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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白霄意的宫人这话说的,难道是不让糖糖和自己住在一起?文昭看着宫人,问道:“那,既然我来了,糖糖是不是要和我住在一起了?”
果然宫人摇头:“太后喜欢白小姐,特意嘱咐了,小姐还是要回去住着的,而且夫人您现在有身孕,也不方便照看孩子,白小姐每日都会前来给您请安的,您也不必担心,小姐在宫里的待遇都是最好的,而且圣人还给请了先生,说是要开蒙呢。”
白霄意也点点头,“太后奶奶也说了,我小聪明多,但是最后真正能派上用场的还是大聪明,需要读点书增加点大聪明。”宫人捂嘴笑了,这小姐的确是聪明,可也是调皮捣蛋的很,让太后又爱又恨,所以和圣人商量了要给她找个夫子,总不能叫她这般混世魔王的过下去,未来可怎么得了。
没想到圣人和太后竟然为了白霄意筹谋这么多,文昭见状便起身向几个宫人行礼感谢,:“多谢圣人太后为我这顽劣的小女安排,等到面圣的时候,我要亲自致谢。”
虽然赵琛是诱发白羽毒发的祸首,可是他这般对待女儿,自己该感谢的也是要做的,糖糖不论将来在哪里成长,能有在皇宫的这一段机遇,也足够享用一生的了,只是她不能原谅他对白羽的所作所为。
到了午膳的时间,白霄意也留下跟母亲一起用膳,这桌子上的菜肴丰盛至极,而且还有专门试毒的宫人,看的文昭又是一阵心惊,这可是帝王的待遇,就连太后本人也没有试毒的,难道不会逾制吗?
可是得到的回答却是圣人亲自安排的,说是文昭的身子,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文昭把这一切都默默的记在心里,如果赵琛存了想要补偿白羽的心态,那么他也未免做的太多了,恐怕是还有什么别的深意吧,那种人心思叵测的很,不能不提防。
果然,之后总管太监更是上门来说,已经给了范家入宫的令牌,如果文昭这边思念家人,那么无论什么时候,范家都可以凭借令牌入宫探望,甚至女眷可以在宫内逗留暂住。
听到这里,别说文昭,许笙都傻了眼,在人走后颤抖的问文昭:“夫人,我听说贵妃的家人递了好多个折子都进不来,圣旨上说还因为您是国公遗孀,才有资格进来陪伴的,怎么您的家人可以随意进出皇宫呢?”这难道不是喧宾夺主吗?
文昭摇摇头,心里却仿佛是有了点想法,只是想等见到赵琛的时候再确认。
打定了主意,在休整好后,早上总管太监带着太医来给文昭看了脉象,“夫人一切安好。”太医说完后,总管对这个答案也是满意,然后就要带着太医离开,文昭喊住他:“我想觐见圣人。”
似乎早就料到文昭会有这般要求,总管则是笑着回答:“您跟老奴来,门口有轿撵,别累着夫人。”
“总管客气了,没那么娇气的,适当走走还是好的。”之前母亲和姐姐都跟自己说了,不能一味的躲懒在有了身子后,多走走,反而更容易生产。
总管看向一边的太医,太医也是赞同:“夫人胎像稳固,走走是好事。”本来文昭住的地方就离赵琛不远,是前朝宠妃所住,只是文昭自己不知道而已。
于是文昭就跟着总管往赵琛的内殿走去,她的这处居所昨日来没有看清全貌,今日才细细看了,富丽堂皇大气开阔,不像是客居的所在,倒像是位份极高之人所居的正殿。
等到了内殿门口,文昭在门外等着,总管进去通报,不一会就听到了赵琛的声音,许笙下意识的哆嗦一下,之前在这里给她留下的阴影太过强烈,文昭拍拍她,让她不要害怕。
“圣人万安。”文昭刚想行礼,赵琛立马拦住:“行了,也不是上朝,不用这般。”竟然是连行礼都不用了,而且对自己说话的口吻还这般自然。
“吃住可习惯?”赵琛开口问道,文昭点点头,心平气和的回答:“都是极好的。”这倒是实话,文昭进来后的一切都是最细致优越的,比圣人自己的待遇都要好。
赵琛点点头,“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朕开口。”这话听得其他人都是心中一震,“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去看一下贵妃娘娘?”文昭提出了自己进宫的公开名义。
挥手让其他人都退出去,殿内只留下赵琛,总管和文昭主仆二人,赵琛才开口:“你在这安心住着,接生的稳婆都会提前半年进驻皇宫,其他的事情你都不需要考虑。”
文昭瞬间睁大眼睛看向赵琛,对方竟然是要自己在这里待到生产完毕!“陛下,妾是外妇,这样做于理不合!”文昭立马否定了对方的安排,“妾与贵妃娘娘也是无甚交集,不适合陪伴娘娘一解心中郁闷,还是改换其他亲人前来陪伴的好。”索性直接说明白,文昭半分不想留在这皇宫中。
大殿内一时之间静了下来,赵琛听完文昭的说法后冷笑了一下,“你的确是外妇,可是这孩子却是白羽唯一的孩子,朕不会允许他唯一的孩子出现什么意外。”这话一出,文昭和许笙都傻了眼,文昭是因为对方说中了事实,而许笙则是因为没有听懂赵琛的意思。
“给你把脉的太医说了,你这次是首次怀胎,”赵琛说出了依据,“张太医是妇科圣手,伺候过几代皇室,是不会出错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张太医最早是自家外祖举荐而来的,是个信得过的人。
他已经失去了白羽,不能再让这世间上唯一和白羽血脉相连之人出现任何意外,当然白家根本算不上白羽的亲人。
许笙震惊的看着自家夫人,难道糖糖小姐不是公子和夫人亲生的?可是明明夫人和小姐长得那样像,他们夫妇又对小姐那般疼爱,怎么会不是亲生的,当初在皇陵的时候,还有看守,他们在哪里凭空弄了个孩子出来?
没想到太医里竟然有如此厉害的人物,文昭苦笑,事到如今也只能是承认了,“糖糖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可是在我们心中和亲生的没有什么区别,自从当年她的母亲托付给我的那一刻起,她就是我和白羽的亲生女儿。”
赵琛不否认也不想推翻他们夫妻俩对于女儿的感情,可是在他心里,现在文昭肚子里这个真正流淌着白羽血脉的才是自己最重视的。
“朕,”赵琛顿了下,“朕感念白羽,自然要保他的孩子周全,皇宫之中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且在这里安心的生下他,别的不要多想。你有什么想要的,朕都会满足你。”
说到这里,竟然是带着一丝迫切,文昭心里有些抵触,任谁被觊觎自己丈夫的帝王拘束在宫中生产都是不愿意的,更别提他还间接逼死了白羽。
可是普天之下,又有谁能违抗帝王的命令?何况还是打着为自己好的名义。
“妾始终觉得不妥,”文昭委婉的拒绝了,“妾会留在宫中,陪伴贵妃一段时日,可是希望陛下尽快改变主意放臣妾回家生产,这也是我的孩子,我会尽心的守护他。”
赵琛听了不予置否,他没有立即否定文昭的请求,而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让文昭先回去,等待贵妃的召唤。
回到宫内之后,文昭坐到凳子上,心情是十分的不满,圣人是不是管的有点太多了,不仅想要觊觎自己的丈夫,现在连孩子也想顾及到,这皇宫自己怎么能长住呢?还在宫里生产?简直是闻所未闻。
没等她生气多久,白霄意很快过来看文昭。
“母亲!”孩子欢喜的跑进来,文昭露出微笑,“糖糖来了。”白霄意则是对母亲恭敬的行了礼,许笙看着面前玲珑剔透的小儿,心里一阵的翻腾,这么可爱的小姐怎么就不是公子亲生的呢。
文昭瞥了许笙一眼,示意她千万别漏了馅,然后把白霄意拉过来,亲热的问她冷暖住行,孩子都一一的回答了,“太后奶奶今天教我写字,我学的很快,她还夸我呢。”
没想到太后竟然亲自教导糖糖,文昭很是吃惊,突然想到,是啊,自己可以去参见太后,毕竟现在后宫还是太后在管理,有些事情可以跟她提出申诉啊!让她放自己回家。
“糖糖,今日母亲和你一起去给太后奶奶请安,感谢太后奶奶把你照顾的这么好。”文昭跟女儿说了后,糖糖欢喜的大叫“太好了,母亲,我领你去看看我的小床,可漂亮了。”
文昭随即看向跟随白霄意一起前来的宫人,“我想一会去拜见太后,不知道这位妹妹是否可以。”
宫人则是点点头,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有点担心文昭的身子,怕她受累:“听说今日国公夫人已经去参见了圣人,您的身子如果疲累的话改日也可以的。”
“圣人的内殿距此不远,我也没走几步路,”文昭回应道,“实在是应该尽快去拜见太后的,不能太过失礼。”
的确,文昭现在住的地方距离内殿很近,想是不累的,宫人也就没再多话,稍后就带着文昭和白霄意一起去往太后宫中,只是让轿撵一直在身后跟着,唯恐文昭需要用到。
看着这贴心照顾的举动,文昭没有太多的感恩,只是心里清楚,这是赵琛吩咐好的,现在看来不仅是自己的居所,就连太后宫中的奴婢都按此操作,想必是赵琛这次的决心之大,不会轻易让自己出宫的,恐怕是铁了心的要让自己在宫里生产了。
这又是为的什么?文昭瞬间来了气,他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早知如此,为何当初要那么对待白羽?
来到太后宫中,文昭对太后行了礼,太后也是同样的拦住了:“你有身子,这礼数就不必了。”白霄意则是亲昵的跑到太后跟前,甜甜的喊了句:“太后奶奶。”
就看到一向冷清的太后也难得露出笑脸,摸了摸白霄意的头,吩咐身边的宫人给她拿点心来,小孩子都是爱吃零嘴的,一听到有点心,就蹦蹦跳跳的跟着去了。
“这孩子在太后这里真是叨扰了,多谢太后照拂。”文昭是诚心诚意的感谢白太后,她把自己的糖糖照顾的非常好。
太后则是笑笑,“她跟我很是投缘。”原来白太后不仅有赵琛一个儿子,还有个小女儿,只不过没养大,在白霄意一般的年纪就夭折了,白太后一直心中愧疚思念,在燕王府第一眼看到白霄意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个小女孩跟自己的女儿很是相像,也就起了移情的作用。
只不过这一切只有赵琛和白太后自己知道,外人都以为太后是因为白霄意是白家小辈的原因才多加照顾。
“太后,妾身今日前来,一则是感谢您这段日子以来对糖糖的照顾,二来是想过段日子回家待产,”文昭不是个善于迂回的人,尤其在这聪明人的面前,她做什么掩饰铺垫也都会一眼被看穿,索性直接说出了目的来。
“妾身终究是外妇,与贵妃娘娘也不是十分亲近,恐怕不能完成陪产的任务,还请另选合适的人来,才能不耽误正事。”文昭说的也是实情,她觉得太后应该会为贵妃考虑,换个人来,毕竟是自己娘家侄女,又是他儿子的第一个孩子。
谁知道太后听了后,则是慢慢抬眼看着文昭,“这都是陛下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他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那么你就是,还是稍安勿躁,在这安心呆着,我也着实是喜欢糖糖,你们母女都在宫中待着我也高兴。”
没想到太后竟然是如此赞同赵琛的决定,文昭简直是不敢相信,“可是,可是妾身如果长期呆在宫中,恐怕会引起宫廷内外的闲话,对圣人的清名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