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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岛的夏日，比起其他区地方而言，更具一番风味。
阳光是有的，却不如a城那般耀眼。
冰岛的阳光是洁白的，如同月光那样，反射在同样无暇的冰原上，投射出一股冰冷的淡蓝色。
越离沙拽着牧斐的手，一言不发，步履匆匆。
比起她怒发冲冠的样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的牧斐，却显得悠闲多了，就像在随意的散步一般。
他的视线落在了越离沙仅仅拽着自己的手指上，乌黑到有些透明的眼眸里，甚至含着一丝笑意，暖暖的，带着深深的眷念。
然而越离沙并没有察觉。
她将牧斐拖到一个周围没有一个人的地方，才甩开他的手，双手抱着胸，毫不客气的盯着他：“说吧，你是要闹哪样？”
“对不起。”
牧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越离沙当即就愣住了。
她原本就做好了牧斐会半天不放一个屁的打算，结果却没想到他干脆的道歉了，这让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没病吧？”
牧斐抿了抿嘴角，露出一丝堪称腼腆的笑意，任凭她将带着一丝凉意的手指搭在自己的额头上，甚至还惬意的眯了眯眼睛。
片刻之后，他才说到：“对不起，我是故意的。”
“……”越离沙怪叫了起来：“你这是道歉吗？好歹也说一声不是故意的吧？诚意呢？”
“我就是故意的。”牧斐盯着她的视线突然就认真起来：“我不喜欢看见阿括总是缠着你的样子。”
越离沙翻了个白眼，试图和这个小神经病讲道理。
“那可不行，他是我的男朋友。”她慢悠悠的说到：“而且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牧斐的眼底闪过一抹受伤：“那你不喜欢我吗？”
“牧斐……”越离沙叹了一声气，自己究竟怎样才能让这个比自己还不懂得情爱的少年了解自己的心意呢？
她顿了顿，捏了捏他的脸，才继续说到：“我也很喜欢你。”
牧斐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越离沙在心底缓缓叹了一声气。
“可是……这两种喜欢是不一样的。”越离沙试图让他更明白一点：“我喜欢你，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合拍的搭档，我重要的人。我希望你幸福，会有自己喜欢的人。”
“但是这和对阿括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我也喜欢他，可是我会希望他除了我，不会再有任何喜欢的女孩子。你懂吗？”
她缓缓说着，却突然停了下来。
越离沙的心底突然狂跳了起来，她说出的话将自己都吓到了。
这些话一说出口，她才真正的意识到，原来是真的，自己对阿括的感情，就是这样的自私，狭隘……可是却又这样甜蜜。
这就是爱情吗？
自己的爱情？
牧斐的眼睛里的光亮，随着她的话，一点一点的泯灭，就像蜡烛在狂风中失去了最后的光芒。
“是这样吗？”
“是这样。”
“你就不能像喜欢阿括那样喜欢我吗？”他的话语里充满了一种渴求，一种令人想落泪的卑微与祈求。
“不能的。”越离沙的眼睛红了起来：“对不起。我不会再像喜欢阿括那样，喜欢别的人了。”
“即使是我，也不可以吗？”牧斐急切的抓住她的手，有些语无伦次：“我会很听话的。你不让我揍他，我就不会揍他，不会和唐括吵架，不会再嫉妒你和他在一起，你……你不能喜欢我吗？”
“对不起……”越离沙心里一酸，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哦……”牧斐缓缓松开了她的手，倒退了两部，顿了顿，才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他纤细的背影看起来太单薄了，从领口里露出的一大截颈项，苍白得就像冰岛的雪原，仿佛即将融化在阳光下。
越离沙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缓缓的蹲了下去，她将脸死死的埋在膝盖里，任凭眼泪透过指缝，一点一滴的落在了冰原上。
……
牧斐摇摇晃晃地走着。
他有些眩晕。
明明阳光不算炽热，甚至只有那么一丁点的温度，他却产生了自己随时都会融化的错觉。
身体轻盈飘渺得就像被雾化的雪花。
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起了一阵旋风，带来了丝丝细雪。
牧斐停住了脚步，茫然的伸出手指，接住了那些渺小的物体，看着它们落在了自己的掌心，最后融化成一滩水迹，消失在自己的指缝间。
卓辰己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苍白得像鬼一样的牧斐，站在风雪之中，好像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
卓辰己皱了皱眉，大步走了过去，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离沙呢？”他问道。
牧斐一副魂游天际的样子，茫然地摇了摇头。
卓辰己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朝牧斐身后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越离沙的身影。
两个人一起走，却只回来了一个人，怎么看都像是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怎么了？”卓辰己探究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眼牧斐。
没有伤口，看来应该不是遇见了袭击。
所以这是吵架了吗？
牧斐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答非所问的说到：“我错了。”
“嗯？”
“我以为，我只要看着她幸福就好，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心，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
牧斐茫然的说着，不知觉地将手抬到了胸口的位置。
“我会嫉妒，我不想看见她的身边站着别的男人，我想让她只属于我……”
“可是她不愿意……”
牧斐抬起来的脸上，缓缓滑过了一道泪痕。
“她不愿意……可是我又没有办法。我不能勉强她……没有谁能勉强她，我自己都不可以。”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有些上言不搭下语。
然而卓辰己却听懂了。
他沉稳地脸上没有任何诧异的神色，只是淡淡的说到：“天不遂人愿，总是这样的。”
两人沉默地站在漫天飞雪之中，任凭冰冷的雪花从自己的身边呼啸而过。