嘛?”
柳勤弗见眼前道士气息绵长,步态稳健,刚才那一颗石像头颅凭空扔出,更是常人难为,当下停住脚步,不再追逐。
“这场比赛根本就不公平,你这小子应该知道贫道在说什么。”那绿衣道士冷冷道。
柳勤弗被人发现了自己运功排酒,登时有些语塞,转而又道:“打赌求胜负,本就各凭本事,要是那老头子也会武功,大可也用此法,难道练武就不能用武嘛?”
“各凭本事倒是可以,但是那老汉订下赌约之前,可并不知道你能运功散酒,如此说来,贫道倒是觉得,你这做派,分明是想故意杀人,荒唐幼稚。”
此言一出,前堂众酒客大骇,想不到这青涩的少年竟然蓄意杀人,回想刚才的哄笑,众人不禁脖颈凉飕飕的,纷纷放下酒钱,赶紧从道士身旁溜了出去,只剩下太守鲁图一人,还坐在前堂。
“你这道士,今日定要多管闲事吗?”柳勤弗眯着眼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