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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执星一头扑进了杨刑九怀中,泣不成声:“阿爹!女儿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阿爹了!”
“好孩子。。今日阿爹就带你回家。。”杨刑九温情如水,在场的兵卒却还被方才那雷霆之势惊得动弹不得。
燕汜水眼见士气被挫在即,不顾上其他,久居军旅,士气最重!思毕抬手握住那洞神巨枪,奋力拔出,直奔那抱着女儿的黑衣人捅了过来。
却见又一道绿色身影闪了出来,如同一条蛇一般绕着那枪势一路飞转,一只大手直奔燕汜水喉头抓来。
没想到来人竟还有帮手,燕汜水运劲一抖,那洞神枪头猛然上下翻飞,枪身猛烈抖动中,与那绿影凌空对了一掌。
“好啊!想不到今日这十日朝还没开始,你们这群反贼倒是先折腾起来了?”燕汜水强自镇定心神,作势便要大声叫喊,稳定军心,将方才那两下的震撼化解。
但还没等第二句话说出口,那绿色身影复又冲杀而至,一双肉掌顷刻便到了脸前!燕汜水枪术最忌近身贴斗,但这来人身法极快,那落步之地如同占卜过一般,那双铁掌更是神出鬼没。燕汜水不敢轻敌,挺起洞神连抖了三个枪花逼退来人,飞速后退。
只这数息之间,皇宫禁军也随着北府七宿杀到。炎泽二胄立时醒过闷来,复又向着众人所在冲杀而至。
眼见杨刑九竟然也闯入了宫中,正信心中大喜,高声喊道:“杨先生!快快救我呀!”
杨刑九将女儿拢在一旁,大吼一声:“带我女儿往城墙东南角去!”一言说罢,便将杨执星丢了回来。
正信佳人入怀,还没来得及问缘由,便见杨刑九已然倾力杀出,方才站着的那片青砖,竟已碎为粉末。
皇宫禁军加入战团,天胄将士立刻便开始力不从心,一个个白色身影陆续倒下,便是倪傲本人也受了轻伤。
那北府七宿得了消息,此时远远见了正信三人,便道是一步登天的头等大功就在眼前,登时猛冲了过来。
方才偷施冷箭的牛宿背上了长弓,一双精钢护臂虎虎生风,如同一头老熊一般猛冲而至,身后一头戴斗笠的麻衣汉子更是身如鬼魅,一起一落间飘忽不定。
乱斗人群之中,谷梁夺左右开弓,但四下人如潮水一般,拍死一个,立刻便有四五个顶上来。眼见那壮汉和麻衣汉子身手非同一般,谷梁夺腾身一跃,一脚踏碎了一名炎胄兵的肩膀,借力直直冲了过来,便要将这两个高手一并拦下。
猛然之间,谷梁夺只觉脑中一震,一股似曾相识但又万万不能现在出现的感觉,出现了。
只见谷梁夺两眼一翻,凌空倒地,那脸庞一直搓着地面,遍是血迹。
牛虚二宿没想到这大对头竟然自己晕了过去,心下一喜,调转身形便要过来拿住谷梁夺。
可怜谷梁夺万军之中突然旧疾复发,一来二去身上立刻挂了彩。却见一道白色身影携着两道银光飞至,如暴风骤雨一般猛攻赶来的牛宿。
牛宿左右横臂格挡,只觉小臂被人屡屡重击,若非有精钢护臂,恐怕早已经双手尽断。
“来者何人!”牛宿倒退三步,大吼一声。那地上倒地不起的谷梁夺面前,此时站着个白衣剑客,这人两把短剑,方才那凌厉攻势当是这短剑所为。
“取你狗命的人。”花不谢一言道罢,柳勤弗也赶到了身旁。
“柳小子,这两人交给我,你且护住这老者。”花不谢说罢,拎剑急冲而出。
“来得好!”牛宿一声暴喝,全身每一寸筋肉都盈满力量,迎着花不谢猛冲而来。
那虚宿一言不发,紧跟牛宿一并冲来。
周遭兵卒见谷梁夺犯病不起,此时也蜂拥而至,却见柳勤弗履霜步催动,穿梭于那围上来的兵卒之中。一时间,人群中惨嚎连连,中招的兵卒双目失明,一脸血水,慌乱之中三两相撞,倒了一片。
柳勤弗甩了甩沾满鲜血的手,心中暗道:‘一群瞎了狗眼的玩意,既然那招子没用,便废了算了。’
可怜这些兵卒,身上甲胄坚固,寻常兵刃难动分毫,此时却被人废了眼睛。
一阵猛烈的金属碰撞声传来,牛宿再次倒退三步,再看那手腕上的精钢护臂,竟已然剑痕斑斑。
“虚宿!你我二人一并拿他!”牛宿喘了口气,招呼同伴再次出击。虚宿身形一闪,靠近花不谢,双掌也如狂风般齐齐招呼。
花不谢闪转腾挪之间,只觉身后一道巨影笼罩,一缕罡风扫来,顺势起身猛跃,稳稳站到了那扫来的牛宿巨臂上。这一下势大力沉,停也停不住,花不谢双足踏壁,借力飞纵而出,一人两剑裹着无穷筋力,如同决口的洪水一般,转头杀入了人群。
这些四胄兵卒,头一次见到掘首和再开,结果便是断头碎甲。
两把一尺神锋许久未曾饮血,此番得偿所愿,竟隐隐嗡鸣起来。
牛宿见状心中懊恼至极,这四下都是自己人,白衣剑客走到哪,砍到哪,砍到哪,哪便要倒下一片。
哪知还没来得及再想,花不谢宰了一大圈,又转了回来。那一双神剑此时一滴血也没挂着,如同嗷嗷待哺的幼鹰,直奔自己胸口而来。
不知怎得,这一次,牛宿心中一股凉意生出,征战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一丝畏惧萌生。
只听铛铛铛又是一阵脆响,牛宿一身巨力到了花不谢面前如同孩子一般,一双护臂终于不堪重负,碎裂崩坏,掉了一地。
“虚宿救我!”
那麻衣汉子也随声杀到,一掌偷向了花不谢后心,但花不谢杀意已决,哪管得这些,回手一剑逼退虚宿,又俯身让过了牛宿一拳,直直穿过了这巨汉胯下,绕到了身后。片刻之后,在场众人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场景,出现了。
只见那白衣剑客好似用剑攀峰一般,眨眼间以剑当镐,活活攀上了牛宿身躯,两把一尺神锋好似庖丁解牛,剑势狂佞狠绝,迅猛无匹,剑招仿佛万年雪崩山,千年朔望潮。牛宿瞬间便笼罩在血雨之中——自己的血。
这北府国最强的壮汉之一,自脚踝,到头顶,周身八穴九窍,背身处处死血,尽是窟窿,脖颈半断,鲜血喷出,竟站着死了。
花不谢翻身落地,站在牛宿一旁,一席白衣转瞬之间便落满了仇敌的鲜血。
“东川国花不谢在此,下一个是哪位??”此时这红衣剑客甩了甩双剑,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