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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说完,刘作一身酒气登时散了大半:‘乖乖。。这南洛高手,莫非要来要我的命了?’
“刘先生莫要出声,先听在下讲完。”卢枭不慌不忙,前行两步,坐在了那日吴北岛的位子上。
“北府刘家,我等素有耳闻,便道是这天下数一数二的工匠世家。但此次北府兵临我杜城,刘先生造的这两台军械,当是要灭杀我边关将士所用。
此次潜入军营,卢某有两件事要做,第一,便是寻到机会和办法,毁了那军械。其二,便是视情况而言,杀了刘先生你。”
一语道罢,刘作只觉冷汗直冒,定了定心神道:“这《极北真兵录》虽然是我家族所作,但先祖曾留下祖训,禁止用它入仕途,只因这书中所记载的,都是有违天道的大杀器。”
“既然如此,刘先生为何还要助纣为虐?”
“实不相瞒,此次前来杜城,在下也是身不由己,被那极胄统领江禄裹挟至此。原本我也不想做那摧天铳和落神索,但我一家老小都在北府,那厮说我不来,他们便。。。”
“明白,我等在这杜城观望了多日,却发现近来三日北府军营方才兴师动众,便已料想到刘先生的现状。可是他们又要挟你了?”
“哎。。不光那江禄,便是这北府军统帅,也亲自找我谈了一次,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北府统领?此次不是江禄为帅?”卢枭心中生疑,北府四胄都当不了统帅,北府国还有何人有这能力?
“嗯。。统帅名叫吴北岛,是谷梁太师的幕僚,听说是个绝顶高手。”
“哦?”卢枭从未听过吴北岛的名字:‘高手?比四胄还强的高手?’
“吴先生倒是对我很客气,还说他与太师约定,助太师完成大业,太师便答应和他一决生死。。”此番刘作当着外人再提这事,愈发觉得奇怪。
“明白了。。刘先生此前不愿同流合污,难不成这吴先生和你说,帮他攻破杜城,便能早日与谷梁老贼决斗?”卢枭轻哼一声道。
“正是。。吴先生说,早日决斗,便早日了却心愿,毙了谷梁太师。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舍了这一城人,救了天下人,也是一条明路。”
“呵呵。。笑话,天大的笑话。”卢枭差点被气笑了,冷声又道:“闹了半天这老百姓到了他们嘴里,一点人格和尊严都没有了?”
眼见卢枭带了怒色,刘作也不敢再多言。
就这么沉默了片刻,卢枭道:“刘先生,那两个庞然大物,可有破解之法?”
“有的。。我被他们屡屡胁迫,便偷偷想了个办法。总觉得冥冥之中,会有什么机会用到它,谁曾想,今天就遇到了南洛水劫。”刘作长出了一口气道。
卢枭眼睛一亮,静静等着。
“这两个军械,名为摧天铳和落神索。这铳,可击发巨石,摧城拔寨;这索,便可散如流星,将守城的兵卒尽数击毙。”
“巨石?有多巨?”
“这摧天铳,可引两千斤巨石,抛射五百步。”
“啊?”卢枭下巴差点惊掉了,一股冷汗凭空冒了出来。
“这摧天铳名为铳,实则乃是抛石机,只是这抛石机,更大。这两千斤巨石如若击发,这摧天铳恐怕也要损毁。因此只能用一次。”
“一次还不够吗?我南洛杜城龙晶石城墙矗立百余年,从未被攻破。但这两千斤巨石。。。便是天神来了也挡不住,一发下去,城破是必然的。”
卢枭越想越怕,恨不得现在就一把火烧了那摧天铳。
“这铳和索便是配合使用,只为一举破城,重创守军。”刘作道。
“如此说来,摧天铳毁了城墙,这落神索,便是要杀伤守军?”
“嗯。。这落神索,便可装二百斤以内的落石,击发之时散如繁星,所过之处。。便是血肉模糊。”
卢枭擦了擦汗,心道是这玩意真的建成了,杜城亡矣。
“刘先生方才说的办法,还请告诉在下。”卢枭定了定神道。
“这军械的弱点,便在机括之上。我虽无法推掉督造的责任,但这军中了解军械的匠人远不及我刘家。因此这图纸,我已经改过了。那最核心的应力机括,可轻松破掉,只需重力机打,便可以一动引万动。”
“多谢刘先生,如此这般,在下现在便可舍身一试,真要毁了那器械,我杜城就有救了。”卢枭喜道。
“万万不可!”刘作惊道。
“怎的?还有门道?”
“这器械不日将要完工,此时那吴北岛已经亲自看守,每日在那军械前打坐。南洛五行劫在下也有所耳闻,都是绝顶高手。但。。。这吴北岛可是自诩能杀死太师的人物。那四胄将领,便是李赢真,也要让他三分。如此深陷北府大军军阵之中,卢先生三思。。”
“所以,这器械要想拆了,便一定要过吴北岛那一关了?”卢枭冷声道。
“不光吴北岛,还有江禄。还有这军营之中成百上千的人。”刘作说着,也觉得没有可能,有些垂头丧气。
“先生可知道这吴北岛的底细?”
“这我就。。。武功老夫也不会呀。我只知道吴北岛养了一头老虎,其他的。。从未见过他用兵刃,也只知道这么多了。”
卢枭听罢,只觉心头沉沉的,思索片刻道:“多谢,刘先生身处北府,还能和在下透露这许多,他日有缘,我南洛必要答谢。”
“哎。。我刘家祖上都是南洛人,此次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虽然祖上和南洛故土有些恩怨,但也不想兵戈相向。只希望这杜城能保住,到底都是我南洛的同族。在下能帮的,就这么多了,其他的,就只能指望您了。”
“懂了,在下先走一步,这器械,我南洛定要毁了。”卢枭不再多言,转身边走,只留下愣神的刘作。
“他走了?”
寂静之中,一个声音突然从帐外传来。
刘作一听,心下大骇,那说话之人,正是吴北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