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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说你提到拜访商务处的事。”郑斯南冲着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有时候，你眼中的事实，并不是别人以为的事实。所以事实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以为事实是什么。”顾时川微微笑笑，转头看着莫小姐说道：“所以莫，并不是一切事情都要等准备好了才去做，准备是日常的事，但行动最重要的是时机。”
“是。”莫小姐点头受教。
“是。”郑斯南也学着莫小姐的样子点头受教。
“郑总的目标明确、见缝插针的本事，我们也要好好学习。”顾时川笑说道。
“我好佩服郑总，假装和顾总意见相反的戏，演得太像了。又真又假，那些商场老狐狸都都不想信又不敢信，那个表情，真是够回味好几天了。”提到郑斯南的谈判表现，莫小姐也是一脸地佩服。
“第一次联手，还缺点儿默契。”郑斯南笑笑说道。
“这样才越发显得真实。”顾时川说：“衔接太过丝滑反而会让他们觉得是演戏。”
“是的是的，顾总说得对。”莫小姐连连点头。
“也得益于莫小姐的配合。”郑斯南举杯与两人碰杯：“感谢两位，这次首批能进八家商场，很出乎我的意料。”
“进场只是第一步，后面谈柜位、推广位，郑总还要多费心。”顾时川微微笑笑。
“如有需要，还请两位不吝帮助。”郑斯南真诚说道。
“当然。”顾时川点头。
没一
会儿功夫，顾时川又去打电话。这一晚上他显得很忙碌。
“莫小姐，我老板袁总和公司联络紧密吗？”郑斯南抓紧时间打听消息。
“正常吧，不算太紧密，但也会定时联系。”莫小姐说。
“是和财务还是和顾总啊？”郑斯南心里微沉，表面做出随意闲聊地样子。
“和财务吧，必竟业务在江城这边，上海只是帐目对接。”莫小姐看了郑斯南一眼，笑说道：“我们顾总最重业务，他和您联络比和袁总联络多得多了。”
“我很感谢他的帮助。”郑斯南连忙点头：“顾总是个业务思维很强的人。”
“郑总你也是。”莫小姐从不让郑斯南的夸奖落在地上，总是会及时接住她的话，是个非常聪明又太懂职场礼节的人。
也有些……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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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川这次打完电话落座后，脸色有些不好看。应该是不太愉快的事吧。郑斯南原想再安排两人去洗个脚、按个摩什么的，看这情况便放弃了。
“两位是后天的车票吧，小四到时候送两位去车站。”替两人拦了出租车后，郑斯南对顾时川说。
“明天我联系你。”顾时川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郑总再见。”莫小姐若有所思地看了她老板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后天是走还是不走，也只能简单和郑斯南说一声再见。
“再见。”郑斯南挥了挥，弯腰与司机说了地址后，后退两步，目送着出租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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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了，还不走。”回到与伍多多共租的房间后，郑斯南仰面倒在床上，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不是说这几天谈下了好几个商场吗？”伍多多问。
“8个，不能再多了，所以顾时川继续呆在江城也没啥用了。”郑斯南闭着眼睛说：“我一边要和他配合着在那些经理面前演戏，一边又提心吊胆的怕他知道仓库失火的事，我每天神经紧绷，都要累死了。”
“除了我们俩，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伍多多低声说：“所以你不用担心顾总知道。”
“你知道吗。”听了伍多多的话，郑斯南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伍多多说道：“失火后，我妈见我的第一句话就问我是不是故意的……”
“你妈……这么神啊……”伍多多倒吸一口凉气。
“她那张嘴巴你是知道的，我很怕她会在外面乱说话。”郑斯南又继续躺下：“这边只要保险公司的钱赔到位了，别人知道什么我也不怕。但顾时川那边，我是担心会影响继续合作。”
“……斯南。”伍多多轻喊一声。
“他和我们的生意路子不一样，但现在又是我们求着他做事，所以我每天还要在他面前装斯文、演规矩，我也是累得很。”郑斯南疲惫地说道：“他在我们需要的时候过来露露脸，当个吉祥物用一下就行。不需要的时候最好就别来，我们按自己的节奏，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止是这
个吧？”伍多多说：“斯南，其实我觉得你和顾时川打配合的样子特别好。”
“你是说我装斯文的样子吧。”郑斯南边说边摇头：“那是为了配合他，我自己演得累得很。”
“你是大学生呢，你做生意也是儒商呢，你又不比人家差。现在和商场打交道，都是读过书做管理的商业人，不是来南国里打货的小生意人，我们原来那套方法、就算是唐老板的那套方法都不一定管用了。”
伍多多盘膝坐在床上，看郑斯南躺着一动不动，便伸脚踢了她一下：
“我倒觉得顾时川是个机会，一个让我们转轨、摆脱南国里的机会。”
“你不喜欢南国里呀。”郑斯南幽幽地问。
“不喜欢。”伍多多毫不掩饰：“我一回南国里，整个人都是紧绷的。你在担心顾时川知道了仓库失火的事，我却担心他看到你被你妈用那么脏、那么丑的话骂的样子。”
“事业我们可以一次一次的去拼，但做人的底气呢……”伍多多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南国里有我们最狼狈、最下作的记忆。而且，只要他们出现，我们就会随时被打回到那个狼狈、下作的、被嫌弃的女儿身份里。”
“多多……”郑斯南坐起来看着伍多多，半晌后，缓声说道：“其实我不怕别人知道我原本是什么样子。那些被骂、被羞辱的过去，让我长成现在这样。”
“你不在乎，但别人在乎。我们没
必要把自己的过去露出来让别人恶心。”伍多多恼声说道。
“你是觉得……我应该在乎顾时川的目光，是吧。”郑斯南幽幽地看着伍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