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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妾心也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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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昭把自己的脸擦干净,然后将手帕叠的工工整整,放到自己的袖口里,看着白羽,坚定的说:“王爷说的对,就是被狗咬了一口。”她和叶不明的感情早就断了,是被叶不明生生斩断的,现在看来,连旧日那些还算美好的回忆,都因为叶不明这次的举动,蒙上了阴影。

    “嗐,私下就不用喊王爷了,也怪寒碜的。”白羽不好意思的笑笑。果然,让一个人从痛苦中抽离出来的最快的方法,就是让他知道别人更加悲惨的遭遇,文昭这不就好多了。

    文昭点头,王爷这个身份对别人来说也许是一种尊荣,可是对于白羽则是枷锁,是折磨,她明白。

    白羽是现代人,自然是欣赏这种当断则断的风格,心里不自觉地对着文昭的喜爱又增添了几分,俩人也不能在地上坐太长时间,现在身子缓过来,能用上力气了,便互相扶着站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他这次进京的目的,我想现在的时局如此短时间内叶不明也不会再来的,只不过这几日你还是不要搬了,留在这侧间吧,府内人手有限,万一有点什么,怕照顾不过来。”白羽想了想,建议道。

    是啊,不管是宵小还是别的什么恶意闯府的人,分开住的话,现在府内的侍卫的确是看顾不过来,守各侧门的人都快要不够用了。为了安全计,还是在一个大屋子里住的好,反正也是分开的,就当是现代的两室一厅了。

    白羽考虑的周全,文昭经过这事也有点害怕,那种被人桎梏的滋味,她也不想再次体验了,点头答应了。

    安慰好文昭后,白羽从文昭房内走出,特意拉高了衣领,他不想让外面的人看出什么端倪来,否则不管能不能解释的清楚都会对文昭的清誉造成影响,而且叶不明来的事情一旦被曝光,他们整个王府的人都会受牵连。

    回到自己的主间,却见许笙早就等候在那里,白羽看着对方那一脸的憋不住的笑意,心里有点奇怪,这丫头今天怎么笑得这么开心,不是刚刚在外面干了半天的活么,还这么有精神头?到底是年轻人啊,体力不错。

    “王妃那里需要多准备点热水吗?”许笙实在是憋不住,主动提了出来,白羽有点疑惑,对方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是怕文昭冷?

    “汤婆子我送过去了,洗漱的水你正常准备就行了,至于王妃有别的需要的话,你可以问问她,她开口要的话,就麻烦你再多准备一点。”白羽想着也许是文昭真的需要,就叮嘱了一番。

    “哎呀,不是那个,王妃怎么能好意思开口呢,这些都是我们要提前准备的,哎呀,还是您做主吧。”许笙有点无奈的说,自家王爷怎么不明白呢?

    白羽这下彻底被许笙搞糊涂了,“我怎么能替王妃做主呢?她需要用多少水,她自己才是最清楚的啊。”

    许笙眼见王爷说不通的样子,心里更是着急,索性点破了:“哎呀,王爷您不是才从王妃那里出来嘛,这,这么长时间,您当然会知道她是否需要多用水的呀。”

    说完这些,许笙到底是个未出嫁的姑娘,脸变得红透了,真是讨厌,主子什么都好,就是这脑袋瓜子时常的不在线,也不知道是糊涂还是精明。

    “我知道????”白羽总算是明白她在说什么了,感情这小丫头看着自己半天没有回来主间,还以为自己和文昭在侧间·······,白羽哭笑不得,摆摆手:“不用了,就正常的用水就可以了。”

    “啊~~~”许笙明显带着点失落的语气,闹了半天,结果两位主子什么都没发生,有种说不出来的失望,看着她的样子,白羽觉得又好笑又好气,让许笙赶紧出去接着忙乎,自己要休息了。

    许笙答应了,出门时候回头看看白羽,心想,是不是主子的身体有点跟不上?还是之前受的伤没好?她不觉得王妃和叶不明那段是个问题,那都是个过去式的人物了,王爷胸襟广阔,是不会在乎的,她跟主子相处时间这么久,这点子把握还是有的。

    何况这些日子来,她作为旁观者能感觉的出来,王爷对待王妃很好,虽然他平时都是这样的和气对待他们,可是面对王妃的时候总是不一样的,眼睛骗不了人。

    王妃虽然没像王爷表现得这样明显,可是她瞧着也是不排斥的,所以她很期待俩人能够成就好事,和谐的过日子。

    有点点失望的许笙,来到文昭门前,敲了门,得了许可,把洗漱的用水放下了,文昭和白羽一样,都不喜欢人过度的伺候,所以一般穿衣洗漱这种小事都是自己来的。

    因为文昭是背对着自己,所以许笙一开始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只不过是出门的时候对方不经意侧了身,许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哎呀呀,王妃的嘴巴好像有点肿了,平白无故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

    她忍住内心的狂喜,轻轻关上门,心里不断的为自家的王爷骄傲,自己之前是小看了主子,没想到啊,和王妃之间的进展竟然如此之快,弄不好之后府内会有小主子了。

    脑海里满是不受控制的天马行空,许笙乐滋滋的回到了隔间。

    文昭特意背对着许笙,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现在的狼狈样子,叶不明刚才的粗鲁动作不可避免的造成了嘴唇的红肿,她要在明日之前尽量让它恢复原状。

    看着洗漱的一罐子热水,一罐子冷水,文昭把冷水倒在盆里,反复的把脸浸入,刚才那一场不仅嘴巴肿了,这眼睛也是哭肿了的。

    冬季有点刺骨的冷水,却没有彻底的平复她纷乱的内心,在把面庞不断下沉到水盆里的时候,同样进去的还有文昭的眼泪,仿佛是因为有着水盆的遮掩,她肆无忌惮的开始流泪。

    就这样循环往复,最后甚至这凉水里面都开始因为文昭的眼泪有了炙热的感觉,她这才觉得哭的够多了,眼泪也流不出来了,这才停止。

    拿了干净的锦帕擦干了脸蛋,之前有点红肿的眼睛和面庞已经好了很多,几乎是看不出来了,只剩下嘴唇还是有点点高度,不过好在外皮没有被咬破。

    又倒了一杯子的冷水,拿在手里,将嘴靠近,浸润了表皮,反复良久之后,终于是看不太出来了,这下子,明天可以出去见人了,文昭松了口气,否则她真的不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看她。

    只是,这份轻快没有持续多久,在疲惫的入睡后,叶不明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文昭的梦中,与以前的甜蜜不同,这次她感到的却是窒息和恐惧。

    梦中的他步步紧逼,文昭想要逃跑,却是跌跌撞撞,心里急的不行,却眼见叶不明越来越近,朝自己伸出了手,她在床上不断挣扎,想要逃离他的追逐,却总是被对方很快追上,最后在马上要被抓到的时候,从冷汗中惊醒,瞪大了眼睛,剧烈的喘息着平复自己的心情,再也没有了分毫睡意。

    就这样睁着眼睛到了天亮,文昭才慢慢起来,镜子中的她虽然显得有些憔悴,可是好歹眼睛和嘴巴都不太肿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什么异样的,这才心中好好的松了一口气。

    宫中

    圣人接到蜀地起兵的消息惊得不行,“赵轩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造反!”,砰的一声,摔了奏折,然后对着朝下怒骂:“一个大活人,从围得如同铁桶一般的京城王府里就这么跑了出去,沿途各路官员们都在追捕,竟然连根皮毛也没有发现,现在好了,让人好端端的回去了,还造了反,你们告诉我,养你们对这社稷天下有什么用?”

    大臣们听到圣人如此说, 齐齐的弯了腰,喊道:“臣有罪,圣人息怒。”

    没等圣人缓和过来情绪,加急的消息又来了,派去西北传旨的人被杀了,赵达的儿子赵循拒了全家上京的旨意,也造了反了!

    听到这个消息,圣人险些有点站不稳,靠住了扶手,不敢置信的再次确认到:“你把刚才的消息再重复一遍?西北怎么了?”

    传令的侍卫硬着头皮,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圣人听后,勃然大怒,尖刻的声音响了起来:“岂有此理,他们疯了!这些逆贼,他们是想要抄家灭族吗?”

    下面的大人们都一时之间也不敢回话,毕竟这次的事情太严重了,西北和蜀地竟然同时有了异心,起了兵。

    “传旨,命令之前在西北和蜀地附近的所有周边省市的驻军都前去平乱,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赵轩和赵循的人头给朕送回来!”圣人下了死命,兵部尚书则是站了出来,:“回圣人的话,西北一带还好说,只是西南一代的驻军有一部分正在牵制着赣州的太平教部,这部分驻军是不能擅动的。”

    “现在哪头重要不知道吗?”圣人把折子摔下去,险些砸到这大臣的身上,“太平教部之前元气大伤,退居在那深山里,已经成了山匪一流,不足为惧,那赵轩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听了圣人的责骂,兵部尚书只能是点头称是,“先全力围剿赵轩部,之后再回头收拾那个沈建。”

    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圣人开口:“燕州那边怎么样了,之前不是传旨要韩昀的儿子,来京中陈述叶不明一党的详情,他来了没有。”

    兰台的长史站了出来:“回圣人,圣旨前几日已经传到,燕州牧也接了旨意,至于韩廷则是之前就被州牧派往北部边塞处理和渤海国的边境纠纷问题,韩州牧已经派人加紧向边关传旨,找了替换的人选去代替处理和邻国的纠纷,韩廷奉诏后会马上入京。”

    杨开青站出来补充道:“圣人,我们经过连日来的探查,分兵两路,一路前往燕州蹲守,得到准确的消息是自从叶不明叛逃后并没有发现大量人员涌入,想来是叶不明部的私自行为和燕州并无联系,否则第一时间便会前往燕州,

    另一部则是继续搜索,前几日观察到靠近北方的山林中有一些丢弃的铠甲和武器,数目不小,想来是叶不明部在逃窜过程中仓皇失措所致,按照丢弃的东西的数量,那些人恐怕放弃军人身份沦为流匪或是散入平民中去了,已经不足为惧。”

    这燕地还算安分,叶不明那种宵小之人想来也不会成了什么大事,最多是个山大王,圣人想着,总算不是三地一起反了,这才松了口气。

    同时朝中又有人进言:“圣人,既然燕地没有反意,此次韩将军入京一事还要多加考虑。”

    是啊,现在正是多事之秋用人之际,如果继续让韩廷入京,一个是没什么必要了,再一个也怕引起韩州牧的不满,激起不必要的情绪就不好了。

    想了想,同意了朝臣的观点,圣人再次下旨,韩廷停止进京,燕州率军分兵两路,前往西北和蜀地参与平乱。

    众人听了都山呼圣人英明,毕竟平叛的队伍越多,这战事也会结束的越迅速。

    至于杨开青等京城驻军则是暂时按兵不动,加强京畿地区的保卫,万万不能再在京城附近出了乱子。

    怒气难消的圣人,下了朝便飞快转身回宫了,这帮子朝臣们却各有各的心思。

    自从告假后安静很多的张相府,今日也在暗中热闹了起来,几位之前的心腹官员从侧门小路,进来了张相府内,简短寒暄后,便一五一十的向张相说了朝中的如今的变局。

    听完几人的描述,张相也没有过度惊讶的表情,只是端起来桌子上的茶水,慢吞吞的品尝着。

    “相爷,如今的朝局乱到了这般地步,您还有心思在这喝茶?”有人不解的问道。

    “我听见了,也都知道了,这茶不错,你们都喝喝看,往年的茶可没有今年这个品质。”张相只一味的推荐好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