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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孕期中的范文绮一边期待着新生儿的即将诞生来的更多欣喜,另外一边则是担心这小妹的婚事,复杂矛盾极了。
卢逢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怀孕的时候这样的情绪是会影响母体和胎儿的,他抬头看了眼同样担忧的范首富,二人交换了个明了的眼神,都知道有些事情是应该进行了。
面色如常的一家人吃过早饭后,陈恒也来到了府内,范首富则是拉着女婿外甥一起进了书房,说是有些官员的年礼要开始送了,三人一起参谋一下。
往年也有这样的事,所以其他人也没有感到意外,余下的文绮和范夫人则是和文昭在做些小孩子的衣物。
只是做着做着,文昭看着小孩子的衣物慢慢陷入了遐想,自己将来和将军哥哥成亲后也会很快有孩子吗?那么自己到时候是不是也会做这些衣物?他会陪着自己一起做吗?想着想着就入了神,红了脸,心里也是期待万分。
看着文昭有些失神的样子,文绮和范夫人则是对视了一眼,原本以为这孩子是个清冷不知情缘的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窍的样子,没想到在遇到了叶不明后竟然是真的看上了对方,眼前这样子明显就是情根深种了。
范文绮因为听的丈夫说多了关于藩王的最近的境遇,忍不住还是想再劝劝妹妹,她实在是不忍心,单纯的妹妹就选了这么个不如意的夫君。
“昭昭,”听到姐姐唤着自己,范文昭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面带笑意的看着姐姐,这乖巧的模样让文绮更是不舍得文昭远嫁,“你真的想好了要和叶将军定亲?”
面对姐姐的再次询问,范文昭坚定的点点头:“想好了。”这句话让范文绮深深的吸了口气,就知道,这是个死心眼的孩子,也没有跟适龄的外男相处过,这才被那人轻易的骗了去。
想想心里又开始责怪自己,都是她总觉得外面的男人配不上妹妹,没有让她多看看,多一点选择。
范文绮虽然和范首富一样不舍得文昭远嫁,可是她心底还是尊重文昭的选择,不想让文昭难过,毕竟妹妹是真的喜欢那个小将军。
范夫人则是放下手里的针线,摸了摸文昭的头,:“昭昭不是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让文昭把恩情当爱情,错误的选择了自己的终身。
摇摇头,文昭虽然年纪小,没有什么感情经历,可是她知道再次看见叶不明后,自己的心里全是他突然出现抢夺绣球的影子,加上之后叶不明和自己夜会说明了心意,她明白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对方,只是这份感情来的太快,却像是命中注定一般,倒让其他人看着仿佛产生了别的什么错觉。
“母亲,姐姐,我喜欢他,真的很喜欢。”一边说着,文昭羞红了脸,手也放到心脏的地方,这里因为想起了叶不明而激烈的跳动着。
其他两人都是过来人,看着范文昭这样春情惬意的模样又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文昭是铁了心的看上了叶不明的。
“一想到你这么小就要嫁人,弄不好还要跟着去燕州,姐姐的心里,心里就”范文绮自从怀孕后就情绪波动的厉害,最近更是多愁善感,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想到文昭日后远隔他乡,跟着叶不明镇守遭遇风霜的边塞生活,她心里就难受的很。
看着一向坚强的姐姐掉了眼泪,文昭也有点慌了,拿着帕子,赶紧替姐姐擦拭眼泪,同时劝解道:“我会随时回来探望姐姐的,同时也欢迎姐姐去燕州玩呀。”
言语里已经俨然把自己安排到了燕州,听的文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妹妹这个没良心的,有了男人就不要自家姐妹了,范夫人看着手足无措的范文昭和哭的不能自已的范文绮,又好笑,又心酸,文昭说的的确是实话,将来成亲后,必定是要随着夫君上任的,断断没有留在京师的可能了。
母女三人正在外面伤感着,书房里的男人们听到外面的哭泣声,便走了出来,卢逢秋看到自己妻子哭的凄惨,文昭在一旁安慰,心里大概明白出了什么事情,便连忙走上前,环抱住妻子,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哭泣,同时安慰。
范首富则是没有眼力见的询问道,“好端端的是怎么了,针线扎手了?文绮你是舞刀弄枪的手,干不了这个,还是让你妹妹和母亲来吧。”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之后倒是给了无处发泄的文绮一个爆发点,猛的一下子从丈夫怀里钻出来,范文绮红着眼对着老父亲一顿输出:“父亲!。。。。。。。”
接下来一顿的抱怨让范首富简直是要弓手求饶,最后范文绮的话让范首富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因文昭的婚事。他便胸有成竹的笑开来,:“文绮别哭了,这眼泪用不着提前流。”
说完了,便和陈恒相视一笑,二人一起出了门。
范文绮看着父亲的举动,有点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丈夫,卢逢秋的手则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妻子有话回房再说。
范文昭是个单纯的性子,只是觉得父亲是在安慰姐姐,没有多想,看着姐姐不哭了,心里也松了口气。范夫人在一旁看着,自己的丈夫自己是最了解的,范首富的样子,像是对这件事情有了不同的计划,可是文昭的样子,这件事情恐怕不会那么简单的促成。
范夫人想的没错,范首富三人之前在房间里商讨的就是如何解除文昭的婚事,同时又不伤及她的名誉。
至于徐思安此人,自然是满意的乘龙快婿,而且他之前的意思就是明显对文昭有情,这样文昭的婚事接下来也有了着落,如果能够嫁与徐家,那么即使是杨妃,也没办法对文昭做什么文章。
想到这里,范首富觉得一扫之前几日的阴郁之气,拉着陈恒,便出去要跟徐思安好好攀谈一番,徐尚书家里人口简单,他本身又是个开明儒雅的性子,充分尊重徐思安的决定,只要徐思安决定要娶文昭,那么这件事就是铁板钉钉的了。
只是这事,不能让范首富自己出面,所以还是陈恒做东,范首富躲到了能让听到对话的夹层里。
在知道了陈恒的来意后,说实话,徐思安被震惊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范家对于自己绣球招亲的人选是这么不满意,叶不明这人的履历他也是略有耳闻,是个有手段的后起之秀。
当初对阵倭贼的手段,在京中武将中也是传开了的,自己也是略有耳闻,虽然知道倭贼罪恶滔天,怎么惩处都不为过,可是那般小少年,就能如此处置,也是让人心生余悸。
看着徐思安半天没有别的话,陈恒有些着急,难道是对方嫌弃文昭此次的绣球招亲,还是他对文昭的好感并不足以让他娶了文昭?夹层里的范首富也是掌心里出了汗,如果徐思安这个女婿不行,那么文昭的婚事恐怕就有点玄了。
徐思安抬起头,认真的对陈恒说到:“文昭真的对叶将军没有感情?”陈恒愣了一下,高声回复到:“那是自然,我家昭昭,怎么会喜欢满手血腥之人,何况你们是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情分,必然是倾向于你的,否则我也不会在这来跟你说合。”
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徐思安有点微微红了脸,没想到文昭妹妹对自己也有好感的吗?再次思索了认真回复到:“如果文昭真的是对他毫无感情,对在下有意,我愿意等文昭退亲,然后和她定亲。”
好女婿!范首富悸动的大手一拍,用力之大声音都穿透了夹层,徐思安和陈恒都听到了声音,徐思安更是疑惑的望向声音发出来的方向,陈恒赶忙用手拍了几下大腿,“这真是太好了!就等你这句话。”装作刚才的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样子。
原来刚才的声音原来是陈兄发出来的,看的出来他的确是为文昭有了新的选择而高兴,徐思安转回了视线,心里也是同样的高兴。
近几日,他在没有婚约的束缚下,更是仔细的思考了自己对文昭的感情。发现他的确是对文昭不知不觉间有了很多好感,之前对于妻子的形象,他都是按照表妹和母亲的样子结合幻想的,总是有一种虚空感。
现在,有了文昭,他对于未来的妻子和生活,一下子具象化了,文昭的文静坚韧豁达聪慧,满足了他对于妻子的全部要求甚至超过了很多,如果将来的日子有文昭和自己相伴,那么想必是快乐舒心的。
陈恒喜滋滋的,今天面对徐思安的回答真的是满意极了,在对方走后,范首富也从夹层中出来了,二人对视后,笑开了怀,这些日子因为文昭的事情郁结在心,今天总算是拨云见日,能松一口气了。
“这之后就是昭昭和叶不明把婚退了,我们和徐家定亲,成亲的日期也提前些,杨家估计也没有什么枝节能生出来了。”陈恒越说越开心,仿佛明天就能参加文昭和徐思安的婚礼一般。
范首富也很是高兴,给自己倒了杯茶,“徐家离咱们家可就两条巷子,文昭这嫁出去了跟入赘没什么区别,走上不到一刻钟就能回娘家,就算是一日三餐都回来吃饭也是方便的。”
陈恒有点无语,就算是徐家老尚书再豁达,这儿媳妇一日三餐回娘家用,还是不太可能的,但是肯定是比要嫁去燕州来说好太多了。
只不过,高兴劲过了之后,现实的问题还是摆在面前,陈恒突然想起表妹之前对待这桩婚事的态度,有点迟疑的问道:“昭昭表妹好像是真的有点喜欢那个叶不明。”
范首富皱了皱眉头后,挥挥手:“绣球招亲本就是无奈之举,昭昭和那个叶不明也只是有缘无份的命格,昭昭亲近他也多半是因为几年前在滨州的时候被他救过而已,断断几面之缘,哪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徐思安人品贵重,又和昭昭青梅竹马,之前是因为婚约限制,现在没了限制,怎么也比跟那小子来的亲近。”
范首富的一番话打消了陈恒的顾虑,姑父说得对,徐思安才是昭昭表妹夫婿的最佳人选。
当天范首富回府的时候,并没有直接找文昭谈话,而是先跟范夫人讲述了今天事情发生的经过,听的范夫人是直摇头。
范首富看着明显没有自己兴奋甚至是有点愁眉紧锁的妻子,不解的问道:“青华,你难道不喜欢徐家小子吗?”
范夫人开了口:“思安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人品相貌家世每一样都是没的说,如果一开始昭昭就能和他定亲,我不知道心里会有多欢喜,可是相公,”
她认真的范首富说:“昭昭对叶不明现在是颇为上心,我看着,虽然他们二人相处的时日不多,感情却很深,至少昭昭是陷进去了,你的想法恐怕不会实现的。”
听了妻子的话后,范首富的心像是热锅被泼了凉水一般,虽然有点不信昭昭真的是爱上了叶不明,可是原本笃定的心也有了松动,对于明日跟昭昭会面的说辞更是在心里重新斟酌起来。
自从上次叶不明深夜到访后,范文昭现在多了个习惯,总是喜欢对着窗户发呆,黄玉也发现了自家小姐这个举动,先是来到窗前检查了一下后,发现没什么问题,轻声询问道:“小小姐,您在看什么?”
被发现了文昭,则是不好意思的笑笑,外面正是初夏季节,深夜的时候还是有些凉风的,可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夜不想让黄玉关窗,轻声回到:“只是想看看风景,你也不用伺候了,下去吧,窗户我睡前会自己关的。”
既然文昭这么说了,黄玉感受了下气温,确实是还可以,小小姐近几年的身子也都修养的很是康健,也就从了她的意思,退了出去。
文昭听着丫鬟关门的声音,接着回头看着窗外,想着叶不明,脸上带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