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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玉看着小姐的样子,只能是服侍她换了衣裳躺下,让她多少再睡一点。文昭确实是有点熬不过,点头答应了。
昨日宫中的事情闹得很大,因为参与的人数众多,根本就瞒不住,何况圣人也没想瞒着,所以卢逢秋一早上值就知道了,心里暗惊,圣人是真的要对藩王动手了。
回府后,文昭还在休息,卢逢秋对着范首富等人讲述了昨日的经过,原本还有点不赞同夫君如此行事的范夫人也哽住了,真的是这样的话,文昭嫁过去岂不是有可能立马成了寡妇?
范首富则是连连感慨,天意如此,这门亲事到底是不行的。只是看着文昭昨日一夜未眠,今天早上才休息,众人又是不忍心。
“再难过也得过,总比将来被牵连的好。”范文绮咬牙下着决定,“趁着那叶不明在家养伤,这几天不能来找昭昭,我们要尽快想好对策,就此机会彻底隔离开两人,他受伤的消息也不能让文昭知道。”
范首富一百个同意女儿的意见,范夫人也不再反对,几人商量起来。
精神困倦的文昭在黄玉的劝慰下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会,起来后便着急询问鬟们府上有无人拜见,得知没人来访也没有书信后,明显失落的很。
又过去几天,叶不明那里还是一点动静也无,文昭等的是越发心急,忍不住又写了封信,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叶不明的近况和想法。
照旧这信还是落到了范首富的手里,他看着小女儿的信里隐含的情谊和满怀的挂心,心里一阵不忍,竟然不像之前那样的烧掉,而是自己偷偷收了起来。
对于叶不明送来的信则是丝毫没有怜惜的毁掉,受伤了还来告诉文昭,怎么是想让昭昭上那危险的地方去看他吗?虽然叶不明在信里也写了文昭不要上门,等待自己伤好后来范府见面,但是文昭要是知道了对方受伤能不忧思牵挂吗?
这小子没打好主意,范首富恨恨的想,受了伤也不安分,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几日,一到坐在桌子旁吃饭的时候,文昭的样子还是有点恹恹的,胃口也不好,只吃了很少就不再动筷,人都有点消瘦了,看的范夫人一阵心疼。
范首富何尝不同样心疼女儿,只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可惜女儿原本就不丰腴的身子,这都怪那混小子。
文昭没有心思继续吃饭,正想要告退回房,那边范文绮就开了口,:“昭昭,我打算去外祖家小住几日,你也和我一起去吧。”
“是啊是啊,外公和舅舅他们都想你们了,你也顺便去散散心吧。”范首富笑眯眯的帮着劝。
“姐姐的身子这么重,去外祖家合适吗?”范文昭有点担心姐姐现在的情况,虽说外祖家亲厚,可毕竟不是自己家来的方便。
范文绮大气的挥挥手,“没事,外祖家没什么不自在的,你也跟我一起去,帮着看着点不就行了。”
原本是不太想去的,但是姐姐和父亲都这样说了,文昭又实在担心姐姐的身体,也就答应了。
“好吧,姐姐我也想外祖了。”文昭笑笑答应了,众人松了口气,“只是这叶将军如果有消息,可要立马传给我的。”
即使外祖家和范家不是太远,不会出现之前耽搁在京郊山上的事情,可文昭还是忍不住多加嘱咐。
范首富好好是是的答应了,可是真相如何,他们心里自然是有数的。
这几日叶不明在府内养伤,给文昭的信送了出去后,得到的也是一封不咸不淡的回信,他虽然依旧怀疑这封信的真假,可是还是心里生了不少的郁气。
聂平进了来,将之前叶不明安排的事禀报了,“徐家和陈家交好,和范家也是熟识,自从范二小姐从滨州回来能出门后,交往更为密切。”
“徐家公子之前有一桩婚事,却在近期取消了,时间就在将军您接到绣球后。”
听了聂平的汇报,叶不明心里已经明白了差不多,范家态度的骤变也就说得通了,原来是有更合适的人选出现了,想要过河拆桥了。
“另外,还有一事。”聂平有点支支吾吾。
“说。”叶不明的语气带着不自觉的烦躁,“属下今日探查的时候发现范家二小姐和徐思安在市集并肩而行,交谈甚密。”
听到这里叶不明的眼睛瞬间抬起,直直的盯着聂平,嘴里狠狠的蹦出两个字:“甚密?”
武童则是深吸了口气,这范家二小姐竟然脚踏两条船!她是怎么敢的!
陈外祖看到文绮的肚子,笑意根本就隐藏不住了,年轻的时候他是个严肃古板的性子,可是上了年纪后,开始变得和善起来,尤其是喜欢看别人家的小孩子,可能是这个年纪的通病。
眼看着家里要迎来第四代,他心里高兴极了,甚至想好了,等文绮的孩子生下来,自己就告老致仕,好好教养孩子的课业,势必要让范家卢家出个饱学之士,丝毫忘记了人家亲爹卢逢秋也是少年夺魁的文曲星。
舅舅舅母对于文绮和文昭过来暂住也是开心,他们家没有女孩,文绮和文昭舅母一向看着眼馋,这下能来家里多住几天自然是开心的。
只是相比文绮的活泼,文昭的心事重重让他们牵挂,这孩子从小虽然身子弱但是性子豁达,很少有这样的时候,看来是真的对那叶将军动了感情。
眼下燕王府出了这么多事,文昭能来散散心也是好的。
陈家父母和祖父祖母都不知道陈恒和范首富私下达成的计划,陈恒只是自己做了安排,嘱咐了下人如果有燕王府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自己来处理。
至于让人陪着文昭分散她的注意力,这事不用安排,自己的母亲和祖母加上文绮,三个女人有意无意的加在一起,已经做的很是到位了,文昭也明显的活络了起来。
只不过这样只是完成了一半的目的,所以在陈家的第二天,陈恒就约了徐思安上门。
在客堂内和姐姐外祖母说话的文昭,看到徐思安进来,按照礼数站起来行了礼。
“徐哥哥好。”徐思安看着面前规矩行礼的少女,心生喜欢,之前被自己刻意压制忽略的情感,现在逐渐萌芽壮大起来,这才意识道自己真的很喜欢她。
陈恒看着好友的表情,心里也跟着开心,这样的俩人在一起才对嘛,笑眯眯的建议道:“过几日就是重阳了,往年咱们都一起去登高,可是今年我看绮表姐的身子,”话没说完,眼睛朝范文绮的方向看去。
这下子引得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肚子上,范文绮也低了头,然后快速抬起,挑衅的看着自家表弟:“小子,我的身子怎么了,信不信姐姐我爬山的时候拉你个来回不费劲的。”
陈恒赶忙求饶:“那是,表姐是什么人,小弟甘拜下风,只不过今年情况特殊,咱们就不去爬山了,我看城南新开的花茶铺子不错,旁边的干果铺子品种也全,咱们去买点回来做重阳糕,也算是那么个意思了。”
“这主意不错。”范文绮第一个表示同意,文昭也跟着点点头,这爬山的话虽然范文绮体质很好,倒不是不行,不过这种时候还是尽量不去吧,不比之前去观中祈福,可以马车直接到达的。
索性这糕也占了个高字,也算合了礼数。
“正好今天思安也来了,咱们一起出去买了,顺便走走逛逛,那块可不仅就开了一个新铺子呢。”陈恒笑眯眯的建议。
范文昭本人是没这个心思出去逛街的,可是文绮在一边说到大夫让自己多活动对孩子好,也就跟着去了,顺便看着姐姐。
来到城南,范文绮和陈恒刻意的安排文昭和徐思安走在一起,他俩异常的活跃气氛,文昭一时之间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毕竟徐思安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哥哥,而姐姐和表哥从小也都是打闹惯了的,只是叮嘱着姐姐多注意点身子。
在二人的引导下,徐思安和文昭也是越走越近,徐思安看着眼前的女孩,心里都是疼惜,他听陈恒解释了文昭定亲未成的事,没想到这小妹妹的亲事如此不顺,那叶将军做的也着实有些过分,嘴上虽说着可能是因为燕王府的公务繁忙,心里却想着如果自己能和文昭定亲,绝不会如此敷衍怠慢。
陈恒之前又挑明了范家有另觅佳婿的意思,表示自己是合适的人选,徐思安也就动了心思,今日也想和文昭好好亲近,之后再提出提亲,也不会太突兀,吓到她,现在先不说,是怕文昭还在伤心。
所以在文昭挑选花茶的时候,徐思安也近前来,因为这重阳糕表现了自己的心意,徐思安也有想为家中父母亲手做一份的想法,于是就一起挑选起来。
二人同时挑选,自然避免不了沟通讨论,甚至是传递样品,范文绮和陈恒就赶紧躲在离二人较远处,刻意拉开距离,想让文昭和徐思安多呆一会。
没想到这时正赶上聂平路过看到了这一幕,落在聂平的眼里,就是范二小姐和徐思安集市相会,状态亲密,他再三确认后,冷漠转身,回去向叶不明禀告一切。
之前因为局势心中对于文昭的念头有点松动,可终究还是舍不得,现在看来,倒是有人想要趁机窃取自己怀中的宝物了 。
狠狠掐掉心里之前残存的那丝松动,叶不明的手开始慢慢的敲动桌子,听的一旁的二人心里也跟着颤抖。
帖子拜见估计是不会有什么回应的了,叶不明心里有数,直接出门,来到范家,却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以前好歹范首富还敷衍的应对下,现今可好了,半个正经的主子都没有出面,只是个管家客客气气的招呼自己,茶水糕点倒是一个不缺,一问主人却都是全不在。
叶不明听了,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冷笑离去。
是夜,叶不明虽然身上的伤并没有完全好,依旧选择潜入范家,想要找文昭,可是刚进入院内,就感到这守卫森严了不少,区区一个商户之家,用得着这么严密的防护?明摆着是防着自己的。
只不过对方低估了叶不明的功夫,还是给他闯进了内宅,文昭的门窗紧闭,叶不明怕破开引来其他人,便从房顶揭瓦而下,看着早已熄灭的烛火,听到床上传来的鼾声,他瞬间牙痒痒了起来,自己在那边百转千肠,她倒是好眠的很。
走到床前,叶不明慢慢打开床帏,想着一会文昭发现是自己时候的表情,如果是惊喜还好,但若是其他表情,叶不明心中发狠,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可是里面睡得人并不是文昭,仔细看了吓,是之前定亲那日出来回话的小丫鬟。
他马上便领悟了,恐怕之前自己夜访文昭的事情被范家的其他人发现了,只是这夜深了,守卫这么森严,自己也没办法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寻找,本想就此离去,可是想到范家的态度和之前这小丫鬟的言语,心下怒火顿生,点了对方的睡穴,手中的匕首转的飞快,割伤了她的脖子浅浅的一层表皮,这才离去。
如果不是在文昭的家里,恐怕这小丫鬟已经命丧了,这只是个小小的教训。
叶不明回去的时候脱下衣服,才发现里面好好的绷带已经透出了血迹,之前在范府内为了躲避护院,早就扯开了伤口,只是自己当时浑然不觉而已,身上的这点痛根本就不算什么。
翌日一早,范家二小姐的房内传来了一声尖叫,然后房门被打开,一个脖子上带着血迹的丫鬟衣衫不整跌跌撞撞的跑出来,客堂内的范家夫妇被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示意身边的人赶紧把那丫鬟扶起来,同时命人去寻找府医,小丫鬟则是吓的不轻,带着哭腔喊道:“老爷夫人救命,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睡得死,今早起来就感觉脖子疼,奴婢用手一摸,全是血,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