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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库小师傅,不要生气啦,你师傅是个好人,怕那村长真的杀了吃肉,所以收了那羊,消消气。”
左逢忱一脸笑意,却见金库小和尚并不买账,反倒是紧闭双目,双手合十,对着那基座上的大石头低声念起了经来。
头一次见到有和尚对着一块石头念经,左逢忱心生好奇,待得金库念了一会刚一停下,便忍不住问道:“小师傅,在下一直有一件事不明白,现在实在忍不住了,可否请小师傅告诉我,为何这寺庙里没有佛像,却要对这这么一块石头念经呢?”
金库小和尚睁开眼,不解道:“怎得没有?这不就是吗?”说罢指了指那石头。
“可是这佛像总要有个样子吧?什么观音,弥勒,如来佛祖什么的?这石头怎能算是佛像呢?”
“师傅说过,他心中的大道,没有你你我我,更没有高低之分,所以这佛台上供如来还是观音,甚至是佛祖本人,都不重要,师傅修佛只是修大道,所以这台子上就算是放上刚才那头公羊,也一样可以拜一拜。”
没想到金库小和尚方才还和师傅斗嘴落泪,此刻却眼中冒光,仿佛口中的师傅便是佛祖一般。
左逢忱望着那石头,想起掌灯和尚说的那些话,心中绝意尽被驱散,对那行气法门生出了无穷好奇。‘也许这西别之行便是老天给我的考验也说不定呢?乔歌,我定要努力保下这条命。’
这沙海绿洲之上,荒山古庙之中,左逢忱就这么住了下来。掌灯和尚虽然说自己不会武功,但每每总能只言片语提点左逢忱。
这一日沙暴卷土重来,四人不得不老实待在庙堂之中,静待坏天气过去。掌灯和尚叫金库银库去打坐禅定,自己则来到了左逢忱身旁。
“左施主,这几天没见你晕过去过,那行气之法,可还有试过?”
“试倒是试过,只是没什么进展,每次竭尽全力,也只能在那状态中停留片刻,多一瞬都难以突破。”左逢忱摇了摇头道。
“无妨,施主不用太急,这种情况应是前无古人,施主每一步,都是前人未曾经历的,慢慢来。”
“只是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慢慢来。”左逢忱有些灰心丧气,眼神中光芒黯淡。
掌灯和尚笑道:“施主莫要灰心,老衲虽然不会武功,但修行了这么多年,自认有些门道,从今日起,便跟着老衲修行吧。虽然不能保证有用,但左施主慧根甚明,兴许能自己寻到些什么也说不定。”
左逢忱心有感触,躬身行礼道:“多谢师傅,逢忱在此谢过了。”
掌灯和尚摆了摆手道:“师傅谈不上,老衲与左施主得了海日尚那小子的机缘相遇,便是命中注定,我只是个沙漠中的老和尚,你不过是个病入膏肓的可怜人,仅此而已。”
左逢忱闻言笑了笑,不再说话,静静等着老和尚指点。
“今天这天气,恐怕一时半会也出不去啦,你便与老衲来伙房吧。”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古庙后堂,在这修养了几日,左逢忱还是第一次仔细端详这地方。
这伙房与前堂不同,竟是镶嵌在山体中的一座山洞,兴许是掌灯和尚师徒三人将这山洞用石块封了面墙,这才看起来有点房间的样子。
二人推门而入,但见这伙房之内摆满了大小箩筐,各种菜干素食,豆子调料,应有尽有。
“想不到这沙海之中,竟能有如此多的食材吗?”左逢忱抓起一把花生,细细观看,只见那花生仁颗粒饱满,皮红瓤白,丢了一颗进嘴里,一股豆香越嚼越浓。
“左施主有所不知,老衲平日里经常带银库一起出去问诊,这一去小则三五日,多则半月。这西别国地广人稀,有些偏僻地方的百姓生了病,往往只能等死。
老衲为他们看病,他们也掏不出银两,只能送些农产当做诊金。
不过老衲出家之人,钱不钱的倒也无妨,时间长了,这百姓们便都开始用吃喝来付诊金,老衲也乐得心安,统统收下。
别看我师徒三人住在这绿洲,要想靠自己开拓土地,却也不是易事。”
老儒一边说,一边点火生灶。
“掌灯大师,这早饭已经用过了,为何又要生火?”左逢忱不解道。
掌灯和尚不理会,全神贯注的做起吃食来。在锅中倒油,静静盯着那油锅变化,待得时机一到,抓起一把花生仁丢入锅中。花生在那热油中沙沙作响,一股香气不一会便飘满这伙房。
“左施主帮老衲拿个盘子来。”
左逢忱连忙四下寻找,总算找到了一个陶土盘子递了过去。
掌灯和尚将那炸花生捞出来,撒上一点盐巴,放在了桌上。
左逢忱不知这老和尚想干什么,刚要伸手去捏一个吃,却被掌灯伸手制止。
“左施主稍安勿躁,这炸花生还要静静放置片刻,才好品味。”
“现在可以尝尝了。”二人静待了一会,掌灯和尚道。
左逢忱夹了一刻炸花生丢进嘴里,一股浓郁的烹炸清香扑鼻而来,花生香脆,盐巴合适,登时吃的口齿生津。
“左施主,这花生怎么样?”
“好吃,想不到这小小的炸花生竟能如此香脆可口。”
“老衲便想告诉你,人便如同炉灶,气便如同这灶火。你看我这小小伙房,平日里烹制食物可不含糊。便只说这火候,有猛火,烈火,旺火,也有文火,微火。如若只为了将生食变熟,那用哪种火都可以,只是时间不同。但若要发挥食物的味道,便要讲究起来。不同食材,有不同做法,不同做法,有不同讲究,各种火便要适时轮转切换使用。”
掌灯和尚讲起来头头是道,二人坐在灶台旁,夹食这炸花生,侃侃而谈。
“大师带我来品尝这炸花生,可是要引导在下?这行气便如同火候吗?”
掌灯和尚笑了笑,没有回答,吃了两粒花生又道:“左施主如今的状况,便如同大铁锅下面点了一丝文火,这锅迟迟热不起来,人定然活不久。”
“大师所言甚是,在下如今的感觉便是如此,只是不知这文火如何才能热了这大铁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