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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遥立定主意后,立时就预备站起来,可她还没动呢,齐滦却忽而反手摁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起身,凌遥这下就不解了,她疑惑的看向齐滦,那眼神分明在问齐滦,为何要阻拦她。
齐滦只看了她一眼,复又将目光放到了元熙帝和秦嫣儿身上,而口中的话却是对着凌遥说的。
就听他低声冷道:“父皇连我和承恩侯府的脸面尚且都不顾及了,又怎会听你的?这样的事,你就不要出头了。不管是我,还是你,亦或是承恩侯府,若因为这个秦嫣儿的事情出头,那都是辱没了我的母后。”
打断元熙帝和秦嫣儿的对话,亦或是把这个秦嫣儿弄走,齐滦并非做不到。他也当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会得罪元熙帝的,但是他不怕。他选择不这样做,并非是顾及元熙帝的脸面,他只是不愿意让人再将这个秦嫣儿与他的母后联系在一起了。
将秦嫣儿和他的母后扯上关系,那就是辱没了他的母后。不管别人如何想,如何联系此情此景,至少他宁王府和承恩侯府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就算此时此刻父皇已经辱及了他们,他们却不能自己辱及了自己。
凌遥听罢,当时就明白齐滦的意思了。此时此刻,她望着齐滦隐忍不发的模样,越发觉得憋闷,这会儿真是进退两难,出头也不行,不出头,更是难受。
但元熙帝那边,仿佛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最为看重的儿子正处在那般窘境之中,他脸上温柔的笑意浅淡了些许,仿佛意识到这会儿正在他的寿宴之上,有许多想说的话和想问的话,倒也不方便当众说出来和问出来,于是,也就不再继续与秦嫣儿说她秦家的事情了。
元熙帝眉眼含笑,话锋一转,却说起秦嫣儿的容貌来了:“你方才说,因为你的容貌像文淑皇后,所以皇后才命你在跳舞之时蒙上面纱,以免冲撞了先皇后的,是吗?”
秦嫣儿点点头,答道:“回皇上,确实是这样的。只不过,嫣儿入宫之前,并不知道嫣儿原来与先皇后的容貌相似。就是从前,也没有人跟嫣儿这样说过的。”
秦嫣儿见元熙帝没有怪责她改口,她也就不再自称民女了,这一口一个嫣儿,说得越来越顺溜了。
“看你这模样,也才是十几岁的样子,文淑皇后二十多年前就入宫了,她久居深宫,能见她的人自然是少数的,你又在云南长大,自然不知自己与先皇后容貌相似,何况,先皇后逝去已有十年了,哪里又会有人跟你说这个呢?”
元熙帝笑道,“不过,也没有什么冲撞不冲撞的说法。这世上的人千千万,难不成长相相似便是冲撞了么?你模样肖似先皇后,也不是你的错,朕倒是觉得,这是你的福气。日后,若再有人这样说你,你就把朕的话告诉她。就说朕和先皇后都是性情宽和之人,并不会因为你的容貌肖似先皇后就觉得你冲撞了先皇后的。”
言罢,元熙帝又转头望着萧皇后笑道,“你也太小心了!文淑是性情宽和之人,即便她这会儿还在,也不会为难这么一个小姑娘的。”
萧皇后微微一笑,只应道:“皇上说得是,是臣妾谨慎过头了。”
元熙帝不再与萧皇后多言,只转头又望着秦嫣儿笑道:“其实细说起来,你与文淑皇后也并不是十分相似。文淑皇后性情温婉,容貌气质便多了几分柔美,而你,分明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朕瞧你的性子也不像是那样温顺,大概也就是在朕跟前还多少有几分乖巧吧?”
秦嫣儿抿唇一笑,水眸中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灵动,几分害羞来,就听她道:“皇上慧眼。其实,嫣儿在私底下,确实如皇上所说的那样,不是个安安静静的性子。但是嫣儿素来最喜爱的,就是像文淑皇后那样性情温婉的人了。只可惜,嫣儿做不到那样。”
秦嫣儿说话时,总是带了几分少女的娇俏与天真,叹气的时候,也是真真切切的叹气,这一切看在元熙帝眼中,他只觉得既陌生又熟悉,心中倒是对这个秦嫣儿添了几分喜欢,这心思一动,他脸上的神情就越发和煦了。
皇上与明王府的一个侍女谈论故去的文淑皇后,而且还谈笑风生,你来我往的说得十分之热闹,这样的场景看在在场诸人的眼中,他们只觉得匪夷所思,更觉得一向稳重的皇上是不是太轻浮了些?这秦嫣儿不就是长得像文淑皇后吗?皇上难不成真的这么快就把她当成替身了?
元熙帝如此露骨的将秦嫣儿与文淑皇后相比较,又同秦嫣儿谈论文淑皇后,这一幕在旁人眼中,多半只是觉得有些不妥罢了,但看在承恩侯府和宁王眼中,却足以让他们愤怒了!
堂堂一朝的皇后,岂能与这等王府侍女相较?这对于文淑皇后,对于承恩侯府来说,简直是一种深刻的侮辱!
齐滦尚且还能够隐忍,但向竑儒却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噌的一下站起来,对着元熙帝硬邦邦地道:“皇上,臣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陪皇上宴饮了。恕臣先行告退!”
向竑儒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也不管元熙帝同意或是不同意,话一说完,便带着许氏出了衍庆殿,竟是连一个引路宫人都不要,就这么拂袖而去了。
向竑儒和许氏一走,元熙帝的脸色便有些尴尬了,他仿佛此时才记起来,原来承恩侯府的人还在场似的。他就算因为见了秦嫣儿都想起了旧时的回忆,但心思尚未全部沉迷进去,此时承恩侯向竑儒的离去,就像是狠狠的给了他的脸面一巴掌,提醒并且告诉着他,他今夜的行为对于承恩侯府来说,有些太过分了!
但此时此刻,他还无暇去计较承恩侯的擅自离席,他得先把场面控制住了才行,不然,这个场面就太尴尬了。
正当元熙帝想开口时,左手边最为尊贵的皇子位上,齐滦也站了起来,他看都不看元熙帝,冷冷地开口道:“承恩侯是本王的外祖父,他既然身体不舒服,本王理应前去照看并送其回府。本王失陪了,告辞。”
言罢,齐滦这才转眸看向凌遥,眸色微微温和了些:“阿遥,我们走罢。”
这些年中,他虽贵为王爵,又是皇子中最为尊贵的人,但自封王之后,他甚少在人前自称本王,亦甚少在人前摆王爷的架子。许多时候,大家怕他惧他,除了那些传言之外,皆是因为他不怒自威的气质,只要将脸沉下,就算不自称本王,也没有人敢对他不敬。
但此时此刻,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凉,一颗心就像是泡在了雪水里一样,对这殿中所有的人和事都充满了戒备感,所以,他才自称本王。不叫父皇,不理会元熙帝,他的话,是对着殿中所有人说的,根本不包括那个辱及他母后的皇上。
那些个他刻意收敛的杀意和威压,在这个时候都被他肆意放了出来,在经过秦嫣儿身边时,齐滦毫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那个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黑洞洞的眼神里,是幽深的寒意。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所有人才发觉,即便没有战事,即便不是在战场上,那个经常出征在外,驰骋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宁王,是真真正正杀过人,嗜过血的。而这样的杀意和威压,这样强烈的气场,殿中一多半人都是受不住的。
但是,也只有与齐滦牵着手的凌遥才知道,宁王的手,冷得像一块冰,他这会儿看着虽然吓人,但内里,只怕是心都碎了。
向竑儒和许氏出了衍庆殿后,只循着进宫时的路线往外走。只是夜深天黑,两个人生怒拂袖出来,手里连一个照亮的宫灯都没有,再加上来宫里的次数不多,两个人就算是生气,也不敢乱走,怕迷了路难走出来,所以这一路走得倒并不是很快。
齐滦是熟悉这座宫城的,他又是常年征战的人,练就了黑夜不靠火把灯烛视路的本事,所以这会儿就算没有宫灯,他也带着凌遥走得飞快。
两个人一路疾走,总算是在衍庆殿外不远的宫道上追上了向竑儒和许氏。
齐滦望着前头两个相互搀扶着走路的人,眼眶一热,差点就落下泪来。外祖父外祖母入宫赴宴,本是高高兴兴的,可谁又会想到,如今却闹成了这个样子呢?
他心里难受,想必外祖父外祖母比他心里更难受千倍万倍吧?毕竟母后,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啊!就算母后已经不在了,但为人父母者,看到旁人这样辱及自己的女儿,又岂有不伤心的?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